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這個萬年男配,也要時不時地拿出來露個小臉,誰叫咱們這是萬惡的清穿文呢?求收藏求推薦。
微服私訪,這是康熙慣用的手段,宋珍芝不覺得很奇怪,只是不放心老爹,還望他在康熙面前沒說錯話才好。
旁邊的人眼楮瞪得大大的,生出三分懼怕出來。
宋金海說起了白天視察河道的事,「我剛到河道邊走了一圈,拿著望遠鏡望的時候,旁邊來了一高一矮兩個人,穿得都是粗布衣裳,在我身邊站了一會兒,我才反應過來,高的那個主動找我搭訕,同我聊起天來,中間還問了我一些治理河道的問題,我見他談吐不凡,以為只是個懷才不遇的窮書生,也就沒放在心上,兩人聊得很是投機,我別的本事沒有,農事上面還是有些心得。」
魏氏卻是倒吸了一口冷氣,捏緊了帕子,「莫非那人就是當今皇上,哪可了不得了,你沒有說錯話吧。」
「我也是愚鈍之極,到後來才開始懷疑兩人的身份。」宋金海想想也有些後怕,「高個子的見我手里花花綠綠的東西,很好奇,听我說是望遠鏡,他還大笑了一番,說他家里也有望遠鏡,只不過都是大塊頭,沒有這麼小巧方便,拿過去望了兩下,還笑著要借過去用幾天,再完壁無缺地還回來,這是女兒送給我的心愛之物,我怎麼會舍得,就是拿金子來換我也不換。我便同他說‘這原本是我做給小女玩的玩意兒,我見它好用,不僅晚上可以拿來看天上的星星,白天還能拿來視察農田河道,一舉多用’,他听了哈哈大笑,說我愛女心切,算得上是慈父啊,還說我幫了他的大忙了,搞得我莫名其妙。」
魏氏坐在椅子上,臉都白了,「那人可是皇上啊!」
幫了他的大忙?這種望遠鏡哪里可以用來看星星,只觀察不遠處的景物還差不多,還有什麼其他的用途?宋珍芝突然想到,難道康熙是從宋金海的話里,突發靈感想到了要把望遠鏡用到天文上?康熙真不虧是一個厲害人物,老爹還能在他面前混個臉熟,不容易啊。(早在明末,望遠鏡就已經被水手們廣泛使用了,流傳到民間也不奇怪。)
「不必擔心,我有分寸。」宋金海又說,「旁邊個子矮的見我不答應,走過來勸,我听他說話陰陽怪氣的,還帶著河間口氣,不像普通人,倒像是太監,我便開始猜測對方的身份,沒猜錯的話,他就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人稱三德子的大內總管,高個子的那個毫無疑問就是皇上了,當時我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宋珍芝是後來才知道,河間是有名的太監之鄉,宮里很多的太監都是出自河間,連康熙的貼身太監李德全也是河間人。
宋珍芝走到父親身邊,「一個望遠鏡,爹也別舍不得,以後再做一個就是了。」千萬別因此得罪了皇上啊,因小失大,康熙是個精明的人,他想要的東西怕是沒有得不到的,不過這話宋珍芝沒有說出口,只能在心里嘀咕。
「爹準備忍痛割愛把望遠鏡送出去的時候,高個子的又說不要,看來他只是試探我而已。」宋金海回想起來覺得有些好笑,「剛從河道回衙門,衙門就已經接到聖旨,聖上快到碼頭了,下午府尹就率全體官員去碼頭接駕,實則聖上早就來了。」
宋金海匆匆吃完了飯,換了干淨的朝服去衙門,在院門口還交待了魏氏幾句。
河間的街道這兩日被人打掃了好幾遍,路面也算是比較干淨了;街道兩邊的房舍,衙門請工匠修繕好了,見不到一間破爛的茅草房,街邊原有兩三個年老的無家可歸的乞討者,衙門專門闢出兩間房舍,作為收留貧民用,還管他們的一日三餐,有了棲身之處吃得飽穿得暖,連乞丐都笑了。
聖駕入城經過的兩條主街上,兩邊的房舍已經一一排查過了,在不顯眼的地方還安排了衙差把守,提防有人驚擾聖駕。主街兩旁不顯山露水地種了些花草,難得的是還開了幾朵小花,在寒風中搖曳。街市上已經開了市,一些影響市容的亂擺攤的小商販這兩日被勸休在家,其余的店鋪照常營業,繁華熱鬧又井井有條的樣子。
府尹大人李興祖早就安排了一些老百姓,穿了干淨整潔的衣裳,在街道兩旁準備夾道歡迎聖駕。
聖上要來河間的消息,通過百姓口口相傳,一傳十,十傳百,城里一下子多了很多百姓,場面空前壯觀,歡迎的隊伍延綿了好幾里,這個突發狀況讓衙門的官差措手不及,怕有人從中做亂,暗暗加派了人手混在人群之中,維持次序。
皇上的車駕到來的時候,見到的是,城中市容整潔,街道干淨,街道兩邊是做各種買賣的商鋪,賣衣裳料子的,賣茶葉的,賣字畫的……還有馱著著東西的商隊行走,整個城市喧鬧中透著幾分欣欣向榮。
來迎接的百姓來之前都是穿了壓箱底的衣裳,事先捯飭過一番,雖是粗布衣裳,還算整潔干淨。好些百姓舉了籃子,籃子里面盛滿了金絲小棗鴨梨,大豆花生之類的自家收獲的土特產,靠打魚為生的漁民備了曬干的魚蝦,百姓呼聲很高,喊著要讓聖上嘗一嘗。
府尹李興祖在前面接駕,後背冒了一陣冷汗,來的百姓太多了,已經到了控制不了的地步,不要出什麼亂子才好。
車鸞里的皇上卻是看得眼里流露出欣賞之色,眼前這位府尹把河間治理得這麼好,又深得人心,還是有幾分才干的,要知道,以前的河間是比較窮困的,三年兩頭鬧災。當場就夸贊了河間府尹幾句,身邊的李德全又是河間人,榮歸故里,心里本來就十分激動,他又懂得揣摩聖意,自然是美言不斷。
「三德子,是不是因為你是河間人,就幫著說好話?」康熙突然問道。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李德全嚇得就要下跪,「正因為三德子是河間人,比別人更清楚,以前的河間是什麼樣,現在的河間又是什麼樣。」
「哦,看來這是你的肺腑之言。」康熙又是一笑,讓李德全奉命,叫了一個離得最近手里的籃子快舉不動了的老農過來問話。
這個是什麼情況?接駕的河間府衙官差一個個臉色都變了,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府尹大人還沒有打眼色,並沒有輪到特意選出來的農戶代表上場,再說選出來的代表他們都見過,不是個年老力衰的老農。
老農到了車駕面前,跪著拜了三拜,才顫巍巍地說這是家里收的土產,特意帶來給聖上嘗嘗鮮,那魚是他兒子在海邊打的,他親手曬的,感謝聖上的洪恩,讓老百姓過上了安生日子。
籃子里碼了些鴨梨小棗花生,還有用布袋子裝著的曬干的魚干,碼了滿滿一籃,沉甸甸的。
皇上見老農臉上的皺紋手里的老繭,連話都說不周全說得透風,一看就是位常年勞作的老農,知道不是府衙故意安排的人,體恤到他的苦心,讓李德全把土產分給陪同來的官員們嘗嘗,讓他們記住今天的花生小棗是什麼滋味。
歡迎的老百姓越多,皇上心里越高興,越滿意,他還是很受歡迎嘛,車駕走走停停,又不時地叫了老百姓上來問話,平時半個時辰的車程走了兩三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