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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九十九章少年與少女的初遇(下)

听烏林答麗一分析,辛棄疾不覺有些喪氣,本來以為將其扣下是奇貨可居,沒想到什麼都訛不到。雖說就直接將其交上去也是大功一件,但怎麼說人家也是主動上門的使者,並非為自己所擒,將其當作功勞上報的話,臉面上不太好看。好在烏林答氏是身負使命而來,只要令其讓城內軍民放棄抵抗,多少也算賺到了一點剩余價值。

然而,烏林答麗雖然只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卻並不畏懼辛棄疾的威脅,堅持金軍撤出城外可以,但放下武器堅決不行,而且還要求辛棄疾承諾保證城內平民的生命財產安全,為此她可以讓看守府庫的官員不要點火焚燒、並交出庫房鑰匙作為交換。

辛棄疾一听直想笑,金國現在的窘境在大宋幾乎無人不知,那種空空如也的庫房就算燒掉,他也沒什麼好心疼的,居然以此來威脅他?反倒是那些女真貴族、甚至是女真平民的家中可能還藏有一些當年從南方搶掠而來的珍寶,辛棄疾又豈能任由他們自由離開?

「他連這也知道?」,烏林答麗心里一沉,愈發傾向于自己早就產生的懷疑,亂民之中不可能突然冒出一個如此杰出的人才,何況還這麼年輕(世界歷史上最年輕的起義軍領袖天草四郎時貞還得過幾百年才能出世,那還是借助了宗教的力量,否則一個少年很難一下子得到那麼多人的支持,所以烏林答麗會這樣想一點都不奇怪,辛棄疾肯定是從南方來的,難道宋人終究還是要發起總攻、要徹底將金國覆滅了嗎?

烏林答部是金國統治階層中的一支重要力量,身為家中嬌女的烏林答麗自然知道很多內幕,可不會像那些平頭百姓一樣會被官方的宣傳所蒙騙。的確,金軍現在依然有二十來萬兵力,但這卻是以透支國力為代價維持的,由于金國財政破產,大部分金兵連甲冑都沒有,戰事一起只能純靠血肉之軀與宋軍搏命,而且同樣因為沒錢,隸屬于各個猛安謀克的地方軍隊幾乎沒有越境作戰的能力(注1),只能一個蘿卜一個坑地呆在自己的防區等敵人打過來,在紇石烈志寧的五萬精銳覆沒于高麗之後,金軍的機動兵力已經所剩無幾,想要重建起來絕非一朝一夕的事,如果這時宋軍主力出關,本來實力就不如他們,又是敵專而我分,打得過才怪。而關外苦寒的氣候的確會對宋軍造成很大的困擾,但是只要宋國高層豁出去,也並不是不能克服的,當年西漢的霍去病率軍北伐匈奴,光是凍餓而死的士卒就超過了一半,但他們不還是將匈奴打殘了嗎?而霍去病也因為此役的勝利成為華夏歷史上最偉大的英雄之一,又有多少人在意那些枉死異域的冤魂呢?對于一國的統治者和軍中的將帥們來說,只要自己能夠名垂史冊,未必就會在乎下層官兵的死活,正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

為了搞清楚辛棄疾的底細,烏林答麗不得不先松口,同意讓城內的金軍全部放下武器。烏林答麗嚴格來說並沒有指揮城內金軍的權力,但即使不考慮她未來皇後的身份,光是烏林答部在金國的崇高地位,就足以令其對這些地方部隊頤指氣使,而且城內的金軍上下也都明白廣寧府已經不可能守住,有人出面為其擔下責任,何樂而不為呢?螻蟻尚且貪生,即使是戰士,也不想毫無意義地死掉啊

然而,當那不到兩千名女真官兵忍辱來到城外向敵軍投降、並交出所有的武器之後,等待他們的卻是白亮亮的刀槍,那些「義軍」雖然戰斗力還不強,但對付不到兩千個解除了武裝而且毫無心理準備的金軍官兵,還是小菜一碟。而烏林答麗這個還保留有一絲純真的女真少女卻幾乎被氣暈過去,她憤怒地指責辛棄疾道,「你們的攝政王主政以來,一直恪守信義,而你現在竟然公然背信棄義,就不怕上面降罪嗎?」

「看來金賊真的不行了,居然寄希望于身為敵人的大宋朝廷為其主持公道」,辛棄疾想到這里,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略帶玩味的微笑,回答道,「我這人也很守信義,但對象卻不包括我們的敵人,他們雖然暫時放下了武器,但是我如果放走他們,日後這些人還是會與我們為敵,而留下他們卻又要浪費糧食養活,不如殺了干淨」

「你簡直就是強詞奪理,如果按你的說法推廣開來,那些金國境內的平民雖然沒有參戰,但正是他們供養了大金國的幾十萬大軍,所以也該死?」,憤怒的烏林答麗話一出口便便後悔了,因為她看到辛棄疾臉上的笑意似乎更濃了,臉色不禁一變,隱隱猜到了辛棄疾地想法,但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地多問了一句,「你該不會真的這麼想吧?」

「啊呀,多虧你的提醒,要不然我還不一定能馬上想到這一點呢」,辛棄疾一臉驚喜的表情,擺明了就是要故意氣氣眼前的這個小美女,「其他各族的平民百姓是被迫的,只要不反抗,我們最多征走他們的一部分錢財和糧食,但女真人以及那些為虎作倀的各族鷹犬,一個也不留」,說到這里辛棄疾看了烏林答麗一眼,又補充了一句,「美女可以留下,讓弟兄們樂一樂」

「噗」,烏林答麗終于被氣得口噴鮮血,淚流滿面地尖叫道,「你這個殺人魔王、屠夫、鄶子手為什麼小小年紀,竟然如此狠毒這就是你們漢人一直以來宣揚的仁義嗎?」,但她也不敢自尋死路、去問自己為什麼受到特別優待

注1︰除非就地籌集錢糧,但那樣做會嚴重激化內部矛盾,而且也將動搖金國的根基,不倒走投無路的時候金人是不會這樣做的。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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