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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反 擊(上)

南宋建立後,趙構很快便意識到這個問題,開始向將軍們放權,這雖然令宋軍戰斗力大大增強,但由于朝廷的威望已經大不如前,很快便滋生出了嚴重的山頭主義(其實靖康年間苗頭就已經很明顯了,不過南宋初年更加嚴重……)。將軍們不但各自為戰、不相為援,還常有互拖後腿、甚至發生火並的事件發生。

以西北戰場為例,完顏婁室初入關中的時候,他直接面對著曲端、李彥仙(這人比趙立還可惜,能夠以劣勢兵力令天下第一智將完顏婁室束手無策,只能利用其軍糧不足拖時間耗死他,足以看出他過人的軍事才能,無奈卻被自己人陰死,嗚呼悲哉!)等三支宋軍,若是這三支宋軍精誠團結,以完顏婁室當時的那點軍隊根本就不可能取勝。

但曲端等人都存了借刀殺人的心思,不但不派救兵,反而坐山觀虎斗,結果被完顏婁室各個擊破。而且金人的招降工作也很到位,兵力越打越多,宋軍的失敗也就不足為奇了。

這一不良傳統在歷史上一直延續到了南宋末年,即使是岳飛都有不救淮西(騎兵走得比步兵還慢,而且派的人數太少,意圖可想而知,盡管岳飛有可能是不願將兵力浪費在防守上,但救援不力這一點卻是無可辯駁的。)的劣跡,更別說其他人了。歷史上,東軍在趙構收回三大將兵權後,這一問題得到了解決,但西軍因為山高皇帝遠而無法處置,結果後來因為吳曦反叛而損失慘重。

在這種環境下,宋軍就算戰斗力再強,又怎麼可能敵得過金軍呢?何況武功雖然可以增強一個人的戰斗力,但若都有兵器在手,差別就沒那麼大了。而除了極少數個例以外,武功再怎麼高強,也絕不可能簡單地以血肉之軀硬抗騎兵沖擊。

而且以騎兵為主的金軍具有更強的機動力,很容易掌握戰爭的主動權,而宋軍則不得不四處布防,結果分散了兵力。由于金軍在局部始終是以多打少,取勝自然甚為容易,何況以步兵為主的宋軍還有追擊困難與糧道不安等諸多不利因素。

再加上宋朝的皇帝和宰相們普遍不通軍事,又看不起武人而不能虛心學習。一只綿羊就算帶領一群獅子,也敵不過一只獅子帶領的一群綿羊,何況金軍也是凶猛的虎狼啊!

除此之外,宋朝貪腐嚴重,軍官虛報兵額吃空餉自不必說(這令宋軍實際兵力大大減少,所以南宋的總兵力一直都比金人少很多。),上面的文官同樣很少發足糧餉(宋軍士兵的收入因此遠不如數據上顯示的那麼多,雖然一般還不至于饑寒交迫,但考慮到軍官進行二次剝削的因素,也好不到哪里去。),而軍器制作也常常偷工減料,就算宋軍士兵個個都是李小龍,又有何用?

再加上兩宋之交的宋軍又因為連續的戰敗而失去了自信,就算原本是虎狼,現在也早成了小貓小狗

雖然心里很不舒服,但以趙現在的年紀,就算想到了解決辦法,也輪不到他去處理,畢竟再怎麼神童,一個五歲的小孩大腦仍處在分裂期,思維的穩定性必然不行,偶爾出出主意還行,做事是無法令人信賴的。

接下來的日子里,趙開始認真習武,但武功這東西與他原來的理解還是有著很大的出入。比如武俠小說中的武林盟主、天下高手排行榜之類的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事實上由于古代交通不暢、消息閉塞,一般只有一縣範圍內的武功高手才有機會經常較量。所以岳飛在史書上也就留了個「一縣無敵」的記錄,因為只有樣本夠多,才能用上「無敵」這種顯得過于絕對的詞匯。

不過後來據趙估測,即使放眼天下,岳飛的武功也至少能夠排進前十名。因為按照宋人的理解,即使十戰九勝,也算不得無敵,而湯陰縣又是高手輩出的「武術之鄉」(出身此地的猛將竟有數十人之多,比絕大多數州府都多,由此可見一斑。),岳飛的實力便可想而知了。

不過,宋代的功夫雖然很厲害,但現代的鍛煉方式也依然有很大價值,因為練武對個人的資質有要求,並非每個人都可以練。練武的所謂資質,主要包括悟性與身體的協調性和反應速度等等,先天的強壯程度倒並不重要,像霍元甲、李小龍等武學宗師幼年都是體弱多病。

而氣功之類帶有心理暗示性質的練功方法就更是一把雙刃劍,如果練習不得當的話,甚至發瘋或者猝死都有可能。所以趙思來想去,覺得對于普通的士兵而言,還不如老老實實地以常規身體鍛煉方法為主

另外,宋代功夫著重于鍛煉「筋骨皮」(此時內家拳尚未出現),所以其實與著重于鍛煉肌肉和內髒的現代體育有著很強的互補性,可惜趙對于現代體育的了解,僅限于有氧運動和無氧運動而已,運動員膳食方案他是會做,可怎樣鍛煉效果最佳,他就不知道了,所以他想象中的「中西結合」,也並不足以令宋人的身體素質產生壓倒性的優勢,還需要營養學的輔助才行

金人雖然自建炎四年以來屢遭挫敗,但仍未對滅宋死心,紹興二年(西元1132年)九月,他們對漸漸在南方站穩腳跟的大宋行朝發動了自宋金開戰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全面進攻。

在西線,已經被吳氏兄弟擊敗兩次的兀術卷土重來,再次對和尚原發動了猛攻。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兀術這次出動的兵力較之前兩次和尚原之戰更加雄厚,而宋軍此時又分兵駐守各路隘口而顯得兵力不足,不得不退守天險仙人關。

吳玠、吳璘兄弟倆與利州路經略使劉子羽各司其職,多次挫敗金軍的進攻,吳玠又派部將楊政、王俊等人率小隊死士不斷襲擾金軍,令其疲于應付,戰事逐漸陷入了僵持。

由于師老無功,金軍士氣日漸低落,警戒也愈加懈怠,而宋軍僅存的三千騎兵卻一直養精蓄銳。他們利用自己對附近地形的熟悉,在吳璘的統率下繞到金軍背後發起突襲。金軍猝不及防,軍心大亂,而吳玠則率關內守軍奮勇殺出,對金軍前後夾擊。

經過一番慘烈的搏殺,金軍再次大敗,兀術不得不撤出宋境,而宋軍則乘勢收回了和尚原等失地。此戰過後,陝西金軍可謂傷筋動骨,兩三年之內都不可能發動大規模攻勢,而宋軍的傷亡也非常慘重,暫時失去了主動進攻的能力,于是兩軍在西線繼續對峙

在中線,號稱「萬人敵」的偽齊首席大將李成率軍十萬迅速攻佔了目前仍處于無政府狀態的襄樊地區,但悲劇的是,他接下來便對上了各方面都在他之上的岳飛。

客觀地說,李成所部的軍紀在偽齊軍隊中是最為嚴明的,部隊的戰斗力自然也不弱,而他的武藝放眼天下也少有敵手,所以岳飛一開始還將他當成了自己的勁敵。

可一看到李成列出的陣勢,岳飛卻幾乎忍不住捧月復大笑,果然半路出家的還是不行。襄陽左臨長江、地勢險要,右為開闊的平地,而李成居然用騎兵據守江岸,讓步兵在平地列陣

「騎兵利平地、步兵利險阻,賊人不知地利而如此布陣,縱有雄兵百萬,亦難有作為。」,岳飛隨即下令道,「王貴,你率步卒,執長槍攻擊敵騎兵,使敵騎不得馳騁;牛皋,你率騎兵攻擊敵步卒,盡力砍殺,不得有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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