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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奔 逃(上)

好在航程還未結束,完顏褒也確實是一個意志堅定、頭腦靈活之人,居然硬是強忍住嘔吐的**在船上想好了對策。下船登陸後,金軍立即按照完顏褒的要求想盡辦法將聲勢造大,又故意釋放(明抓暗放,老計策。)了一些被嚇壞的附近村民,結果很快謠言就散播了開來,而且越來越離譜,一開始只是「有十萬金軍已經渡過了長江,說是要活捉官家」,到了後來金軍的數目竟被夸大到百萬規模

其實這樣的謠言已經有些過于荒謬了,但是在完顏褒看來,只要宋軍各部的將領因此無法掌握他們這支奇襲部隊的真實情況,並因此不敢馬上撲過來阻截,他的目的就達到了。可是,即使在完顏褒最樂觀的估計中也沒有想到,他們一路上經過的州縣,竟然全是不設防的,當他們殺到後,駐守在當地的宋軍居然已經全部都逃光了

「這簡直和歷史上明朝的倭寇之亂一模一樣嘛,一點敵人就能嚇走一城兵,真該死,全是廢物」,趙听到這里,頓時黑了臉。雖然趙以前早就分析過,大一統國家(只算近代化以前,如古代中國、朝鮮等國。)的軍隊只要沒有戰爭鍛煉,又沒攤到一位名將上司的話,用不了多少年,很快就會變成窩囊廢,但真的听到這樣的情況,趙心里還是有些不是滋味。勉強調整好心情後,趙沉聲問道,「那麼後來呢?此前北方沒有任何相關軍報,所以金軍不可能真是渡江打過來的,那麼只能走海路,而他們既然選擇了奇襲,規模必定不大,即使再怎麼想方設法,憑金人的海上力量,兵力也很難超過三萬,而且其中不可能有騎兵,臨安有楊沂中和御林軍在,應該能夠對付得了」。

說到這里,趙突然想起一段史實,其實歷史上完顏亮也曾經試圖從海路偷襲臨安的,可惜船隊中途靠港的時候,被路過的宋軍將領李寶發現了,他和他的兒子立即率眾向金軍的船隊發起了進攻。由于金軍不習水戰、船只也比不上宋軍,沒過多久,那萬余金軍就被幾千宋軍打得落花流水,戰船更是被燒了個精光,完顏亮大怒之余只得放棄了這個計劃。沒想到這個時空居然他也有了個念頭,而且還成功了,也許是因為在這個時空岳飛沒死,所以李寶繼續當他的陸軍將領(歷史上李寶在義軍、韓世忠部、岳飛部之間輾轉N次後,被調到水軍獨當一面,結果立下奇功,後來成為南宋水軍的最高指揮官,也算得上是中國歷史上一位傳奇人物了。),而沒有被調到水軍去的緣故吧?歷史的力量真是不能小覷

听到趙的分析,孫默的表情沒有任何表情,但他的回答卻說明了一切,「臨安的守軍根本沒有抵抗,就一哄而散了,據說還有不少潰兵乘勢作惡」

趙再也不想听下去了,他冷著臉一把搶過軍報自己看了起來,臉色漸漸現出了一點苦澀和無奈。原來他那位老爹又逃跑了

雖然謠言滿天飛,但趙構基本的判斷能力還在,很快就想到金軍不可能真有那麼多,也不可能是掃平北方幾十萬宋軍精銳後打過來的,但為了保險(趙構為人從來都是只要能不冒的險就一定不冒),趙構還是沒有選擇留在臨安堅守城池,而是很快就在楊沂中和八千精銳御林軍的保護下帶著他的一大家子逃出了臨安。楊沂中一向以絕對服從而深得趙構信任,他雖然也覺得官家的決定似乎有些過于「謹慎」,但卻還是老實地服從了命令,不過臨走前他還是抓緊時間布置好了臨安的防務。在楊沂中想來,就算他們走了,臨安也還有幾萬駐軍,雖然城牆不算堅固(因為有長江天塹擋著,正常情況下沒那個必要,誰知道金軍會從海上過來呢?),但他們是以逸待勞,守上個把月總該沒有問題,那時各路宋軍應該已經陸續趕來勤王,這支金軍就插翅難飛了。

然而,楊沂中這幾年里只帶御林軍,並不明白除此之外的南方宋軍都早已經是「朽木不可雕也」,而百姓面對戰爭來臨時的恐懼和慌亂也完全超出他的意料之外。結果,趙構前腳離開臨安,城內的宋軍後腳就四散逃出,而帶頭的正是他們的長官。與此同時,臨安城內的居民也紛紛收拾細軟逃命,但問題是,臨安可是一個有著百萬人口的大都市,一旦亂起來,後果是很可怕的(注1

當然,這些情況趙現在還不知道,他只了解到自己的父親已經逃出臨安,而那支數量不詳的金軍至今尚未受到有效的阻截。這種惡劣的局勢令趙臉色看上去略顯陰沉,但這時孫默卻突然說了一句,「雖然百姓生靈涂炭,但對主上您和咱們衛王府來說,卻說不定是一個難得的契機」

趙這時也已經想通了其中利害,卻並沒有說出來,而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孫默一眼,要他說來听听,而且不準說一半藏一半。孫默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表現似乎過于積極了,但他想趙並不是一個胸襟不夠的主君,而且現在也確實無法藏拙,便如實地說出了他的分析

「金軍即使真有一直隱藏著的力量,也絕不可能一口氣將北方官軍掃平而我們連一點情報都沒得到,所以他們只可能來自于海上,」,孫默說到這里,見趙露出不耐煩的神情,連忙加快語速將話說完,「官家雖然並非雄才大略的英主,卻無疑是十分聰明的,所以一定能夠想通這一點。既然敵人來自于海上,官家就不可能像當年那樣往海上逃,誰知道金人還有沒有船隊留在海上呢?」

「很好,接著」,趙現在的臉上已經如同古井無波,看不到任何表情,隨著年齡和閱歷的增長,他越來越接近于「喜怒不形于色」這個目標了。

注1︰長期大一統的歷史,令中國的老百姓對于上級產生了過強的依賴(即缺乏「主人翁意識」,因為若想要做國家的主人,很可能會掉腦袋的,在無人領導的時候就顯得缺乏主動性,所以有「不為最先、不恥最後」的說法。舉例來說,在中國(解放後稍好一點,但大體沒變。)只要上級能做到的,下級一般也能做到,而一旦上司軟蛋,下面的人就立刻沒了斗志。

在中國歷史上,極少見到有長官逃走,而士卒卻還能夠自發抵抗的軍隊,即使他們已經無路可退,不戰斗就沒有出路。在中國歷史上,面對屠殺時愣著等死的比比皆是,每個人都等著別人先跳出來帶頭反抗,自己只想著跟在後面干,結果往往還沒有人來得及站出來,大家卻都已經死光了

這種現象的存在,使得古代的中國必須有強有力的皇帝存在才能團結全國上下的力量,但科舉興起後產生的文官政治卻又推崇那種「垂拱而治」、敢于放權的皇帝,這是一個難以調和的矛盾。**才能團結,民主反而渙散,這種怪現象在世界上普遍存在,但沒那個國家比中國更嚴重,因此我們所要做的,首先是培養人民**思考的習慣(首先要廣開言路),而不是追求「民主」這個空洞的外殼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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