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一行人馬不停蹄一路行來,終于在一個太陽漸漸西沉時,來到了吳國京師的城門口。
國的京師風光大不同,少了肅穆大氣,卻多了玲瓏婉轉,處處可見雕龍畫壁,楊柳低垂,小橋流水中穿插白牆青瓦的人家。可老七等人卻沒有那好心思來欣賞這般景色,一路上老七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沉默寡言,主子不笑,其余的人更是不敢造次,一行清一色的男人隊伍顯得很沉默。
老七帶著眾人來到一處鶯歌燕舞之地,門口樹一根旗幟,飄舞著紅綠色的綢緞旗幟上,龍飛鳳舞地寫著一個大字「怡春閣」三個字樣!
「爺,咱們今夜真的去這里面留宿?」在場都是大老爺們,要說誰沒有留戀過煙花之地也不大現實,而且就算是「沒有吃過豬肉還能沒有見過豬跑!」對于這是什麼地方,大家當然還是心知肚明的。
難不成一路上王爺的「深沉」都是裝出來的,他帶著大家走這麼遠就是為了領略一下異國風情,帶著大家打「野食」來了!
李勇剛想調笑兩句緩和氣氛,一扭頭就看見老七一陣黑壓壓如烏雲罩頂的臉色,還是很知趣的閉上了嘴巴!
「咱們一群男人,住進那個客棧都很顯眼,這里人來人往,但來的都是男人!藏身在此,不易讓人起疑!」也許是見眾人吃癟,豐言趕緊出來解釋道。
等李勇他們恍然大悟的時候,老七已經率步當先的走進了那扇紅漆大門,鶯鶯燕燕們拿著飄香四溢的各種花粉的手絹,迎面撲了過來。
但很快老七臉上的「萬年寒冰」就將這群「風情萬千」的姐兒們凍僵了!于是她們非常識趣的開始轉移對象,撲向了隨後進門的侍衛們,李勇等人接也不是,推開也不舍,有些難堪的望著老七。
老七沒有搭理他們,但對這種「艷福」也不呵斥,自己走進了包好的一座小院里。
「你們玩吧!爺不會說什麼的!」豐言笑了笑拍了拍李勇的肩膀,小聲嘀咕道︰「咱們進這兒就是為了掩人耳目,要是都當了正人君子才奇了怪,放心玩兒!」
眾侍衛一听,自然各自擁著相中的姐兒們快活去了,其實不能怪他們沒心沒肺,這次來吳國就是一個九死一生的「差事兒」,人不風流且不枉來人世走一遭。
再加上需要掩飾身份的需要,就算是假戲真做,老七不會反對的!豐言的話更是給他們吃了一顆定心丸,紛紛「享受人生」去了!
只有李勇很郁悶的站在原地,什麼時候爺和這條「毒蛇」走的這麼近了為毛他知道的事兒,自己不知道,要知道以前爺可是最信任自己的,李勇堂堂七尺男兒,突然有一種「怨婦」味道。
紅燭搖曳,屋外簫聲靡靡,一幅綺麗濃艷的味道,房間里眾人卻是一副「仇深苦大」蹙眉而觀的樣子。
「就沒有個法子?」老七將靠近床沿旁的一個銅質的盆「 當」一聲仍在地上,這是這麼多天他扔的第一件東西!卻扔的眾人心中輕松不少,老七還知道發脾氣扔東西,符合他一貫的作風形式,因此至少證明他的「精神」應該還是蠻正常的,
「十一皇子這廝,如今做了縮頭的烏龜,整日里緊閉大門,且不說咱們混不進去,就是一般的王公大臣,他也是不輕易見的!」豐言將這些天打探到的消息一一的說了出來。
「那咱們就晚上行動吧!乘個月黑風高的夜里,一把刀下去,一了百了!」武曲是土匪中選拔出來的一個「悍匪」,本來按照他「惡貫滿盈」的過往史,本該一命嗚呼的看,但老七看中了他的身手高強,于是法外開恩,讓他跟了自己,這次也將他帶了出來。
「不行!晚上戒備更是深嚴,我已經去勘測過了,每天晚上至少有五班人馬不間斷的巡夜,比白日里更加不易,前夜里,我只進到了二門就差點被發現,若是想找出十一皇子的寢宮,然後再刺殺他後,安然逃月兌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兒」接著這話的是李勇,他的身手是眾人中公認最好的一位,他且不能進入二門,這些人更不要說了!
「總要拿個章程吧!就這麼耗著,我看你們一個二個溫柔鄉里呆著太舒服了吧!」老七憤怒了,這些天眼看仇人就近在咫尺,他卻無可奈何,他的心簡直就要抓狂了!
眾人皆低下頭,溫柔鄉「泡」著是沒錯,可是也不代表他們沒有想正事兒啊!畢竟那種事兒也耽誤不了多少工夫啊!
「王爺,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可是忍字頭上一把刀,咱們要做的不只是殺了那廝為王妃出口氣,您還要完完整整的回去,別讓王妃為你擔心才是!這般謀算總要萬全一些才好!」豐言的話,讓老七心柔柔的一軟,此刻鳶兒在做什麼?她應該好不知道自己的去向吧!老七沉默的點點頭。
這邊老七還以為崔鳶蒙在鼓里,殊不知北疆城里的崔鳶早已成了熱鍋上的螞蟻,老七這麼一去就是十來天沒有任何音訊,派去打探的人只知道老七帶人入了吳國。可是北疆王這邊派出的暗探們卻一點也不知道老七究竟躲到什麼角落里。
崔鳶恨不得親自前往吳國打探老七的下落,可已經丟了老七的北疆王,怎敢讓崔鳶再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因此北疆王府一級戒備,別說是崔鳶了,就是一只蒼蠅也飛不出去!崔鳶只得干著急,一來二去,本來就未痊愈的身體,更是一陣風一樣的消瘦下去!
看著銅鏡里那個「弱質芊芊」的模樣,崔鳶一陣苦笑,前世為了減肥什麼花招也使上了也不見效,如今……跟著老七這個魔人精,自己怕是不用擔心身材問題了。
商議無果,煩躁的老七只得揮揮手,讓眾侍衛暫且退下,臨走時,李勇特別的「善解人意」的詢問道︰「爺,要不要找個紅牌姑娘來伺候你,這些天竟是兄弟們玩兒,你一個人呆著,兄弟們心里都有些過意不去了!」
回答李勇的是老七身旁的一只圓木「凳子」呼嘯而來。嚇得李勇趕緊關上房門,溜得比兔子還快!
老七站在窗口處,外邊華燈炫目,胭脂香飄,樓下隱約傳來的靡靡之音,不用看也能想象的出,此刻美人兒們正扭著腰肢,娉娉婷婷地舞蹈,此景如畫!足可以令所有的男人目眩神迷,心神俱醉。可是卻依然引不了他絲毫的*。
想著她虛弱的安慰自己一笑,老七的心就隱約作疼,沒有她在的日子,就算是有千般風景,萬般美好,卻已然無味!長這麼大,老七第一體會到這種感覺,為了另外一個人的「傷痛」,可以完全的忽略掉自己的感覺,從小到大,他打架!他強橫!也受傷受罰,可是從來不知,有一種叫「柔情」卻更能讓他「痛」,心甘情願的「痛」!
「媽的!這吳國的人真是狡猾,什麼東西都能做假,害得老子白白花費了這麼多銀子!」一個侍衛罵罵咧咧的捧著一個玉鐲子在角落里咒罵,卻不想假山後鑽出一臉漠然的老七,他頓時慌了神,趕緊將手鐲往身後一藏,難堪的笑笑。
「什麼事兒?」老七問道。
「我……」那屬下扭扭捏捏道︰「剛才我的那個姘頭死活纏著我要一個鐲子,誰知那小販算準我看中這只鐲子,于是投其所好,要了一個高價,結果買回來一看,居然是假的,哎!若不是我們有要事兒在身,不便生事兒,我真想沖出去砸了他的招牌!」
「投其所好!假的!」老七若有所思的拿過屬下手里的那只假玉鐲子,徑直的朝著自己屋里走去!
屬下愣在原地,怎麼王爺什麼都稀罕啊!都說了是假的了,他還拿走。「哎!其實假的也可以暫時哄哄那女人嗎?得了!這下有的再買一只了!」那下屬垂頭喪氣的走出門,這年頭人倒霉,喝涼水都塞牙!買只假鐲子,還能被主子「強取豪奪」了去!這叫什麼世道啊?當天夜里,老七就將所有的人聚集在了一起,舉起哪只假的玉鐲異常興奮。
正當眾人質疑老七的精神狀態是否正常時,老七說話了︰「今天這件東西,給我我一個提醒,那陰嗖嗖皇子不是躲著不出來嗎?咱們就讓他把咱們請進去!」
「請咱們?」豐言遲疑道︰「可能有些難辦!他連王公大臣們都不見,憑什麼請咱們進去啊!」
老七神秘的笑了笑,對著被自己「強取豪奪」的那個屬下問道︰「你身上的銀錢並不多,為何要買這枚鐲子呢!」
那屬下的丑事被擺在眾目睽睽之下,有些為難道︰「都怪那個婊子,她一眼就相中了這個鐲子,死活要讓我買,我……」
老七咪咪笑道︰「對了,只要咱們能投其所好,拿出點讓陰嗖嗖皇子感興趣的東西,他自然就會上鉤!」
「投其所好?」李勇一愣愣道︰「誰知道陰嗖嗖皇子喜歡什麼啊?他現在都這樣了,我听人說他自從眼楮瞎了,好多天都沒有出來見人了!對什麼東西感興趣呢?女人?財寶?好像他都不缺吧!咱們怎麼才能將他引出來呢?總不能送他一只眼楮吧!」
「對!咱們就送他一只眼楮!」老七一拍桌子,愉悅的放聲大笑起來。
吳國京師最大的酒樓「九香樓」外,街面寬闊的,人潮如織,是京師中最為熱鬧的一個場地了,平日里一些江湖賣藝的人會在這兒表演把式,一些四處行走的游醫也會在此「招搖撞騙」。今日一大清晨,這里突然鼓聲震天,吆喝聲四起︰「妙手接骨!枯木逢春!」
「枯木逢春?」一個頭發雪白的老頭還以為這里是買xxoo大力神呢!結果被同樣童顏鶴發的「老神醫」一頓臭罵,給驅趕出來了,幾經周轉,圍觀的眾人才明白,這里的葫蘆到底是買的什麼「藥」!
乖乖一打听可不得了,原來這位看上去約莫三十歲不到,卻頭須雪白的老神醫賣的可不是一般藥,居然可以使「斷指重生,腐肉生肌」的神藥!
別把咱們吳國的百姓當白痴了,豈是如此好糊弄的!這斷了的手指怎麼能還長出來呢?這爛掉的肉怎麼可能生出新的來呢?
于是就有人質疑了「你別吹牛了!你又不是大羅金仙,能有這仙術?」
老神醫一看,你丫丫的敢質疑我的醫術,也不顧年事已高,生了氣,用他響如洪鐘的身影咋呼呼道︰「後生不要懷疑,老夫今天一百二十歲了,你看看咱們的面容,這皮膚像是多少歲的?」
一個頭戴方巾的中年文士走了出來,細細的查看了「老神醫」的膚色,甚至還不避嫌的用手捏了捏,最後吃驚道︰「天啦!太厲害了,老神醫你的皮膚光滑細女敕,富有彈性!這咋一看就跟二十歲的小伙子沒啥兩樣!」
「你可知道為何?」老神醫背起雙手,一副世外高人的「道骨仙風」。
「不知!」眾人皆慢慢入套,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那就是因為老夫換膚有成,不瞞諸位說,我臉上和手上的皮膚,老夫都是更換後,它重新長出來的新肌膚!」老神醫非常自信的向眾人展示他的「成果」
「呼!」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果然神奇!
旁邊幫忙吆喝的神醫弟子躲在高懸的招牌幡旗,避開眾人的目光,實在忍不住偷偷的笑了,化妝成「神醫弟子」的李勇心里暗自誹議不止「這王爺也是在太能吹了,本來就是二十來歲的小伙子,這皮膚能不好的跟二十歲的人一樣嗎?」
「本來本神醫是不屑向人展示醫術的,但以免你們把我當做是造謠撞騙的騙子,江湖郎中之類的,本神醫決定破一次例,讓你們見識一下!」
老神醫仿佛被眾人的懷疑激起了「三味真火」,決定不顧年事已高,為了保存「神醫顏面」決定親自當眾「露一手」。
「我只要削掉他一根手指頭,然後在敷上我特制的神藥,保管它三天就長出新指頭來,你們信不信?好了!有沒有願意配合我的來驗證一下的?」老神醫拿著一把寶刀,在太陽光的照射下,發出一陣陣耀目的光芒,「磨刀霍霍」的走向人群。
老神醫走一步嗎,人群退兩步!老神醫走兩步,人群退五步!廢話,熱鬧人人看,可是驗證就免了吧!要剁掉一根手指頭,且不說又多疼了!萬一不長出來怎麼辦?誰人又不傻子!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這大千世界還真的有這不怕死之人,眾人你退我退之中,突然一個彪形大漢站了出來,惡聲惡氣道︰「你這老頭不會是吹牛吧!我郭二牛願意試上一試!」
人群中發出唧唧喳喳的議論之聲,有人說︰「這下老騙子要露相了!」也有的人說︰「這漢子只怕是傻的吧!你說萬一一刀下去,手指頭沒了,那就帶殘疾了嗎?」眾人你一句我一句,但人們的好奇心卻是更加濃厚,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簡直將此刻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老神醫也不怯場,拿起那把貨真價實的鋼刀,走到那漢子面前,朗聲的對圍觀群眾道︰「我這一刀下去,將這漢子的無名指一刀切下,然後馬上敷上我的祖傳神藥,三天後,新的手指頭長出來,保管完好如初」
那漢子也是缺根筋之人,事到臨頭,他也不懼怕,反而大聲對著老神醫嚷嚷道︰「你這老頭別磨蹭了,快點吧!」
「好,我來了!」看來老神醫也是一個跑慣江湖的主兒,他絲毫不懼,拿著刀慢慢靠近那漢子,對著周圍圍觀者大聲喊道「各位看好了!我動手了。」
圍觀的都是一些普通民眾,幾時見過這種血腥場面,老神醫不喊這一嗓子還好,這麼一提醒,膽小者立刻將眼楮蒙的嚴嚴實實,只有個別膽大者身體往前擠,但眼楮卻在刀起落之間,迅速的將眼一閉。
「啊!」果不其然那漢子一聲慘叫,眾人慌忙睜眼一看,只見那漢子捂著明顯短了一節的手指頭正往外鮮血亂涌,他也跳著腳,在原地「嗷嗷」亂叫。地上一攤子血跡,和一個模被血污浸染糊的「斷指」,還真砍了啊!眾人又是一陣心驚。
那老神醫也真是個人物,圍觀人群都嚇得慌了神,只見他心不跳,臉不紅,踱著很淡定的步伐走到漢子身邊,撿起那節「斷指」,裝入一個青瓷的小瓶中。
然後不慌不慢的再掏出隨身的一個瓷瓶,交給那漢子,囑咐道︰「每日早晚一次,連續三天!若是三天後你長不出指頭,我就砍下自己的指頭賠給你!」
人群轟然叫好,如此刺激的場面,可不是天天都有的見,于是直到老神醫收攤後,人群才意猶未盡的離開,都等著三日之後,繼續關注下一場!
人群中不曾有人留意,這老神醫和弟子們在大街小巷轉了一大圈後,居然在一個偏僻的死胡同里待了一會兒就再也沒出來。過了一會兒死胡同里倒是出現幾個年輕的男子,而那個被人砍掉手指頭的郭二牛赫然也在此列。他臉上沒有那種被人砍斷手指頭的「痛苦」表情,他的兩只手——十個指頭,都完好無缺。
他正搭一個同伴的肩膀上,和這群男子們嬉笑著,走在他們最前面的是一個更為年輕的年輕人,他相貌英俊,鮮衣錦服。如果你仔細看,會發現其實這年輕人長得跟剛剛街上那位「鶴發童顏」的神醫,其實蠻像的!這些人大搖大擺的走進了京師里最大的一家妓院里「怡春閣」。
「對了郭峰,你小子手法夠快的!要不是我知道實情,還真以為爺一刀砍下你的手指頭了呢!」扮作神醫弟子的李勇已經恢復了本來面目,拉著之前那個「托兒」郭二牛,好奇的詢問道。
郭峰赧色的笑了笑,這幅含羞的模樣,和之前五大三粗的彪悍形象天差地別。
「我都是听王爺的,他讓我在手里抓了好幾個魚泡子,里面裝著雞血,他這麼假裝一砍下來,我就將魚泡子一起按碎,這血不就一下子冒出來了嗎?至于斷指更是容易,我手指頭一收,這不就短了半截!」說著郭峰還給大家直接來了一個現場示範。
原來就如此簡單,當人們見刀起血涌,在腦海里自然而然的就聯想到了「斷指」,其實掉到地上的不過是一節豬小腸而已。
「哈哈哈!」眾人听完前因後果,狂笑不已!
老七也終于一掃多日的郁結,頗為得意道︰「爺玩這些,那是老資格了!騙騙這些人小菜一碟兒,就看那條大魚上不上鉤了!」
三日後,不用誰人動員,圍觀看熱鬧的人群比當事人還來得早,當扮作「老神醫」老七到場時,場地周圍早已是人山人海了。
神醫到場,收拾妥當之後不久,那個郭二牛就沒有辜負大家的殷殷所望,也出現了!當他舉起完好如初的手指向大家「展示」時,人群發出了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聲。
老七清清嗓子,理理衣擺,很淡然的向大家揮揮手,然後一模下巴上的白須,「仙風道骨」之姿立馬征服全場氣氛。
眾人激動不已,對于神醫那佩服的是「五體投地」,這神乎其神的醫術,這「飄然于外」的世外高人做派!誰還敢質疑「老神醫」的身份,說出來,那不僅是對神醫的大不敬,而且簡直就是侮辱大伙的智商,絕對會被眾人「海扁」的。
其實眾人如果知道,就老七這番神醫派頭,那還是當初在北疆城里現學現賣的呢!不知夠該如何表情呢?
漸漸的開始有了缺胳膊少腿的人開始向「神醫」求診,老神醫也是高風亮節,不管窮人富人,不論男男女女,也不問診療銀兩。充分發揮了一個「神醫」的醫德休養。
二話不說,直接揮刀就上,一陣血肉橫飛之後,那些人呲牙咧嘴的各領著一小瓶藥物,在親友的攙扶下「哀嚎不已」的離去!
老七不眨眼的「揮刀砍菜」姿勢,也將李勇等人嚇得不輕,瞅準一個沒人的機會,李勇悄悄問道︰「王爺,你這麼砍下去,還真下得了手!」
老七楞了一下,反而理直氣壯道︰「他們本來就是殘廢,我至多不過削去他們一塊皮肉而已,除了痛一陣子,他們也沒啥損失!」
于是李勇又不放心的問道︰「那這藥根本就是假的,幾天後,斷手斷腳的長不出啦咋辦?」
老七更加好不思索道︰「長不出來那是正常的,要長出來才奇了怪了,我告訴他們,說他們的傷勢都是舊傷,不能像之前郭峰的」斷指「一般需要的時間要更長些,十天半月吧!等真的十天半月,咱們到時候早就回去了,你還真想打算一輩子在這里當江湖騙子賣假藥啊?瞧你這點出息!」
末了,老七還不忘譏笑李勇的「胸無大志」。
「神醫」的另一個弟子——豐言也悄悄的將李勇拉到一邊道︰「你別瞎操心了!雖說那藥是假的,不能讓人斷臂重生,可是我也在上面放了點草藥,敷上藥後,傷患出也會感到麻麻酥酥的感覺,那些人不等到扯開封布的那一天,不會露相的!我猜,咱們用不著等多久,你一會兒留意看,好像魚兒已經上鉤了!」
李勇順著豐言眼神的方向看去,果然見人群中有幾個人的氣色和那些普通民眾有些不同,他們雖然也穿著布衣,但腳上卻穿著官靴,他們如此藏頭露尾,肯定不是衙差,那麼誰還會對自己們這一群所謂「神醫」格外留心呢?答案呼之欲出!
正如豐言等人所料,就在日將西沉,老七這個冒牌「神醫」準備收攤之際,那伙人終于忍不住「動了」
「老神醫,請留步!某有一事兒勞煩神醫!」為首年紀稍大的男子上前搭了訕。
「你說吧!我還要回去歇息呢!」老七不賴煩的往前繼續走,不是他拿喬,主要是他沒有豐言等人細心,根本就沒有看出來這些人就是自己一心想要釣的魚。
老七今天揮刀「砍手砍腳」的,雖然「療效」為零,但不可否認這也的確是個苦力活,而且滿身的血腥味也不大舒服,老七還急著回去洗澡呢!哪有功夫理你們這些無聊人士。
老七越是這般「驕傲」,那些人對老七的身份更加是深信不疑,但凡有點本事兒的人,不就應該與眾不同,有點脾氣才對嗎?老七如今的表現,剛好符合了他作為「神醫」的派頭。
「神醫,我想請問一下,斷指可以重生,那麼其他部位呢!比如……比如眼楮!」那中年漢子遲疑片刻,還是決定姑且一試。
「眼楮?」老七一怔,心中暗喜,魚兒還真的上鉤了。
「莫非不行?」中年人可是觀察了好久才下手,那麼多人紛紛上前求醫,還以為主子能有一線機會,難道這次也是希望渺茫?
老七僅是片刻恍惚,馬上會意過來,對著中年男子嘿嘿一笑,道︰「當然可以,只不過眼楮乃重要部位,這診金卻是要高一些!」
「沒問題,診金完全不是問題!」中年男子喜出望外,馬上吩咐手下的人將早就等候一旁的馬車牽了過來!
「神醫請你上車,麻煩為我家主子診療一二!」
若是換做平時的任何時刻,依照十一皇子的「老謀深算」定然不會輕易的相信什麼街邊「神醫」的騙人伎倆,可是此刻他卻真心的「信」了,只因為他的內心深處渴望這一切是真的!
這種感覺就如落水之人,踫到一根救命稻草,心里明知道一株稻草的力量何其微弱,但他仍不願放棄一般!自己留戀當初的容貌俊美,更加不舍權勢滔天的時光,所以他的自欺自人,也才給了老七等人一個下手的機會。
一頂青布小轎悄然無息的慢慢從皇子府的側門抬入,老七等人跟在一名中年管事的身後,慢慢的朝著皇子府的深處走去,一路行來,亭台幽曲,小路蜿蜒,周圍的樹木和景致卻是出乎意料的相似,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陰嗖嗖的十一皇子平日里壞事兒做多了,怕有人刺殺他!所以他的府里修的跟迷宮一樣,若是沒有熟悉的人帶路,老七等人別說是想行刺了,恐怕只是在這院子都會迷得暈頭轉向。
暗自做下行路的記號,李勇望著一路上絡繹不絕的侍衛,心里暗自慶幸,幸好當初沒有冒冒失失的亂闖,白日里尚且如此戒備,夜里還不更加深嚴?
要是真的夜里來行刺他,只怕是還沒有等自己這些人接近那個陰嗖嗖皇子,說不得早讓人切成十塊八塊的了!
不過今日一進門,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回去!偽裝成「神醫弟子」的李勇留心查看了皇子府這些戒備深嚴的布置,這心里都不禁有些戚戚然。
李勇抬頭看來看走在隊伍最前面的老七,只見他昂首挺胸,大步向前,似乎一點也沒有受到周圍環境的影響,心中深感佩服,王爺果然是天皇貴冑,這「臨危不懼」的氣度就是一般人不能比擬!
突然間,李勇信心大增,尊貴的王爺都不怕,我這條賤命有何懼之?
李勇心情放松了,馬上快步跟緊了老七的身後,二人在中年管事的指引下,進入到一個寬宏高大,卻陰氣十足的房間。
這房間漆成藏青色,里面擺著一副塌幾,主塌後是厚重的幃帳,隱隱約約間,可以看到里面一個人影。
一看這熟悉的人影,老七心中那股怒火就騰騰直冒,這個身影多少次在夢里,讓自己恨得牙根緊咬,如今仇人就在眼前,老七本就是「單線條」的思維方式,心中除了「置之而後快」的興奮感,那里還有閑暇余去想別的,比如說李勇留心到的房屋布局,侍衛輪班等等!在老七眼里就那麼一回事兒,樹就是樹,屋就是屋,侍衛更是哪家府里不尋常見的人!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不知道對于老七佩服的要緊的李勇若是會「讀心術」,知道了老七心中的真實想法,不知道該打翻多少五味瓶了!
「你當真能醫治好孤的眼楮?」
陰冷的聲音突然從厚重的帷幔後響起。
老七收起怒火,壓低了聲線,裝出「老態龍鐘」的嘶啞嗓音道︰「皇子若是不信老朽,又何苦請老朽來?」
「呵呵!你若治不好孤的眼楮,孤就挖掉你和你的弟子的眼楮可好?」果然是「沒人性」的家伙,瞧瞧明明有求于人,還這麼「歹毒」。老七心中忍不住誹議。
他毫不怯場的反唇相譏道︰「我若治得好,也請皇子贈我黃金千兩,錦旗一面!好讓世人都知道我的名號!」
「你且上前來!」十一皇子突然開口道。
老七一愣,倒也淡定的往前走去,而跟在他身後的李勇卻是臉有點白了,咽喉有點干。
「不會是被認出來了吧!」他心里暗自緊張起來,右手更是悄悄的往腰間模去,若一個風吹草動,自己就立馬拔刀救人!
「听說,神醫在治療之前,首先要讓人將病患的腐肉處挖去,才能敷藥是嗎?」大殿里有很多厚重的帷幔,所以能投射進屋子的光線並不強,再加上老七如此一番裝扮,十一皇子又成了「獨眼龍」,也有可能是,十一皇子做夢也沒有想到老七會不遠千里的來到吳國,走到自己的面前來,所以他真的疏忽了,居然沒有認出老七來。
「嗯!腐肉不去,如何能讓新肉長出來呢?皇子不懂藥理,本神醫也不同多講那些深奧的醫術,說了你也听不懂!我就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吧!十一皇子如此雅趣的一個人,應該也是惜愛花草之人吧!那些樹木花草嫁接時,都是先削去一段兒,才能重新發芽!這世間萬物相生相克,本就是有相通之處……」
老七這段話根本就是胡謅,換做是任何人都能揭穿他,這人怎能跟草木一般呢?但是十一皇子也是鬼迷了心竅,當你太執著于一件事物之時,你的眼楮,你的心智也會被迷惑,他是寧可信其有,而不可信其無。
但十一皇子畢竟不是一個笨蛋,他怎肯讓人拿著匕首在自己的臉上「做實驗」,萬一這一刀下去,要了自己的命怎麼辦?
于是他淺笑道︰「這樣吧!神醫盡可告訴我,這下手的深淺,我手下雖然都是一群酒囊飯袋,但這點小事兒卻是能代勞的!」
十一皇子是話中有話啊,他那語氣,分明就是對老七等人還是不信任,不讓他們近自己的身。
李勇心中有些不安,當初扮作神醫弟子的就自己和豐言兩個人,而進十一皇子府的時候,中年管事也極為謹慎,只允許老七帶一人跟著自己入府。
豐言腦筋好使,但手上功夫一般,于是略加思索後,老七便讓豐言在門口帶人接應,而帶著李勇一人入了十一皇子府。
李勇悄悄的打量了一下,房間里除了老七和自己這個所謂的「神醫弟子」,剩下的護衛起碼有五六個。要是老七一個沉不住氣決定硬拼,那麼就憑自己和老七兩個人,就算能殺掉屋中的侍衛,可是只要動靜一傳出,很快府里的侍衛就會蜂擁而來,再想殺死十一皇子,勝算把握很小!
幸好老天保佑,一向腦袋里長草的老七,居然這次難得認清了形式,他既沒有忍不住氣怒聲大罵,更沒有撕破臉拔刀相向,而是回給十一皇子一個極燦爛極燦爛的笑容道︰「那有何不可?不過老朽可是有言在先,這刮去腐肉這事兒看上去簡單,可是卻是極有分寸的活兒,若是深上一份,以後長出來肉就會淺上一分,反之,淺上一分,長出來的新肉就會多出一分,若是傷在其他地方,淺一分,深一分,原本也沒什麼大礙!可是……皇子你傷在眼楮處,這兩眼是對稱而生,若是將來一只眼大,一只眼小,你可不能將罪責記在老朽的身上!」
十一皇子一听也傻了眼,一只大眼,一只小眼還怎麼見人?還不如瞎了好些,至少還可以那塊布遮羞。
十一皇子低下頭略微思索了一會,有抬眼看了看一臉鎮定自若的老七。為了以後能「有面目見人」,終于下定決心道︰「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勞煩老神醫!」
老七不慌不忙的從懷里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在眾目睽睽之下,抬步緩緩的朝著十一皇子走去,臉上還甚至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
當老七拿起那把小巧的匕首,終于靠近了十一皇子的臉龐,十一皇子突然感到了一種強烈的不安之感,他睜著哪只完好的「右眼」盯著老七道︰「我在什麼地方見過神醫您嗎?我怎麼覺得你有些面熟呢?」
老七拿起匕首輕輕的移上了十一皇子的左邊眉梢,低聲淺笑道︰「神醫這幅模樣,你肯定是沒有見過的!不過我的另一個面孔,玉蛟龍——黃七,你應該還有印象吧?」
「你……」老七的嗓音恢復了正常,十一皇子立刻听出了不妥之處,剛一張嘴,就被老七手里的匕首狠狠的從左眼眶里扎入,聲音戛然而止。十一皇子的身軀轟然倒地,他一直糾結的「容顏」問題,最終還是被老七這個「假神醫」給醫治了!因為閻王殿的閻王小鬼們,可不會嫌棄他是不是「獨眼龍」……
十一皇子的手腳抽搐了幾下,便再也沒有了動靜,這些天老七心里一直懷著一腔憤恨,又是在如此的近距離下手,自然是又狠又準,那柄匕首的刀刃全部沒入了十一皇子的左眼眼眶之中,只剩下一個刀柄還遺留在外邊在鮮血四溢中隱約可見!
在主子的臉上「動刀子」自然是萬分凶險之事兒,所以那些屋里的侍衛關注力全都集中在正前方老七和十一皇子處,從不曾留意到身後那個「貌不起揚」的小小神醫弟子。
而就在老七動手的同時,一直高度戒備的李勇也行動了起來,他反手一揚,腰間的軟劍出鞘,當即擊中了站在靠近門口的兩人頸脖處,一串鮮紅的血滴沾染了長劍,兩人還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便一命嗚呼了!
隨著十一皇子和兩名侍衛的倒下,那些被眼前一幕驚呆的侍衛才勉強從巨大的震驚中回神,而李勇和老七則是有備而來,殺掉正主後和門口的兩名侍衛後,二人毫不戀戰,他們長劍相互配合立刻奪門而逃。
眾侍衛自然緊隨其後,片刻功夫十一皇子府就亂成一鍋粥,因為事出突然,那些府里的侍衛根本反應不過來,而李勇和老七「神威大發」,他們手中的長劍只要踫及到人身上,那些侍衛便是見血封喉,一時間兩人所到之處所向披靡,侍衛們死傷無數,竟然不能阻擋二人前進的腳步。
其實並不是他們二人的武藝一下精湛了許多,劍劍刺中要害,而是另有玄機。為了這一次的刺殺事件,老七他們已經是籌劃了多時,比如這兩柄軟劍就是特制的,平日套著特制加厚的布質劍鞘,猶如一根普通的腰帶纏在腰間,而不會輕易被人發覺。所以兩人才能身懷利器,輕易的進入十一皇子府邸。
此外為了增加殺傷力,豐言還在兩把劍刃上都淬有劇毒,劍劍封喉,招招斃命,也是有了這門「獨特狠辣」的武器,讓老七和李勇在侍衛們尚未聚結之前,奮勇的殺出一條血路,沿著一路上李勇暗自做下的記號,二人居然快速的走出了迷宮般的十一皇子府。
可饒是這般,這九曲十八彎的迷宮布局,還是稍稍的耽擱了老七們撤退的時間,就在皇子府門就在前方之時,從四面八方涌出來的侍衛們,終于聚集在一起,將李勇和老七團團圍了起來。
李勇和老七背靠背,相互掩護,相互支援,殺退了一波一波的侍衛沖擊,但人群卻越殺越多,包圍的圈子也越來越緊,人牆也是越來越厚,「生門」就在眼前,卻是寸步難行!
「你怕不怕?」老七扭頭問道。
「不怕!」李勇當然不能當了慫包,不猶豫答道。
「我有點後悔了!」老七一刀殺退襲擊的敵人,皺起眉頭道。
「原來王爺終于明白了」沖冠一怒而紅顏「的嚴重後果,但此時明白過來,會不會有些太遲?」李勇乘著閑暇,砍翻一個敵人,剛想張嘴安慰老七。
卻听老七又接著道︰「早知道逃不掉,就應該將豐言那小子帶上的,他這小子能言善道,挺能了解爺的心思的,你說爺要是死了,就帶你這麼一根木頭下去,到了下面,爺該多無聊啊!~」
李勇訝然!他不知道該羨慕豐言,在了老七眼里的「崇高地位」,連死了也想將他帶著「陪葬」,還是應該大哭一聲自己的「卑微地位」,賠上性命,就得了王爺這麼一個評價,李勇心里那個「委屈」啊!
冤!我比竇娥還冤啊!李勇怒吼一聲,沖進人群,像砍瓜切菜一般殺翻了許多侍衛,老七這番話也算是激發了李勇憤怒中的「潛力」。
眾人酣戰在際,突然人群中炸開了「 里啪啦」的巨響聲,伴隨著震耳的聲音和彌漫的煙幕,突然從門口沖進來一群黑巾蒙面的身份不明之人,他們二話不說,沖破大門後立刻沖向侍衛群舉刀就殺。
「天降神兵」?老七楞了一下,異想天開道︰「難道自己的人品如此爆發,以至于危難之際,會有天兵天將前來搭救?」雖然這「天兵天將」裝束有點慫!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就在老七「懷念」豐言時,豐言那熟悉的聲音還真就從門外傳來。「爺愣著干嘛,快跟我們退!小西你帶四個人斷後!」
不是天兵天將,原來是豐言這小子,自從老七跟隨皇子府的中年管事離開後,他就馬上召集了人手蹲守在十一皇子府,因不熟悉皇子府的布局,只好蹲守原地,準備隨時接應老七和李勇二人。
豐言這小子的確鬼點子頗多,他先是命人買了很多的鞭炮,然後將好幾串鞭炮捆綁在一起,點燃後扔進侍衛群,亂了敵人的陣腳。
借著一片混亂之際,便瞅準時機飛快的帶著手下十幾個人,沖進去救出老七和李勇。得手後,又留下五人斷後,自己則乘機帶人拉著老七飛快的沖出大門,跳上一輛早就準備好的接應馬匹上,馬鞭高揚,那馬兒吃痛撒開四蹄飛快的朝前奔去。
那斷後的五人雖是存了必死之心,拼死抵抗,但待等皇子府的眾多侍衛回神後,也僅僅為老七等人爭取了片刻功夫。
那些皇子府的侍衛解決了拖延時間的「障礙」後,立即翻身上馬,齊聲大聲狂呼︰「追啊!」。浩浩蕩蕩的朝著老七騎坐馬匹緊緊的追了上去。
中年管事此時也跟隨著侍衛群沖了出去,也是他的命大,他將老七帶進房間後,十一皇子便讓他退卻了。
所以十一皇子等人死後,他卻僥幸的保存了性命,可是這顆腦袋也僅僅是暫時寄存在自己的脖子上而已,十一皇子死了,刺客還是他帶進府里的,秋後算賬他能逃得了關系,所以他對那伙「神醫」刺客恨之入骨,同時也為了能戴罪立功稍稍減輕一下罪責,他說什麼也不能讓老七他們逃月兌出去,見前方馬匹越行越遠,于是他下令道︰「搭箭!」。
侍衛們拉弓射箭,頓時箭矢如雨傾盆,朝著前方的馬匹射了過來,馬上的幾個騎士左擋右擋,但終究人力難以勝天,幾輪箭雨襲擊後,馬匹上的騎士分分中箭落馬。那名身著「神醫」長袍的老者也赫然其中,他背後起碼中了好幾只箭矢于要害之處,就算是大羅金仙也難以活命。
已經是死的不能再透了!
中年管事心中一喜,忙催馬上前,這番捉住了刺客,雖然自己活罪難逃,可好歹算保住了一條小命,于是他第一個沖上前去,翻看那名「神醫」的面容,可一看清楚這名刺客的面容卻是驚住了。
事到如今,想那名「神醫」多半也是喬裝假冒之人,可他的五官清秀,俊朗不凡,可眼下這名刺客卻是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漢,若是從遠處奔騰的駿馬之上還難以分清,可是湊近一看就會發現此人的身形、相貌完全是兩個人。
中年管事怒氣的一腳踢翻眼前這具尸體,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名死了的刺客有些眼熟,定眼一看,才發現這人赫然就是當初第一個站出來讓「神醫」削指頭的男子。
中年管事此刻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感情這就是一個精心設計的「局」為的就是引他和十一皇子入甕。想到這兒,中年管事氣的七竅生煙,又中計了,忙揮手讓身後的侍衛沿著原路返回搜索。
「爺,出來吧!」當侍衛們浩浩蕩蕩的揚馬追逐刺客而去,從府門的小巷子里突然鑽出幾個男人,赫然正是豐言、老七等人。
原來,豐言拖著老七出了側門後根本就沒有上馬逃竄,而是躲進了就近旁邊的一條小巷子里,那些侍衛就從他們的身旁呼嘯而過,卻不曾留意到自己追蹤的刺客,就在身後。
「馬上的人是誰?」老七低低的問道,這些人充當了「誘餌」引開侍衛群,他們的下場只有一個,就是「死」!
「是郭峰他們!」
望著漸行漸遠的馬匹和追兵,豐言月兌離了險境後,略顯得有些興奮道︰「此計果然見效,小西幾人斷後,讓我們從容布置假象,讓郭峰他們扮成爺的模樣」誘敵「,現在我們月兌險了!」
「是我連累了他們!」老七可沒有豐言那麼冷血,只求結果的成敗,不顧人命的死活,人家替他「死了」,他可高興不起來。
豐言何等機靈之人,自然看出老七心中的歉疚,但他卻不以為然道︰「爺,不用放在心上,咱們的命本就是為了保護您,如今他們是死得其所。」
「走吧!」此刻當然不是悲秋傷春的時刻,老七很快收起那些不必要的「感觸」,要趕在那些侍衛們識破「中計」之前,快速的逃離現場,那不然那些替自己人而死的人,就死的沒有價值了。
因為十一皇子之死,京師里全城戒備,街道上處處都是巡邏查哨的兵士,不僅拿著畫像和路上的行人一一對照,甚至家家戶戶的敲門盤查刺客。稍有不慎就會被當做「刺客」抓了起來審查。
外邊一片風聲鶴唳,但這里依然是鶯歌燕舞,歌舞升平,沒人會猜到那膽大妄為的刺客,不是陰縮的躲在某一個見不得光的角落里,而是大搖大擺的在「怡春閣」這個京師最大的妓院里,悠閑的听歌賞曲!
「街上的情形不容樂觀!」豐言揮手退下那些「搔首弄姿」的歌姬,附耳到老七的耳邊,皺起眉頭低低道。
雖然他們刺殺十一皇子後,順利的逃離了現場,可是人手也折損了不少,此次來吳國一共十五人,如今剩下包括老七在內,也只有六人,如今吳國京師處處戒備深嚴,就憑這區區六人,如何能順利月兌逃,更不要說經過層層盤查返回千里之外的北疆了。饒是滿肚子鬼主意的豐言。對于如何出城,也是束手無策。
十一皇子被人刺殺在自己的府邸,吳國皇帝震怒,已經下了聖旨嚴查凶手,如今京師的形式是一天比一天緊張,「怡春閣」雖然這個看似「保險」的,但相信用不了多久,那些兵士就會清查到這個地方,可是他們如今連城門都出不去,離開這兒又能去哪呢?
正當豐言苦思無良策之時,陳鋒突然急急的闖門而入,驚慌失措的朝著老七叫道︰「不好了,王爺,吳國的兵士搜查到了這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