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近樓抬起右手歪歪斜斜的刺了過去。他的劍本來似乎已經在任我行掌力籠罩下使不動了但他一抬手那長劍歪歪斜斜卻似是飄絮一般沒有絲毫重量的刺向了任我行那一道道的掌力真氣力網瞬間沖過毫無阻擋!甚至那力網沒有任何變化。
忽然間肩頭一緊唐近樓已經被任我行抓住與此同時唐近樓手中的長劍卻是絲毫無礙的沖出了任我行仗著內功布下的一道道力網刺向了他的面頰。
忽然間「啊」的一聲大叫任盈盈和向問天尖叫道︰「爹爹!」「教主!」唐近樓一劍刺出竟然當真刺中了任我行!雖然這一劍毫無力道但劍鋒也足以使得任我行臉上受傷鮮血淋灕。唐近樓只覺得肩頭上一痛任我行的五根手指就像是鐵鑄一般緊緊箍在了他的身上。他的內息一直謹守丹田此刻卻是忽而一動不受控制的順著手臂的經絡血脈傾瀉而出流向了任我行。
「吸星大法!」.;吸星大法一出唐近樓算是親身體驗了一把知道了為什麼江湖上都盛傳吸星大法的可怖可畏。只因這邪功一旦使出你辛辛苦苦練了許多年的內力便不再听你號令轉而爭先恐後的往別人的丹田里跑這如何不讓人恐懼。
尤其是對練武之人來說內功修為便如同自己的生命一般重要許多人若是沒了內力手足無力連普通人也不如。
內力源源不斷的傾瀉而出唐近樓此時此刻也不由得心生懼意。紫霞功綿如雲霞厚積薄但此內功雖然精妙絕倫。卻並不如何霸道唐近樓內功未失之時原本就難以對抗吸星大法這等功夫如今內功半廢任我行一扣住他他幾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內力真氣流向任我行。
唐近樓數次欲提氣反擊體內殘存的真氣都沒有絲毫反應。忽然間腦中昏昏沉沉唐近樓悶哼一聲心中大驚知道這是藍鳳凰的下的毒這毒素之前還有真氣壓制。藥效克制一直沒能翻起大浪此刻唐近樓體內地真氣幾近枯竭這苗家的詭異毒藥竟似是要反攻出來!
任盈盈站在一旁只見任我行抓住唐近樓的肩頭。唐近樓臉上紫霞隱現飄忽不定面色卻是極為痛苦。知道他正在施展自己的得意功夫吸星大法當即顫聲叫道︰「爹……」任我行手指緊緊箍住唐近樓忽然間哈哈大笑語調中卻充滿了悲憤泄之意︰「原來你是岳不群的弟子果然跟他一樣……著實讓人可恨!華山派都出些偽君子哼哼你既然救了盈盈。我就饒你一命只收了你這身武功免得你繼續害人任盈盈大驚失色張開了口卻不知該如何勸任我行。
任我行一言甫畢。全身真氣鼓蕩右手間涌向他的真氣頓時增加了許多。唐近樓此時已經深受毒藥的侵襲。只勉力維持著神智地清明體內的真氣已經殘存無幾現在便是任我行自行撤功他也已經無力照應自己的內息。
唐近樓幾乎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此時任我行真氣汩汩而出在身周循環鼓蕩剛一觸到了唐近樓身體唐近樓腦中一清下意識伸出長劍刺向任我行。這一劍沒有半分力道任我行更是不以為意此時他身周全是自己的真氣循環鼓蕩莫說此時唐近樓體內地真氣已經枯竭便是他內功強盛之時也未必能靠著一支長劍輕易刺到自己。
但這一劍刺出去無聲無息有氣無力卻偏偏又一次刺中了任我行的臉頰任我行頭往後一仰慘叫一聲二人便見到他臉上鮮血淋灕任我行一只手捂住了眼楮。任盈盈和向問天大驚連忙跑過來唐近樓勉強支起身子跌跌撞撞的向外面跑去。
任我行大叫︰「向問天把他殺了!」任盈盈叫道︰「爹!」任我行道︰「盈盈殺了他!」向問天豁然起身道︰「是。」
忽然間人影一閃向問天登時愣住。任盈盈晃到唐近樓身邊扶起唐近樓上了一匹馬自己順手牽了一匹馬片刻間已經向官道的一個方向逃去。
向問天茫然站了片刻回過神來連忙去看地上的任我行此時他已經鎮定了一些靜坐地上緊閉著眼楮顯然是在運功療傷。但他左眼處破開一個小洞汩汩地流著鮮血染紅了半邊臉頰著實駭人。
唐近樓一上馬就覺得月復中煩悶欲嘔知道這是毒藥的原因在馬上顛簸了一會兒這種感覺迅增強不一刻唐近樓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楮唐近樓第一眼看到的是黑黑地棚頂耳邊流水靜靜流淌唐近樓雖然內功盡廢但耳朵還是有的一听到這流水劃過的聲音立刻知道自己正在一艘船上。船艙之中只有他一個人兩邊的「艙門」都被帆布遮蓋看不到外面的景色只是從縫隙中透出的亮光可以知道此時還是白天。;「呼」的一聲做門用的帆布被人拉開任盈盈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唐近樓掙扎著做了起來眼前卻是直冒金星幾乎又要暈了過去任盈盈皺著眉頭取出一粒藥丸放到唐近樓嘴邊喂他吃下。歇息了片刻唐近樓半坐著倚在船艙之中靜靜的看著任盈盈。
「你的內功大半都已經被廢了壓制不住毒素若不是有苗家配制的解毒良藥恐怕早就已經撐不住了。」任盈盈淡淡說道。
唐近樓笑了笑說道︰「多謝。」
任盈盈道︰「謝什麼?歸根揭底還是因為我的原因你才會被藍鳳凰下毒。我不過是還你一個人情罷了……」
唐近樓搖了搖頭虛弱道︰「我可不是謝你給我下毒。我是謝謝你救我一命你要是不救我我就死在你父親手里了。」
他一說到任我行任盈盈登時臉色一冷說道︰「你傷了我父親這件事我將來找你算賬。」唐近樓微微一笑不以為意心中只是靜靜地想︰「她前些日子費盡心思找那麼些人來追殺我弄得江湖皆知可是今天偏偏又救了我這件事情要是讓江湖中的人知道了那以前地追殺之事可就成了笑話了。」
轉念一想嘆了口氣心道︰「可不就是個笑話麼?原本就是個笑話。」
兩人相對而坐默默無言無話可說氣氛頓時冷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任盈盈道︰「你想不想到船頭去坐坐。」
唐近樓點點頭說道︰「早就想說了船艙之中實在是悶得很。」
唐近樓微微有些期待任盈盈是準備抱著自己出去呢還是準備提著自己出去。結果都不是任盈盈豪放的將床板帶人全都拖了出去。
船尾一個艄公為兩人撐著船讓這艘小船一路快而輕捷的在長江之中穿梭。
唐近樓自從修行內功以來準確的說是從生下來開始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躺在床上連動一下都困難。江上清風徐徐吹起他的亂唐近樓深深吸了口氣仿佛連身上每一處細微的肌肉每一個細胞都被這清新的風吹走了疲憊和塵埃。
任盈盈一直靜靜的看著他忽然說道︰「我已經寫了封信送到華山給你的師父只說你跟魔教中人激斗受了重傷讓他到武漢口來接你。」
唐近樓一怔然後反應過來說道︰「多謝。」
任盈盈頓了一下說道︰「你的內功已經……不過以後努力練習將來總有一天還能在練回來。我父親向來有仇必報以後你要多加小心。」
唐近樓看著她良久道︰「多謝。」
任盈盈不再說話轉過頭看著江水潺潺流過微風吹來她的絲在風中輕揚唐近樓看著她的側臉心弦就那麼忽然動了一下。
唐近樓轉過頭去看向江面那江水平靜的流淌亙古不變但誰又能知道它那平靜的表面暗藏著多麼洶涌的暗流唐近樓心道︰江湖江湖莫非就是這個意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