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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斗虎VS救命

這一句話,字字朗朗,音音清明,與岳淡然平日里唯唯諾諾的形象很不相容,岳思凡接過弓箭之時還處在震撼中,眼前這個臨危不亂的女子果真是那個被隨便一親就僵到動也不能動的人嗎,倒是哪一個她才是自己做的一場夢?

歐陽維在旁听到岳淡然喊話,面子上也有聳動,他在拉馬的同時,抽空去看了一眼發聲源,破天荒地發現從前那個只要在一起,目光就會處處追隨的女子此時已經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兩只眼盯著前方蓄勢待發的大貓,整個人都現出莫名華彩。

岳思凡抖著手臂拉弓搭箭,連發兩支都以虛軟告終,他鼓足勇氣嘗試第三支,卻因一個用力過猛扯斷了弓弦。

歐陽維眼見形勢危急,身邊人又是這麼沒用,再無心情作壁上觀,直接忽略岳家兄妹,將馬韁繩塞到顛兒在馬背上的岳淡然手里,抽出佩劍就要上前。

岳淡然接過歐陽維遞來的韁繩之後立馬明白太子殿下的計劃走向,慌忙中不顧尊卑拉住龍手,字字珠璣出聲規勸,「師兄不能冒險,若出個閃失,神劍山莊難逃罪責。」語畢竟大逆不道地奪過歐陽維的佩劍扔給在旁跳腳的岳思凡,「哥哥接著……」

岳思凡接了劍也不敢隨意動作,同兩只老虎來來回回地對峙,間或耍幾個可有可無的虛式。其中一只似乎是被忽悠的沒了主見,不打招呼就換了攻擊目標,竟改道偷襲嬌在側哭的梨花帶雨岳思卿。

岳思卿突逢此變,立馬換了妝容,靈敏閃身一躲,就要下意識與猛獸空拳對陣,但見第一時間撲過來替她周旋的歐陽維,才記起自己的形象套路,軟軟身子就要暈在太子殿下懷中。

歐陽維與岳思卿你來我往的**在岳淡然眼里成了驚悚萬分的表演,嚇得她跳下馬來,將兩根韁繩扭成一股兒塞到想幫忙卻還沒找到一個突破點的岳思凡的左掌心,順道兒接過他右手的劍,撲騰著便要遮擋那一廂摟著打滾的兩人。

岳思凡拉著韁繩愣了一愣,眼看著兩匹馬要不受控制地跑路,急忙有樣學樣跳上馬背,無料拉韁失靈由著瘋馬馱著他胡走亂撞,叫不得停。

岳思凡都跑出去二里地了,也沒人關注他無語的缺席,就連神劍小公子被那頗通人性的畜生硬甩下馬,發出方圓十里都能聞到的慘叫,也無人有心情即時回應。

歐陽維與岳思卿都是一般面熱心冷的人物,大難臨頭怎肯為旁人分神;岳淡然全副心思都用在對付兩只老虎上了,也無暇顧及其他任何事情。

歐陽維盯著握劍的岳淡然,只覺她同從前與自己對陣時呈現了出完全不同的精神狀態,雖然一招一式還是那麼虛晃生澀,卻莫名多了一些霸氣和不甘示弱,仿佛被壓抑了多年的靈魂借由這個時機甩掉了層層枷鎖,又變回到當年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無知小孩兒。

太子殿下見她斗的酣暢淋灕,血液中也生出幾分不安因子,蠢蠢欲動著才要上前,就被眼尖手快的岳思卿溫柔地扯住,攔腰摟著不放手。

歐陽維被抱的死緊,五分掙月兌不得,五分不想掙月兌,英雄氣全都化在美人恩里,無奈放棄雜念,同岳思卿隔岸觀岳淡然一人斗二虎。

岳淡然的花拳繡腿學到今天,第一次派上用場,她在「理論聯系實際」的過程中悲慘的發現,許多樣子漂亮的招式,效用都不怎麼明朗。這麼半攻半守抵擋一通,漸漸被兩只老虎左顧右盼的前後夾擊搞的身心俱疲,無可避免忙中出錯,三步一退急,跌跤翻在地上。

其中一虎抓住時機,張牙舞爪跳過來攻擊,危急時刻傳來太子殿下一聲變了調兒的驚叫,岳淡然呆僵時听到自己的名字,竟于絕望中爆發潛力,舉劍直刺老虎攻擊時暴露出來的肚皮,干淨利落,一劍穿心。

報廢性命的壯舉,說來容易做卻難,自己親手斷送其他生靈未來無數的可能性,心中的空虛與失落難以言明。

于是當另只虎怒極發動總攻之時,岳淡然還沒從發蒙中解月兌出來,握著穿在死虎身上的劍,瞪著無神的雙目坐以待斃。

命在頃刻,卻被一個飛撲過來的身影擋住了視線。太子殿下以肉背迎虎掀,被大貓的利爪撓出幾道血紅的簽名,傷口深,力道狠,龍飛鳳舞,煞是好看。歐陽維伏在連發抖都忘記的岳淡然身上,硬掰橫搶奪過她手里緊緊攥著的劍柄,用腳一蹬死虎將染血的劍拔出,整理精神,回身料理那只「余孽」。

岳思卿見事態發展到此種地步,自己再無干站的空閑,忙匆匆顯本事,慌張張出手援,以光速折了一根質地良好的樹枝,與太子殿下並肩合力,耍了一通神雕俠侶痴心情長劍。

本已仙游在外的岳淡然見二人情比金堅,默契聯手,立時受了回魂召喚。看到平日溫婉可人的岳思卿在緊要關頭竟如此彪悍,同是女子的自己也不得不站在客觀的立場稱贊一聲「好劍」。

一劍飄來一枝搖,一人攻守一人纏。太子殿下帶傷上陣,岳思卿嬌軀貢獻,竟效率奇高地解決問題,扼殺危險。

岳淡然結舌感嘆之時,岳思卿已變回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形象,含著淚,撕著衣為太子殿下清理傷口。

二小姐僵著一動不動好一會兒,終于把目光從情意綿綿的一對璧人身上移開,隨即姿勢不雅地爬起身來,撲撲身上的土,一步一挪走到太子殿下面前,弓腰低頭喃喃一句,「多謝殿下救命之恩。」

歐陽維听岳淡然對自己的稱呼由「師兄」變成了「殿下」,心中莫名不爽,本想出言教訓幾句,卻怎麼也開不了金口,由著一旁的岳思卿善解人意對其明嘲暗諷了一通,方才解氣。

岳淡然將挑釁全盤生吞,多年的歷練讓她對言語攻擊的防御能力提升到九成九,基本就是毫不在意。她垂著眼皮听岳思卿發揮完畢,向太子殿下鞠了一躬就要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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