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剛過了一半,天氣卻猝然急冷,秋高氣爽的氣候讓山水褪去了蔥郁的顏色,然後被大自然賦予上一層惹眼的黃,萬獸月兌去細絨換上了厚厚的長毛準備抵御即將到來的嚴寒。
程家堡里的人依然按部就班,有條不紊的勞作著,樹木密集的鬼林不受冷空氣的影響,依舊郁郁蔥蔥綠成為昏黃天地中的一抹獨特。
毒積谷邊高崖成峰,深淵似海,嶙峋的山石上長著各種枝干歪曲的樹木,當空伸展著盤根粗椏。風嘯而過,從遠方奔來,極速的插向谷中擦過地面,席卷起谷底的潮濕和腐腥之味,吹帶起柔軟的樹葉橫飛,砸在各處如刀如鏢能將山石樹干割出淺淺的痕跡。
狂風肆虐于此,只盤旋片刻然後揚頭飛起,朝著更遠的地方呼嘯而去,只在空氣中留下一片久久不能散去的尸臭惡心的味道。
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下,有一處隱藏在樹枝之後的破落房子,房頂已經腐朽,房屋也隨著狂風吱嘎亂響搖搖欲墜,昏暗漏風的房間中有一個人,一個女人正站在木床板上,神色慌張驚恐的縮在牆角,手中抓住一根粗糙的挑水扁擔,將其緊緊扣在手掌中,後背僵硬挺直,重重的磨蹭在木牆之上,灰色斑駁的牆面因為她的扭動紛紛落下些許木屑。
這個女人就是幾天前被軒轅無心丟進毒積谷的白聖女,她身上的白衣已經糾結成灰黑色,柔順的頭發沒有心思打理絞住成團垂落在胸前,發髻之中插滿干枯的稻草一片狼藉。
五顏六色的毒蛇在白聖女的四周游動,每一次的靠近都會引起她陣陣尖叫,嗓子早已經嘶吼成啞,她被嚇的神志不清。
木板床邊不遠的桌上,放著的是程家堡人每日送來的飯菜,已經堆積如山隱隱發臭。
接連四五天以來白聖女都不敢入睡,黑眼圈掛在眼簾之下,雙目中全是血絲,嘴唇干裂泛白,她吃不飽睡不好,心中很害怕也很煩躁,不得不忍受著每分每秒的煎熬。
隨著時間的流逝,處于高度緊張的白聖女,精神開始無法集中,視線越來越模糊,所以無法看不出其實毒蛇比她還煩躁。因為到嘴的食物無從下口。
白聖女只知道軒轅無心狠毒,卻不知道這些毒蛇的毒牙早已經被軒轅無心給拔了個精光,當然也不排除有漏網之魚,說不定有那麼一兩只沒被拔牙的毒蛇還摻雜在其中,所以白聖女是該時時刻刻的保持警惕。
杯弓蛇影這就是軒轅無心對白聖女用的手段。
~
「主子,主母今天又進林子了。」袁昶出現在書房對程之浩如實稟告,他專門走這一趟是希望主子能在今日管一管主母的作為。
最近主母風頭正勁,在鬼林中所向披靡的有點得意忘形了。本來以為她玩的開心就不會另生事端,但誰想她居然開始打金陽豹王的主意。
那家伙連二少爺都不去招惹,主母居然想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一心只向尋死路啊!
金陽豹王是一頭非常聰明的猛獸,如果說曾經活著的狼王智慧過人,那金陽豹王就狡猾如魅,它懂得用金丹花給別的豹子染色,將其偽裝成它的樣子成為它的替身,更是比狡兔還多疑,光藏身之處就不下百處。而且善于蟄伏,喜好偷襲,有強健的體魄和風馳電掣的速度,只要被金陽豹王看上的獵物,是絕對沒有逃月兌的余地的。
如果這些還不夠說明些什麼的話,那麼三四頭金剛和金陽豹王對陣都討不到半點好處的事就可以讓人明白,即使想送死也千萬別去招惹那頭陰晴不定的豹王。
「恩。」程之浩沒有太多關注,只專心在自己的政務之上。因為這些日子他早已了解無心手中的綠焰,人世間真正的索命利器。
有綠焰陪著無心,他很放心。袁昶該擔心的不是無心而是那些不願意乖乖听話的猛獸。
曾經無心說過她身上的本事是閻羅王給的,他嘴上沒信但心中將信將疑,他知道無心不會說謊,因為沒有人值得她去編造謊言。只有在意才會欺騙,現在的無心身邊還沒有值得她在意的人出現,包括他在內。
不過他已經從吝嗇如她的口中得到了最重的承諾,至于她的愛可以慢慢的套取,來日方長程之浩一點都不著急。
袁昶見程之浩不動如山的模樣繼續道︰「主子,今天可是多德碴進鬼林的日子啊,您真要讓主母這麼為所欲為?」好歹也得在雄獅部落面前留的尊嚴不是,天下無敵的程堡主娶了個野人一樣的當家主母,這要傳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在袁昶看來,多德碴這人是值得尊敬的。他雖然粗獷但實則傲性大、心氣高,不像其他人願意蒙面由程家堡人帶路進入。每次到程家堡來訪都是自己尋著路走進來,路上偶有搏斗全讓當做鍛煉腿腳。
每到這種時候二少爺也會撤掉奇門遁甲,打開友誼之門,雖然一見多德碴便是諷刺,但是袁昶知道這是二少爺惺惺相惜的表現。
回想當年,多德碴第一次闖進鬼林本來就快已經沒命活的,可主子是生生的把此人救了回來,想起多德碴的壯舉連袁昶都不得不佩服他的勇猛。
多德碴的舉動和主母惡整百獸的行為不一樣,他是靠著血肉之拳硬拼出了條血路,他走過的地方尸橫遍地,哀鴻片野。
那年多德碴也不過二十七歲,剛當上雄獅部落的首領,正值壯年,意氣風發火氣旺盛,到程家堡來不是為見主子,也不是為了求什麼事情,而是為了闖一闖傳說中的鬼林、水簾洞和一線天。
因為他在大草原上听聞了天下傳言,世人皆說程家堡的凶險是天下之最。所以多德碴才有此一行。鬼林的九宮八卦陣是被他直接把四周的大樹連根拔起毀掉的,想二少爺的奇門遁甲陣眼何其繁多,居然被多德碴一並給毀了個干淨。
當年二少爺為了這事差點沒一刀剮了多德碴,最後被主子攔下來也是多有怨言,說多德碴不懂陷阱藝術,光會用蠻力解決問題活該去死,不值得救。像他這樣勞民傷財的進鬼林,說不定百年之後程家堡的四周平旦的一望無垠都可以開墾農田了。
二少爺從此對多德碴是頗有芥蒂的,每每見面都要奚落一番以報當年的舊恨,但袁昶知道其實二少爺並不生氣于多德碴,不然也不會每次他來都收掉陣法,說是怕多德碴這個莽夫再毀了他的心血,但真正的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也不好道破罷了。
「你是怕沒有奇門遁甲的庇護,會有大量的野獸攻擊無心嗎?」程之浩停下了筆,握在手中問著袁昶,卻用著不肯定的語氣。
多德碴是靠著一雙鐵拳走進鬼林的,他證明了他的強大,也證明了他還不夠強大。因為他身為勇士是可敬的,但是他身為皇族,就必須要具備鋼鐵的意志和強悍的身手,還必須學會用腦子。
這種暴力的手法對動植物或許有用,但是到了戰場之上面對的是人,慣常于陰險狡詐多方算計的人,而不是不會思考的動植物。
袁昶被程之浩瞅出了心思,老老實實的搖頭︰「不,屬下是怕主母會因為沒有奇門遁甲的阻擋,會在鬼林里大殺四方,如果被多德碴大王知道了影響不好。」畢竟鬼林是二少爺的心血,要是因為主母一時興起都毀了,他怕二少爺受不住刺激,發起瘋來會想把主母給丟進青樓去,然後主母也勢必會發瘋指不定會干出什麼事情來。看兩個瘋子結梁子莫過于天下間最痛苦的事,而且這倆瘋子還都是他的主子。「多德碴進鬼林應該會遇見無心的。」程之浩終于放下了手中蘸滿墨汁的毛筆,他想娶看一看,不是擔心無心有危險,而是擔心無心撞見多德碴。
他經歷過一次無心撞見狄一思的事情,不想同樣的事情發生兩次。
袁昶奇道︰「主子何以見得?」
「多德碴多久沒來程家堡呢?」程之浩已經開始往門外走去,他得去看看,刻不容緩。
「有一年多了吧。」袁昶眼望房梁開始數日子,正好數完四白天無奈的說道,「這麼久沒來,雄獅大王看來是又跑咱程家堡練手腳來了,勢必會往最危險的地方去。」正好主母也是視死如歸的角色,哪里野獸多這兩人就往哪里鑽,雖然說鬼林很大很大,但是照這樣的邏輯推斷下去他們倆不難踫頭。
還是主子厲害,能夠對主母和多德碴這般了解,然後一語道破天機。
「去看看多德碴是不是無心的對手。」程之浩樂見此事的發生,今天無心要收拾金陽,如果有外人打擾肯定會變臉,多德碴是武學好手給無心練練手不是壞事。
袁昶不樂意了反駁到︰「主子,這話應該是︰看看主母是不是多德碴的對手吧。」
程之浩在院子中飛身而起,一躍騰空,半空中飄來淡淡一句話︰「你認為呢?」
~
多德碴低頭看看自己腳下碎成粉磨的岩石︰能看見腳尖的地方還冒著黑幽幽的輕煙,正詭異的朝著他的小腿攀爬而去,騰空卻不消散,不像黑煙倒像惡魂,心中所想不由引起喉嚨一緊,趕緊抬起腿來往外一甩,黑煙就勢被摔飛出去。輕飄飄的落地,然後倏的鑽進了地上的縫隙中。
今天是多德碴帶著奧古拉進鬼林的日子,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來接白聖女回草原的。
前幾年多德碴還沒被大量的政務纏身的時候,他也沒少進過鬼林,說起來和林子里的野獸也算是舊相識,所以野獸們認得他的氣味也沒有多加攻擊,偶有幾只一年前才出生的虎狼之輩發起攻擊,都被多德碴用手刀劈斷了頸骨一命嗚呼。所以這一路之下尚算平順。
倒沒有想到林子都走了一大半突然听見一聲女人的嬌呼,多德碴以為自己耳鳴不由扭頭去看身邊的奧古拉,發現他也是一臉茫然這才知道自己沒有听錯。
可就在兩人發愣的這一瞬間,從茂森的樹叢後面抽出了一道綠焰之光,劈在他的腳尖前,多德碴頓時覺得自己見鬼了,大白天的看見鬼火來索命。嚇的心里直叫喚︰老子還年輕力壯,應該沒到被牛頭馬面勾魂的時候吧。于是釘在原地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于是就發生了上面的那一幕,一條黑霧從碎石中鑽出游走如蛇形爬上了他的腿。
多德碴抖掉了黑霧,謹慎的看著樹叢,鼻孔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渾身殺氣蓄勢待發。
「誰,是誰敢偷襲老子。」多德碴大吼,樹林里的樹葉都為之震動。
「叫夠了沒,叫夠了就趕緊滾。」軒轅無心從樹叢中躍然而出,綠焰鑽進了手掌之中。她正收拾黑豹,突然發現身後有人的腳步聲。听聲音顯得厚重卻不沉重,應該是身材高大的練家子,腳步不急不緩應該不是程家堡的人。因為程之浩派來保護她的人向來都是絕世高手,連口氣都要分成三四次吐納,將動靜降低到最輕只為了不打擾她的雅興。
多德碴眼珠子都快飛了出去,程家堡的鬼林什麼時候多了‘人’這道關卡,居然還是個女人對陣。一點點個子長的還挺好看。他不由直了眼,越看越覺得軒轅無心漂亮,不由感慨天下原來還是有比程之浩那小子漂亮的姑娘,看來他確實有些孤陋寡聞了。
「大王,咱能不要這麼丟臉好麼?」奧古拉恨不得給他身邊的大王一腳,可是他膽小沒敢將想法付諸于行動。
多德碴拉長剛毅的臉,啐一口道︰「少他娘放屁,把你口水擦干淨再來教訓老子。」他也不看看他嘴里流出來的口水都快把鬼林給淹了,還有心思管別人。
奧古拉血紅著臉,狼狽的用袖口蹭蹭嘴角,看見美女有自然反應這是無法控制的,但被人說出來就顯得十分丟人。奧古拉因為尷尬覺得泄氣,身上背著的如山高的箱子頓時壓得他肩膀有些泛沉。箱子里裝著的都是送去程家堡的禮物,他家大王把他當牲口用用的真實得心應手。
多德碴吼完奧古拉,兩眼炯炯有神的再次看向軒轅無心,語帶殷勤的問道︰「你長的真漂亮,是程家堡的人嗎?」他毫不吝嗇自己的贊美,對軒轅無心有了好感。
「你哪位?」這麼雄偉壯麗的身材,往人跟前一站就能遮擋住半面驕陽,高直的眉骨,挺懸的鼻梁,皮膚黝黑但看得出底子是白的,而且他還有一雙深邃的雙眼是黑藍色的,外國人?還是德國人的長相,如果他是程家堡人她不可能記不住。
「我叫多德碴,是雄獅部落的大王,我現在正準備進堡求見程堡主,你要是迷路了就跟在我身邊,我帶你進去。」多德碴男性氣概爆棚,決定將美人保護到底。
軒轅無心正忙著收拾前來找她茬兒的畜生之王,沒空接收多德碴的調戲︰「找程之浩的?那你自便。」
她還第一次听說有人會獨身進程家堡,如果不是他太蠢就是他有那能力。
反正無論是哪種可能性,軒轅無心都沒有多管閑事為其帶路的心思,因為她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處理,她要收拾那只自恃過高的豹王,居然敢號令鬼林八方之內的豹子造反,她看它是活得不耐煩了,想死也換種聰明的法子,群狼無首還知道悄悄偷襲,它一頭豹子卻想獨身取勝,這不是妄想就是臆想。
軒轅無心發誓不把金陽豹王收做坐騎,她就改名姓豹。
三人正說著話,突然樹叢一陣雜亂的響聲,一道閃電般的身影從樹冠之上飛躍而出,然後四腳著地,呲著獠牙危險的看著軒轅無心。
奧古拉驚呼一聲,好漂亮的一頭豹子,渾身烏黑發亮,額角有兩道紅色火焰,順著頸邊一直延伸過月復部直到尾端。
黑豹低聲嗚咽,烏亮的眼神死死的盯著軒轅無心,根本看都不看旁人一眼,它額頭上鞭痕累累,黑霧在傷口之處絞食它臉上的血肉,疼痛腐蝕了它的神經,只想張口把傷它的女人撕咬成粉碎。
「我幫你。」多德碴立刻擋在軒轅無心的面前,雖然很奇怪黑豹身上的傷從何來,但是更奇怪的是這個小姑娘怎麼招惹了這頭黑豹,能讓它這麼憤怒。
軒轅無心冰冷的說道︰「一邊去,私人恩怨。」綠焰在她手中集聚成劍,軒轅無心揮手一甩劍便成鞭,鞭尖上荊棘搖動,好似一條具有生命的毒蛇。
奧古拉被一嚇再嚇,都擔心再這麼下去他會屁滾尿流的。盯著軒轅無心的手掌頻頻搖頭嘆息。乖乖,這是什麼兵器啊,又是劍又是鞭的,不用之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一旦對敵強悍異常,怪不得這小妞兒這麼膽兒肥,原來人家那是有恃無恐。「大王,我看倒霉的是那頭豹子,你就別上前添亂了。」呆在旁邊看戲不是難得輕松,奧古拉拖著多德碴想走,他最見不得女人騎在男人頭上,自家大王非要熱臉貼冷真是丟盡了雄獅部落的臉。
多德碴一巴掌把奧古拉拍飛到旁邊的老樹上,就會拆主子的台,這種朝臣一巴掌拍死算了,「把危險丟給女人你也能想出來,真是枉為男人,干脆閹了做我雄獅部落的第一個太監。」
奧古拉貼在樹上閉上了嘴不敢再說話,他寧願當一輩子的啞巴也不想做太監。
多德碴教訓了奧古拉誠懇的對軒轅無心說道︰「你是個女人,女人不應該獨自面對猛獸。」雄獅部落的女人都是很受人尊敬的,她們只需要把自己養的漂漂亮亮然後風風光光的嫁人,然後給男人多生幾個孩子開枝散葉,以此壯大雄獅部落的隊伍就行。至于部落里的粗活、重活、危險的活那都是男人的義務,如果讓女人干了那就是駁了男人的臉削了男人的自尊。
軒轅無心看著黑豹,拒絕多德碴的好意︰「男人不應該多管閑事。」這頭豹王是她的,誰插手傷了黑豹身上的皮她就扒了誰了皮。
多德碴洪鐘一樣的嗓音反駁︰「男人不應該作壁上觀。」
「路人甲就應該有路人甲的覺悟,拎著你的小命趕緊趕你的路,別沒事跟人玩三國鼎立。」
「什麼叫三國鼎立?」
回答多德碴的,是空氣中響起的鞭抽聲。
「你說你的弱點是什麼呢?」軒轅無心甩開多德碴,一步邁上開始圍著黑豹轉悠,黑豹也圍著軒轅無心轉悠,一人一獸在地面上畫出了一道八字形。
空氣中充滿了暴風雨前的寧靜,多德碴和奧古拉都不由自主的閉上嘴,然後站到一邊去靜靜觀戰。
這是一場生死搏斗來不得半點兒戲,軒轅無心和黑豹都只是盯著對方沒有動作,腳步謹慎輕落,帶著煞氣,空氣中一片安靜,安靜後面跟著寂靜,就在樹上碩大的知了都快沉睡時候,突然軒轅無心發難。綠焰險走,朝著黑豹的眼楮攻擊而去。
黑豹詫然一驚,頸項僵硬來不及避開軒轅無心的攻勢,硬生生的用眼楮接住了綠焰的狠抽。血從眼尾噗嗤爆射,黑豹卻不為所懼依然面朝軒轅無心準備發動它的攻勢。
旁邊的多德碴甚至能從黑豹的獠牙邊看到一抹詭異的笑容,不由揉揉自己的眼楮,以為看錯了。
軒轅無心危險的眯起貓眼,媽的,它的罩門居然不是眼楮。它的罩門肯定在臉上如果不是眼楮那會是哪里呢?她開始一邊做好防守的準備,一邊仔細回想黑豹剛才的舉動,它選擇用脆弱的眼珠接了綠焰,到底是為了保護哪里呢?
哈哈,找著了,軒轅無心的腦中靈光一閃,伸手拔出腰間的刀,笑如鬼魅,剛才黑豹不是來不及躲避綠焰,它是在保護它的弱點,它想偽裝它身上沒有罩門,想讓她以為它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它是很聰明但是它也不看看它面對的敵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