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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枝被她嚇了一跳,隨即明白過來她所說之事,才笑道︰「這一封山,進出都不得,醫女所慮甚是,確實應該有幾件換洗衣裳。不然,婢子有兩件新發的秋裝,還沒穿過,醫女若不嫌棄,盡可拿去穿,可好?」
郁歡忙不迭地說不好意思,「小枝說的哪里話?有衣裳換便好,我還能講究不成?呵呵,謝謝小枝還來不及呢,怎能嫌棄?」
飯吃得差不多,郁歡也去洗漱一番,準備往隔壁去,小枝端了食案,道︰「那婢子便去拿衣裳了,醫女先去听學,一會兒婢子把衣裳放在這榻上,醫女進來便能看見,浴湯都是燒好的,回來只需喚一聲,便叫人抬進來,快得很。」
當真是個可人意的女子,郁歡心上一喜,月兌口道︰「小枝真好,謝謝你!」
「這是婢子的本分,哪里能擔得起醫女的謝字呢!婢子先下去了,醫女還要快些收拾,不要誤了時辰。」說著,她退出門外,抬腳離開。
郁歡收拾整齊,便往葛天化所在的院子行去。出了門,看見太醫署的同僚們三三兩兩地聚在隔壁院門處,正各自說著話,以為出了什麼事。忙快走幾步,找相熟的幾位上前詢問,方得知太醫令李亮一刻鐘前已經進了院子,只是這麼長時間還沒出來,不知在說些什麼。按理說,這麼多人,到了約定好的時間,怎麼也不應該晾在外面。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便是葛天化稱之為大醫,也不能如此傲慢無禮,現在就等太醫令李亮出來的說辭了。
正說著,李亮便在幾個人的陪同下,出得院門來,眉頭皺得死緊。眾人一片茫然,正待詢問,卻听旁邊一年輕人大聲道︰「我師父有請諸位太醫大人入內一敘,還請各位賞光!」
郁歡听著聲音頗為耳熟,定楮一看,才看見小酒側身伸臂,恭敬地一一行禮問候,忙得不亦樂乎。
卻見李亮抻著脖子,到處 巡,好像在找什麼人。郁歡也不管他,徑直隨著人流到得門前石階下,正要入內,李亮扯了她的衣袖便往旁邊拉去。
站定後,李亮往額頭抹了一把汗,低聲道︰「無歡,這回你可真不能入內了!」
郁歡不知出了什麼事,忙問︰「出了什麼事?」
「沒事你不能進去听學了。」李亮一著急,稍微有點結巴。
這李亮話說得不清不楚,郁歡被他說得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又問了一句︰「為什麼?」
「葛大醫不給女子授課!」李亮喘了一下,又嘆了一口氣道。
這回,郁歡才明白,這個所謂的大醫,原來也是個沽名釣譽之輩,明里說不給女子授課,骨子里實是衛道老學究。雖然,她此次不是專程為听學而來,但是听了這個說辭,心里卻是極大的不舒服,怎地授課听學也分男女不成?越是這般,她還越是不讓了,哪怕他給個其他借口也好,偏偏這樣的借口讓郁歡心甚厭之。想起前世里的叔叔賀迷,也曾說過「嫁得人上人,不是哪個女子都可以,有時間看書,倒不如學些女子該做的的,方為正事」,郁歡更覺氣憤,怎麼天下的男人,一個個都是如此?
李亮半天都得不到郁歡的響應,以為她委屈,便安慰道︰「其實,無歡若是想學,講完學後,盡可來看老夫記下的東西,不一定非要親臨的」
話沒說完,就被郁歡打斷︰「李大人說得哪里話?本來無歡來此便是皇後娘娘的意思,對于這位葛大醫,雖心向往之,倒不一定非要親見。不過,若是就此離開,怕也是不成的,難道說,皇後娘娘的話,抵不上他的?無歡想,這事若是傳出去,李大人就不怕打了皇後娘娘的臉?」
郁歡每說一句話,李亮的臉就白一分,到最後,幾乎就是面無血色,唇哆著道︰「無歡啊,不是老夫不讓你進去,是那是那葛大醫不讓你進去,老夫也沒有辦法啊!要不然,今天先就這樣,等一會兒大家都散了,老夫再去說說,讓無歡明日里再來,你看可好?」
「那麼,李大人能保證明日無歡就一定能听得課?」郁歡哼聲道。
李亮面露苦楚,幾乎苦出了汁︰「這個,老夫也不確定,只能進去再說說」
郁歡見該進的人都進去了,只留自己在這里和他磨嘰個沒完,也不願和他多費唇舌︰「既然李大人也不能肯定,那麼無歡便進去見見這個所謂的葛大醫,為何不予女子授課。」見那個小酒向她這邊看來,她面色沉了沉,道,「便是他不予女子授課,無歡也要听他當面說出個因由來。」
說著,便舉步向石階上走去,李亮見勸說不成,又無甚好辦法,也就由著她去。想著她若在葛天化那里踫了壁,也不是自己的錯,反正自己也盡了心力,到時候,便是說到皇後那里,也怨不得自己。
「小酒,你的師父在哪里,我要見他!」郁歡開門見山,沒等小酒開口,便先出聲問道。
「怎麼,你當真是太醫署的醫女?」小酒嘻嘻一笑,捋了捋頭發,道,「師父不會見你的。」
「我知道,所以你直接帶我去。」郁歡說話也不打彎,瞅著小酒,沒有絲毫退意。
李亮近身前來,疑惑道︰「無歡認識葛大醫高徒?」
「嗯,也算不得認識,只是萍水一面而已。」郁歡一見小酒那副吊兒啷當樣,氣便不打一處來,又想到自己被他攔了路,才致現在這種情況,口氣也硬了許多,「若不是拜你所賜,鬼才來听學!」
小酒見她說話不客氣,又是前言不搭後語,感到莫名其妙︰「什麼叫拜我所賜?听不懂,反正師父不給女子授課,這是歷來的規矩。」
「那是你們的規矩,不是我的規矩!」郁歡的口氣越發不好,越說越想見識見識這個葛大醫究竟有何神通,居然狂妄至此,反復提什麼規矩,在她看來,就是一個幌子而已,一點約束力都沒有的。
「你!」小酒被她言語一激,竟不知該說什麼好,嘟囔道,「那是師父定的,我能有什麼辦法?」
見郁歡眸光大盛,好歹人家也是太醫署的醫女,自己客座于此,也不好再硬氣,便妥協道︰「這樣罷,我也做不得師父的主,你進了這個院子,自己去找師父,我就當沒看見,至于能不能給你網開一面,就看你的本事了。怎麼樣?」
郁歡面色稍緩,低首稱謝,正要邁步進門,又听小酒在她背後慢悠悠道︰「如果你說不動師父,別忘了還欠我一個人情!」
她哼道︰「這學,听得听不得,還未可知,到時候,小酒也別忘了,欠我的那個人情!」
說罷,抬腳跨過門檻,徑直往正屋走去,卻听後面的李亮急追上來,壓著聲音道︰「不在主屋,他在東邊第一間側屋。」
郁歡卻不听,沒有轉方向,還是照直走,道︰「李大人莫不是覺得,那小小的側屋能容下太醫署這麼多人?」
李亮听言,暗罵自己一聲,這會兒葛大醫怕是已經在主屋了,自己半天沒有進去,想必有那幾位老太醫撐著場面,也不至于太無禮。趕緊走了幾步,又回頭對郁歡說了句︰「這個葛大醫性格怪僻,待會兒無歡見機行事,萬不要強出頭。」
李亮前腳踏入正屋,郁歡後腳便跟了進去,見一眾太醫于榻幾上端正形容,皆沉默以對。再看頭前那幾位老太醫,也不說話,主屋內靜得可怕,李亮心下忐忑,忙領了自己的位置去,問了旁邊的老太醫。
這一問,才知葛大醫剛才露了一小臉兒又退回後面,偏偏出來時還戴著幕離,眾人見禮聲還沒完,也沒看到他長啥樣,便如此行為,只說稍候片刻,現在大家都等著他再次出來,郁歡卻直覺此人著實失了禮數。
這間主屋實在是大,倒像是個小一點規模的內殿,只不過裝飾上沒有帳幔垂絡,梁柱雲紋盤繞,少朱漆金描,卻多清雅之氣,倒也合得上仙人坊之名。放眼一觀,她看見並沒有多余的榻幾讓自己落座,便站著等了一會兒,見屋內還是沒有動靜,又矮身伏在李亮耳邊道︰「李大人,這許多人看著,葛大醫若是出來,見無歡沒走,想必不會高興。不然,無歡現在進去里面,听不能听,暗中得了他的信,也好作計較。」
李亮一听,稍驚,旋即又鎮定下來,覺得郁歡所說倒也對,這樣即使葛大醫不讓她听學,也好過當眾給她難堪,便點點頭︰「好,如果不應,無歡自可離去歇著,明日里老夫便著人送你下山。」
郁歡垂眸,並沒有應他的話,心里想著卻是即使真不能听學,下山不下山的,也是自己作主,何勞別人?
她側身繞過李亮,見小酒從旁邊側門進了後邊,緊著幾步走跟上去,腳步極輕,竟無人注意到她。
前腳剛邁進後室門檻,便听小酒在屏風後道︰「師父,怎地又心痛了?」語氣急切,滿是擔憂。(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