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依洛水漾眼眸中裝著一汪悔恨淚,將姿態放到最低,上前一步喚一聲︰「公主。」
「別叫本宮,本宮記性一向還算好,你到魏志國來會友的事情,本宮還沒忘。你要是不想喝酒那也沒關系,趁著你清醒有什麼事咱們一件一件的算清楚,本宮好歹也是軒轅家的人,有些危害國家的事也理當出手管理。」人總是在事情無法挽回的時候開悔不當初,只可惜于依洛忘了還有一句話叫吃一塹長一智,不讓她受點教訓她就不會明白什麼人得罪不的,「你看你是要比酒量還是要在本宮面前比比膽量。」
既然要傲氣那麼就傲氣到底,她的圓滑或許對別人有用,但是對軒轅無心來說只是浪費時間卻無關緊要的小伎倆。
于依洛被堵的憋紅了臉的看一眼南陽,眼底的求救之意昭然若揭,南陽捏了捏拳想救她可是現在情況有異,他對于剛剛接觸的軒轅無心從幾句對話中也能覺察出她大概的性格。
軒轅無心的為人很乖張,越是阻擋她的事她就越會為之,她打定主意要為難依洛,這件事情就沒有扭轉的余地。
「程夫人,不如上樓借一步說話。」誠然如軒轅無心所意料的,南陽和于依洛是一對小戀人,他們相識在一個燈火節之上,那年他還只是一介書生,為了開闊眼界獨自收拾行囊開始游歷四方,途徑左烈國的時候正好遇上了北冥城舉辦的一年一度的燈火節,他一生都不會忘記初見依洛的那一幕,見她身在牡丹高台上悠然踱步,四周布置的八盞燈籠,燈籠面上是字謎,而她每轉一個方向就猜出一盞燈謎,足足轉滿了十圈猜出了不多不少正好整八十條的謎底,將台下寫謎面的先生都逼停了筆,她的聰慧讓他折服。那一夜他們秉燭長談,誰都忘記了時間,知道晨曦升起,他才驚覺時間過的多麼的快,而當他已經做好請罪的準備,想送她回家的時候,她卻善解人意的表示獨自回家就可,大可不必為了沒有的事情而登門謝罪。
所以為了他心愛的女人南陽拋棄了高傲的身姿,身旁的東南文達依然置身事外,並不為自己的臣子庇護的意思。
「不好意思,你我身份有別,實在不適合借一步說話這麼隱晦的舉動,你覺得她都已經栽進去了,我還會犯同樣的錯誤嗎?」于依洛的所謂朋友不就正是眼前求情男子,剛才她求救的眼神正好是投向斯文的他,此人能言善辯所處的位置也顯現出十分的地位。
傳聞東南文達為魏志國的青年國君。五歲起喪母喪父,由當朝太後撫養更遵照先皇遺旨順利登基,根據皇宮內令皇上未成年之前由內閣輔政,因為情況所致不得不將權利分化,內閣日益壯大,小皇帝在懵懂中開始了受控的執政生涯,而隨著歲月的積累東南文達漸漸長大,他也看出了朝臣坐大的弊端,可他小小年紀已經懂得隱忍迂回,在私下借助太後的勢力,來時在朝中暗地拉攏心月復。
直到東南文達十六歲,他借由改政在早朝之上向文武百官挑明了他廢除內閣的想法,朝廷中激蕩起軒然大波,反對的聲音簡直能將魏志國的宮殿給推翻。
但東南文達卻在不同意改革的聲浪中毫不猶豫的亮出了他的實力和凶殘,在朝堂之上公然殺了內閣大學士奪回執政權,將皇朝大權一把抓于掌心,此後更是大力提拔年輕官員,為朝廷注入大量的新鮮血液,魏志國可以說是真正涵義上的改朝換代,東南文達用鐵血手腕奪回了屬于他自己的一切,他為了權利的所作所為是殘忍的,但這並不會影響他在百姓心目中明君的形象,因為自從他奪回主動權以後,他積極促進外交,從他國用重金購回各種物種進行栽培加強農牧業,和周邊國家極力修好減少摩擦以免耗損無謂的兵力,對內減免苛捐雜稅,讓百姓安居樂業,更是大力支持魏志國的商人,削減他們從商的商務稅種,以此降低物價,促進貨物流通拉動國民經濟,在東南文達的帶領下魏志國進入了開國以來從未有過的太平鼎盛時期,迄今為止已經有十年之久。
魏志國是一個歷史豐滿的國家,它帶著獨有的悠遠特色,國之內部的爭斗賦予了它傳奇的色彩,集權對于一個皇朝來說是*的,這樣的皇帝也往往是史學家最喜歡筆伐的對象,因為集權制度代表著控權的人剛愎自負在歷史上勢必引起很多爭議。
有人覺得君主的獨裁象征著*不听旁人的勸解。但在軒轅無心看來身為封建社會的皇上本身就被賦予了獨裁的權利,如果一個男人坐上了皇位,最終卻要將權利分給底下的人臣來操控,連統一的意見他都無法敲定那這個皇上不是野心太小就是本事太小。
集權制度從另一個方面看喻示著強大的工作量,這種制度只適用于強大的帝君,無論是能力還是心力都絕對是人上人,必須能掌控朝廷中的所有分寸,可以說是最勞心勞力的手段,為尊崇集權制度的君主所付出的代價是旁人完全不能及的。而且一旦君主不夠明智或者不夠堅定那麼下場只會落得被獨裁控制,然後任由利益驅使自己的行動產生偏差最終背上一世的罵名。
沒想到于依洛居然和魏志國有這麼深厚的牽扯,軒轅無心眼光在于依洛和三名男子身上打轉,嘴角不自覺翹出陰險的弧度,如果她回朝要求皇舅舅為于依洛和東南文達賜婚,不知道會不會造就一出極賦戲劇性的慘烈劇目。
軒轅無心因為心懷不軌,所以將視線不自覺的落在南陽的臉上,越發笑的陰森詭異在心底念叨著︰我愛的女人嫁給了我的主人,身為人臣我還不能避而不見。這種身不由己正是讓人欲罷不能。她的笑容成功的將眾人心頭渲染出了不舒服的感覺,獨獨只有苟連河借著軒轅無心陷入沉思的機會,將兩人的距離拉近,一張臉快貼到她的臉上,鬼氣重重的開口。
「你是不是在打什麼歪主意呢?」
軒轅無心揚起身子拉開距離,太近看苟連河的臉她遏制不住殺意,任由心底氣血翻滾,臉上還露出姐妹相親的笑容,和善的問苟連河道︰「你覺得中間那位器宇軒昂的男子和咱們左烈國的尚書之女是不是猶如一對金童玉女?」
此話一出,場面再次陷入僵硬之中,僵的最硬的首屬于依洛和南陽。
哦……原來是安著棒打鴛鴦的心眼,苟連河相當配合軒轅無心的猥瑣著模模下巴,邊點頭邊贊同︰「倒是般配十分,怎麼……你什麼時候改行當媒婆的?」
「剛才。」
「不過我覺得于小姐倒是和左邊的男子更為搭配。」左邊的男子正是已經黑了臉色的南陽。
「你覺得有什麼用?你是左烈國的人嗎?」軒轅無心完全不接受反對意見,剛才還對苟連河端起的好臉色立刻分崩離析。
「公主,我喝,我全部都喝。」不知何時于依洛淚珠如斷線珍珠撲簌簌的流滿了衣襟,听到軒轅無心要為她請婚于魏志國的國君,她怎麼能不哭,她的心上人就在面前,如果嫁進了東南家,那和被打入深淵有什麼區別,她不能因為自己的小性子就害自己的愛情成為咫尺天涯的夢境。
「回兒,給于小姐看酒。」軒轅無心冷笑,脾氣再強悍的女子最終都逃不過愛情這一關,也正是這種感性注定了女人比男人柔軟,看看人家東南文達,從頭到尾都只是看他想看的,問他能問的,其余多一句話都不會說。
回兒很快的端上了三壇酒,一圈人看著于依洛賭氣般的將每一壇都揭開灌上一口,混酒傷身,不過酒過一巡,人就倒頭往地上載下去。
還好南陽一個箭步往前,猿臂一撈將于依洛毫不避諱的摟進了懷中,他直面軒轅無心頂天立地的站在那里,風采卓越一身,輕輕開口堅定的說道。
「程夫人和于家小姐打賭以喝酒多少來定輸贏,更是提到誰能讓我等先付酒錢就是贏對嗎?」
「對啊。」她說出的話絕不會反悔,軒轅無心翹著二郎腿甜笑,于家小姑娘還是生澀了些,喝酒最忌諱賭氣,她這還沒動作人家就已經趴下,現在流著口水呵呵傻笑的重復著︰南陽我喜歡你。
哎呀媽呀,這麼當眾表白太羞人了。
「我幫她付酒錢。」南陽臉上有了不太明顯的紅暈,他開始著急著準備帶懷里的人離開這是非地。
軒轅無心好商量的說道︰「沒問題。」
南陽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不輕不重的放在軒轅無心的面前,冰冷的開口道︰「你輸了。」
「我輸了嗎?」軒轅無心掩嘴呵呵直笑,眼光的明媚比銀子的光亮更引人注目,「還好我輸了,可不然最後落得個當眾撒酒瘋的下場,著實難堪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