說著氣呼呼的就往另一個方向走去,葉墨竹見狀忍著惡作劇得逞般的壞笑上前道︰「咱倆臉生死都經歷過了,你怎麼還不相信我?」
見君影兀自賭氣向前走,不由的笑道︰「我哪里舍得與你分開兩年?讓你暫時離開府,無非是以退為進的法子罷了!這兩年,咱倆還是能在一起的,你不想听听我的打算嗎?」。
君影走了兩步,听他如此說,立刻很沒出息的回頭道︰「什麼打算?」
葉墨竹一臉好笑的拉過她幫她擦干掛在臉上的淚水道︰「暫時搬出府後,你就是我在臨江認識的好友。」
「你的意思……」君影很快明白了葉墨竹的打算,瞪大眼楮驚道︰「女扮男裝?」
葉墨竹含笑點了點頭,君影思索了會兒又抬頭道︰「可是女子與男子體型聲音有很大差異,你當禮王和曹倫是白痴啊!就算他們是白痴,你以為跟著他們的人是白痴啊!」
「很簡單,」葉墨竹笑道︰「你自今日起,就一門心思鑽研如何更像男人這件事兒上,倘若將來露餡兒,我會把這個謊給圓上!」
「怎麼圓?」
葉墨竹邊拉著她往前走邊對她壞笑道︰「我就說,你是心儀于我的千金小姐,女扮男裝是你追我的拙劣招數。為了不傷你的自尊,我便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另外,我還會煞有介事的勸禮王和曹倫也別揭穿你,你覺得如何?」
「爛!」
再次被他打趣兒的君影頭也不回的跑開,葉墨竹含笑看著她縴弱美麗的背影,直到她完全月兌離了自己的視線,眼楮里的笑意這才漸漸化為冰冷,十指緊緊的握住,深深呼出一口氣後,嘴里喃喃道︰「竟然把曹倫這廝帶過來……景謙,你是什麼意思!」
君影剛到自己的院子里,菊兒和小魚正一臉凝重的說著什麼。
見她回來,忙迎上前道︰「姑娘,那個鄭玉龍托人帶信兒說要見你。」
「什麼?」君影愣了一下,隨即眯起眼笑道︰「他的傷這麼快就好了嗎?」。
「還沒好利索,听說從水里撈出來後又感染上了風寒。」菊兒不無擔憂的道︰「該不會是他知道此事是姑娘策劃的吧?」
君影緩緩回房吃了一口茶後笑道︰「就算猜到是我害他,他沒有證據,照樣動不了我。」
「那姑娘還要見他嗎?」。
「要,當然要。」君影看著憂心忡忡的菊兒笑道︰「我打算讓他多躺一段時間,最好兩年之內別找我晦氣。」
鄭玉龍此人,是臨江貴族唯一知道自己身份的人。曹倫他們此次來臨江,貴族肯定是要見一見的,千萬別被鄭玉龍壞了大事!
想到這里,無視菊兒怪異的眼神道︰「派人告訴他,今夜怡然居,不見不散!」
在涼水河栽了那麼多跟頭,鄭玉龍只怕這一輩子都不會去涼水河了!而怡然居只要客人給夠錢,包夜場還是可以的。
是夜,君影安靜的在書案旁靜等眾人入眠,她已經讓護院管事趙虎把守夜的下人支開。今晚過後,鄭玉龍不敢去的地方除了涼水河畔外,還會多一個怡然居!
菊兒和小魚已經去睡了,這些日子,小魚眼里漸漸有了她這個姑娘,而菊兒,自從上次讓她看了下自己如何惡整鄭玉龍後,似乎老實了許多。君影甚至有些自責,自己不該因為別人的言語而對菊兒心生芥蒂!
三更天的時候,君影起身吹滅了蠟燭掩了房門往外走去。
就這皎潔的月色打開院門,一抬頭看到了一襲白衣含笑看著自己的葉墨竹。
「這個點兒了,你怎麼來了?」君影壓下心跳問出心中的疑惑。
葉墨竹笑道︰「睡不著,出來走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里。你呢?怎麼還不睡?」
君影干笑著掩飾道︰「屋里太悶,我也睡不著,就出來走走。」
「既如此,」葉墨竹笑著拉起君影的手道︰「听說蓮池里的荷花快謝了,咱倆一起趁著月色去賞荷吧!」
「啊?」君影愣了下,但身不由己的被葉墨竹拉著往蓮池走去。
月色很美,連帶著被它覆蓋的萬物也有了聖潔的光芒。
看著眼前的葉墨竹,不知為何,君影總覺得他看不透。究竟什麼時候有了這種感覺她不清楚,總而言之,最近這段時間,這種感覺越來越濃烈了!
但是,這並不能阻擋君影喜歡他。喜歡一個人就是這麼瘋狂的一件事情,他或許貧窮或許失意,但因為自己喜歡了,那他就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存在,包括他的貧窮與失意,還有……那看不透的一面!
攜手走到蓮池旁,荷花在夜風中顫抖不停,葉墨竹含笑拉著君影在涼石上坐下,望著滿池夜蓮,嘴角的笑容淺淺淡淡使人琢磨不透。
君影抬頭看向他,夜色中身著雲白衣衫的他給人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因為傷勢並未完全好轉,臉色有些蒼白,但這些蒼白隱藏在雲白衣衫里,給人的視覺感受很是柔和。
一陣夜風吹過身畔,葉墨竹忍不住輕輕咳嗽起來,君影忙擔憂的幫他撫胸順氣兒,一雙手捉住了她,訝然抬頭,正看到他那雙在月色下黑亮幽深的眸子。
看著他的眼楮,不知為何,君影一時間心如鹿撞。垂下眼皮兒要說些什麼,葉墨竹又咳嗽了起來。君影見狀忙心疼的道︰「不如回去吧,你身子不好,吹了夜風再嚴重了怎麼辦?」
葉墨竹聞言朝她眨了眨眼楮笑道︰「你放心,再嚴重的傷,只要有你在,我就舍不得死。」
話音剛落,又一陣風吹過後,蓮花的花瓣凋零了一片,隨著水波上下搖晃著。
君影看的一陣揪心,不由自主的把小腦袋伏在他膝蓋上閉了眼楮道︰「惜福養身,將來執手看夕陽。從我決定和你逃離君府的時候,我的命和你的命就已經連在一起了,要死咱們一起死,要活著就一起活著。只是生命如此美好,咱們如此年輕,為何非得說死呢?我們會活的好好兒的,知道兒孫繞膝鬧,白頭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