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叔,你在干嘛!」丘石走過來,拍著龍叔的肩膀,奇怪的問到。
本來已經灰心喪氣低頭坐著的龍叔,被他拍的,一驚一乍。抬頭一看,眾人正圍著他,全是驚訝的表情。
龍叔差點老淚縱橫,這個激動,騰地一下站起來,一把握住丘石的手。
這些人被龍叔怪異的表情嚇著了,圍著龍叔看了又看。
「龍叔,您沒事吧!」左月忍不住問到。她看著這一地的狼藉,擔心龍叔精神出什麼狀況。
龍叔這才醒悟過來,事情似乎不是他想或見到的那樣,難道是自己出了問題?
「你們剛才在那里?我不是看你們一直在走,就是走不過來嗎?」
「什麼走不過來?我們不是在取水嗎?你看洛建斌灌過水後好多了!」丘石也很奇怪,果然洛建斌已經能坐起來。
龍叔一看,身旁不遠處就有條小溪流過,剛剛听到的水聲正是溪流發出的。
「龍叔,你莫不是鬼打眼了?」一直沒說話的麻則權插話到。
「有沒有鏡子,那個有沒有鏡子,給我看看。」龍叔對鬼打眼還是明白的,他不信自己也會有鬼打眼的時候。
在場的就兩位女士,眾人都看著她們,左月有點臉紅,她沒有隨身帶鏡子的習慣。
「這個可以嗎?」風琳弱弱的問到,拿出一個化妝用的小鏡子。
「嗯,可以。」龍叔接過風琳遞的小鏡子,打開照了照,一張老臉在鏡子中左看右看,比平時多了幾條皺紋,眼袋也很深,都有點耷拉下來。頭上的頭發稀稀疏疏的,白發里很難找到幾根黑發。就面相而言,沒有不對勁的地方,龍叔心想應該不是鬼打眼啊!
正準備將鏡子還給風琳時,龍叔突然看到鏡子里,照到他身後有個人影一閃而過。他嚇得急忙回頭看,他身後是方石壁,不可能藏人。
龍叔心說出問題了,看來是有東西沖他來的。龍叔十歲起就和祖父學巫儺,後來憑著自己的聰明,又對蠱術有很深的研究,早幾年縣里文化站的同志找到他,一起就苗族的歷史和巫儺文化開展保護性收集整理工作,在這段時間里,他接觸到大量的古老遺存,對苗家的鬼神之道的了解也進入一個新的範疇。就在剛剛看到鏡中人影時,他想起很多傳說中,山鬼的傳言,難道說這里也有山鬼出沒。還是身後的石壁有問題?
龍叔讓大家別出聲,將手中的鏡子,對著身後慢慢照過去。
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一個三十多平米的洞室,相對前面又有很大變化,四周的岩石都要小很多,地上也是很小的碎石。溪水從岩縫中流出來,在洞室的一側形成一米寬的水渠,然後消失在另一側的岩石間。現在是豐水期,能听到溪水源頭潺潺的流水聲。
而龍叔身後的則是一大片十來米的堆積岩層,比起周邊來平一些,但表面卻是造山運動形成的本般的堆積層。龍叔仔細看著鏡子里,一個區域一個區域的看過去。沒有任何問題,龍叔開始懷疑起自己是否看錯了,還是自己太老了。
原地坐下來,再次依著剛才的樣子照了一遍。就在他將鏡子要拿開時,鏡中一個人影晃過。龍叔手抖了抖,強自鎮定下來,再次將鏡子依原樣拿著,這次他終于看到,在洞的頂端,一個人影趴在上面。
這個洞室有四五米高,但因為十來只手電,再加上溪水的折射,洞頂也能看清幾分。而龍叔坐著照的鏡子,在某個角度,就會不經意間映到洞頂。
他站起來,將手中的電筒照向洞頂,一個人影呈爬行狀伏在上面。這個人影全黑,他身周的岩石灰麻,將身形顯得很清楚。
這時龍叔的舉動引起所有人的共鳴,他們也將手電照在這里,終于能看清這個身影的具體模樣。是個人形沒錯,黑得異常,而且還全身披著一層黑茸。使得這個影子看上去,非常讓人難受。說具體點就像個發霉的人,還是趴在頂上,似乎一不小心,他就會掉下來。
「野人!」方臨風大聲驚呼到。他第一反應就是這是個野人,實在太像了。可是他很快就察覺到不對,這是個死物,在這麼多手電光下,這個人形的黑影沒動過。
「不要亂動,這些東西有毒。」景秧突然大喊著,阻止想跑近點看的人。
「有毒?」左月看著景秧,她有點意外,因為她也不知道眼前這是什麼。而且在她想法中,這個東西和剛剛在竹公的骸骨旁看到的很類似。
「是的,這些都是菌絲,劇毒菌絲。」景秧有點焦慮的抬頭看著。
「你認識?」
「對,老師曾給我看過照片,這種菌只生長在陰涼潮濕的地方,而且特別喜歡動物的尸體。等到生長期結束,它們會進入休眠期,只要一有活物接近,它們爆裂開,將孢子噴出來形成孢子雲,任何活的物體只要幾秒鐘就會死亡,再次形成它們的生長基體。」
「權叔,這個洞里原來有這種東西嗎?」左月望著麻則權,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沒听說過啊!」麻則權也是頭回听說。
「不要再多想了,我們先離開這里再說,這鬼地方太邪門了!」丘成插話到,他已經嚇得冷汗直流。三分之一的路程還沒走到,就接二連三的出怪事,他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支撐到出去。
眾人听到景秧的描述,早就想離開了,大家也就不多說,收拾好,站起身來朝出口走去。洛建斌已經能勉強走幾步,但龍叔還是讓抬著。
就在大家伙走出幾步時,頭頂傳來細微的啪啪聲,在手電光里,一大叢黑霧在頭頂慢慢擴散開來。大家心知景秧所說的事情發生了,還好出口這邊有風吹來,黑霧只是蔓延在洞室里,不有追著他們過來。
九個人快步走著,絲毫不敢放慢腳步,生怕這洞里風向一變,那他們可就完了。可是還有很多懸念留在洞室里,照景秧所說,這種菌是要生長在活物上,那之前洞頂上那個人形的物體是不是個死人?如果是,他爬到洞頂上去干嘛?
可惜時間不容他們稍作停留,只好將這個懸念放到以後再來解開。相信現代防化服對于這類真菌孢子還是有辦法的。
出了洞室,道路又變成狹窄的岩石叢,走起路來,非常吃力。這一路抬著洛建斌簡直就是場惡夢,他一百多斤重的身子,還要抬著他在這崎嶇的岩石間穿梭,真的讓人有種想直接扔那的想法。
景秧有時真的後悔,不該讓這小子來的,讓他留守在寨子里多好。可惜沒得後悔藥吃,他只能認命的抬著,十分鐘一輪,左月也堅持算一份,她和方臨風一組,五分鐘,到是便宜了方臨風。不過大家看方臨風一身細皮女敕肉的,也只好同意。麻則權和龍叔也堅持要抬,自然也是五分鐘,和景秧合作。可是這抬人也是有技巧的,上半身比下半身要重很多,抬這頭的一般會非常吃力。兩人組的到是可以輪著來,可景秧和方臨風卻只能固定。這下最吃力的就是景秧,他抬完兩輪後肩膀已經被繩子磨破,痛得他直皺眉頭。
左月看著心疼,可又沒辦法,他們還不知道前面會出什麼狀況,唯有盡快出去才是上策。
急行了一小時,大伙都累得走不動了,正好這里也到了麻則權說過的祭壇。一商量,決定先休整半小時再走。這路程估模著也走了三分之遠,時間也才四個多小時,問題不大。
這個祭壇,說是祭壇,其實也就是幾個石頭壘成了一個台子,還有一些曾懸掛過的布條,只是已經破損不堪,稍一用力拉就會碎成棉絮狀。
「權公,反正這時候也沒事,要不你講講我們到底是在那里好不好!」龍叔也有點奇怪,不是說走的是禁地嗎,怎麼會有這麼多祭祀的地點,在洞口也就不說了,祭洞神這是很正常的,但為何在洞里這麼深也會有個祭壇出現,太不正常了。
麻則權剛一坐下來,听龍叔的質問,老臉有點掛不住。支支吾吾半天,還是不想說。這下所有人不干了,他們在一起跑了半天,前後幾次遇到不明原因的事件,他們怎麼也不可能放過他的,現在龍叔還起了個頭,自然將他圍在中間,非逼他說出來不可。
麻則權低著頭,悶抽了一根煙,一看再也瞞不下去,而且今天這些人已經走過一遍,再想將禁地保守下去只能是痴人說夢,還不如和盤托出,後面的路還能有個照應。
「好吧,我說,但有些事你們听在耳里,裝在肚里。我也不逼你們發誓,但這里有樣東西一定你們一定要吃,不然我就不說。」麻則權拿出一個布包,放在面前的石台上。
大家一看,布包里有十來顆蠟丸,景秧他們還不覺得,可龍叔和丘石、丘成看過後臉色大變。
「你要對我們下蠱!」龍叔大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