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橫財
我靠！沒想到章節一開始就逼著我說髒話。
早就想到這個結果了，所謂︰寧教人打子，莫叫人分妻。雖然四輪女是夠交際廣泛的，但也和孫子一夜的夫妻，孫子自然也听不下去我這句話。
我就這麼看著孫子的拳頭離我越來越近，我的毛孔都能感覺到所謂的拳風了！我下意識的想抓點什麼東西自衛一下，可惜注定了我越是這樣的危急關頭越不好使，腦子明顯的缺氧讓我對事情只能做出思維上的判斷，身體卻是笨拙而機械。
我就定定的看著孫子，做不出任何反應……然而拳頭就在我眼前停下。
「你這眼神，我只見過兩次。」孫子收回拳頭︰「雖然我不能全信你的話，但是我信你的人。」
什麼嘛，危急反應測試啊？你個龜孫子，怎麼突然變得那麼感性說話那麼有道理了……
我看到四輪女眼里的失望，她听不到我們在說什麼，但是看見拳頭沒砸在我臉上，失望程度可想而知，氣得直跺腳。孫子走回攬著四輪女的腰轉身出去，可是四輪女自覺剛才那兩下掐不能白挨，終于憋了句︰「寶貝，這人以前欺負人家……」不依不饒的樣子。
煩人。我也不說話，就沖著四輪女捏了個蘭花指……四輪女看見，乖乖的閉了嘴。
孫子自然看見這些小動作，但是也沒說什麼。只是對我說︰「姓白的，以後別對我擺這些家伙式，我看著鬧心。」說完轉身就消失在門後轉角……
卻！這孫子裝的，最後說這話不是埋汰我嗎？還不如說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更像他的流氓風格。
這事也算是有驚無險，不過還是做了回賠本買賣，這500一小時的包間我們才進來沒半小時，我得把我的幾百塊錢享受回來。金蓮本來坐的是相對較矮的小木頭樁子做成的凳子，索性我也一坐她旁邊，自己泡茶喝。
這包間的環境還真的沒得說，我就後悔當初房子裝修的時候怎麼沒走這樣的風格，落地窗透進讓人忍不住伸懶腰的陽光，幾盆綠得耀眼的大盤栽更把房間裝飾得典雅靈動……我在想這些綠植天天受這些香茗燻養，天長日久的，哪天就幻化成人了……
用不受污染的井水泡出來的茶，就算以價錢區別開來的茶沖泡出來（我就只能通過價錢來區別茶葉好壞），價格低的用好水沖泡，味道和茶香也猶勝。金蓮還主動給我掃盲，拿出兩個小盞，分別裝了兩種茶葉。
「這個是葉茶，這個就是碎茶……」金蓮指出兩種茶葉的區別，款款道︰「葉茶是由碎茶篩選出來後留下的更大的葉片，如果非要分出一個高低，碎茶便次……」
「小姑娘說得有點道理，但是也不全對！」
突然從外間溜達進來一個人，走近了才看清楚是個滿臉掛笑的老頭。穿著的確涼的汗衫，一手捏著一把頗有古風的折扇，一手卻是提著一個老久的公文包，上面的字都快磨沒了，就剩點白顏彩在上面。我看到這種公文包，就想起自己老爹當年也用過，人家領導里面都裝著一個茶缸和幾份報紙，可我爹裝的是鋁制的飯盒，也有份報紙，不過是前一天的，主要是用來墊著飯盒……
本來我們的包間從孫子走了之後就是半開半虛掩的，現在竟然溜進來一位讒茶的老頭，實屬意外。不過我們的水多茶也有不少，多個人不礙事。
「茶的好壞先不論，泡茶的東西和手法也能影響茶的味道。」說完，老頭自顧自的也找了個小木頭樁子落座，然後看著距離茶托還有點距離，就小拖著凳子矮跑幾步，湊在我旁邊坐下，眼巴巴的看著金蓮剛泡好的茶。
這小老頭別看歲數有點大，但是剛才那些動作還算是靈活，說不定眼前這位抗日的時候還埋過地雷，一溜蹲跑我都自愧不如……這老頭是認茶不認人啊，剛才沒進門還能說幾句，現在看見茶就什麼都不會說了。
金蓮見我也沒說什麼，還饒有興致的，自然也不會在意多一個喝茶的人。金蓮連添三次水又倒出三杯茶，但是奇怪的是，這三杯茶不是給我的，而是給我旁邊這個老頭的，老頭接過茶，看著排在自己面前的三杯茶，竟然就像警犬一樣嗅起來，突的眼楮一亮，二話不說一口氣連喝三杯下肚，臉上紅光一下就飽滿起來。我尋思，這是要從獲新生啊？
金蓮好像沒看見老頭一樣，把一杯茶端給我，我也學著嗅……聞了一下，覺得茶香也就這麼回事，不過還是比市面上兌了香精的茶飲料好喝，我一口而盡。
我看見老頭喝了茶就不出聲了，就捅捅他，說道︰「您剛才進來的時候不是還有大道理講的嘛，現在這麼不坑氣了？」
誰知道老頭根本不搭理我，紅光滿面的一個勁道︰「妙啊！妙啊！」
妙什麼啊，不就是一口茶嘛。我心想您老不是被壓了五百年吧，這茶把你饞得……金蓮則是掩口淺笑，弄得我就跟二愣子似的。喝茶就喝茶，別分幫分派的，影響團結。我急得跳腳，想拍老頭的肩膀問問到底咋回事，結果手還沒踫到人呢，老頭的肩膀一晃，我就只能看見肩膀還在那里，但是就是模不著，這下自知是遇到高人了，才納納的坐下，心想︰喝我的茶還得瑟，咱還不伺候了。
金蓮這下更是笑開了花，說到︰「小白哥哥，這位大爺一進來，我就知道他是茶道的高手，你就別招惹他了，他也沒惡意。」
「以茶識人，小丫頭你的手段也不錯啊。」老頭終于說話了，笑呵呵的。老頭又說道︰「這位小兄弟不是此道的人，自是不知道這里面的門道。」
金蓮這會不說話了，應該是讓老頭去講其中的道理，屬于敬老……
「剛才那三杯茶，代表了三種意境，老夫不才，只在回香和回味里體會出這茶由抽芽、發枝，再出芽的的境遇，而且制茶之時想必還是個煙雨朦朧天，所以就算是制成了茶葉也才會如此飽潤。」老頭閉著眼楮，呈現出無限回味的狀態，而且還心滿意足的，-給我的感覺就是隨時都能死過去，這輩子算是沒白過！
我輕咳一聲趕緊把他叫醒，我還真怕這老頭喝茶喝出境界，馬上就羽化升仙了。對他說︰「沒那麼夸張吧，又不是東方玄幻……」
「去，你懂個屁，你個小兔崽子給你好茶都浪費了，這丫頭是跟著你來的吧，白瞎了一個好丫頭。」老頭兩眼一翻，給我個白眼。
「小白哥哥，這位大爺說得不錯，這茶的境界就該是這樣。不過……」金蓮說到後面不敢說了，像是怕得罪了這個老頭。
「丫頭，沒什麼不能說的，老頭都這歲數了，再有什麼看不開，還不如現在就把這口氣咽了……」
「可別，你把氣咽了我們可就麻煩了！知道是說你修得大道羽化去了，不知道的就該說我們謀你……」我又上下左右來回的打量一番，才又說道︰「你說你一個糟老頭，你讓我謀你點什麼？」
老頭一時對我嗤之以鼻，我也對他……嗤之以鼻。
金蓮看我們不吵了才說道︰「剛才那三杯茶，簡單點說就是第一第二第三道茶的區別。」
金蓮去哪學的這本事，也沒听她說過，于是疑惑道︰「金蓮，你這本事怎麼沒告訴表哥听，以前都不知道啊。」
誰知一提這個，金蓮眼楮一下就紅了，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兒……我趕緊安慰她，她才小聲道︰「以前家里窮，曾經被賣到茶館學藝，後來是借著母親病故才逃出來的……」
又是金蓮的一段傷心家事，不免有些唏噓。取了一張面紙讓金蓮偷偷的擦拭干淨。
我們背對著老頭，老頭似乎還在回味剛才的味道，久久才若有所思道︰「果然是有門道，而且小丫頭手段不錯……」
「廢話，同一壺茶能倒出三種味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厲害了，用得著你說，裝大尾巴狼。」我不甘示弱的反擊。
「你……黃嘴小兒逞口舌之利，要不是現在法制社會殺人犯法，不然老漢我早就掐吧死你……」老頭也是像小孩一樣反唇相譏，說是掐吧死我，手卻一直沒動過。
金蓮恢復了心情，又接著說︰「大爺剛才說想到采茶制茶的日子是煙雲朦朧的雨天，這倒不準，您來嘗嘗這水。」說著把井水就這麼倒了一杯遞給他。
老頭接過水一飲而盡，水經喉嚨而未入肚腸，老頭就大叫一聲「好」！嚇得我一縮頭。
「莫非此水是天山的融水？」老頭看看我想了想又搖頭道︰「小兔崽子又不會品茶，肯定不會弄來這麼好的水，丫頭，你住哪？」
「他家。」金蓮指著我說。
「她是我表妹，她不住我家住哪？」我趕緊解釋道。
「你表妹？太表了吧，隔了十幾代親戚了還是隔著好幾條村子？」老頭鄙夷的瞅我。什麼毛病啊這是，都見不得我有個好表妹？老頭又說到︰「這水還有多少？我買了。」
我一愣，差點懷疑我出現幻听。這水我該這麼賣呢，按斤稱還是按壺？
果然老頭也是這麼個心思，他問道︰「這水咋個賣法，按斤還是按壺？」
按斤和按壺都說好，可是多少一斤？按斤賣是不是太不厚道了，完了不知道還用不用上稅去？
「啪」的一聲，老頭從他的公文包里拍了一把錢在桌上，說到︰「就這個數，我把你們帶來那壺水買了。」
一板紅人頭！在我這個角度，毛委員長老人家在看著我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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