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苟耀稍作失神的一瞬間,苟連河的臉色大變,他能感覺斷臂處淤積的血液突然倒灌入心。||中文||剛才還垂落在地的無力手掌居然自主的動了起來。雖然動作不大,但手指依附著地面蠢蠢蠕動,好像被他物牽扯而行讓人駭然。
「父皇……」苟連河的眼中有未知的害怕,看向苟耀,卻似洞穿遠方,他身上有種異樣的感覺,就像回到了當蠱種的日子。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而被其他操控讓人身不由己,想拒絕面對現實。
「河兒你怎麼呢?」苟耀被眼前此景震懾,因為苟連河的四肢正朝著不同的方向扭曲而去,整個人在地上絞出大字形狀,看上去非常的詭異。再顧不得什麼生氣不生氣的事情,他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父親。
苟耀沖上前去,扶正苟連河的四肢,把他半抱在自己的懷里,大掌懸空,三指捏上了突突跳起的脈搏。苟家人都精通醫術,一般的病災處理起來皆不在話下。
苟連河的腦袋無力的靠著苟耀的胸膛處,他嫣紅的臉上滾出濁汗,順著額頭浸濕了鬢角,小月復有一股股的流竄正在剝奪他的理智。雙眼爆出血絲︰「孩兒許是中毒了。」
原來他看軒轅無心的時候感覺氣血翻騰是因為異物入體,程之浩好毒的嫉妒心,他的女人連看都不能看嗎?
「春散。」苟耀根本不需要再號脈,看苟連河的表情也知道他到底中了什麼毒。一語成讖,這一下河兒是真的中了毒,可謂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龍音響徹太子殿︰「來人傳御醫!」
苟連河咬著牙吞下想吐出的申吟被人抬進了臥內,剛才還冰冷的空氣被進進出出的腳步踏的紛擾。
苟耀跟了進去,在御醫趕來之前,坐于床邊,親手用裹了冰塊的冰袋為苟連河降溫︰「你是真得罪了程之浩,你到底做了能讓他這樣的人對你施毒?」以程之浩的陰險是做不出下毒這麼單薄的舉動,他善于攻心,習慣用計,謀策向來無人能料,能誅心的男人何必要浪費心力去對別人下毒。除非是河兒犯了程之浩的忌諱。
「因為軒轅無心。」事到如今苟連河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那個毫不懂得掩藏殺意的女人確實引起了他的好奇。
「軒轅無心?左烈國的人?」雪冥大陸上軒轅是皇姓,苟耀知道程之浩成親但並不知道程之浩的妻子就是軒轅無心,因為他是十六國最強大的君王,所以根本不會在意其他弱于自己的國家的動向。
「父皇,程之浩的妻子叫軒轅無心,此人的身手極其詭譎,手中有一條綠色鞭子能自生荊棘,平時不用消失無蹤,一旦遇險就能御敵。」
對于苟連河的警告苟耀沒有心思全部听進去,軒轅文和程之浩聯姻了……他的腦中只有這個想法。皺起眉頭只顧著想個中緣由,直到御醫趕來也未舒展開。
「皇上,太子的毒若是只用藥物怕是沒辦法解啊。」白發蒼蒼的老御醫在一陣擺弄後,跪在地上如實相告,腰脊成弓,心含顫抖想不通為什麼這難纏的毒怎麼能撞他手上。
「什麼叫沒辦法解,不就是女人嗎?我洗濯國還會缺幾個泄欲解毒的女人?」
老御醫被苟耀直白的話弄的手足無措︰「太子體內的真氣正在膨脹,源源不絕根本毫無源頭可循,而一般的春散只會在體內聚集一脈暗流,像太子這種情況一旦踫了女人,怕是……」只能死在床榻之上了。
老御醫不敢將後面的話說下去,自知他的命數已盡,若是多言語說不定連一家老小都會被禍及,只是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著實想不通,為什麼春散卻不能用女人引毒,這是什麼鬼毒藥,真是要了人命。
「簡直可笑,朕看你是老兒昏庸才信口雌黃,來人,把他給朕推出去斬了。」今殺的人夠多了,不差再多一個一腳踏進棺材的朽夫。
苟耀的話是神令,老御醫連驚呼饒命都不敢便被拖出去落了幸存七十年的腦袋。
不信邪的苟耀在接連殺光御太醫院的十三名御醫,只剩的群龍無首的史目和醫士,這才作罷的願意相信苟連河的毒無藥可救,不但無藥可救連最原始的女人也派不上用場。
看著自己的兒子受罪,苟耀將憤怒隱于黑暗中不言不語。苟連河的生母,洗濯國皇後——莫塵玉也姍姍趕來,紅紅火火的身影一進太子殿,呼搶地的要苟耀為他們母子做主,尖銳的聲音擾的人心煩意亂。
「行了,你這麼胡鬧有什麼用,你知道毒是誰下的嗎?」苟耀不勝其煩,把下人都遣退才對著莫塵玉問道。
「誰?還能有誰,不就是皇上的其他子嗣!」莫塵玉張牙舞爪,紅艷衣衫都快,厚粉的臉快皸裂成干翰後的河床,這下還有誰這麼大的膽子敢被洗濯國太子下毒?除了河兒的那幫形同豺狼虎豹的兄弟,莫塵玉想不出其他。
苟耀陰沉著臉說︰「程之浩。」
莫塵玉牙尖嘴利立刻被醋泡一樣的酸軟,修飾過重的臉掩不住驚愕,黑白分明的眼中淌過汪汪畏懼的漩渦,怎麼會是他?
莫塵玉終于不再暴跳如雷,賠著小心問道︰「皇上……河兒是出宮,還是程之浩進宮呢?」莫塵玉謹慎的看著苟耀的臉色,程之浩進宮的她不可能沒有耳聞,那就是河兒出宮……河兒這趟出宮因為什麼?莫塵玉不知。
苟耀冷笑︰「這話你還用問朕?你兒子的一舉一動你不知曉?他不是本來就中毒了正在靜養,你這個做人母後的,不是湯水滋補著麼?你兒子出宮多日你居然來問朕?」
在苟耀看來,莫塵玉是個心眼極其狹窄的女人,後宮算計的大戲哪一場沒有她,她最喜歡陰謀于人,看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已經是她病態的愛好。她會不知道苟連河出宮的可能性只有一個,因為她知道河兒先前的中毒是假的,所以根本沒有到太子殿看望。
被識破的莫塵玉很是慌張,開口想為自己辯駁︰「臣妾……」
「夠了,再說下去你不怕朕治你欺君之罪?」苟耀陰氣森森警告,這些年他听莫塵玉的謊話听的太多,厭煩了,如果不是她有傲人的家世早該滾去投胎了。
莫塵玉果然閉了嘴,知道苟耀對她厭煩也沒有太多失落,多年以前皇上對她就沒有了恩寵,如今每逢初一十五的相聚也不過是按祖宗規矩應付差事,反正她有兒子是太子,將來她就是太後,其他的她不關心,對……不關心。
莫塵玉修建圓潤的五指捏捏手心,換上一副合宜的表情說道︰「皇上,此事若是程之浩所為,不更好辦了,當年程家堡不是和我們洗濯國簽下了修好契約,他如今居然對契約一事置若罔聞,皇上不正好借此發難,依臣妾看來不但能治好河兒的毒,還能讓程家堡付出慘痛的代價。」
苟耀差點怒極笑出聲,確實是慘痛的代價,不過不是程之浩付出而是他付出︰「你婦道人家知道的不少,那你知不知道不是程之浩不顧契約,而是你的好兒子破壞了五年前的約定,讓朕著人帶修好書去提契約的事情,這不是打朕的臉?」
苟耀蔑視的看一眼莫塵玉,她只知契約的存在卻不知契約的詳情,這種時候腦子還轉的挺快,怪不得後宮能被她這種女人收拾的服服帖帖倒也讓他少操了不少的心,莫塵玉能穩坐後位多年不是沒有原因的。
「怎麼會是河兒?」莫塵玉的問話剛月兌口而出,整個人被苟耀陰寒的眼瞪凍住了四肢,知道有些話不是她該問的。而且河兒確實是出了宮,也不知道干了什麼。莫塵玉哀怨的眼神不由穿過內門廊,望向床鋪中的苟連河。
心中不是滋味的想著︰這個混蛋兒子,居然連她當娘的也瞞著,真是兒大不由娘,河兒和她的心是越來越遠了。
可兒子畢竟還是兒子,是莫塵玉最貼心的人,所以她傾其一切都會讓河兒好起來的,莫塵玉下了決心想苟耀請命︰「皇上,不如讓臣妾用母蠱幫河兒清毒。」
母蠱是洗濯國皇室每個人都擁有的,他們經歷蠱種的人生而沒被蠱毒蠶食全是因為身體中有強大的母蠱,所以母蠱離身非常耗損人的壽命,而且一旦母蠱出了寄主的體內,沒有保護的寄主就很可能被他人所下的蠱毒輕易害死。
苟耀雖然厭惡莫塵玉的為人但對她無私的母愛很是敬佩︰「蠱毒本來就有催情的作用,若是放進河兒的體內根本是雪上加霜,你若想救你的兒子就安靜的呆著,朕自有辦法還用不著你來指揮該如何動作。」
女人……永遠都只會壞事,出言毫無建設性,除了有爭風吃醋的心眼,和靠男人奪勢的手段,她們還能干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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