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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暗流涌動(下)

盡管如此,趙雖然在戰略分析與決策上已經顯示出極高的天賦,但要說到政治斗爭的伎倆,和那些官場上混跡多年的老油條們相比,還差得很遠。只要暗中串聯,耐心滲透,他們並不是沒有機會。

然而,趙身邊雲集了一批當世杰出的人才,還有在外人看來神秘莫測的內衛系統,再加上衛王府相較大宋其他的官府而言極高的工作效率,使得他們不敢輕易下手,萬一被趙過早覺,那他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但士大夫階層數百年的積澱不是假的,其中不乏一些老巨滑之輩,他們很快就現了衛軍管理模式中的漏洞,那就是決策權太過集中了。趙當初建立衛軍時,為了防止衛軍走上舊式軍隊軍閥化的老路,雖然在執行權上盡量下放,對于決策權卻抓得很緊。即使他後來現,一旦自己生病或是外出,衛王府的運轉就會出現大問題,也只是讓虞允文在他不在時有限地代其決策。

之所以只給有限的授權,倒不是由于趙像歷史上的那些「聖君」一樣不放心臣子,而是因為在趙看來,虞允文的才能雖然在自己之上,可是他畢竟是在這個時代長大成*人的,甚至可以說他完全就是一個符合儒家道德典範的謙謙君子,盡管自己已經作了很大的努力令其有所改變,但兩人的思想路線還是多少有些分歧的,一旦授權過大,趙制定的國策便很可能遭到破壞。

不過雖然沒有得到足夠的權限,由于事關國運的重大決策並不常見,以虞允文得到的授權,也完全可以將衛王府與衛軍的各項運作打理得井井有條。即使虞允文也遇到變故,趙的幕僚們應付一下日常事務還是沒有問題的。可是這次趙離開大宋實在太久,這就出了問題,因為看似完美的虞允文,終于被那伙人找出了一個要命的弱點

其實趙也不是沒想過設立一個機構以分擔自己身上背負的重任,但是現在改革才開始沒幾年,尚未培養起足夠數量的既得利益者,如果過早地推行上層民主,只會使改革很快偏離原有的方向。但趙還是太年輕了,思慮難免不周,他既然有這樣的顧慮,就不該離開大宋那麼久。也許是因為長久以來背負了太大的心理壓力,趙來到廣袤無邊的西域之後,第一次從那種即使成年人都難以忍受的精神重負中解拖出來,確實有點樂不思蜀了

瀏覽著異域的風情,享受著在無邊草原上策馬狂奔的快感,無聊了還能調戲一下未成年的可愛蘿莉(趙開始磨他的匕,「該死的作者,再亂寫我捅死你」),還不用听爹娘的嘮叨,趙這幾個月里過得的確很開心,但若早知道會是這樣的代價,恐怕他說什麼也不會在國外如此拖沓了

虞允文是天下少有的大孝子,他的母親此時已經亡故,但體弱多病的老父仍然健在,不過由于改革大計離不了他,虞允文這幾年來難得回家一趟,盡不到人子的孝道,心中一直內疚萬分。而趙的反對者們正是抓住了這一點,令虞允文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

虞允文的父親虞祺是朝廷的御史,人品端方、清正廉潔,他當年因為兒子的緣故從川陝地區調入中樞,現在卻已是大宋清流之中的重要人物。這足以看出虞祺的才能和人品,隨著官職的提升,和清名的遠播,虞祺與那些士大夫的上層人物交往日益頻繁,而那些人中的大部分卻都是趙改革的反對者。虞祺不是聖人,自己又本來就是士大夫階層的一員,時間一長,思想不免受到了那些人的影響,而越來越與整個階層趨同起來。

盡管如此,虞祺一開始對兒子積極參與的改革還是保持肯定態度的,畢竟百姓溫飽、國庫充裕、外戰節節勝利的事實擺在那里,作為一個心懷百姓的士大夫楷模,虞祺對此還是十分贊許的。但隨著改革的深入,在那些「友人」的提醒和暗示下,虞祺漸漸現改革似乎越來越針對他們這些士大夫,心中自然有些不滿了。而虞允文的回答就更加令其惱火,听到兒子說那些政策是為了國家的長治久安,虞祺頓時有種被抽了耳光的感覺。打壓排擠士大夫的政策「利國利民」,這不是等于在說他們這些士大夫們是「禍國殃民」的嗎?

心中有氣的虞祺在一開始只是不斷對改革措施挑刺,這在無意中到倒反而幫了虞允文一把,使其修正了一些因為趙調查研究不夠就想當然搞出來的政策,令趙的改革舉措得到了更好的反響,民眾之中反對改革的也日益減少。結果虞祺辛苦忙活一場,反倒幫了改革的大忙,在對自己無意中為百姓做了些實事而感到欣慰的同時,也愈地對這場一開始並不引人注意,如今卻日益影響到整個大宋的改革不滿起來。

雖然在這個時代,父母之命兒女是不敢有違的,但虞允文在二十來歲的時候就已經成為趙的老師,與其朝夕相處,後來又長期為其辦事,在趙堅持不懈的努力下,不知不覺間已經受到了他相當大的影響,孝順歸孝順,未必就會因私廢公(盡管虞祺認為這「公」不過是「小公」)。

再加上虞允文自小性烈,本來虞祺不欲讓其過早參加科舉,就是為了消磨他的火氣,沒想到他的計劃卻被不知從哪兒得知虞允文存在的趙給破壞了,而且還上過早地執掌大權、甚至當上了丞相,地位的提高也對虞允文的心態多少有些影響,結果現在的他火氣比當初離家時還大。

在這種情況下,虞允文雖然很孝順,也未必會听從他父親命令式的要求,如果不注意說話的語氣和方式,弄不好反而會有反效果。于是,在某些別有用心的友人暗示下,虞祺想出了一條「妙計」,那就是對服侍其起居的下人借故找茬,將他們打走人,逼虞允文親自服侍。

老頭的戲演得很逼真,奈何趙走後,衛王府的公事全都壓到了虞允文一人頭上,對于家中出現的問題,他根本無暇顧及,只是讓相府里的官家多費點心,找些能夠讓父親滿意的下人。這種情況是虞祺完全沒有想到的,在那些不懷好意的「友人」反復調撥下,虞祺雖然一向了解兒子,卻也開始懷疑虞允文如今的孝心,不由心生怨憤,再加上年事已高,結果這一氣之下居然中風了

虞允文是至孝之人,當初母親病故時他因為公務纏身而沒能盡孝,結果竟成永別,這令他一直到現在都內疚萬分。現在父親竟然又因為自己未能盡孝而一病不起,虞允文心如刀割,很快也跟著病倒了。雖然虞允文身子強健,但正所謂「心病還須心藥醫」,急切之間很難痊愈。何況現在的虞允文只想終日陪伴父親,以贖前罪,實在沒有處理公務的心情,便向趙構遞上了辭呈,然後陪著父親一起返回了四川老家。

至于趙,現在一時間聯系不上,虞允文只好等其歸來後再向其致歉了,反正一般的公務沒有他在,衛王府的官吏們也完全可以處理,只是沒他在的時候完成得那麼完美罷了。虞允文完全沒有想到,他的離去使得衛王府的危機處理能力大幅度下降,而一個蓄謀已久的政治陰謀則剛好抓住這一時機,隨即如疾風驟雨般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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