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雪珠雖然月復部疼痛難當,可屋外的情景她還是能從一片喧嘩中听得一二,她也是一個狠人物,緊緊的咬咬了要嘴唇,暗自給自己鼓勁兒,「老天保佑吧!我一定要生下這個孩子,這是爺的第一個孩子,如果是一個男孩兒,那他就是長子,到時候我就是長子的母親,以後別說是這些不上檔次的姬妾了,就是皇妃也不敢小瞧了我!看這府里誰還敢如此欺辱到自己的頭上!」
也許是老天慈悲,也許是雪珠強悍的意志力感動了神佛,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雪珠的救星還真的來了。
「你們不在自己的院里帶著嗎,跑到這里干嗎?」依蘭帶著自己的丫鬟等人,一臉嚴肅的走了過來,這段時間的「暫代主母」,讓依蘭的氣質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帶著僕人丫鬟,還真有幾分「當家人」的氣勢。
「沒什麼!咱們姐妹就是嘮嘮閑話而已!」一個姨娘干笑著解釋道。
「娘娘,你救救我家主子吧!她快要死了!」一看救星到了,像死狗一般躺在地上的婆子,突然鬼哭狼嚎起來。
「嘮閑話,又堵到人家院子門口嘮的嗎?想嘮嗑自己會自己院子里嘮去!」依蘭板著一張臉訓斥道。揮揮手就想揮退這些「好事」的姨娘們。
雖然心有不甘,那些姨娘們也不敢忤逆依蘭的話,雖然大家的位份一樣,可是如今老七不在,依蘭「管家」七皇子府里的一切財政大權都在依蘭手里,扣你月錢,關你柴房,也不是不行的!于是眾位姨娘雖然沒有馬上散開,但還是悻悻的依次將大門口露了出來。
「你還趴在地上干嘛?不去請穩婆!」依蘭也被婆子的鬼哭狼嚎嚎的雙耳發疼,一腳揣在她的身上,厲聲呵斥道。
「是!是!是!」那媽媽連忙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的朝門口緊趕慢趕的走去。
望著婆子遠去的身影,依蘭的眼神也是復雜的,同在一個屋檐下她當然不可能此時才收到姨娘們「集體堵門」的消息,從內心來講,她不想來,甚至還盼望著這些姨娘們最好是將小院門口舀磚塊封了起來,讓雪珠一尸兩命才好!
雪珠以前和自己好姐妹,她幾乎隔三差五就會去雪珠屋里坐坐,可是……雪珠真的有當自己是姐妹嗎?
爺醉酒的那一晚,雪珠不是被禁足了嗎?還是她放雪珠出來的,當時她只是說自己被關的悶了,想出去走走,結果了!她卻走到了爺的懷里,還狗屎運的懷上了爺的第一個孩子,這一切能不讓依蘭又恨又怨嗎?
皇妃不在,老七又醉了酒,如果沒有雪珠的出現,老七很有可能會歇歇在自己的屋里,依蘭一直是這麼認為的,那麼懷孕的人也應該是自己才對!可事實卻是……
依蘭恨……因此這段時間里,小妾們合伙起來對付雪珠,自己不聞不問!生產時,小妾們將門口堵住,不讓穩婆進屋,自己不聞不問,她巴不得雪珠就這麼死了才好!可是,她卻不能這麼做,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老七!
和那些女人們不同,依蘭的娘家是一個參將,雖然地位算不上顯赫,但依蘭是家中的嫡女,如果不是入了皇子府,她會是一家人的嫡妻,生出的子嗣也是家中的嫡子,而不是委委屈屈的給人做妾!母親曾說過,她口直心快的武人性子根本就不適合給人做妾的。
她嫁給老七圖的不是榮華富貴,圖的不是皇子的名頭,她就是愛老七這個人,愛他第一次在宴席上直言不諱的對著父親說「這個丫頭不錯!」的爽朗之言,所以她才會央求著父親「攀了高枝」。
入了皇子府,也有幾年時間,老七也曾待自己很好,那段日子是她最幸福的日子,雖然老七有很多的姬妾,依蘭還是接受了她們,甚至還違背心意的和她們當「姐妹」,雪珠就是其中一位,然而結局卻是……
盡管心里恨死了雪珠,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老七的「骨血」。依蘭可以慢待雪珠,可是做不到將那個孩子一同謀殺,做不到!
有時依蘭也會覺得自己很傻!可是她不後悔,將指甲深深的嵌入手心,依蘭深吸一口氣走進了雪珠的屋子!
當夜,七皇子府傳出一陣微弱的嬰兒啼哭聲,雪珠順利的產下一子,雖然這孩子因為生產時耽擱了時間,身體有些孱弱,但卻是一個男孩兒!
就在雪珠產下兒子的同時,七皇子府里一陣女人們此起彼伏的咒罵聲,誰也沒有留意到一個圓臉的小丫鬟偷偷的溜出了七皇子府。七彎八拐,借著夜色的暗沉,悄然的來到了十三府邸的側門旁,輕輕的在門房上兩扣,那扇小門無聲無息的打開了,那圓臉小丫鬟很敏捷的閃入了門內,夜色再次恢復了沉靜,渀佛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偶爾一兩只蟲鳴,顯得夜色更加安靜。
那丫鬟恭敬的靜靜站在書房中,便听到從書桌後傳來一個青年清亮的聲音傳來,「任務失敗了?」
聲音平平淡淡,無喜無怒,那丫鬟卻如同受到了驚嚇一般,忙跪地叩首道︰「十三爺,本來這事兒已經成了,那派去請穩婆的婆子已經被奴婢暗算,摔傷了腿……可是這時候,依蘭姨娘卻突然來了,她現在是暫代主母一職,管著七皇子府里的大大小小事務,那些姨娘們根本就不敢和她對著干。」
「她讓人去請的穩婆?」十三站起身來,挑挑眉道︰「為背叛自己的對手請穩婆接生,這個女人的想法倒是與眾不同,呵呵呵!我倒是漏算了她!」
那奴婢低著頭,一听十三不準備怪罪她,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氣。
「好,你且退下,以後有什麼事兒,我會讓人通知你的!」十三揮退丫鬟,卻又招進來另一個心月復。
「你去安排一下,我不想讓那個孩子活著!」十三淡淡的吩咐道,臉上還甚至帶著一絲微微笑。
這個心月復名莫風,原來也是一個罪臣之後,是十三從屠刀下救下他的性命,他跟著十三很長時間了,很的十三的信任。
莫風依舊站在原地,卻沒有躬身領命,他遲疑了!
「怎麼?」十三轉過頭,銳利的目光盯向莫風,這個莫風做事兒一向干淨利落,今天怎麼了?
莫風猶豫了片刻,還是開言道︰「主子做事兒,本來作為奴才的不應該多事兒,可是爺,奴才還是不明白,咱們為什麼要插手七皇子府里的家務事兒?特別是子嗣問題,若是按照之前咱們的安排,讓小紅挑起姨娘們之間的爭風吃醋,從而不讓穩婆及時趕到,讓七皇子府里的那個姨娘死在生產時,也就罷了!女人生產本就危險,這事兒就算查下去,也會不了了之!可是既然孩子已經生出來了,又是個男孩兒,咱們此時再出手,萬一一個閃失,引火燒身,咱們就麻煩了!」
這麼簡單的道理,莫風都知道,十三有豈會不知嗎,那孩子既然出世,那就老七府里的第一個孩子,此時再出手讓他夭折,所擔的風險就要多上許多。可是……十三卻有他不得做的理由。
鳶兒至今沒有子嗣,老七的身邊的姬妾卻有了子嗣,而且是男孩,鳶兒若是知道了,心里該多難過,而且那些侍妾會不會持子生嬌,找鳶兒的晦氣?雖然她不在自己身邊,十三還是希望她能幸福一點。
十三走到離莫風只有三步遠的地方,腳步一頓,停了下來,道︰「你的意思,我知道了,去辦吧!」
「可是爺……」莫風還想說什麼,十三卻淡淡道︰「你要是擔心,就用心一點兒,將事兒做好些!」
「是!」莫風知道十三的脾氣,他已經決定了,就不會再變了,只好躬身領命而去。
「回來!」莫風剛走到門口,十三又將他喊了回來。
莫風還以為十三是破天荒的改變了主意,哪知道十三卻吩咐讓庫房里選擇一些貴重的滋補藥材,以及上好的胭脂水粉,頭簪衣料。外加兩柄好刀給遠在北疆的七皇子夫妻送去。
這邊下手殺人「唯一」子嗣,那邊又送上好禮討好七皇子夫妻,莫風再機靈也被十三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百思不得其解。
「北疆地偏,就算有銀子也未必能搞到大內上好藥材吧!不知鳶兒的身體好了些沒有?胸口的傷疤還會疼嗎?」
「北疆風沙大,送一些胭脂水粉,鳶兒一定會很喜歡吧!」
「北疆那邊的簪子,頭飾,款式做工肯定沒有京師的細膩,鳶兒出身大家,對那些粗枝爛造的東西應該看不上眼吧!」
當然至于那兩把寶刀,當然是為了掩人耳目,給老七順帶「饋贈」的了!
十三站在窗口,一個人竟然不自主的走了神,想起他第一花園里見鳶兒時,她胡攪蠻纏的把自己當做是鬼?第二次,她舀著一個丑兮兮的布球,說要給自己快樂,第三次……,想著想著,十三的嘴角微微的向上翹起,露出多年來難得的一個發至內心的微笑,這笑意從嘴角一直延伸到十三最柔潤的心里。
就在雪珠產子的半個月後,老七也收到了京城的來信,知道了雪珠產下一名男嬰的事兒,老七握著那張信箋,蹙起眉頭成了一個「川」字,半天都沒有緩過神來。
來北疆這麼久,晚上忙著和鳶兒談情說愛,白天忙著整頓「強盜隊伍」,老七哪有閑暇想別的,京城的事兒就像是上輩子的時候一樣,老七已經徹底的適應了自己這個「強盜頭子」身份,也做好了一輩子扎根「北疆」的崇高思想高度。早就忘了自己在京師的七皇子府還養著一群女人,而其中的一個女人更是為自己添了一個兒子。
得了兒子的老七一點也沒有當「爹」的喜悅,反而心中焦慮煩躁不已,來來回回的在屋子里,用腳步量測大門口和書桌之間「兩點間的直線距離」。
鳶兒至今還膝下空空,當然並不是崔鳶和老七的身體出了什麼毛病,而是因為上次崔鳶受傷後,身體雖然恢復了,但是體質還很虛弱,太醫建議,為了崔鳶的身體著想,目前暫時還不能受孕,于是老七就按照太醫的吩咐,在崔鳶的飲食里加了「避孕」的藥物,當然這一切都是瞞著崔鳶進行的,老七不想讓崔鳶知道了心里有所負擔,原想著休整個一年半載的,等鳶兒身體好些,就要孩子的,可是現在……
雪珠有子了,鳶兒還沒有嫡子,而且還是自己悄悄下藥不讓鳶兒懷孕的,老七越想頭上越是冷汗直冒,要是讓鳶兒知道了,能听自己解釋嗎?自己這下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怎麼辦?怎麼辦?還不老七急的在屋里團團轉,饒是大熱天的,背心上也是一股涼意。
老七此刻是悔恨交加,他後悔自己當時得知雪珠懷孕時,怎麼不狠狠心!一碗紅花灌下去,哪有現在的這鳥事兒,更恨自己酒後糊涂,怎麼就稀里糊涂將雪珠當成了鳶兒,她們兩個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和相似處,自己那雙眼楮到底是被豬油蒙蔽了!還是天生弱視?
現在怎麼辦?老七有心想讓人徹底的抹去雪珠和給自己帶來麻煩的「孩子」,可俗話說︰「虎毒尚且不食子,」難不成自己連畜生都不如!
可是要是雪珠生子的消息讓鳶兒知道了,會怎樣?老七想都不敢想!上次為了雪珠懷孕,鳶兒就離家出走,這次產子,鳶兒還不跟自己斷交啊!不!堅決不行!老七下定決心,這件事兒說什麼也不能讓鳶兒知道。
舀定主意的老七一不做二不休,不僅將這封信箋丟進不遠處的火盆燒了成了灰燼,還將報信的家人叫來細細囑咐,以後自己沒有往京師去信,京師就不能隨意給自己來信,實在是有要事兒相告的話,也要直接送到自己手上,不能讓七皇妃知曉。一個普通的家信溝通,硬是被老七活生生搞得跟間諜接頭還要神秘幾分。
為了不讓崔鳶有所覺察,老七將還未來得及休息一下的送信家人,連趕帶哄的立刻攆下山去。可憐的送信人千里迢迢的從京師送來加急訊息,路上風餐露宿。一門心思的給老七報喜,
先到了北疆城里沒有見著老七,又爬山涉水的登上了一座陡峭的山峰,在一個「陰深深」的洞里,見到了神出鬼沒的七皇子,反正一路上雖說不是歷盡艱辛,可也是辛苦異常。
本來還指望著七皇子得了長子,這心情一高興,就賞點什麼下來,反正老七的「豪爽」和「大方」在眾位皇子中,也是出了名的,那送信的家人,從眾多的家僕中好不容易才搶過這份「美差」!結果呢!還沒有坐熱,涼水都沒有來得及喝上一口,就被七皇子不賴煩的,如同送瘟神一般的年攆下山去,好像自己身上有什麼不能沾惹的瘟疫一般,在山上多呆一秒,就會被傳染上一般,那僕人帶著一身疲憊,滿月復不解,灰溜溜的哪來回哪去
老七為了瞞住「秘密」心中忐忑,而崔鳶此刻也心虛不已,她望著李國舅讓人從北疆捎來的十三的禮物,臉上時而嬌羞一片,時而懊惱叢生,頭簪、水粉、綾羅綢帶,這是小叔子送給嫂子的禮物嗎?越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討好心上人所準備的「小心思」,幸好這堆禮物里還有送給老七的一對寶刀,才沒有那麼明顯和尷尬。
無可厚非,如果是作為女人心目中的最佳丈夫人選,十三比老七要合格的多,就算老七真心誠意的對一個人,他大大咧咧的性格,一天不把你氣的吐血,你就應該慶幸了,根本不要指望他能想出什麼心思來討好你!他以前送給崔鳶的那些東西,簪子是過時的款式,衣服不是大紅就是大鸀,他告訴崔鳶,店老板都說這顏色「喜慶」,自己又不用上台唱戲,用得著穿得那麼喜慶做什麼嗎?還有送的瓷器,更是讓人與郁悶,一看就很有「山寨版」的架勢,不過反正老七也不看懂,倒也不會心疼銀子,反正老七整個就是「店老板」們心中的冤大頭,他一出手,就是敗家!
而十三則不同,他對身邊所有的事兒都會留心,對于女人的心思更是琢磨的透徹,比如這此送來的簪子也罷!衣服料子也罷!都是適合崔鳶身份和年紀的東西,更是如今京師里最為時興的款式,哎!可是……
最好的未必卻是最適合自己的!
春草端著冰鎮的雪梅湯進來,卻正看見崔鳶盯著這些衣服首飾發著呆,她還以為崔鳶是在為明天戴那一款首飾發愁呢!于是嘻嘻一笑道︰「主子,依奴婢看這些首飾做工考究,質地精良,你戴在身上絕對是相得益彰,能將七爺的眼楮都看直了!」
崔鳶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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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那串南海的珍珠項鏈嗎?它顆顆晶瑩飽滿,大小一致,作為回禮也不失面子,很得體呢!」春草詢問道。
「隨便吧!」崔鳶興趣懶散的揮了揮手,聲音有些低沉。
數天後
鳶兒給自己送來了回禮,十三就像一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平靜無瀾的心居然會有一絲的激動,多長時間沒有這種感覺了呢?十三記不清,但他卻知道這世間上的很多在外人眼里看來寶貴的東西,已經激不起自己心中的絲毫漣漪。
「還君明珠雙淚垂,恨未相逢未嫁時!」十三何等玲瓏剔透的心思,看著錦盒了那串明珠,豈能不動崔鳶的意思,他默默的舀出那串明珠,緊緊的握在手里,良久無語。
突然一股細膩的白色粉末從十三的手掌之間泄漏下來,那一串上好的珍珠項鏈已經被十三碾磨成粉,靜靜的從十三的手掌中泄流而來,靜靜的一如默默的十三。
莫風走進屋,看見狀如雕塑的十三,心中大感詫異,在他的心目中十三一直是一個心智很堅韌的人,這和他的出身有關,一個自幼喪母,寄居他人籬下的孤兒,若不是心智堅定,有怎麼能有今天的局面和勢力呢!朝中的大臣和各方勢力又怎麼會畏懼一個無根無勢的「皇子」呢?可以說今天十三所擁有的一切,包括尊嚴都是他自己一手爭取到得的!
可是什麼事兒能讓一向冷靜堅硬的十三如此失態呢?
心中盡管有疑問,但莫風作為下人,這些問題不是他應該問的,壓制住心中的疑惑,莫風老老實實的回稟道︰「爺,七皇子府里那件事兒準備的差不多了,就在滿月酒之後下手如何?」
「哦?」莫風的呼喚,讓十三暫時的回了神,他眨了眨眼,掩去眼中隱約的晶瑩,低啞著嗓音道︰「撤了吧!」
「撤了?」莫風一愣,自己當初如何勸說,爺也不肯改變心思,今兒是怎麼了?不過事情再做的完美,也不能說萬無一失,撤了也好!莫風躬身的領命而去。
其實倒不是十三小氣,崔鳶那邊一拒絕他,他就不願出手幫助崔鳶了,而是崔鳶今天送來的這串項鏈已經很明確的告訴了十三她的選擇,她既然選擇了老七,那麼除非老七自己醒悟,攆走那些成群的妻妾,否則這種有了庶子庶女的局面就會還出現,今天十三可以插手除去雪珠的孩子,明天呢?
既然崔鳶選擇了這一條路,那以後的一切都必須靠她自己去解決。
「鳶兒,你可知我若有你,就是驅散身邊所有的妾侍,只真心待你一人也是甘願的!七哥能待你如此莫?你真的不後悔自己的選擇嗎?」說到最後,十三又笑了起來,卻是一絲絲的苦,聲音越來越低微,漸漸細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