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林梓芸還是用了最傻的方法,林梓芸忍著十分想笑的念頭,手指點著下巴認真地想了想,「喜歡你比喜歡肉丸還多。」
「就肉丸而已?!」楚海恆難以置信地瞪大眼楮,實在是無法將自己和一顆肉丸放在一起做比較。
「嗯……」林梓芸絞盡腦汁地想,「就肉丸……」
楚海恆傷心地道,「那冰糖葫蘆呢?」
「……」林梓芸瞬間噤聲,一時間臉上的表情無限糾結起來,半天擠不出一個字溴。
「行了!別說了,我走了。」說罷,楚海恆還真的放開一直抱得緊緊的軟玉,朝門口走去。
林梓芸連忙拉住他的手,「去哪里啊?!」
楚海恆黑臉,「放手吧,讓我走吧。你找你的冰糖葫蘆去吧,冬天晚上睡覺找它暖腳吧,不想洗澡的時候就找它幫你洗吧,累的時候找它伺候你吧,晚上餓了還能吃,不像我,就一顆肉丸。禱」
楚海恆語畢,林梓芸‘噢!’了一聲,緊緊抓住楚海恆的手立刻松開,惹得楚海恆怒眼橫瞪。
他氣竭,作勢大步朝門口走去,恨恨走到門邊,又直徑往回走,一把拉過林梓芸的脖子,執著地揪著那個問題不放,吹胡子瞪眼楮,「難道你不覺得我比冰糖葫蘆要好上幾百倍嗎?」
林梓芸默然不語,這可急著楚海恆了,甚至放出狠話,「說!說我比冰糖葫蘆好!不然我以後不許大街上賣冰糖葫蘆。」
林梓芸噎了噎,有些同情的望向楚海恆,伸出她慈母之手,眼神中仿佛閃著聖母的光環,她撫了撫楚海恆的頭發,一下子抱住他的脖子倚到他肩膀上,「你最好!」
林梓芸望天哀嘆︰唉……我的傻孩子……我該拿什麼拯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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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和張一佟踫面,事實證明張一佟活得比她想象中要好的多。
張一佟和楚海文一樣,都是文人出身然後投靠政府的,楚海文從軍,張一佟則從政,兩人說不上是好兄弟,但是也有過交手的時候,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一切不是敵對的人都能列入朋友一列,朋友嘛,再升級就成了好朋友或者閨蜜基友,降下一級則是認識的人,而朋友位于中間,恰好就是充當背後捅你一刀的重要角色。
楚海恆為張一佟在士官學校安置了一些生活用品,張一佟則在士官學校和士官們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和強子一樣,逮到士官訓練完得空的時候為他們講上幾課。
你瞧,張一佟和強子這都是多好的現有資源,林梓芸只能說楚海恆太能有效利用盡身邊的資源了,環保!
士官的宿舍樓,張一佟就住在一樓最左邊的那間房間,房間靠山,顯得分外冷清,特別是士官們都奔赴操場灑熱汗的時候。
林梓芸敲門的時候,士官宿舍樓正是荒無人煙的時候,身邊的楚海恆默默地看著她,他的余光瞄著她,從他這個方向看,僅能看到她那把栗色的長發隨風而飄,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張一佟十分驚訝,瞧見林梓芸那一刻。他望向一邊的楚海恆,瞧見他點了點頭,才將兩人請進房間。
六個人住的士官宿舍間,讓人整理成一個人的單間,林梓芸三人分別坐于椅子上,張一佟親自為三人斟上一杯熱茶。
林梓芸將熱茶捧在手中,探視性地望向張一佟,「你還好吧?」
張一佟愣了愣,不禁感到有一絲溫暖,他都淪落成這樣了,和她又非親非故,當初和她聯系亦不過是想要利用她而已,現在這個女子還關心他。
一句關懷的話語,重比萬金。
張一佟嘆了嘆氣,看了楚海恆一眼,只道,「起碼比在外面流離好,大冬天的,在這兒有吃有住有被子蓋已經很好了。」
其實,林梓芸也沒什麼特別重要的話要對張一佟說,僅是出于想要知道他好不好,是不是還帶著一口氣兒生存著,看到他活生生地站在眼前就足夠了。
「那你就安心在這里住下吧,可能會有些悶,等遲些風聲沒那麼緊了你就可以出去走走了。」林梓芸如此說道。
張一佟也認同地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什麼的他,問,「如今北平那邊是怎麼說我的消息的?」
林梓芸知道他要問什麼,她望了楚海恆一眼,楚海恆抓過她微涼的小手捂在手心里,淡淡地說道,「大總統不打算參和你的事,讓一個人掛著你的名字坐上你的位置,名義上是你依舊在北平賣命,可誰都知道你已經被前任大總統下通緝令了,知道的人都裝作不知道,都十分默契地不參和這件事,你回不去了。」
張一佟冷笑,「這明擺著就是要拿我命。」
如此趕盡殺絕,張一佟早已經里外不是人,前任大總統暗下通緝,如今作為政府首腦團之一的他失去了大總統的支持,一旦他出現,極有可能隨時遭到任何人的暗殺,各路軍閥、政界人士、商界巨子,從政的人哪有不得罪一兩個的?
如今他就如同過街老鼠,人見人打。
就連眼前的人,張一佟再次望過楚海恆,就連眼前的人都不知道該信還是不該信,他只能見一步走一步。
「從政那麼多年,你也沒干出什麼好事兒。」楚海恆的一番話,讓在場的兩個人都怔住了。
林梓芸蹙起眉問,「這話什麼意思?」
楚海恆望著她緊張的神情,瞬間放開了捂在手心里的手掌,鼻孔里哼了一聲,「你莫名被前任大總統追殺,正常人都能想到其中有鬼,其中一人查起來了,便陸陸續續有人查,你從前的做的賬無論是否有錯,總是能被人挑出刺兒來的,這避免不了某些早已不妥你的人從中作梗將你一踩再踩。」
張一佟緊緊地握著拳頭,拳頭被他握得吱吱作響,他咬牙嚼齒地問,「那結果呢?」
楚海恆瞥了他一眼,「那些有問題的賬全都被人掃出來了,現在還在對證著,估計不久之後,政府就會派人抄家,然後徹底甩了你的名。」
之前政府一直找人掛著張一佟的名做事,是因為找不到他犯過什麼錯事,不能隨便說撤職就撤職,如今逮住機會了,政府也不想摻這趟渾水,能將張一佟甩多遠就甩多遠。林梓芸听著心都涼,這就是人心啊,這就是現實啊。
「那……」張一佟急著追問,但話剛到嘴邊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你放心,你擔心的事我早已經幫你捂下了。」楚海恆心領神會地說。
張一佟稍微松了一口氣兒,默默地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隨即又想起什麼了,說,「我的妻兒……」
「禍不及妻兒,等遲些風聲沒那麼緊,我就托人將嫂子和小孩都送到英國去。」
張一佟奄奄地點了點頭,仔細地想,他也不記得他究竟多久沒見過他的家人了。曾經幾次路過家門口,都沒敢進去看一眼,的確,禍不及妻兒,他惹下的禍可不能讓他的家人承擔。
張一佟似乎累極了,語氣那麼的無助,「也罷,也罷,出國了就安全多了。」他又想起了那個遠在美國的孩子,真的好久好久都沒見過那個孩子,剛送出去的時候才丁點兒大,如今都不知道該長了多高了,是不是已經學會了認字,沒人教她,她會不會不會叫那兩個字呢……爸爸……
張一佟突然捂著臉,心力憔悴,他居然忘了自己孩子的張相了……那個孩子,他只抱過一次,那麼急忙地送走,他耳邊還響起送走孩子時那個女子慘痛的哭聲,她就那樣揪著他的袍褂淚眼朦朧無力地叫囂著,讓我再看一眼,再看一眼,就一眼而已,再看一眼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母親的哭聲感染到孩子,從出生到送走時,那孩子就哭過兩次,出生的那一次哭得驚天動地,仿佛要告訴所有人她的到來,離別的那一次哭得震撼人心,似乎要控訴他的殘忍。
時至今日他真的開始懷疑自己做了那麼久的事,到底正不正確,犧牲了那麼多,得到的不過是這樣的下場。
說起妻兒,林梓芸立刻就想起了美國大屋里的那個小女孩,同樣陷入了沉思。林梓芸瞧出張一佟的不妥,走到他身邊,手掌安撫地搭在他的肩膀上,張了張嘴,剛到嘴邊的話似乎又覺得不應該由自己說出口,只好默默地輕撫他。
其實她好想說,要是想了,就去看看她吧,她還在美國等著她的爸爸。
張一佟依舊捂著臉,感受到肩膀上溫柔的安撫,緩緩地放開手望向站在他眼前的林梓芸,眼眶一熱,那張熟悉的臉孔無限重疊,無助的他迷惑了,突然伸手將林梓芸抱在懷里。
林梓芸微愣,感受到身邊人微顫的身軀,她仰起頭望著張一佟無限掙扎痛苦的表情,她眉頭一蹙,亦伸手回抱他,用著自己的體溫溫暖著他,她勾起了淡淡的嘴角,心里吶喊著,曾外公,您好,我是梓芸,您的曾外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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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已經來啦!
2013我們也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