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面副駕駛座的強子透過後視鏡看到後座的這一幕,楚海恆骨干分明的大掌輕輕地撫上林梓芸的頭,輕柔的安撫著哄懷里的人兒入睡,一直板著臉的楚海恆漸漸卸下了凝重,取之而代的是溫和的輪廓,柔情的目光。
強子默默地看著,不禁浮起一絲欣慰。
找到一個喜歡的人,擁有一份屬于自己的幸福,是那麼地難得。
現在,他們正趕往上海與鄰省交界的地方。
經專業人員計算得知,那一輛載著一批大木箱的貨車早他們一晚從廣州出發趕往上海,那麼按時間來算,就差不多是這個時候到達鄰省交界了溴。
他們一定得趕在大貨車準備到達上海交界地帶前率先趕到,不然那一批貨和他們的處境就危險了。
若是放在從前,楚海恆定是不會如此憂心著親自趕到交界地帶接貨,交界地帶上駐扎著山東軍閥軍隊的兵力,只要看到是自己軍隊的士官,那必然是能順利過界的。
然而近來東北軍隊屢屢挑撥生事,甚至倚著收復臨界為名,私自在上海城各鄰省交界地帶駐守兵力,實則是想將上海城禁錮于內。若此次的這一批木箱落入東北軍隊手里,那楚海恆一定難逃此劫禱。
誰都知道,私運軍火是死罪。
何謂私運軍火?私運軍火即是用非軍用車運輸軍火,這樣的罪,在這兒屬于死罪。
楚海恆不是沒想過咬文嚼字直接用軍用車將軍火運回來,但是這樣的做法太張揚了,查出來若要一口咬死他,那和用其他任何什麼車運輸軍火都是一樣的,那倒不如低調行事。
要說東北軍隊的督帥是誰?你們不會是忘記了吧?
許家國.軍是也。
車子開近交界地帶漸漸開始顛簸,而太陽也漸漸浮出海平線,點點星光灑在大地上,因為霧重,天際依舊是灰蒙蒙一片,頑強的小星星依稀還能見到閃爍的身影。
車子顛簸得厲害,本來就沒有熟睡的林梓芸漸漸顛掉了睡意,楚海恆的懷抱十分暖和,她不禁貪婪地往他懷里嗔。
楚海恆應該是會錯意了,只听他敲了敲駕駛座的椅子,壓低著聲音對前面的駕駛車子的張正景說,「開慢點。」
縮在他懷里的林梓芸偷偷地揚起笑容。
不是趕時間麼?還慢什麼點?這孩子真可愛。
林梓芸用力地抱住他的腰,楚海恆立刻就知道,這家伙醒了,低頭望著她,果然看到她神采奕奕的嬉皮笑臉,自己也不禁揚起了微笑。
這你儂我儂卿卿我我羨煞旁人氣死小三的情景放在此時此刻似乎有點不太適合,見著車內的曖昧氛圍漸漸濃烈,車子前排的兩位仁兄的臉漸漸成了茄子臉。
強子故意地大聲咳嗽,一時被林梓芸那笑臉迷惑了的楚海恆立刻收回了纏綿的目光。
林梓芸好笑地挑了挑眉,索性坐起來,用手指梳理好自己的發絲。
很快車子就停在了交界地帶的軍隊駐扎所前,林梓芸跟著楚海恆下車,放眼望去,崎嶇不平的泥沙路,掛著山東軍隊徽章的士官持著槍全天二十四小時輪流站崗,而原本理應只站著山東軍隊士官的每個哨崗上,現在每個位置都多出了一個屬于東北軍隊的士官。
兩方軍隊的士官暗暗之中流露出點點的較量,因為旁邊站著站崗的是其他軍隊的士官,他們不能比別人弱,軍姿要最標準的,精神要最飽滿的,工作要最認真的。
所以不可否認,許國.軍做的這件事兒,無疑地帶給山東軍隊的士官們無時無刻的高度警惕。
楚海恆之所以放任許國.軍如此過界侵權,並不是因為懼他怯他。在所有人眼里看來,許國.軍私自越權駐兵上海交界,已屬他的不是,若他公然敢胡作非為,楚海恆大可直接動兵將他一網打盡,而且也不會落人口舌。
于理于法,錯的一方都不在于楚海恆。
因此,許國.軍只要有點腦筋,在秀逗了出兵駐守上海交界之後,蠢蠢欲動欲要耍手段之前也應該會想到,他這是明擺著里外不是人的愚蠢行為。
許國.軍在這兒駐上自己的兵力,軍隊的人才便少了,而楚海恆卻可以利用他這一行為,利用他的兵力為他鎮守交界,撤下自己一半的兵力注入士官學校以嚴格訓練新進士官學員,繼續壯大軍隊的力量。
若他依舊沒大腦地動起貪念欲要從外包圍上海城將楚海恆逼死于內,到時候他既可以帶著強大的軍隊沖出去,亦可以求借外援。
要知道,越界侵權是軍閥之間的大忌,今天你若敢侵他領土,他日必定膽敢侵我領土,其他軍隊軍閥不是沒腦子的,如許國.軍這般的人定是留不住,留下來只能是禍患,只是逮不到機會,誰都沒法子弄死誰。
站崗的士官看見楚海恆的身影,立刻上前行禮,「將軍!」
楚海恆帶著林梓芸和強子大步流星地上前,只見楚海恆略微點了點頭,背著手風雲淡漠地說道,「本帥今兒個是來視察情況的。」
林梓芸如同貴族淑女那般站于楚海恆身邊,帶著極致的微笑。
有眼力的士官搬來了椅子,林梓芸坐在室外的椅子上,看著楚海恆如同皇帝微服私訪似的紓尊降貴一一走到站崗的士官面前了解情況。
林梓芸接過身邊士官遞來的熱茶,不禁發出嘖嘖嘖的感嘆聲。
好會耍心計的男人,明明是來接應偷運的違禁物的,卻借著這個機會將自己塑造成體恤下屬、無架子親民好將軍的光輝形象。
山東軍隊的督帥楚海恆大帥,冒著深冬寒冷的天氣,早上天還沒亮就已經趕到上海交界處巡察探視,對守在交界站崗的士官發出慰問,簡直讓交界的士官受寵若驚。
其他別的不說,就憑這麼冷的天氣,一軍之首不但沒有沉迷睡夢鄉,還特意前來慰問,怎麼能不振奮士氣呢?又怎麼能不打擊旁邊站著的東北軍隊的士官呢?
將軍的面子是士官掙回來的,同樣的道理,士官的面子亦是將軍給的。楚海恆的出現,讓在場所有山東軍隊的士官士氣大振,即使站了一宿的崗,士官們依舊精神抖擻,意氣風發。
遠處傳來了大貨車的發動聲,所有人都聞聲而望去,那輛熟悉的大貨車開著車頭燈在朦朧的薄霧中漸漸駛近,楚海恆眼神一緊,轉身對所有的士官說道,「本帥今日來,一除了視察情況之外,也是為了體恤你們。因此特意帶上了一些厚重的衣物和物資,人人都有份。」
楚海恆這一個‘人人都有份’可是包括了東北軍隊的士官們。
在場的士官一听,無比感激,連帶東北軍隊的士官都開始振奮起來,紛紛由衷地向楚海恆行謝禮。
跟在楚海恆身後的強子上前一步,揚聲說道,「那麼現在你們就跟我過來取物資,物資都已經在車上了。」
強子指走了幾位在大貨車駛過來的方向口站崗的東北軍隊士官,剩下的都是楚海恆手下的人。
大貨車漸漸駛近,站崗的山東軍隊士官舉起大掌按程序截停外地而來的大貨車,貨車上便衣的駕駛員無比熟悉,搜檢的士官不禁望向楚海恆。
只見楚海恆依舊背著手,深遠的目光看向搜檢的士官。
搜檢的士官回過頭朝貨車上的駕駛員點了點頭,認真地搜檢了車內一番,最後搜檢完畢站于一旁,做了個請的姿勢讓貨車通過。
楚海恆步到搜檢的那幾位士官身邊,淡淡地帶去一句話,「做的好!」隨後揚步離開。
大貨車安全通過攔截搜檢,駛進士官駐扎所中間劃出的那一條安全通道,才剛駛進,迎面而來一輛軍車,大貨車上的便衣士官不禁驚訝,半秒之後立刻倒退駛出安全通道讓軍車先過。
楚海恆緊緊地蹙起眉,站在他這個位置僅能看到大貨車突然停止了行駛然後漸漸後退,待大貨車退出來的時候,那輛熟悉的軍車讓楚海恆早已緊緊蹙起的眉頭鎖上加鎖。
拿著杯子坐在一邊的林梓芸亦發現了大貨車的不妥,仔細望去,竟然讓她看到了那輛軍車,拿著杯子的手不禁一抖,杯中熱騰騰的茶水灑出幾滴,灑到她的手背上。
他這個時候來這里是做什麼?
軍車駛過安全通道停在停車處,車上的人走下車,楚海文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
只見楚海文大步朝楚海恆走去,楚海恆略眯著眼亦朝他走去,楚海恆率先喚道,「大哥,天色尚早,大哥怎麼不在家里休息?」
楚海文冷著臉,環視四周,視線落在了後退到安全通道外的大貨車,淡淡地對楚海恆說,「我凌晨收到線報,據說將會有一大批違禁物品從外地運往上海。」
楚海恆順著楚海文的視線瞥了一眼大貨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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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二今日要參加會計考試T-T祝福我吧寶貝們!
二更完畢!明天還有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