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薔打死也沒有想到,他會來。
在這種時候,他來,代表了什麼呢?
還是像以前一樣,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嗎?
可現在,顯然已經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了,就算他心生復合之意,听他剛剛的話,似乎又是誤會了什麼吧?
張了張嘴,想要解釋的話卻是怎麼也沒能說出口來,只能怔怔的看著他。
左藍也是滿臉的驚訝,看了看陸景天,又看了看蘇薔,反應過來之後才急急忙忙的解釋。「大哥,你別誤會。」
陸景天依著門邊,狹長的雙眼似是在笑,卻又發出幾束冷光,落在他們的身上,刺在他們的心頭。
嘴里仍是不在意的。「誤會?你們的那些個事情我都已經知道了,還能有什麼再讓我誤會的嗎?」
蘇薔的心里本來是有幾分尷尬和忐忑,可陸景天這樣一說,這些個情緒也都被那密密麻麻涌上來的憤怒所淹沒了。「你來就是只為了說這些話的嗎?」
當然不是,只是眼前的情形怕是有再多的溫柔情話也是說不出來了吧?
跨步進屋,身後的門關起來發出‘咚’的一聲,顯得整個病房里的空氣更加的低沉,他走到床的另一邊,嘴角輕勾的看著左藍,說︰「我以為經過那天的事情,不會再糾纏她了,可沒想到……」
左藍臉色卻是青了幾分,不想與陸景天鬧得太僵,也不會就這樣忍受著他的各種陰陽怪氣。
「我和蘇薔還是朋友,朋友之間的探望並不過分。」左藍倒是回答得倒是理直氣壯。
他想,如今在陸景天面前,越是表現得弱勢就越代表心虛。
他不在乎陸景天怎麼想他,也不在乎任何人怎麼想他,他在乎的,只有蘇薔而已。
三年前,他傷害了蘇薔,如今再回來,卻無論如何也是不能再讓她受任何的傷害了,就算那個人是她的丈夫也不行。
「朋友?呵……」陸景天面露譏諷,臉色卻也跟著沉了下來。「曾經愛得死去活來的舊情人如今也能變成朋友?左藍,是你太天真,還是當我傻的?」
「你……」
「陸景天。」蘇薔卻是搶了左藍的話,臉上怒氣升騰,手掌也攥成了一個拳頭,似乎是在壓抑,又似乎是在準備湊人。「你今天來這里到底是為了什麼?」
「探病還是捉奸?」vqfv。
左藍卻是一愣,沒有想到她居然會……
陸景天拉起她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開,無視于她的掙扎,在自己的手心里把玩著。
「你覺得我來是為了什麼?你一向不都是很了解我的嗎?」
蘇薔側過臉,忍著眼角快要掉下來的淚水,仰了仰頭,說︰「我從來就沒有了解過你,如果我真的了解你,也不會……」
也不會什麼呢?
似以時似。陸景天猜測著,左藍也想著,可就連蘇薔也說不出個具體來。
從相識到結婚,似乎該有的過程都有了,卻沒有一種是刻內銘心的。也許陸景天很了解她,可她卻絲毫不了解眼前的男人。
她甚至曾以為,對于兩個人的婚姻,他也是可有可無毫不在乎的,可如今看來卻並非全是這樣,為了他自己也好,為了陸家的面子也好,表面上也還是在乎的。
如若知道會有今天這樣的強果,她也就不會去和他在一起,不會結婚,那樣也就不會再有今天這樣的事情了。
她心底藏著誰掖著誰也都是她自己的事,又怎麼會讓別人過問?
而陸景天的心里卻是突的一沉,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後悔嫁給他了嗎?
兩個僵持著,左藍卻是再也不適合呆著這里,維護之中雖有,可總是不能正大光明的插在兩人之間,反倒會讓蘇薔為難。
「蘇薔,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左藍幽幽的看著她。
「好。」
左藍離開,蘇薔的目光卻落在了門處,似乎是在想些什麼,然而這些落在了陸景天的眼里卻是變成了一種‘不舍’與‘眷戀’。
手掌一用力,直引得蘇薔疼得輕呼出聲。
「你干嗎?」
「舍不得他走嗎?嗯?」
又是這樣的目光,又是這樣的表情,明明陰冷無比卻非要擺出這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來。
明明並非如此,可對上他的目光,卻了口是心非起來。
「是啊,很舍不得,我這樣回答你滿意了嗎?」淚水似落未落,掛在眼角卻更惹憐愛。
滿意?
如何滿意?
「哼,你倒是直白,別忘了我們還沒離婚,你當真要當著你丈夫的面這個樣子嗎?」此時,他卻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了。
「陸景天,是你逼我的,不是嗎?」
如果那天他肯听她一句解釋,如果他肯相信她,如果他不那樣殘虐的對待她,她又何必……
不願與他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的糾結,又問他︰「說吧,你今天有什麼事?」
「你就認定我不是來探病的嗎?」他斜睨著她。
蘇薔倒是冷笑起來,笑得風情萬種。「你說得對,我還真是挺了解你的,今天沒有事,你是不會來找我的。」
手指輕覆在她的臉頰上,一下又一下的撫著,指尖劃過衣領,鎖骨處還有那夜的紅痕,淺淺的,若不細看卻是看不出來,可偏是這樣,反倒是更加誘人。
唇角一勾,眸色深了幾許,卻讓蘇薔的臉色騰的紅了起來。
「請你安分一些。」
安分?
挑挑眉,倒是真的放開了她。
「過兩天有一個宴會,你和我一起去。」他說。
「我不去。」蘇薔倒是一口回絕。
為什麼?
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他還能若無其他的來對她說這些事情?
他們在吵架,在生氣,甚至有可能會離婚,他難道不清楚嗎?還是裝著不清楚?
「為什麼?」
「我為什麼要去?」
「因為……你現在還是我的妻子,所以,你必須要去。」他的語氣很輕,很慢,慢得讓蘇薔的心不由得漏了一拍。
「如果我不去呢?」
她惱,她氣,她就不明白,為什麼到了現在,他還能若無其事的來要求她做這做那。
他憑什麼?
「蘇薔,這是你的義務,只要有一天你還是我的妻子,你就必須履行義務。好好養病,過兩天我過來接你。」
「義務?做你的妻子,還需要什麼義務,你可不可以一起告訴我?」蘇薔聲音顫抖著問他。
腳步微頓,又笑起來,卻是頭也不回。「還有……陪我上,床的義務。」
不再停留,只留給她一個絕情而冰冷的背影,他自然看不到那傷心欲絕的眼神和滑落臉頰的淚水。
他的眼里除了會看到她‘出軌’,還能再看到什麼呢?
淚水想止也止不住,蘇薔的心里一片的冰冷。
她已經不知道她在他的心里究竟是什麼樣的地位了。他真的把她當成他的妻子了嗎?
不,怎麼可能是?
他想要的,不過是一個會盡義務又對他忠誠的女人罷了。
大概陸家的人都會以為,陸景天會選上她,也是她的福氣了吧?
她做的一切,不管願意不願意,首先要考慮的就是陸家的臉面,然後再告訴她,這是她做為陸景天太太應盡的義務。
哼,真是可笑。
就連上……也是她應該盡的義務,所以那天,他才會那樣粗暴的對她,是不是?
他陸景天究竟把她當成了什麼?
秦恆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張淚水縱橫的臉,慘白著一張小臉,緊緊的咬著下唇,身子似乎也在顫抖著,似乎再用力些就會把那紅唇咬出個血來。
站在床邊有一會兒,她卻也沒有理他,不知道是不想說話,還是真的不知道他來。
抽出幾張紙巾,幫她擦著淚水,驚醒她,才勉強的露出一個笑容來看她。
「怎麼了?剛剛還好好的,怎麼就說哭就哭成個淚人兒了?」秦恆難得的收起嘻皮笑臉的本色,卻是難得的溫柔。
蘇薔怔怔的看著他,似乎又到陸景天對她溫柔似水時候的樣子。
曾經,他也曾這樣的對待過她,溫柔細語,輕得仿似是捧在手里的珍寶一樣。
可今天她才真真正正的知道,她哪里是什麼珍寶?在陸景天的眼里,他不在乎眼前的女人是誰,能讓他那樣對待的只有他的妻子而已。
而她,不過恰巧,或者說很‘幸運’的成為了他的妻子而已。
那份‘寵幸’豈是她能受得起的?
「秦恆,我想出院了。」她低聲說。
「不行。」秦恆想都沒想的拒絕。「你這種狀態怎麼能出院?這次比上次可是嚴重得多。」
蘇薔卻是拉起了他的手,淚水是止住子,眼里卻仍是像霧一樣的,水瑩瑩的。
「可我真不想留在這里了,我回去之後也不會再這樣了,應該沒事的。」
「不行,你還要再輸幾天的液才行,炎癥還沒消下去呢。」
「秦恆,我去你借住幾天好不好?你也可以幫我看病,我……不想回家。」
她不想回去,既然陸景天能找到醫院來,那一定也能找到她現在住的地方,雖然和秦恆認識的時間不長,可現在唯一能求的似也就只有他了。
秦恆看著她,大眼楮眨呀眨,才又笑了說︰「好。」
「我來照顧你。」
天黑終于回到東北老家了,好冷啊,這幾天斷更不好意思了,今天開始正常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