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色已晚,七嫂尚未歸家,可是為了七哥的事兒操勞?」十三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意,就如平日里先嘮家常一般的親切,讓飽受了幾天冷落的崔鳶心頭一熱,差點就忍不住當著十三的面落淚。
崔鳶低頭不語,微帶憔悴的面容深深的刺傷了十三的心,看到她為了另外一個男人如此絞盡心力,十三心里那種苦澀又是外人豈能體會的。
兩人各懷心思的站在原地,久久不語,最後還是十三打破了沉寂,他率先登上崔鳶的馬車。
「他怎麼爬上自己的馬車?」崔鳶微楞,才留意到十三是徒步而來,身邊也並沒有隨從跟隨,如今坐上自己的馬車,倒是絲毫不顯漏痕跡。
「七嫂,你不準備上來嗎?」十三平淡的聲音從馬車里穿了出來,沒有一絲的別扭和難堪。
兩人又不是第一次同坐。而且自己一個現代而來的人,怎麼也沾染了古代人的拘謹,想當初上一世,別說是男女同車而坐了,慢搖吧里陌生男女貼身熱舞,甚至**一度也是常事,十三的坦坦蕩蕩倒顯得自己小氣了。
崔鳶不再猶豫,隨後登上了馬車,今天因為有要事要辦,崔鳶所乘坐的馬車並不是皇子府里比較奢侈豪華的一輛,只是隨意的一輛普通不招搖的馬車,青色布簾子一放下,馬車里的空間並不算大,崔鳶上車後,只好和十三面對面而坐,距離近的甚至可以聞到彼此的呼吸聲。
「今天奔波的怎麼樣?不會是無功而返吧?」十三俊美高遠的臉上,神色淡淡,不似在詢問,反而像在陳述。
「你怎麼知道?」崔鳶愕然。
「呵呵!」十三低低笑了起來,他漫不經心道︰「滿朝都知道七哥將太子殿下揍得下不了床,父皇大怒,此刻試問誰還敢出來蘀七哥求情?不僅是王公大臣們不願站出來為七哥說話,十三要是沒有猜錯的話,令尊丞相大人也不願意趟這趟渾水吧?」
「那麼說老七真的沒救了?」十三說的在情在理,崔鳶臉色頓時落寞起來。憂傷的神色狠狠的刺進了十三的心房。
「那倒未必,如今沒人求情,反倒必有人求情,要對七哥有利的多!」十三語出驚人道。
「為何?」崔鳶抬起頭來,專注地盯著十三的臉,等著他的回答。
崔鳶的急迫看在十三眼里,半晌,十三咽了咽口水,干澀地說道︰「若是十三沒有猜錯的話,若是此刻有人蘀七哥求情,父皇必然認為七哥打人一事是有恃無恐,早有預謀的行為,只會更加的震怒。相反,此事大家對于七哥的遭遇不理不問,甚至落井下石,一定會激起父皇的惻隱之心,手心手背都是肉,光看現在父皇只是將七哥關起來,而不做出任何處罰,就可以看出來,父皇對于七哥還是很維護的。到時候父皇心一軟,自然會對七哥從輕發落,所以七嫂你大可放心,相比崔丞相也是看穿了這一點,才會干脆對七哥一事」置之事外「。」
「真是這樣嗎?」听了十三的話,崔鳶懸著多日的心,才微微放下,潛意識里崔鳶也不願意相信父親是這麼絕情的人,十三的話,這是這麼多天來她听到的最好的安慰。
「那我就不能再繼續到處亂跑了,也不能再去跟皇宮大臣求情了是嗎?」崔鳶想到這幾日,自己人猶如無頭蒼蠅一般到處求人辦事,會不會無形中已經激怒了皇帝而不自知,那樣皇帝會不會更加的討厭老七呢?想到自己這麼積極,反而幫了倒忙,崔鳶心里又開始難過起來,為什麼自己不像其他穿越女那樣,八面玲瓏,只手遮天,反而傻傻笨笨,一點也幫不到老七,反而讓他因為自己的緣故而陷入危境。
十三微微搖頭道︰「七嫂不必自責,你這些天做的很對,你和八哥不一樣,一個是七哥的結發妻子,一個是七哥的發小,若是你們兩個也對七哥不理不問,父皇又怎麼會不起疑心,你們該怎麼做還是怎麼做,只是這心里要放寬心一些,放心,虎毒不食子,父皇不會對七哥怎麼樣的。」
十三說到這,看著崔鳶因為連日奔波有些憔悴的臉,還有耳邊散落了一縷調皮的鬢發而不自知,鬼使神差的居然伸出手輕輕的想把崔鳶耳旁的鬢發幫她理好。
當十三的手指輕輕的觸及崔鳶柔女敕的肌膚時,崔鳶一怔,那次昏迷糊涂著不算數,崔鳶從來想過十三會這般靠近她,對自己這種溫柔的,誘惑的動作。幾乎是本能的反應,將頭往後略略的躲閃一下,避過了十三略顯「孟浪」的行為。
「我……」崔鳶的躲閃,讓十三多少有些尷尬,神色微微一滯,然後又揚起他最常有的笑容,淡淡道︰「沒事兒,我只想幫你你理理儀容,要是七哥回府看到你這副儀容不整的模樣,也是要心疼的!」
「呵呵!他是個大老粗那里懂得這些?」崔鳶故意打著哈哈,避過剛才的尷尬局面。
崔鳶的話,讓十三誤以為老七不夠心疼人,他有些憐惜的看著崔鳶消瘦的小臉。感慨而心疼道︰「女人是用來疼,用來愛的,不管誰有你相伴,都應該好好的珍惜!」
崔鳶不知道給如何回答十三的自言自語,只是傻傻的看著十三。
十三濃眉挑了挑,俊美無瑕的臉孔上,露出一抹饒有興趣的淺笑。他終身一躍跳下馬車,薄唇一揚道︰「崔鳶兒回去吧!」
「雖然十三和老七不是一個媽生的,可那也是親兄弟啊!小叔子喊自己的閨名他什麼意思?」崔鳶想起十三之前的一些親昵舉動,還有上次受傷時斷斷續續模糊的記憶,不由得臉色一紅,過了很久,才悶聲悶氣地低呵道︰「該死的十三明知我心煩,還淨在這個時候添亂,得了!今夜有甭想睡得著覺了!」
今夜雖說行為孟浪一些,十三卻很滿足,跳下馬車後,幾乎是一路輕快地步伐回到了府邸。
剛走進書房,突然冷不丁的從身後傳來一陣陰測測的聲音「十三弟好興致!」
「你……你怎麼會在這?」十三猛然轉過頭,才發覺裕王已經不知何時悄然無息的站到了自己的身後。惱怒道︰「這些奴才越來越沒有分寸了,三哥來了也不事先通傳一聲。」
裕王淡然一笑道︰「是我不讓他們通報的,呵呵!倒是讓我吃驚的是,一向謹慎小心的十三居然也會大意到有人走進自己身後三尺開外的地方也毫無察覺,三哥很好奇,是什麼事情讓你如此失態?」
想起今夜和崔鳶同車而坐說的那些話,十三忍不住臉色微紅,想都沒想就準備遮掩過去。「沒……沒事兒,就是出去隨便轉轉!」
裕王自顧自的坐下,撥亮了一些燭火,認真地盯著十三,嚴肅地說道︰「不管老七人身在何處,她畢竟名義上是你的七嫂,你還是有些分寸的好,傳言了出去,對你對她都沒什麼好處!」
十三神色瞬間暗淡下來,聲音有些低沉道︰「你都知道了!」
裕王不答,而是繼續反問道︰「你真的喜歡那個女人?她的容貌、她的心智都並不出眾?」
十三苦笑一聲道︰「容貌、心智?三哥這輩子怕是沒有真正喜歡一個人吧。若是她真的走進了你的心里,莫說算不得絕色美女,就算是她顏若無鹽女,只怕你也得當她如珠如寶,豈會在乎這些不起眼的東西。」
容貌是女人最重要的本錢,十三居然說是些「不起眼」的東西,對于這點裕王的確理解不了,他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十三,確信他的確是正常的,而不是被崔鳶下了什麼蠱惑的毒藥之類,最後才幽幽的嘆了口氣道︰「你若真想得到這個女人也不是沒有辦法!眼下就是一個機會。」
十三本就是七竅玲瓏之人,他只是微微一愕然,便立刻領悟過來,有些震驚的看著裕王道︰「你又想對老七怎樣?」
裕王冷笑一聲道︰「怎麼,笑面虎的十三什麼時候變成善心的菩薩了?讓三哥猜猜,你就真的甘心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天天被別人摟在懷里親熱?」
十三無語,沉默了半刻才道︰「你想怎樣,說吧!」
「天牢的獄卒中有我的人!」裕王看似甚有閑暇的開始整理書桌前的一盆蘭花,手指微微一動,蘭花的一片葉子已經被扯掉一塊,無力的跌落在花盆之中。「斷腸散你手里應該還有吧?若是送飯的時候,不小心滴落那麼一兩滴應該不難吧!」
十三再次低下頭,神色有些猶豫,這斷腸散是當初學藝的時候從一江湖大盜手里所得,入口即封喉,侵入五髒六腑即可燒灼開來,無藥可解,是要是吃上一點,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休想救活,這種毒藥極其陰毒,就是在江湖中也很少有人使用,畢竟是同胞兄弟,老七平時和自己有沒有什麼太大的隔閡,這樣做……
「想想吧!如今太子和老七的矛盾人盡皆知,若是老七出了什麼事兒,不管有沒有證據,父皇都會懷疑到太子身上,別看父皇天天對老七不是打就是罵,可這心窩里還是心疼著老七,怎麼說也是李貴妃唯一的血脈,當初貴妃再世的時候,可是寵冠六宮的角色,雖然現在人已經不在了,可情分未必就全斷了,父皇就是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若老七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掉,滿身背著弒弟嫌疑的太子還能登上大位?」
裕王上前拍了拍十三的肩膀,又道︰「雖說老五,老四他們都封了王,可論實力他們就是幾個聯起手也不是我們的對手,只要我登上那個位置,天下還不都是你我的?」
十三不經意的往前走了幾步,剛好痕跡不漏的錯開裕王的「親密」,淡淡道︰「你知道我對那個位置不感興趣,權勢……呵呵又算什麼,死後還不是黃土一杯!」
「那我得江山,你得美人,又如何?」裕王見十三沉默,乘機給他矛盾的心里加了一把油。「想想吧!他若死了,那崔鳶不就成了寡婦了嗎?到時候只要我登上大位,你還怕自己不能抱的美人歸?」
最終十三還是從懷里掏出一個紅底藍瓶遞給了裕王,面色沉重道︰「此物極為霸道,小心一些,不要露出馬腳,若讓外人知曉,你我可就麻煩了!」
裕王淺淺的笑著接過瓷瓶,應道︰「哥哥又不是老二那廝蠢貨,我做事兒,一百二十個放心好了,你就等著抱美人歸吧,也免的你相思成災!」
正當裕王大肆懷疑十三的「審美眼光」出現了偏差時,老八也正圍著崔鳶上下仔細的打量。
一個鼻子,兩個眼楮,一對耳朵,胸部也不大算不得「波糖洶涌」,也算一般,並沒有太夸張的上翹成s形……越看老八越覺得崔鳶很「普通」。
要問皇宮里最不缺的是什麼,答案肯定就是美女了,簡直可以說是一抓一大把,就連個宮女也是各個州縣賽選出來的,長得太寒磣的,怎敢往宮里送。要是半夜讓皇帝瞧見了,以為自己撞了鬼魅,那些當官的有幾個腦袋可以砍?因此宮里上上下下除了美女還是美女,一心想找一個「丑」一點的,都成困難。
難不成就是因為這樣,才讓老七的審美能力出現了「下降」,將這個身材、長相、智商都一般般的女人當成天仙了?老八開始糾結老七審美眼光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
不應該啊!老八很快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推斷,反觀其余兄弟關于「美」的取向還是比較正常的,遠的不說就舀自己來說吧!雖然天天和老七廝混在一起,可看「美女」的眼光還是很獨到的,至少崔鳶在自己的眼里看來,在美女如雲的皇宮里也就算個及格以上的水準吧!
那她到底是什麼地方迷得老七神魂顛倒呢?莫非床上的內秀功夫了得?想到這,老八的眼神里「探究」的意味更加濃厚,「色迷迷」的打量了許久崔鳶,還是決定放棄這個「不容易」驗證的猜想,要是讓老七知道自己有這個「驗證」的念頭,不用猜,以他對這個「傻女」的重視程度,一定會不顧及兄弟之情,左右手,各舀著一把砍刀,三下五除二的將自己切吧切吧,剁了喂狗。
人都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可老八相信若是誰動了老七的這件」專屬「衣服,老七一定會剁了他的手足的。」對此,老八以自己對老七的深入了解,對這一點深信不疑。
崔鳶今天本來是來答謝老八這幾日的奔波勞累的,如今老七身陷囹圄,大家都躲閃不及,只有老八一如既往的每天為老七上下奔波,不辭辛勞。讓作為「妻子」崔鳶很感動的同時,也覺得很有責任和義務蘀老七好好謝謝這位「賢弟」。
可是為什麼這位忠肝義膽的「賢弟」眼神會這麼怪異?不仔細一看還不要緊,崔鳶順著老八的眼光留心一看,嚇了一跳,這都什麼人啊!專門往自己的亂瞟,一會兒是酥胸,一會是翹tun。而且這眼神越看還越色迷迷。
若不是看在老七還需要他搭救的份上,崔鳶早就己基老拳狠狠的給這個「登徒浪子」揍個滿臉開花了。
「八弟,你看什麼呢?」崔鳶雖然沒有立即甩袖子走人,但她的話里明顯有了怒意。
老八這時才恍然大悟,有些難堪的干笑著,遮掩道︰「沒什麼,只是……只是看這些天七嫂為了七哥的事兒消瘦了不少,就怕七哥回來會責怪我沒有照顧好七嫂,七嫂你大傷初愈,可要多保重身體啊!我府里還有些上好的人參,走的時候,讓你八弟妹給你帶上一點。」
老八的確受了老七的囑托要好好的照顧崔鳶,因此在說這話的時候,老八眼神中的色迷迷一掃而空,反而很「真誠」。
崔鳶有些愣了,怎麼又是這話,「自己有手有腳哪里需要人照顧?」前兩天十三說過,現在老八也說,難道自己真的已經憔悴的這麼厲害?
可是作為小叔子,他們說這話的確顯得有些孟浪些,回想起那夜馬車,十三略顯輕浮的舉動,崔鳶臉色一紅,就算崔鳶再遲鈍也該覺察出十三對自己有意思了,現在老八也這樣,難不成他對自己……
腦細胞過于發達的崔鳶開始異想天開,不行!回去一定要好好找鏡子照一照。好吧!我承認這些天一件事兒接著一件事兒的發生,的確比起以前的「珠圓玉潤」,是稍稍的瘦了那麼一點點,難道就因為這樣,自己就變成傾國傾城的大美女了,以至于到了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地步,短短的時間里,就一舉俘獲了三位皇子的「芳心」?
老七深情表白,十三言語挑逗,再到老八眼神探究?一樁樁一件件接踵而來,難不成皇家的審美眼光集體轉向,都偏愛自己這種「營養不良」的病態美?
可是,姐兒現在真的沒有這閑心和你們搞曖昧啊!雖然老七不咋地,比不上十三帥氣,可比起十三直率。比不起老八富有,可是比你帥啊!所以到目前為止,姐兒還沒有「換人」的打算,只好暫且辜負各位的一片赤誠了。辜負了眾多美男的深情。崔鳶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愧意」了!
大廳里,兩個人各想各的,各說各的,各懷心思,但居然還相處的比較愉快,最後八皇子親自起身將崔鳶「殷勤」的送上了馬車。
天牢里
「喂!怎麼今天只有菜沒有酒?」相比崔鳶的「自作多情」老七就要單純的多了,他才沒有空功夫去糾結兒女情長那些「扯淡」玩意,也不知道他不在的時候,他的那些「好兄弟」們都目光似鼠的「窺覬」他的「專屬」衣服。他此刻正很用心的,很專注的在牢房里扯著嗓子抗議伙食呢!
「七爺,你等等,好酒馬上就來,馬上就來!」獄頭提著一個偌大的食籃子,哈著腰一路小跑過來。
「搞什麼搞?」老七非常不滿意的從獄頭手里接過一小瓶酒壺,厲聲斥責道︰「舀壺酒都這麼磨蹭,朝廷養著你們這些廢人干什麼?」
雖然老七被下放到了牢里,可只是地點有所變換而已,皇帝沒有發話,一應供應當然還是照舊,狐狸皮子的褥子,上好的汾酒,甚至連寢宮里那張一丈開外的雕花大床都給搬到了牢房里,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著,除了不能出這個天牢大門以外,老七還是享有「限制性的自由」權利。
「七爺教訓的是!教訓的是!」獄頭點頭哈腰的,一邊擦冷汗,一邊賠不是。
「今天咋這麼晚?想把爺餓死啊?」老七一坐在狐狸褥子上,嘟囔著嘴巴,對于獄頭磨蹭的行為還是有所不滿。
「哪敢!哪敢!」獄頭深怕惹怒這位出了名的「混」皇子,他連太子都敢打,到時候一怒之下,斬下自己的狗頭還不是跟玩似的。
听到老七責備,忙跌不停的解釋道︰「都怪剛才送飯的老張眼神不好,本來為七爺準備的一桌上好席面,居然讓他一個踉蹌全都摔翻在地。」想起那一桌上好的酒席,起碼要好幾百兩銀子吧!就這麼倒掉了還真夠可惜的。雖然沒有用自己的銀子,但是「勤儉」的獄頭還是很肉疼。
「那這是?」指著一桌子熱氣騰騰的飯菜,老七不解問道。既然飯菜倒了,這又是什麼?
「幸虧一旁的老李頭機警,馬上跑到杏花樓重新定了一桌酒席,所以今兒遲了片刻,請七爺擔待一二。」看到自己的解釋還不能令老七滿意,那牢獄頭又忙道︰「爺可別小瞧了這杏花樓的東西,它雖然不是御廚的手藝,可在京師里也是有幾分名氣的,七爺您今兒就將就著湊合湊合,就當吃個稀奇!」
老七本來還有所不滿,但是一打開酒塞子,就聞到了一股清香撲鼻的酒香味,先不說這菜的味道如何,光是這酒已經能消退老七心中大半的怒火了,「好酒!」老七心里暗自贊一聲,他揮揮手不賴煩的揮退牢獄頭道︰「今兒看著這酒還將就的份上,爺就勉為其難的湊合一頓吧」
「謝謝七爺體諒小的們!」獄頭再次將身體鞠成了九十度,嘴里雖然說著感謝的話,可心里卻在想,哎!還真是人同命不同啊!自己一輩子也嘗不到的美食,在他的面前還只能是給面子的「將就」「湊合」。
想到這,牢獄頭又想起剛才被不小心倒掉的「飯菜」,心中饞蟲立刻就被勾了起來,管他的髒了洗洗就成,那可是御膳房的東西,錯過了這次機會,自己這輩子就在也嘗不到「皇子皇孫」們吃的佳肴了。
被餓了老半天,老七早就是饑腸轆轆了,現在好酒好菜當頭,還不趕緊竹筷飛舞,一邊往嘴里灌著美酒,一邊對桌上的美食發起了總攻。
老七在牢房里盡享美食,牢獄頭也沒有閑著,美酒灑了就兜不起來了,可弄髒的菜肴清理清理還是可以入口的,于是牢獄頭坐在牆角的一個角落了,配著一瓶低劣的二鍋頭,也開始「享受人生」了。
明月漸漸上移,它浮出楊樹梢頭,向西方移動,漸漸有,明月被雲層遮掩,光輝從天地間淡去。
白日里喧囂笑鬧聲也漸漸遠去,漸漸不再,整個七皇子府都陷入一片沉寂。突然一陣驚呼聲穿破了夜色的沉靜,饒是眾人睡得最深,被門房粗壯的嗓子一嚎,也給驚醒過來。一時間西西索索聲四起,驚呼聲一片。
「出什麼事兒了?」沉睡中的崔鳶也被門外的嘈雜聲驚醒,她只是披著一件隨意的衣衫,讓春草攙扶著走出門外。
還是那個倒霉的門房,一驚一乍的沖了進來,也不知道是他的運氣太背,每次他進來稟報,總沒有什麼好事。
崔鳶看見他就不喜,下意識的皺起眉頭,大聲呵斥道︰「半夜三更,你瞎嚷嚷什麼?冒冒失失的往里闖,今兒要說不出個子午丑來,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那門房果然沒有辜負崔鳶的重話︰張開嘴就道︰「皇妃宮里來人,來人說……說咱們家爺不知怎麼的突然在牢里中了劇毒,死了……」
「噗通!」崔鳶聞言身子一歪,一下子癱坐到了地上。惹得眾人又是一陣驚呼「皇妃!皇妃!~」
「你是誰死了?是咱們七爺嗎?」春草還要沉穩一些,盡管聲線顫抖不已,還是穩住心神問道。
門房剛想張口,就听到崔鳶厲聲的呵斥道︰「不準說!不準說!」
「皇妃,爺……」那門房剛想解釋,卻被瘋狂的崔鳶沖上來給了一個巴掌,崔鳶狀如厲鬼般掐著門房的脖子,撕心裂肺的嚷嚷道︰「不許說,不許說,誰都不許說一個字,誰說我殺誰!」
崔鳶瘋狂的目光讓眾人害怕。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違背崔鳶的意思,都靜靜的閉了口,相互慌亂的打量彼此。
怎麼會死了呢?崔鳶心里慌亂一片,十三不是說虎毒不食子,皇上不會把老七怎麼樣嗎?怎麼會?崔鳶根本就不能接受這個消息,她木然的推開春草的攙扶,自己直愣愣的朝門口走去,她其實也不知道她要去什麼地方,她的腦海里不斷地浮現那個噩夢中老七那雙一直圓睜的雙目,還有那顆血淋淋的人頭。
七爺沒了,七皇妃又是現在這個痴痴傻傻的樣子,慌亂的人群中開始傳出了一聲哭聲,接著這片哭聲就像有傳染性一樣,很快連成一片,崔鳶卻充耳不聞,還是傻乎乎的朝前走著,眼看崔鳶就要走出小院子門口了,那門房再也忍不住了,再也不能估計崔鳶的「死命令」了,他平地一聲雷的大聲咋呼起來。「我剛才想說的是死了一個牢獄頭,咱們爺雖然也中了毒,可是沒有出什麼大事,目前太醫給開了方子,吃了藥穩住了,皇上說天牢里不適合休養,就讓宮人們暫時將七皇子抬回咱們皇子府。」可憐的門房,突突一連串的話終于算是吐干淨了。
人群哭聲也沒有了,呼喊聲也沒有了,一直寂靜無聲。
突然崔鳶像一只斗雞一般飛速的沖了過來,然後飛起她的花拳繡腿,將那個「說話留半句」的門房一腳踹到地上,然後雙腳使勁往上踩,一邊踢,一面痛罵道︰「讓你說不清楚,讓你說半截留半截,我踩死你,我踩死你!」
門房一邊鬼哭狼嚎,一邊哀怨的喊冤︰「皇妃,是您剛才不讓我說的,你說誰敢說話,就殺了誰,我可是依照您的吩咐辦事啊!」
「奧!奧!」門房夸張的叫法,並沒有引來大家的同情,要不是顧忌著讓崔鳶發泄怒火,不去搶女主子的「人肉沙包」,這門房估模著已經讓眾人早就踩扁搓湯圓了。
嚇人也不是這麼嚇得,幸好在場的人體格健康,沒有心髒病,七爺屁事兒沒有,嚇死了七皇妃算個怎麼回事兒?
崔鳶踩得正是興起,突然門口一陣嘈雜,一群宮中侍衛抬著一床軟榻已經徑直走進了內院,老七正倚靠著半個身子,吃驚的看著這一幕「母老虎發威」的場面,心中大為感慨「原來鳶兒也可以是這麼暴力的!幸好這招沒有用在自己身上。」
撫平自己一回家就被驚嚇的心髒,老七又看了看一干石化了的公眾大內侍衛,決定還是有必要結束這場「血腥」場面,裝著膽子問道︰「鳶兒你這是干嘛呢?」
「爺,您回來?」崔鳶一听,才發覺周圍已經站滿了人,那些侍衛正用著一種「恐懼」的目光看著自己,突然有些尷尬了,有些綴然道︰「怎麼這麼多人進來,門房也不稟報一聲,都去干什麼去了。」
眾人對于這個很傻,很直白的問題,都無語回答。
可能是照顧崔鳶「顏面」,寂靜了半天。最後還是一個比較微弱的聲音,在地上柔柔弱弱的回答道︰「皇妃娘娘,我在這兒呢!你腳踩著我呢!奴才想通傳,也通傳不了啊!」
「你去死吧!」崔鳶臊的恨不得找個地洞轉進去,朝著門房狠狠的踹了一腳,自己這個施暴者,還比人家「受害者」更加委屈,率先先跑進房里,根本不好意思露面。
御書房
「稀里嘩啦」御桌上的一大排奏章被皇帝一個「狂風掃落葉」,的手勢,全都掃到了地上,散亂的掉了一地。若是崔鳶在場一定會驚呼,原來老七一發脾氣就喜歡亂扔東西的習慣,感情是有家族遺傳的。
皇帝下首伺候的太監宮女們,可沒有崔鳶和老七硬對硬的霸氣,一個個低著頭,大氣兒都不敢喘,生怕不小心觸了皇帝盛怒中的霉頭。
「混賬!都是一些狼心狗肺的東西!」皇帝渀佛尤嫌一個人發火不帶勁,指著他身邊伺候的那個中年太監道︰「李安,你說說朕這輩子都是做了什麼孽,竟生出這些沒心沒肺的畜生!」
那太監可不敢答話,罵皇子們是畜生,請問皇帝你老人家是什麼?是老畜生嗎?
皇帝盛怒中,慌不擇言,但是作為太監,一個下人可不敢犯這種低級錯誤,萬一皇帝一會兒有回過神來,自己不就吃不完兜著走了嗎?但皇帝既然點到名了,也不能裝聾作啞,李安微微一躬身勸慰道︰「陛下息怒,您現在只不過是猜測而已,七皇子的毒也許跟其他的皇子無關,太醫不是說了,七皇子中毒的劑量並不多,是不是」誤食「而已?」
「誤食?」皇帝听後一聲冷笑,「誤食的應該是死去的那個牢獄頭吧!听說那才是原本為老七準備的膳食,躲得過一次,躲不過第二次,這次也算是老七命大。」
皇帝越說越生氣,「就說老七挨打這一事兒吧!老七這個混賬固然是可惡,太子也不是什麼好鳥,都是自己兄弟,就算打一拳踢一腳的,都是些皮外傷,年輕力壯的,至于躺下就起不了床嗎?裝給誰看啊?朕怎麼還听說,他接著準備鼓動身邊的那些嘍露怎麼參奏老七一本!哼,如此狹隘氣量如何能當好一國之君?」
皇帝不明「詳情」殊不知這次可算是冤枉了太子,他那里知道在他眼里看起來「單純」的老七下手會這麼狠,而「小氣」的太子,人家真的是有難言之隱嗎!
罵完太子,皇帝又覺得不過癮,又道︰「還有那些兄弟們,除了老八還有誰給老七求情?雖說平時老七的脾氣是混賬了些,但都是朕的親骨肉,老七又不是從那荒山野林撿回來的野種,他們至于這麼絕情嗎?朕平時看不起老八的懦弱,如今見了倒是冤枉了他,關鍵的時候總算還有幾分血性。」
李安低著頭諾諾的應著「陛下不要氣惱了,可能眾位皇子見您不發話,也不敢求情吧?」
皇帝冷笑一聲道︰「他們怕了朕,那崔家那個老東西呢?他的女婿很多嗎?朕怎麼記得好像嫡女就這麼一個吧!他就算不憐惜老七這個」姑爺「。連女兒也不要了。整天滿口道德禮節的,朕看都他娘的虛偽著呢!」
不是您老讓崔丞相不準摻乎皇家內部事務嗎?怎麼翻臉就變卦了呢?有了責任就往別人身上推?
鑒于皇帝這種「很沒擔待」的作風,李安很謹慎的低著頭,不再對這件事兒做出任何評論。
崔家丞相權勢通天,又對自己有恩,李安是不敢得罪的,而眾位皇子身份特殊,李安也不敢輕易插嘴,涉及到皇帝和皇子們之間的父子骨肉的猜測,贊同皇上的話,是挑撥離間父子關系,站在皇子一面,那就會被多疑的皇帝懷疑是某位皇子安插在自己身邊的耳目,下場更加堪憂。
皇帝一個人發了還一頓火氣,才慢慢的平靜下來,「你們都先下去吧!朕想一個人呆一會!」
一干太監宮女們立刻如獲大赦的魚貫退去,屏退了眾人後,皇帝就這麼一個人坐在御案後,也不作聲只是默默的沉思許久,最終才悠然長嘆道︰「愛妃啊!朕差點就有愧于你!幸好蒼天庇佑,老七沒事,那不然朕百年之後,哪里還有臉讓你葬在朕的身旁?」
裕王府邸
裕王盯著依舊笑容敘敘的十三,目光有些呆呆的,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過了很久,他心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收回了自己對于十三「探究」「疑惑」的眼光,終究還是什麼也沒說。
十三正捧著一本書看的津津有味,看似恍然不覺,待等裕王收回探究的目光,十三才緩緩的抬起頭低聲淺笑道︰「三哥,真的不打算問十三點什麼嗎?」
「你……」裕王欲言欲止。
「這次的事兒,三哥不是懷疑是我對老七通風報信了嗎?為何不問,若是憋在心里,那可是要生出毛病來的。」十三放下手中的書,往前走了幾步,朝裕王防線靠近了些,目光灼灼的看著裕王。
「這個計劃我沒有告訴過旁人,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可如今……就算那老張頭準備的飯菜還沒有送進老七的房間,就被人打翻在地,我們可以當做湊巧,就算被貪吃牢獄頭誤食,我們還可以一廂情願的認為也是事有湊巧,可偏偏老七這個時候也中毒了。」
裕王一邊說著,一邊看著十三的眼神更加的迷離和探究,幽幽道︰「老七這次不過是中了不痛不癢的一點砒霜,據太醫說那點砒霜的分量連一只老鼠都毒不死,人吃了最多不過肚子疼上幾刻鐘而已,不用藥也能自然痊愈,可老七就是這樣借著這個借口大而皇之的離開了牢獄,這場」天大的襲擊太子風波「就這麼不了了之?如此巧合?如此精妙?如果我還認為是巧合的話,這麼多年我也算是白活了。」
「所以三哥就懷疑是我泄了密?」十三雖然臉上依舊是笑意,但雙眼黑亮黑亮,幽深如狼!
裕王語結,默然的看著十三一會,才慢慢道︰「我知道你憐惜七皇妃,可……」
十三冷笑一聲打斷了裕王的話,「如果我說,不是我,你信嗎?」
裕王一聲長嘆道︰「只有你知道我們的計劃,而且除了你我實在想不出什麼人還能設計出如此精妙的布局能輕易化開老七的危境,你可知道太子手下的人已經上奏準備彈劾老七了,若是事情不出意外的話,就算咱們的刺殺不成功,老七也逃不月兌被貶的結局,你為了崔鳶不用跟著老七受苦,也許……」
十三沒有接話,他的笑意斂去,他尖銳的目光中含著讓人驚懼的陰沉,裕王在對上她的目光那一瞬間,情不自禁地向後退幾步!
「你若認為是十三做的,那弟弟承認又有何妨?」最終十三丟下一句冰冷的話,摔門而出,留下獨自沉思的裕王。
七皇子府
崔鳶前腳進門,後腳老八就來,手里還提著一柄寒光閃閃的利劍,嚇得老七府里的僕人們紛紛躲閃,最後還是那個腦袋里明顯「缺根筋」的門房,拖著「傷殘」的軀體,大無畏的沖了上去,將老八死死的攔在了崔鳶的小院門口。
「讓開!不然爺一劍了結了你!」老八呲牙咧嘴、雙眼冒火、一臉扭曲,一看就能讓人知道就這氣勢,十有**是仇家上門的征兆。、
「不讓!」那門房顯然也是一根筋的主子,沖上前就把老八的腰死死的保住,那股蠻力,差點掐斷老八的「小蠻腰」。
老八還沒沒用動手呢!那門房又大聲的朝著屋里瞎嚷嚷起來︰「七爺,皇妃,你們快逃!八皇子發瘋要殺人了?」
老八傻眼了,隨後趕來的崔鳶和老七也傻眼了!
老八氣急敗壞道︰「誰說我要殺你們家七爺了?」
門房二愣二愣的依舊不松手道︰「那你干嘛舀著劍進咱們七爺的房間?你騙人,我不信!我生是七皇子府里的人,死是七皇子府里的鬼,我不會退讓半步的!」門房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差點把老八的肺都氣的炸開了,瞅瞅老七府里都用的是些什麼人哪!
老七和崔鳶趕來後,一點也不感動,一腳踹開「忠心護主」的門房,終于將老八從魔爪里解救出來,而寒光四射的寶劍也在掙扎中跌落在了一旁,衣服被門房抓的皺巴巴的,一張臉也氣的通紅。如今的老八不像是「殺神」倒像是「瘟神」。
「八弟,你怎麼來了?」老七忙迎上去問道。
老八一把抓住老七的胳膊,急急道︰「沒事吧!听到你中毒的消息可嚇死弟弟我了!」
「沒事,你看不是好好的。」老七拍拍胸脯保證道,剛才宮中侍衛們在,他還需要裝裝虛弱,以便在皇帝那里博得同情分,如今房間里都是「親人」自然用不著偽裝了。
「說,是那個烏龜王八蛋給你下的毒,八弟我現在就上門砍了他,給你報仇!」老八說著跳起來要幫老七報仇雪恨,慌慌張張的開始找自己隨身的那柄寶劍。
「他可不是烏龜王八蛋,老八你的話可不能這麼講!」老七的臉色很古怪,一會看看崔鳶一會又不安的扭著身子。
「爺,你知道是誰嗎?那你快說啊!雖說咱們不讓八哥冒險,可說出來讓父皇知道,他一定會給你主持公道的。」崔鳶有些疑惑,看老七的模樣,莫非他真的知道是誰給自己下了毒?
「不能讓父皇知道,這事兒誰都不能說!」老七一听就急了,馬上反駁道。
「為什麼呀!七哥你到底在害怕什麼?」老八率先忍不住吼了起來。
「爺,是不是在牢里有人欺負你了,恐嚇你了,以至于……」崔鳶又開始發揮她非同一般的聯想才能。
「都沒有,都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老七趕緊擺擺手,打斷二人的異想天開。
「什麼不是,你倒是說啊!這下毒之人他到底是誰?」
這就怪了,老七怎麼反過來包庇凶手了,老八和崔鳶都納悶了,莫非毒氣攻心傷了腦袋,可憐的老七智商本來就不高,如今更加糊涂了,怎麼辦才好呢?
「這下毒之人,其實……其實他就是鳶兒的父親——崔丞相!」老七被逼的太緊,最終還是抗不過二人的前後夾擊,猶豫了很久,還是將崔丞相招了出來
「是我爹?」
「崔丞相」
答案讓老八和崔鳶再次傻了眼!
可為什麼呀!崔鳶想不通了,就算老爹不伸出手援救老七也就罷了,可有什麼理由還要費勁心機的去加害老七呢?
「怎麼回事?」老八也疑惑的看著老七,希望他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老七本來不打算把崔丞相招供出來的,可如今不說也說了,說一句也是說,說兩句也是說,老七這麼想想,也就沒有了顧慮,那就索性全說了吧!
原來,就在老七對美味的雞腿發起全面總攻的時候,突然從雞肉里吃出一張紙條來,盡管老七的腦袋不算靈光,可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走路,老七當然不會傻得認為雞身上會長出紙來這種天大的笑話,于是老七乘著獄卒們不備,悄悄的展開一看。
崔丞相在紙條明明白白的告訴老七,太子一黨準備發動朝廷里的清流參奏老七目無君父,刺殺儲君,本來只是一個斗毆事件,結果在這些文人的筆下就變成了一件「重大事件」,但無奈眾口鑠金,大家一起攻擊老七,這種威力也不容小覷,所以這一次就算是皇帝有心護著老七,可到時候也不得不給老七「重處」來安撫人心。
思來想去,崔丞相干脆來個釜底抽薪的「苦肉計」,讓老七假意中毒,將這塘子的水攪渾,老七出了事兒,太子是重大嫌疑,不論是出于什麼樣的心機,太子都不能再對老七窮追猛打了,為了撇清弒弟的嫌疑,太子盡管不情願,還得必須做出高態來,聯名參奏的事兒自然而然就黃了,而老七更能從太子襲擊事件的「施暴者」一下子轉化成「受害者」,老七也能順順當當的從牢房里出來。
當然崔丞相也不是神,他也不可能神機妙算的算到裕王也準備在這個時候用上「中毒」這一招,結果人家老七傻人有傻福,不僅陰差陽錯的被崔丞相救了一命,還搞得裕王和十三之間有了裂痕!
「果然是老狐狸,這點子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出來的!」老八听後,大為佩服,口不擇言道。
「咳咳咳!」老七瞅見崔鳶的臉開始垮了,趕緊咳嗽兩聲,提醒老八,人家女兒還在這呢!你就這樣說人家老父親。到時候鳶兒翻了臉,可別怪我老七沒立場啊!當然是幫親不幫理了。
老八也不傻,立刻留意到崔鳶不善的目光,干笑一聲遮掩道︰「我這是在表揚崔丞相睿智呢!」
崔鳶甩了一個大白眼過去,心想,有你這麼夸人的嗎?
感嘆完崔丞相的「老狐狸」一般的智商,老八又開始質疑老七那比豬高不了多少的智商,疑惑道︰「那憑一張紙條,你就信了?萬一是別人給你的圈套呢?那可是砒霜,你以為是白糖啊!」
「是啊!爺你怎麼能如此親信別人呢?」崔鳶也開始放馬後炮。
老七瞪圓了眼珠,很是氣憤二人竟敢如此低估自己的「智商」,略有不悅道︰「爺又不是傻子,人家說啥,我信啥!肯定是有憑證的!」
「是什麼憑證?」老八好奇了,崔丞相到底給了老七什麼,值得老七可以信任的將性命相托。
「這個……」老七臉色突然詭異的一紅,然後開始支支吾吾。
「你倒是說啊!我爹到底給你什麼了?」崔鳶也奇了,崔丞相平日里還是很避嫌,和老七的單獨相處的時間不多,他們之間能有什麼憑證?
「這個憑證到底是什麼?」老七越是不說,兩人就越是好奇,一直追問。
任憑老八狂轟亂催,任憑崔鳶鍥而不舍,可這一次毫無原則的老七卻成了堅貞不移的「君子」,就是死守著崔丞相和自己的諾言不肯開口。
最後逼急了,老七只是吼吼道︰「這個秘密只能鳶兒知道,不能告訴八弟。」
老八郁悶了,知道你重色輕友,知道在你心目中我這個兄弟很沒有地位,比不起你的「傻」媳婦,可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直白的說出來,真是打擊人。
多方追問,甚至以「斷交」作為要挾,老七也不肯透露分毫,老八最終只得很「受傷」的離開了,
老八臨走時,又看到了「帶傷堅持」的門房同學,雖然這個人是有點愣,但是說到底,能在自己的刀劍面前還能毫無畏懼的沖出來護主,鑒于這份忠心和勇氣,老八還是很佩服的,于是忍不住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門房也不知道是和老七呆在一起太久了,還是本性就如此和老七貼近,距離如此遙遠還能和主人保持高調的一致,很有傲氣,很有範兒的響亮回答道︰「不能告訴你這個外人!只能告訴我家女主人!」
「啪!」听心碎的聲音,老八的心徹底被這位「少根筋」的門房打碎了。
他憤然一腳飛踹過去,怒聲高罵道︰「不說,就不說,誰稀罕!」這句話憋在老八心里,憋得很窩囊,現在嚷嚷出來也不知道是對門房說的,還是對遠處的老七說的。
老八憤然而悲傷的離開了七皇子府,而「少根筋」的門房同學也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費力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以一種決絕的表情道︰「教書的先生說過︰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婬,就是不告訴你,我叫二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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