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屠城
少了護城河的阻隔，攻城大軍可以毫無阻礙地將地道挖到城牆下方，然後在其中填滿火藥後進行爆破。只要炸開了城牆，幾萬義軍往城里一沖，城內的金軍數量上處于絕對劣勢，士氣又受到了重挫，就算戰斗力有明顯優勢，也很難再守住城池了。
話雖如此，但當三萬多義軍圍攻一個女真人佔據人口大多數的州府時，卻遭到了城內軍民萬眾一心的奮勇抵抗。雖然城牆已被炸塌了多處，但已經以那些「解放」農奴為主力的義軍卻很明顯缺乏與敵拼命的決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精神上依然有些麻木和消沉的他們之所以還能戰斗，並不是因為他們有戰士的覺悟，而只是習慣性地听話而已。以這種消極的狀態，跟風尚可，想讓他們主動頂在前面，這些家伙就算不敢違抗命令，也一定是出工不出力
辛棄疾得知前線的情況後在惱怒之余也有些無奈，想不到他七戰七捷，消滅五千多金軍的輝煌戰績，依然不能令這些「廢物」鼓起戰斗的勇氣。不過這也難怪，那些人雖然被強行編入了義軍，但本質上依然只是拿著武器的順民，何況他們十幾天甚至幾天前才成為士兵，就算是那些合格的兵源，想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訓練成軍人，也沒那麼容易
然而，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如果撤圍的話，義軍本就不高的士氣必然會更加低迷，甚至因此而土崩瓦解都未必沒有可能。辛棄疾沉思了一會，緊鎖的眉頭終于漸漸舒展開來，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想要在短時間內全方面提高義軍的軍事素質是不可能的，但若只是要單純地激發他們的勇氣與血性，倒並非毫無辦法。
「明日全軍攻城，後退者殺無赦，伍長後退、士卒可殺而代之；排長後退、伍長可殺而代之」，辛棄疾殺氣騰騰的話令義軍上下無不戰栗。但他也不只是一味地采取高壓手段，辛棄疾同時許諾，只要攻下這個州府，所有參與過攻城的部隊可以屠城三日。這道命令在日後為辛棄疾惹來了不小的麻煩，但它對義軍將士的士氣卻產生了莫大的激勵作用，本來受阻于州城之下的三萬大軍就像是吃了興奮劑，只用半天就殺進城去，次日便控制全城，辛棄疾不得不感嘆貪婪才是世界上最大的動力
由于城已攻下，屠城這個激勵士氣的手段已經不再必要，而且自從趙改革宋軍軍制以來，還從未有過屠城與殺降的先例（拒不受降的例子倒是有的），因此游騎兵大隊中的知情者紛紛向辛棄疾建言，希望他收回成命，以免遭到言官的彈劾、甚至是軍事法庭的審判。但辛棄疾卻回答道，「為將者當以信義為本，我既已許諾，怎可食言，況女真韃子作惡多端，本就該死，血債要用血來還」
于是大家只好放棄勸諫，不過辛棄疾也並不是完全一意孤行，他在允許那些「義軍」屠城的同時，也進行了補充說明，那就是只準對女真一族的人家下手，而且只準殺死成年男子，反抗的除外。至于是否是女真人的判斷標準，則是女真男人特有的發辮。另外，只要一戶人家之中，有一個女真男人，那麼這戶人家就算是女真人家而不受保護，除非他們主動將家中的女真男人交出來，呃，讓其剃掉頭發並穿上其他民族的服裝也是一個辦法
大屠殺對這個州城造成了難以彌合的巨大創傷，不過短短三天時間，這個本來人口足有兩萬多的城市就只剩下不到五千個幸存者。由于貪婪與暴戾蒙蔽了「義軍」將士的心智，殺得順手的他們往往收不住自己的屠刀，連辛棄疾不允許殺戮的女人也有足足數千名慘遭先奸後殺的淒慘命運，這總不至于個個都反抗了吧？而且若是反抗而被殺死，那她們身上很明顯因被人**而留下的痕跡又怎麼解釋？而城里男人更是幾乎全被殺絕，不管他們是女真人抑或是什麼別的民族，也不管是青壯還是老幼。甚至城中為數不多的漢人家庭也有被殺被搶的，哪怕是家中根本沒有胡人成員的也未能完全幸免
為此辛棄疾十分震怒，當即下令將違他將令的一千多人統統抓了起來，光是人頭就砍了五百多個，罪名大都是殺戮婦孺，而那些搶殺同胞的更是被全部處決。辛棄疾這樣做，一方面是為了做做樣子，給城中慘死的人一個交代，另一方面也是在義軍這支目前仍然是烏合之眾的隊伍里立威，畢竟辛棄疾以後總不能每到要用他們都允許這些混蛋屠城吧？
雖然違背將令而肆意作惡的家伙都得到了應有的懲處，但很明顯這次屠城的主要責任還將落到辛棄疾身上，但他除了心中稍有不忍外，卻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在辛棄疾看來，歷史上無數次的先例都證明了一個事實，想要令一支毫無斗志的烏合之眾鼓起戰斗的勇氣，讓他們屠城是最快的辦法，反正死難者中的大多數人也都是死有余辜。同時，辛棄疾這樣做也可以最大限度地摧毀金國的戰爭潛力，畢竟這一次辛棄疾雖然將聲勢搞得很大，但真正戰斗力強的也就他的游騎兵大隊區區三百多個戰士而已，不管他們有多厲害，也絕不可能與真正的大兵團相抗衡。
而且屠城之後還產生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好處，對于那些因為奴性而顯得麻木不仁的原漢奴們，大屠殺激發了他們心中的獸性，連帶著導致束縛他們心智的奴性也大幅度消退，使其反倒比以前更像是正常人了，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以毒攻毒」。但對于後來受到極大輿論壓力的辛棄疾而言，這個可喜的變化無疑又給了他一個為自己開月兌的新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