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月瑤收回目光,蹙著眉頭看著他的一舉一動。怎麼,他忽然變溫柔了。
越戚舀一匙糖水,輕輕的遞到賀蘭月瑤的嘴邊。一時,她竟然沒有動作。他的手,就這麼干舉著。坐在精致燈座上的火苗微微的跳動,挑出賀蘭月瑤的思緒。怎麼天黑了?
目光不自覺的看向窗外,果然,一片漆黑,只有長廊上反射出的一點點亮光。她從上午,一直睡到現在?看這天色,好歹也快到打落更的時候了。
「快喝。」似乎舉得不耐煩了,越戚的聲音冷硬,手卻沒有放下。
驚了她的思路,轉過小小的頭顱,垂眸看了一眼在下頜下方不遠的湯匙,把它含在嘴里,隨著他的抬高,一股溫暖的水流注入口中,甜甜的感覺膩在唇齒之間。
氣氛一直沉默著,一口一口的喂,賀蘭月瑤就一口一口的喝,她心中依然會帶來的小曖昧,被她深深的隱藏著,絲毫不露。
越戚幽深如同黑潭的眸子看著微微低垂著頭,沒有絲毫以往對他嬌羞的樣子的女人,心中有點悶悶的。他自己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只是他的目光,好像經常追隨著那個女人?
「听士兵們說,那些大衣是你領著幾個丫鬟連夜趕制的?」沉冷低壓的聲音打破沉靜,話里的內容讓她一怔。隨後原本平靜的臉色,變得有些冷。是啊,是當時她領著小瓊和府中幾個值得信任的丫鬟做的。幾天幾夜都沒睡個好覺,可憐的是,他,竟對此毫無察覺。那幾個丫鬟現在都已經投靠夕靜了,而會永遠留在自己身邊的那一個,也因為保護自己而死。
「為什麼不告訴我?」他問的平淡,淡然的就像是喝一口水一樣,心中藏著動容。但這些卻等于揭開了賀蘭月瑤的傷疤。
不自覺的,她冷笑出聲,臉上的嘲諷一覽無余。為什麼不告訴他?因為她希望有一天他能夠自己發現啊。她在生活中從未刻意隱瞞。每天都熬到半夜,白天精神不振。若是對她有一點心,他就會發現。一直到把衣服全都送到軍營,自己期待的依舊沒有發生。索性,就一直瞞了下來。
壓下失態,她從新掛上面具。「將軍,妾身乏了。」句子短短,但逐客的意味十足。
瞬間,越戚的臉色沉了下來。她在趕他。原本要遞出去的勺子,被扔回碗里,放在手邊的櫃子上,因為力道過大,發出砰的一聲。
「那就休息吧。」聲音因為憤怒,就像是烏雲一樣,把氣氛壓到最低。卻沒有絲毫要離開的意思,反而抬腳上了榻。下一秒,縴長有力的手指,開始解開紅色長衣的扣子。
他要在這里睡?
賀蘭月瑤的心瞬間騰空而起,有著抗拒,強烈的抗拒。她做不到和他在同榻而眠,尤其是想起小瓊之後。那種愧疚感,讓她抗拒他。況且,小瓊給她寫的血書,還穿在她的身上!
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留宿在這里!
強撐著暈眩感,賀蘭月瑤起身,素手壓在繼續解扣子的大手上。
「妹妹的身體不好,將軍還是去陪妹妹吧。」強撐著暈眩感,賀蘭月瑤起身,素手壓在繼續解扣子的大手上。「妹妹的身體不好,將軍還是去陪妹妹吧。」
瞬間越戚原本還在壓抑著的怒氣,全部的展現在他的臉上。大手啪的一下打開了賀蘭月瑤壓著的大手。眼神利的像一把尖刀,狠狠的刺進她的心里。
燭火跳動,屋子忽明忽暗,賀蘭月瑤始終保持著內斂的樣子,不與他對視,不起沖突。
空氣緊緊的凝著,越戚放開緊盯著她的眼,冷笑一聲。「怎麼,被本將軍疏離久了,忘記了該怎麼討好夫君了麼?」語氣輕的就像豹子將要覓食時的慵懶,輕,有張力,卻又危險十足。讓她不禁汗毛豎立。
「妾身不敢。」賀蘭月瑤表現的更加謙卑,心卻像湖水里投進一塊石頭,波瀾不平,忐忑不安。
越戚用力的咬著牙根,眼楮危險的眯著。看著她過分平靜波瀾不驚,淡定的說出拒絕自己的話的女人,就像是整吞了一顆大粽子,咽不下去,全都卡在胸口一樣。恨不得一手折了那具縴弱卻傲骨的身子。
「不敢?」他的口氣有些嘲笑,卻又危險幾分。「還有你不敢做的麼?」
「將軍這是什麼意思。」蹙著眉,抬頭,她的臉色被氣的蒼白。他語氣里的鄙夷,諷刺,注定,像是一根刺一樣捅進了賀蘭月瑤的心里。
「你應該比我清楚,不是麼?」他如鷹一樣的眼神,逼緊著她,薄唇冷冷的勾出一個弧度。「你所做的那些,不是全都為了獲得我的寵幸麼?現在!」越戚修長有力骨節分明的手用力的扳住賀蘭月瑤縴細的下頜。「還裝什麼清高、」
心,就像被一個特大號的掄錘鑿著,他每說一個字,她的心就多傷一分,多一條裂痕。女人,就是一個奇怪的動物,明明心里已經用所有他對自己的壞,用所有負面的猜測來逼迫自己狠心,涼心,但是當一切如心所想的時候,卻來得更疼。
眼淚,在眼楮里轉了一圈,被她狠狠的逼回去,滑到喉嚨。縴細的手揮開鉗著自己的大掌,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兩個人距離,暈眩感,讓她打了個晃。
「妾身累了,請將軍到妹妹的房間。」把聲音努力的調到平衡線,微微的哽咽,還是出賣了她。
越戚的怒火更勝,修長的手,就像是怎麼也擺月兌不掉的鉗子,捏住和她的下頜,力氣全部被灌注到他的食指和大拇指,疼的她臉色發白。猩紅的眼楮就像是墮落成了魔。「怎麼?!你是記恨我?還是你愛上了那個三王爺!!!」低吼出聲,里面的怒氣像是一觸即發的炸彈。
賀蘭月瑤的秀美就像是要全部擰在一起樣,痛苦的糾結著,眼里的怨恨,像是淬了毒利劍,遮擋不住。
他冷笑一聲。「不管你是記恨,還是愛上了別人,賀蘭月瑤,你都得接受我!!!」後面的六個字,他說的堅定異常,話音一落,冰冷的薄唇就侵襲上了她嬌女敕的紅唇,像是狂風暴雨一樣席卷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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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
有一個讀者有向花花提意見,說這本書里越戚對賀蘭月瑤的愛表現的非常的不明顯,花花收到了,也非常感謝那位讀者的意見。花花希望有更多的讀者可以像她一樣,只要花花收到,都會努力的做到讓你們滿意。
花花從來不介意寶貝們的建議有多麼犀利,或者嚴厲的批評,花花一直堅信,只要不斷地克服,改正,接受批評,多看,多學,才能夠做到更好。
這幾天更得都是比較平淡的,目的就是為了給越戚和月瑤兩個人制造曖昧,和一些東西的鋪墊。花花是新人,希望大家能多多的容忍花花的不足之處。馬上就要到高封的階段了,夕靜又要陷害月瑤,現在親們請忍一忍。
親們,和花花一起加油吧!謝謝你們的一路支持和陪伴。也希望寶貝們能夠一直見證花花的成長。他冷笑一聲。「不管你是記恨,還是愛上了別人,賀蘭月瑤,你都得接受我!!!」後面的六個字,他說的堅定異常,話音一落,冰冷的薄唇就侵襲上了她嬌女敕的紅唇,像是狂風暴雨一樣席卷著她。
「唔唔」起伏的胸口證明賀蘭月瑤的憤怒和恨意,杏眼圓瞪,里面像是有一簇火在燃燒著。雙手掙扎著推開緊緊的壓在自己身前的男人,薄薄的指甲恨恨的抓著他的脖子,抓出一道道血痕,卻絲毫起不到作用。小瓊的死,他與那個女人的抵死糾纏和他對自己的傷害就像水蛇一樣纏著自己。惡心,厭惡,憎恨,痛苦
————啪————!!!!!
聲音清脆的如同爆竹,鎮靜了兩個人。越戚憤怒的顫抖,看著舉著雙手仍未放下的女人。
「惡心!!!!!」紅的微腫的唇,厭惡的吐出兩個字。像是終于釋放了自己所有對他的憤怒,眼里的厭惡情緒真真切切。仿佛怕他沒听明白又重復了一遍。「越戚!我嫌你惡心!!!!!」
凌亂的頭發,猩紅的眼,大聲尖銳的話語,與他所認識的女人都天差地別。縱使縱橫沙場那麼多年,殺人無數,他也是一怔。她眼里的厭惡,讓他的心像是被一根羽箭,狠狠的插在了胸口。隨後,男人的尊嚴又像是面具一樣,掛在了臉上。
「賀蘭月瑤!」名字像是被他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似乎下一刻,他就會像暴怒的獅子一樣沖過來。
賀蘭月瑤冷笑著挑挑眉毛。「將軍,還是請離開吧。去找你的,小妾。」後面的小妾,被她重重的咬著,心卻一陣刺痛。
他的手,用力的攥著,青筋暴露,緊繃著的胳膊像是隨時會揮發出去一樣,顫抖著。「收回你這句話,我可以當你沒說。」
賀蘭月瑤冷哼一聲,臉上的表情要多不屑就有多不屑。暈眩感侵襲著大腦。
凝視著她好久。終于他冷漠的用被揮開的手,系上上衣的扣子,他穿鞋下榻。冷哼重重的落在她的心上。「你可別後悔。」低沉的嗓音,因為主人的心情更加的低壓。
吱——!門被拉開,一股冷風灌進來,隨著 的一聲門的合並,絳紅色高大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屋里。順著門窗,可以看到一個高大的影子,像正自己斜對面房子方向走去。
人影消失,剛剛還冷漠的她疲憊的順著牆,蹲坐在榻上,臉上表情落寞。心,像是漏掉的口袋,涼風習習。她不禁苦笑。對他的埋怨,每天都像冰一樣沉寂到心底,今天,終于被她半演戲,半真心地額揮發了出來。
心,好疲憊,不知保持了這個姿勢多久,知道腿麻了,才抬手撐著熱榻,想要站起來。
噠——!一個硬的東西從袖口滑出,掉到腳上。
是那兩本書。手,翻開,先粗略的瀏覽了一眼。里面除了林宇的自白之外,還有很多曲譜,和詩詞,圖畫。畫上畫著一個身穿紅黃色,屬于皇家華貴的舞服的各種跳舞的姿勢。那個女子的容貌,美麗至極,甚至讓人看到了會不想要呼吸,不想要眨眼的美。額頭的光潔飽滿,眉梢的柔媚,眼神的韻味,唇角的淡淡喜悅
她的美不單單是五官漂亮的驚人而已,而是她的表情,氣質。
翻開書的第一頁,下面寫著一行小小的字體,不仔細看,很難發覺。「收到這本書就仔細的溫習里面的曲譜詩詞和里面的舞蹈。這個會助你勝出這次比賽。「收到這本書就仔細的溫習里面的曲譜詩詞和里面的舞蹈。這個會助你勝出這次比賽。」
勝出比賽。賀蘭月瑤細細的品嚼著這兩個字。看來這本書,是他近期完成的。腦海里不禁浮現出那個傾城的人物挑燈寫書的模樣。心,有種被灌進了苦水一樣的感覺。內疚。腦海里,嗖的閃過了一個片段,看不清,只捕捉得到一個開滿梨花的園子,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低著頭,干著什麼。緊閉上眼楮,畫面再也不可尋得。
悵然的嘆了口氣,想起擺在角落的那尾琴,縴弱的身子想要起身下榻、,卻被暈眩感逼得坐了回去。目光,觸到放在旁邊的瓷碗,素手輕輕的端起,碗沿已經沒有了溫熱,舀一勺子,放到嘴里,覺得甜的太過。
喝到見底,又坐在榻上歇了一下,便下榻穿衣。還有一點暈眩,不過已經不足以耽誤任何事情了。拿著手旁的書,賀蘭月瑤施施的走到琴旁坐下,雖然還是有點瘸,但已經結了痂,沒那麼疼了。坐在椅子上,縴縴的細指,搭在琴弦上。腦海里回想著被林宇一個字一個字寫下的旋律。琴未響,聲已經回蕩在腦海里,一種熟悉的感覺,讓心有些微恙。縴指靈動,隨後跟上。
窗外,雲越壓越沉。空氣變得越來越濕潤,終于,雲層像是終于受不住委屈的孩子,掉下雨點,越掉越凶。只屬于古琴韻味雅致的聲音組合成一串美麗侵襲人心靈的樂聲,從木質的窗門中流瀉在外,被雨聲留下。
宮廷,籠罩在黑暗和雨中,微弱的燈光成了唯一的溫暖。房間里,越戚坐在榻上,看著像只蝴蝶一樣在地上翩翩起舞跳的認真的夕靜,燭光在他立體的側臉打上一片陰影,臉色依舊冷硬。他一想到賀蘭月瑤拒絕他趕他出來怒氣就沒有辦法息怒。
「阿戚,你怎麼了。」夕靜停止旋轉的動作,走到他的跟前詢問道。她一面跳舞一面看著他,但他一臉怒氣的樣子,明顯是在生氣。剛剛他們吵架的聲音她听的清楚。
「怎麼不跳了。」越戚這才注意到夕靜已經走到他的身邊來。聲音平淡,連詢問句都被說的無心。臉上的不悅平息下來,但緊蹙的眉頭昭示著他的心情並未好轉。忽然,外面繁雜的雨音里夾有上好音質的古琴音,美妙的旋律若有若無的傳進屋子里,忽急忽緩,打動人心,像是在低訴著愛情,像是在向往著未來,那種感覺,總是能激起心中的對希望的澎湃,讓人想要跟著起舞。越戚原本無波的眼神,像是流動的波光。
「你都不看,我跳還有什麼意思啊。」夕靜抱怨的撅著嘴,撒嬌的樣子分外可愛。伸出縴細的胳膊,想要環上越戚的。越戚的目光卻並不在這里,下榻站起身,讓她鋪了個空。
「阿戚?」夕靜不解的看著已經走到門口,靈魂好像已經追隨著什麼出去的人,也快步的抬腳跟上。
門,吱的一聲被推開,一股屬于春天的涼氣和雨水拍打著土地的味道撲面而來。雨聲被放大,堪比街上開的歡快的爆竹夾雜在里面的琴音變得清晰。這次,不只是越戚听到了,就連夕靜也听到了。
這首曲子並沒有多麼高昂,卻澎湃人心。其他的在這個旋律的面前比起來,倒是顯得嘈雜許多。而彈琴的人,他的琴技,絕對不是好而已,似乎這尾琴音散發出來的就是他的心境,而琴技,只不過是他的輔助而已。
雨,越來越大,像是穿的緊密的珠簾。
「阿戚!你干嘛去?」夕靜的話音一落,高大的身影已經走進了雨里。看了看越戚跑去的放向,夕靜咬了咬牙,抬腿也跟著沖了出去。這個院子只有她,越戚,和那個女人三個人住。宮女是不可能有這麼大膽子彈琴的,那麼能彈琴的就只有一個人。只是,她心里不甘心。和越戚去借琴的那一天,她明明就是彈得雜亂無章,難以入耳。
因為著急,跑得快,泥水在腳下四濺,原本黃色的紗衣變的髒亂無比。而前面,高大的身影已經立于那個女人的燭火通明的房前,遮住一片亮光,留下一片陰影。
走進了,她才看到,越戚的正臉。堅毅的臉上掛著她從來沒看過的表情,痴迷。房間里,那個女人坐在琴案前,撥弄著琴弦。
恐慌立刻,布滿了她的心。好像站在面前沒有推門而入的男人,一直寵愛著自己的男人,和自己引以為傲的琴技,一夕之間全部都不見了。清晨,賀蘭月瑤早早的起了床。一場雨過後,空氣微涼,卻透著一股可以月兌胎換骨的清馨。忍不住的,賀蘭月瑤起身前往就在房間身側的花園。
「夫人好。」一位身穿粉色衣服的宮女端著盆子見到她,笑著打招呼。
「你好。」賀蘭月瑤也報以一個微笑。
這個花園很大,到處都是樹木,除了中間是石子鋪的路之外都是黃色的土地。經過一場雨之後,樹枝已經不是冬天那般干枯,變成了褐綠色,伸手一踫,還可以感覺得到枝丫的光滑。春天,是萬物的新生。
莫名的,她的心情也有些好。沿著石子路繼續向前走,越走,樹木種的越茂盛,路越蜿蜒的如同一條爬行的小蛇。樹枝交錯遮住了視線,她恍然的從樹枝間的細縫里,看到了一抹綠色。懷疑自己看錯了,賀蘭月瑤快速的向前走,一棵長得正茂盛的矮矮的小樹被修剪成一個奇怪的形狀立于眼前。
不敢置信,即使天氣暖了,大多數的樹都沒有發芽,但這一株卻茂盛如生長在夏天,並且看它枝葉繁茂的樣子和粗壯的樹干,應該有些年齡了。縴細的手指,不禁的去觸踫它細長翠綠的葉子,是一種略硬光滑的觸感。落在上面的水珠,順著她手指的壓力下滑,將其沾濕。
這樣的樹,她還是第一次見過。而且那樹的形狀她總是覺得有些熟悉。奇怪在哪里見過呢?在哪里見過呢??
驀地,頭腦里閃出一個畫面。一個沉著的男音侵襲入大腦,像是從頭里的最深處響起來的。「孩子這株樹的名字叫南竹」話,一遍一遍的重復,頭就像是要被撐破了凝結了一樣。
「南竹南竹」賀蘭月瑤不自覺的把這個樹的名字說出來,一遍又一遍仿佛這樣才能消除疼痛。就連來人的腳步聲,她都沒有听到。
「你知道這樹的名字?」驀地,一個男人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像是一道驚雷,積散了頭里一直不停回蕩的聲音。抬起頭,她的臉色蒼白,一個身穿異國服飾的男人出現在眼前。
還不等她回答,一個宮女跑了過來。「夫人,皇上召您,您快去吧。」
賀蘭月瑤沖著正在等答案的異國男子,微微福了個身,趕忙離開。
回到房間的時候,恰巧越戚和夕靜等在屋里,小小的房間此刻覺得擁擠。掛在嘴角的笑容,不禁的漸漸收斂。
「大清早就亂逛,以為這里是府中嗎?」把賀蘭月瑤的一切變化看在眼里,越戚的臉色拉了下來。他厭惡她見到自己淡然的樣子,他發現即使是她自己呆著的時候,臉上也能因為發現什麼而露出笑臉,但一看到自己,就是一副晚娘的模樣。
「將軍。」她淡淡的行了一個禮,不熱情不過分冷漠,也不似往日一樣一眼就能看出她的愛意。但是今日夕靜似乎有些不對勁,看到自己只是用探究的眼神看著自己,並不像往日一樣,快樂的像只小蝴蝶,開朗的問好。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對方不疼不癢不在乎的態度,讓越戚心中憋悶,腦海里卻不斷的回放著賀蘭月瑤坐在琴案前,安靜撫琴的模樣,不像夕靜一樣驕傲如同炫目的光芒,但那淡淡的像是透明的樣子卻像烙鐵一樣烙著,揮不開。
「皇上召見去振軒廳。」越戚冷冷的拉著夕靜從榻上起來,在夕靜發上,輕輕一吻,目光卻緊緊的追隨著賀蘭月瑤的神情。夕靜似乎出乎意料他的做法,眼楮里的驚喜卻在越戚對那個女人的注視中冷卻。但卻還是祥裝開心的摟住他精壯的細腰。
「姐姐我們等了你一會了呢。」夕靜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卻未到眼中。
賀蘭月瑤淡淡的一笑。那一吻,讓她的心一縮。「只是去花園逗留了一會,鞋子和衣服弄的有些髒。」她的一句話,讓夕靜的目光轉移到了髒兮兮踩滿泥濘的鞋子和裙擺。越戚卻在意著賀蘭月瑤無所謂不嫉妒的笑容。
「那,阿戚我們出去吧,好讓姐姐換衣服。」夕靜順著說出賀蘭月瑤想要說出的話。她巴不得希望越戚早點離開這個女人。
听到此話,越戚冷冷的勾起嘴角,聲音的溫度仿若寒冰大雪。「不用,本將軍的女人換衣服,有什麼不能看。」那句本將軍的女人,被越戚死死的咬著,像鼓棒敲擊鼓面一樣,狠狠的吵起了她原本被自己縷的還算平靜的心。
「將軍還是和妹妹出去吧,妾身習慣自己。」賀蘭月瑤站在那里不動,春天潮濕,她單薄的身子緊挨著門口,風,吹動白衣,說不出的惹人憐。
「將軍還是和妹妹出去吧,妾身習慣自己。」賀蘭月瑤站在那里不動,春天潮濕,她單薄的身子緊挨著門口,風,吹動白衣,說不出的惹人憐。
冷冷的笑著,越戚提步走到賀蘭月瑤的面前就要貼上她的身子,高大的似乎可以將她完全的包裹住。就在她想要往後退的時候,鐵一樣堅硬的長臂環上了她的腰,臉緩緩地額向她靠近,然後貼上她的耳。「賀蘭月瑤,你不習慣「妹妹」可以,我,你必須得習慣。」;聲音很小很小,小到只有兩個人听的到,卻沉狠的許多。隨後他抽開身,看也不看她一眼,攬著夕靜走出了房間。
此刻,賀蘭月瑤說不好自己的心,是什麼滋味。她可以把這句話理解成為他要自己在乎他嗎?只是當心撼動的時候,小瓊的死,卻像是萬根的針,戳著她原本就稀爛的心。
越戚攬著夕靜走出一段距離,然後環著的手臂放開了她。夕靜看了一眼已經退回他身邊的手,眼里閃過一絲陰霾。隨後又恢復了平日里善解人意的模樣。
「阿戚,你剛剛和姐姐說了什麼啊?」笑的燦爛,一副問的無心的模樣。
看了夕靜一眼,臉色依舊不好,面無表情。一直沒有回答。
振軒廳內,皇上劍眉星目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坐于上座,身側是尊貴雍容的皇後。賀蘭月瑤坐在越戚的右手邊,其次,是夕靜。
「昨日外邦來使,這才沒有召見你,愛卿不會見怪吧。」皇上的聲音醇厚,說話的語調三分和藹,一分分嚴肅,兩分分關心,四分肯定。皇上的威嚴揮灑的淋灕盡致,卻又不會讓人太過生畏。
「臣不敢。」越戚的聲音依舊冷漠,並未因為對方是一國之君而變的謙卑。
「朕早有耳聞越將軍的二位夫人有才有貌,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龍振庭的國君之態尤其風發,四十歲的男子正直風華。聞言皇後微微掃視了二人一眼,散發出一種凌厲的氣質。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皇上和皇後賀蘭月瑤的心,有些不舒服。說不出什麼感覺,很復雜。
「皇上過獎了。」越戚拱拱手,但是臉上依舊像平日一樣面無表情,仿佛只是例行公事一樣。
龍震庭見狀,並不介意,仿佛習慣了一般。「朕一直喜愛音律痴迷音律,這次的比賽朕很是期待,昨日外邦來的使者听說,也興致勃勃的要來看,並且一同隨行的兩大才女對這場比賽也是躍躍欲試,二位可不要給朕丟臉啊。」說道不要丟臉,皇上的表情變的有些嚴肅。
听到此處,夕靜和越戚的表情變的嚴肅了起來。賀蘭月瑤的臉色卻是一白,心也跟著提了起來。這麼一來,這次的比賽和最初比賽的性質也大了很多。
「比賽的時間還是今天晚上,為對外邦使者的了公平起見,比賽的規則在今晚宣布、並且還要比試舞。」
舞?賀蘭月瑤的心,驚了一下。她從未跳過舞,可以說一竅不通
「你們需要什麼材料用具,只要吩咐宮女,她們都會如數的拿給你們。上次賀蘭沒有參加完比賽,大臣們同朕都是深感遺憾。希望這一次,賀蘭和夕靜能文武百官以及外來的使者們一個視覺和听覺的盛宴。」
「記住,這場比賽,你們無論如何,也不能給朕落下,勝出者,朕會應允她一件事。」
越戚被皇上留下,和夕靜告別皇上,賀蘭月瑤回到房間蹙著眉頭坐在熱榻上。對于今天皇上宣布的消息,打的她措手不及。皇上說道不要丟臉的時候,那眼神,或許別人沒看到,但是她的角度卻看得清清楚楚,那里面的陰狠,認真讓她忐忑。這件外邦參加比賽的事,對皇上來說,一定不同尋常。忽然間,就感覺自己一個人,站在空無一人的土地上一樣孤立無援。
再者,皇上說道應允一件事,這個,三王爺在宣旨那一天,就和她說過。難道,他早就知道?所以畫冊上,才有女子跳舞的畫?心里,打了無數個問號,但那種探究慌張的感覺,只能被自己壓下去,讓自己靜下心來按最初的想法準備。她相信如果真的有事情,林宇一定會來找她的。
于此同時,夕靜正陰沉著臉,看著面前那張上好的古琴。
她無論怎麼努力,都彈不出那個女人彈出的感覺。那美麗的琴聲,和越戚昨天失態的模樣就像是催命的魔鬼一樣在耳邊繚繞,仿佛會隨時會帶走面前這把琴,帶走自己心中的男人。
夕靜煩躁的喘著粗氣。不,不,她絕對不能讓那個女人搶走!
「小香!進來!!」
看著小心翼翼走進來的女孩,夕靜的眼楮滑過一絲算計和陰狠。看著小心翼翼走進來的女孩,夕靜的眼楮滑過一絲算計和陰狠。
「夫人。」小香小心翼翼的行了個禮,怯懦的看著眼前的人。
夕靜挑了挑妖治的眉。「小香,這里的老鼠特別的多,你去宮女那討點老鼠藥來吧。」
小香的被話的內容不僅下的氣一提。「您要砒霜?」聲音有些驚得失色,隨後看到夕靜立起的眼,聲音立刻被壓下。點頭嚅囁的出了房門。
————房間內。
賀蘭月瑤把所有擋在路中間的桌椅家具放在往旁邊推去,然後開始按著書中畫圖里的人物姿勢所比劃。從最簡單的開始,一直到後面的越來越復雜。有一個動作,她反復了好幾次,都被自己僵硬的腿部而打敗。
吸著冷氣,她掀開自己的裙擺,腿部已經結痂的傷口,有裂開的趨勢。
——鐺鐺鐺。鐺鐺鐺。輕微的叩門聲傳入耳朵,賀蘭月瑤放下裙擺,輕聲應允。「進來吧。」
聲音剛落,門就被推開。看到來人,賀蘭月瑤心一怔。「有事嗎?」縱使對小香願望小瓊的事情心懷芥蒂,她也無法太過冷漠。因為小香和小瓊是一樣的,忠心耿耿。她想,如果當時她讓小瓊這麼做,小瓊也會同意的。
小香端著一盞茶,輕步的走了進來。臉色蒼白,甚至冒著冷汗。「夫人,將,將軍托奴婢給您送一盞茶。」語句結巴了下,聲音有些不易察覺的顫抖。
「嗯,放下吧。」語氣淡淡的,就像是一杯白水。
「是。」輕聲的應下,小香像被移到屋子中心的桌子走去。途中,還不小心的被絆了一下,險些摔倒。賀蘭月瑤略微擔憂的提醒了一聲小心。
安妥的把茶盞放到桌子上,小香又扭頭看了一眼。「這茶杯,宮女說一會要收回去,小香一會來取。」話音一落,小香略微匆忙的離開。蹙著眉頭,看著被輕聲關上的門,賀蘭月瑤搖搖頭。走到桌子前,輕輕的將冒著熱氣的茶端起。一股子清香的味道撲鼻而來。掀起蓋子,朱唇輕踫杯子的沿口,抿了一口。一種奇怪的難喝的味道融入蓓le 。
無奈的放下茶杯,賀蘭月瑤倒出屋子里原有的茶水漱口。直到那種奇怪的味道消失。
賀蘭月瑤轉身想要繼續練舞,腦海里,小香那句一會來取茶杯的話又映入耳中。
微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賀蘭月瑤把那茶水倒進了窗台上的花盆里。如果越戚知道她沒有喝,或許會大發雷霆吧。轉思剛剛那個舞蹈的動作,她不禁有些頭大。以她現在的腿傷,根本就沒可能把那個動作美好的演繹出來。如果如果上台的時候在加上幾個宮女簡單的伴舞呢?這樣是不是能夠略微的遮擋自己舞蹈的拙劣?
「輕霧!輕霧!」輕聲的喚來輕霧,賀蘭月瑤把自己的想法和她說。輕霧點點頭,立刻手腳麻利的去了司月閣。
沒一會,房門再次被敲開,小香小聲的走進屋子,把空著的茶杯端走。關上房門,小香小心的向後四周看了一眼,然後進了夕靜的房間。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夕靜的聲音強裝鎮定,顫抖的聲音昭示著她內心的激動。
小香上前把空空的茶杯遞進夕靜的懷里,隨後又向後退了一步。看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夕靜陰險的笑了一下,滿是得意和猖狂。
「嗯,不錯,下去吧。」揮揮手,她看著低聲應是如釋重負的退下去的小香,露出冷酷的笑容。
賀蘭月瑤,你搶我的丈夫,搶本屬于我的東西,我就要你死!
進入晚宴的一個時辰之前,皇上召見賀蘭月瑤夕靜,夕靜,以及其它二位一同參加的異國女孩。當賀蘭月瑤見到她們的第一眼,不由自主的眼前一亮。這二位女子長的都非常的漂亮,傾國傾城。
一位身穿艷紅色的錦綢,獨特的帶有異國風情的樣式,映襯著雪白如花一樣的嬌顏。妖冶的眉中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氣質,鳳眼被描繪的精致,顧盼流離之間,都是風情。而另一位女子則身穿著和夕靜一樣的黃色衣裙,但風采卻更勝一籌。她精致的五官,又大又圓的水汪汪的眼楮和微翹的粉唇把她的可愛散發的淋灕盡致,唯有鼻子微微的 著,顯示這個女孩子的脾氣並不是很好,看她的年紀,也不過十四五而已。
等在外面的公公,見到四個人都來齊了,便進去稟報。夕靜趁著這功夫走到越過黃衣女子,驕傲又帶著些慵懶的走到賀蘭月瑤的面前。眼楮輕蔑的看了一眼與她撞色的女子,隨後對著月瑤滿臉的笑意。今天她的妝容說不出的精致美麗,仿佛每一筆都是經過用心的描繪。
「姐姐,身體還好吧?」夕靜溫柔的牽起賀蘭月瑤淡然交握的兩只手,笑容不達眼底。
另一面紅衣女子耐心的安慰著那個被白眼的女孩。「連翹,好了,忍下來。」
賀蘭月瑤微微的勾出個笑容。「妹妹哪里的話,姐姐的身體很。」聲音柔柔的,卻不著邊際的將那只涂滿丹蔻的手拿下。夕靜瞥了一眼狀似綰上散落的發絲的女人,假裝並不在意。
「怎麼還沒上妝呢?難不成姐姐想要就這麼比賽。」上下的打量了一下她依然如同來時一樣淺淺宿白的樣子,狀似擔心。賀蘭月瑤笑笑不答,肚子的輕微絞痛讓她臉色蒼白。這種感覺已經持續了一天了,疼痛一陣有一陣無。
「怎麼了?不舒服嗎?」仿佛是察覺到了賀蘭月瑤的異狀夕靜上去去扶她,卻被賀蘭月瑤躲開。恰巧這時,公公出來宣布覲見,解決了尷尬。鑾殿內,皇上還在埋首批閱著奏折。
「民婦賀蘭月瑤、」「民婦夕靜、」「民女芍藥、」「民女連翹、」四個女孩一位一位道出名字,然後,齊聲說了句,「參見皇上!!!」。當賀蘭月瑤說出她的名字時,站在一起身著紅衣的芍藥打量了她一眼,雖然那一眼短暫,卻還是讓賀蘭月瑤感覺到了里面有著深意。
皇上笑呵呵的道了句平身,然後讓公公看座。「朕這次召見呢,就是來和大家說說比賽的規矩的,為了公平起見這才召集四位一起宣讀。安和,宣讀吧。」被叫到名字的安公公向大家做了揖,開始朗聲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本次晚宴繼續佳人會的比賽規則如下。比賽分四輪,第一輪是舞蹈,展示各位的身姿。第二輪第三輪就是樂器,展示各位最擅長的才藝。前三輪,是即興。每輪選出兩位勝出,勝出次數最多的兩位進行第四輪,其余兩位淘汰。若是三個人的次數相同,那麼按在場的人支持投票。至于第四輪的內容,朕會在晚宴上頒布,為的就是考驗各位的隨機應變的能力、」
在安和公公宣旨的時候,皇上並沒有埋頭忙著奏折,而是打量著下面的四個女孩。說道舞蹈的時候連翹的表情最明顯,就是挫敗。說道琴技的時候,夕靜的臉色稍微暗了一下。整個過程中,身穿紅色,高貴的芍藥一直是波瀾不驚,而那一身素白最為低調的賀蘭月瑤卻一直含胸低首,看起來溫柔嫻靜。
聖旨讀完皇上收起打量的目光,笑著揮手讓她們下去準備。這四個人里,唯一沒有被他看透情緒的就是那身素白。看著四個人的離開,皇上招呼著安和。「擺駕錦和殿。」(花花怕大家不記得,所以提醒一下。錦和殿是月瑤在皇宮被安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