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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慶春這會兒也看清楚了,衣服上的血都是從外面蹭上去的,雖然看著狼狽,但是衣裳都還完整,看來並不是邵世彥的血。
剛放下心來就听到他的調笑,忍不住翻了翻眼楮道︰「爺心情倒是好,只把我們嚇得什麼似的,好歹打發個人回來說一聲兒,也免得讓人等得心焦。」
說罷覺得自己有些失言,當著丫頭的面兒說這些話,見邵世彥沒有說話,便招呼丫頭提水,取干淨的衣裳,伺候他去沐浴更衣。
給他擦背的時候才發現,肩頭原本縫得整齊的傷口,現下卻有些撕裂的情況,伺候他洗淨出來,取了止血藥和布帶過來,一言不發地給他清理傷口,重新上藥、包好,伺候他躺下,這才回身去收拾用物。
「生氣了?」邵世彥饒有興趣地用右手支頭看著她問。
鐘慶春微微側身,目光躲開了他的視線,輕聲道︰「妾身不敢,爺有公務在身,受傷也是難免的,妾身頭一回見不免有些驚慌,今後不會再這樣了。」
「老2被人暗算,我回來的時候正好遇到,抱著他回來的時候不當心扯了傷口。」邵世彥難得開口解釋,說完自個兒就先有些不自在,翻身躺回床上不再看她。
鐘慶春听了這話先是一愣,隨後看著他竟然有些孩子氣的表現,不免覺得好笑,放柔了聲音道︰「爺做事自然心里是有成算的,我只不過是掛念爺的身子罷了,只盼著爺能記得如今不是一個人了,出去做事多帶些人,免得弄得一身傷回家,讓人看著擔心。」
雖然嫁過來才剛兩日,但是鐘慶春卻瞧出來,邵世彥並不喜歡丫頭們到里間來,所以這兩日的更衣、上藥什麼,都是她親手來做,說罷就端了東西出去,所以沒瞧見邵世彥在身後看著她的幽深黑眸。
如今不是一個人了,回家……邵世彥被鐘慶春無意的兩句話觸動了心事,從記事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是個沒家的孩子,在宮中雖然有太後照拂,但卻也要處處小心,說話做事都要再三思量,更要有規有矩,連見家人都只能在宮宴的時候瞧上幾眼,說幾句話。
十四歲出宮回府,本以為總算能與家人相伴,不料卻是更多的試探和算計,對人不可露真心、不可言真話,幾乎都成了他刻在骨子里的東西,是多少血淚換來的教訓。
也許如今是不同了,她是自己的女人,如今自己有了一個專屬于自己的家,也許,真的可以更多的期待一些……
門口傳來腳步聲,邵世彥忙收回了自己的思緒,歪著身子看著鐘慶春褪去外衣、解下羅裙,從床角爬進被窩里。伸手將她縴瘦的腰肢撈到臂彎里摟住,只覺得手中的身子先是一僵,然後才十分緩慢地試圖放松下來,許是頭兩日自己的索求無度嚇到了她。
鐘慶春感覺邵世彥濕熱的呼吸就噴在自己的頭頂,不免有些月復誹他的精力旺盛,手臂的熱度侵透軟薄的衣衫熨貼在腰上,她忙開口想要轉移邵世彥的注意道︰「爺,再過幾日就是公爹的生辰,妾身剛過門,不知道往年都是什麼定例,壽禮如何準備,還得請爺的示下。」
「壽禮?」邵世彥的聲音帶了些困意,不似平時那麼清亮,帶著些鼻音,尾音上挑表示疑問。
「就是往年公爹生辰,爺一般都送什麼東西?」鐘慶春有些小心地問道,難不成這位爺壓根兒都沒送過?
「家里自會辦壽宴,他都是自個兒在寺里呆著,咱們去磕個頭便是了。」邵世彥並不當回事地道。
「可……」
鐘慶春還想再問,被邵世彥伸手往懷里一按,不耐煩地道︰「睡覺!」
頭頂上的呼吸聲越發平穩,但是在清醒的時候維持這樣的親密姿勢,卻讓鐘慶春無論如何都難以入眠。
合上眼回憶嫁過來之後,雖然才短短兩日,卻如同過了兩個月般漫長,手指下意識地把玩身邊人的衣角,雖說兩個人沒什麼溝通和深入了解的機會,但是看他今日傍晚陪著自己去請安的姿態,應該是在做給邵家人看,也算是對自己的一種回護。
即便沒有愛,但是身邊的這個男人,卻也算是個不錯的伴侶,大不了就當做親人相處,互相幫扶地過一世倒也安穩。
轉日一早送走邵世彥,鐘慶春到老太太房中請安,門口只有寧氏和邵芮姍兩個人,見她上前見禮,寧氏笑著說︰「時辰差不多了,咱們一道進去。」見她目露疑惑,隨即解釋道,「今個兒是十五,你三嬸兒領著你兩個妹妹去廟里上香,天不亮就出門去了。」
「原來是這樣,三嬸兒果然虔誠。」鐘慶春得體地回道。
邵芮姍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看不得鐘慶春這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听她說這些口不對心的話,就忍不住要起刺兒,「什麼虔誠不虔誠的,不過是心里有所求罷了,若是無欲無求,心中有佛便時時虔誠,用得著巴巴兒地跑去寺里燒香。」
「妹妹這話听著實有慧根,只是我素來不懂這些,讓妹妹見笑了。」這些個說了不痛不癢的話,鐘慶春壓根兒也沒放在心上,反倒因為提起寺里,又想起該給邵崇義準備什麼壽禮這樁煩心事,不管邵世彥如何說,她總歸是剛過門為人兒媳,總不能也這樣全然不顧。
青芙在後面見鐘慶春愣神兒,而寧氏和邵芮姍都已經進門,忙上前半步扶住她的胳膊,「主子,當心腳下。」
鐘慶春回過身兒來,忙邁步進屋,給邵老太太磕頭行禮後,坐在一旁听寧氏跟老太太說家中處置的一些瑣碎事務。
「眼瞧著天兒一日暖似一日了,丫頭下人們也該該發夏衣了,自家的下人都已經量好了身量尺寸,只大*女乃剛過門兒,屋里人還沒量過,尋思今日再叫人進府來量一回,順便把王媽叫進來,給老太太也再添身兒新衣裳,算算日子能趕在二十七之前做出來。」
「這兩日因著把大*女乃帶來的人上冊算月錢,干脆把府里上下都查了一遍,倒是有不少年紀到了該放出去婚配的,我尋思著,趁著大老爺做壽,又是逢五的小整壽,干脆就這日給放出去,也是給大老爺積德,老太太覺得如何?」
寧氏說起家務事兒來頭頭是道,而且也說得並不枯燥,邵老太太听得也有滋有味的,听了這話就點頭道︰「這是正理,年紀大了就該及時放出去婚配,不然耽誤了姻緣。你選的日子也好,就依著你說得辦就是。」
邵芮姍卻听得無趣,低頭擺弄著自己手里的帕子。
鐘慶春卻是听得津津有味,她正想多了解些邵府的瑣碎事物,雖說都不是什麼大事兒,但卻是這些細碎的庶務,撐起這整個一大家子各處的運轉,一旦不多加留心,就容易小錯壞大事兒。
寧氏扭頭見她听得認真,眼珠一轉忽然開口道︰「老祖宗,我听人說,大*女乃在娘家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管著自家房里的庶務,這回我可算是有了個依靠,不用只自己拼死拼活地累著了。您是不是也疼疼媳婦,把府里的庶務讓大*女乃也接過去一些,畢竟是府里的長孫媳,今後這擔子早晚也要落在她肩上,倒不如現下就慢慢地管起來些。」
邵老太太的目光便落在了鐘慶春身上,略略打量卻到底沒有松口,只道︰「她到底還年輕,你也用不著這麼心急,剛過門,讓她先把自己房里管起來再說,不過這回給崇義辦生辰,倒是可以讓她幫著你些,也跟著學學。」
「多謝老祖宗體恤,孫媳一定听二太太的吩咐。」鐘慶春起身兒行禮應諾,轉身對寧氏也行了個禮道,「二嬸兒別嫌棄我蠢笨,要多多教我。」
鐘慶春心里明白,這件事是邵老太太對自己的一個考驗,雖說過了這關也未必就會得到多少青眼,但是若是連這關都過不去,就且不說邵老太太失望與否,宮里太後怕是殺了自己免得再給她丟人的心都會有。
「給你公爹擺壽宴,你跟著忙和忙和也是你的孝道,還是老祖宗思慮周全,一下兒就把我比下去了。」寧氏笑著奉承道,「要不說,我每日都得來把家里的大小事務跟老祖宗念叨念叨,不然指不定就讓我辦錯了什麼。」
「你少拿那些甜話來唬我,我知道你們都是哄著我這老婆子開心呢!」邵老太太眯著眼歪靠在引枕上,顯然是十分受用。
寧氏連連分辯︰「老祖宗是比咱們見過世面、經歷過場面的,隨口說說都比我絞盡腦汁想出來的法子巧,我這是巴不得跟您學呢!」
鐘慶春看著寧氏把邵老太太哄得十分舒坦,心下也明白這招數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使不出來的,而且就算自己能拉的下臉來阿諛奉承,老太太也未必受用,看來還是得想別的主意才行。(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