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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鄭王府

「先生,今日本王納妾,所以王府上下來往人眾甚多,有叨擾先生清淨之處,還望先生包涵。」

「王爺何必這樣說?這是王爺的喜事,我本該祝賀才是,那有無端責怪的道理?」

「既然如此,那本王安心多了。不過,先生,您今天真的不也出去熱鬧一下嗎?」。

「我向來對這種熱鬧沒什麼興趣。何況,如今你我的身份,還是越少人見到我越好。」

「好好好,既然先生這樣說了,那我也不勉強了。我先告辭了。」

望著鄭王楊荀唯唯諾諾地退出去之後,那個被稱為「先生」的人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來往人眾甚多」?那麼大祭司也會來吧這一任大祭司雖然年紀不大,不過,似乎很不簡單,看上去也很聰明,不知這個小鬼能不能看出鄭王府的端倪?

雖然被已年近半百的楊荀恭敬地稱為先生,但這位先生看上去年紀並不大,大約只有三十歲不到的樣子,但是仿佛可以看穿一切的眼神絕不會是這個年紀的人應該擁有的。

他的右手輕輕支著微微歪著的頭,手指修長白皙,幾乎像一個女人的手,可是,在手掌內的中間位置,藏著一條厚厚的長繭,那樣的形狀,足以說明這個人是一個用劍的高手。不過,他是個幾乎不用劍的人,因為,最擅長的並不是劍,而是法術。

他似乎思索了一陣,然後眉頭舒展,微微笑起來,好像想到了什麼令人欣喜的事情。他眯起雙眼,心里暗暗地說︰很快了,再忍耐一會兒,等她回來了,一切都會結束了那樣的面孔,那樣的笑容,只屬于一個人,夜闖祭司殿將《密咒》交到蘇正直手中的神秘刺客

刈差跟神護坐在車輦中,遠遠就看見張燈結彩的鄭王府。

「這鄭王是娶到什麼樣的天仙了?納個妾室而已,如此鋪張,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重新迎娶王妃呢」看著鄭王府的景象,神護不禁奇怪道。

刈差微微一笑佯怒道︰「你這家伙說話還是這個樣子,當心被人听到」然後接著說,「不過听說新娘是個不得了的美人,在鄭王府呆了不短的時間了,楊荀寵愛得不得了。說不喜歡見客,結果這麼久了似乎就連整個王府上下見過她的人也沒幾個,更不要說有人清楚她的來歷身份。這次的排場,怕是連當年鄭王妃過門的時候也比不上呢」

神護听完有點唏噓︰「能得鄭王那種人如此鐘愛的人,手段一定了得。現在我倒是有點迫不及待看看新娘的真面目了。」

刈差看了神護一眼,又把視線挪向鄭王府。悄悄張開紫瞳,然後又極快地閉合了。

還是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感覺不到,很久之前,刈差就發現,鄭王府似乎已經不在自己的法術可以掌握的範圍了,或者說,府里似乎有另一種力量竟然生生將自己的法術抵消了。從蘇正直接到的戰帖到鄭王府的異樣,這是太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些事情仿佛冥冥中可以串聯起來,只是還沒有找到線索。所以刈差才會應邀前來,此番的目的當然不是什麼鄭王的新人,他倒要看看,這府中有什麼古怪。從自己的父親還在大祭司的位置上時,刈差就見慣了朝中的各種斗爭。自己登上祭司之位後,更是對于這種斗爭見怪不怪了。但是卻從沒有過這樣的危機感,刈差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濃,但是,他很好地掩飾了起來。他是身系天下所有人命運的人,要永遠這樣不慌不亂,胸有成竹。他亂了,天下就亂了。

這時,王府看守府門的衛兵看到了大祭司的車,遠遠地迎過來。等到那些衛兵到了車的跟前,車停了下來。

「恭迎大祭司大人。」那些衛兵齊齊沖著車子跪倒,呼道。

神護起身,微微打開車門,半探出來,眨眨眼楮,說道︰「免了禮,快去引路吧」說完又回來坐下。看了看刈差,刈差此時坐得安安穩穩,似乎正在閉目養神。

等到車子到了王府門口,終于停了下來。此時的王府門口已經涌出來很多人,看樣子滿朝上下不能說都來了,也差不多來了七七八八。眾人恭敬地站在門口,一時間無人出聲,跟剛才的喧鬧形成鮮明對比。

神護先下了車,笑嘻嘻地看著滿臉期待又緊張的眾人,說了聲︰「各位大人,近來氣色不錯呀?」當然沒有人回應他。神護不以為意,徑自站到了最前面的楊荀旁邊。

將軍神護竟然跟大祭司共乘一輦這讓眾人多少有點驚訝,驚訝之余心里還有點酸,雖說是這年輕的武威將軍平時就很得寵,但是現在竟然直接坐進了祭司大人的車輦里,這多少有點太過了吧

楊荀斜著眼楮看了一眼身邊的神護,臉色也是有點不好看,他不動聲色地挪遠了一步。不過,很快板著的臉又變成了堆滿笑意,因為大祭司刈差走了出來。

眾人急急行禮,鄭王上前笑著說︰「這點小事竟然也驚動了大祭司大人,真是折煞我了。大祭司大駕寒舍,真讓老夫感激涕零。」

刈差沒有說話,還是一臉慣有的淡淡的表情,掃了一眼眼前的眾人,看到鄭王妃時,不經意地頓了頓,然後又飛快地移開了視線。

今天的鄭王妃臉色實在是不怎麼好看,好像連強顏歡笑都懶得做出來了,也難怪,納個妾而已,竟然排場如此之大,大有蓋過當年自己被明媒正娶時的場景。這種事情放在誰的身上估計臉上也不會掛得住吧不過,畢竟是名門出來的千金小姐,鄭王妃還是盛裝出席了這次喜宴。雖然沒多少笑意,卻也通身女主人端莊嫻雅的氣派。

刈差微微笑了一下,緩聲說道︰「哪里今日大家可以齊聚一堂,全因王爺的好事。謝王爺還來不及。」說完,刈差對著眾人說,「大家都免禮吧,不要耽誤了王爺的好時辰。」

眾人听了紛紛稱是,不多久,便再次進了王府。王府里面的場景比外面看到的更甚,每一處都掛了裝飾之物,繁花錦簇,香氣四溢,一應家俱也都是嶄新的,均是上好的檀木所打造,雕飾精美。桌上擺的珍饈美味,也都平時難得一見的。往來的僕役侍女不敢怠慢,手腳利落地侍奉著客人。今天王府的客人,每一位都算得上是貴客,他們也不敢有任何差池。

刈差坐了上首,便是新人喜事行禮那一套,不過因為畢竟是妾,所以禮節也簡單了很多,不多時便基本結束了。新娘衣著喜服,頭上蓋著紅頭巾,看不見臉,不過從身段姿態來看,至少確實是一個難得一見的淑女。行禮完畢,她被領到刈差跟前,向著刈差微微欠身行禮,沒有開口說話。

刈差不動聲色,只是細細看了那新娘子幾眼,並未發現什麼異常,原以為這女子定然是使了什麼媚術,否則怎會讓鄭王如此服帖,結果看上去,她的確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

什麼也不借助,便讓鄭王如此,看來果然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啊刈差心中暗道。鄭王府,處處蹊蹺,等會兒要更加留意才是。「恭喜王爺娶了如此美妾。」刈差微微笑道,點點頭。那新娘便被喜娘領著離開了。

拜完堂之後,新娘便被扶著進了內堂,再也沒有出來。听楊荀解釋說這新人實在是不願多見客,才有這樣有點失禮的安排。眾人倒也是不以為意,畢竟大祭司在此都沒表示什麼,誰也不願多嘴。賓客很快投入了酒宴的狀態,除了刈差周圍有點安靜,王府其他的地方早就熱鬧了起來。不過很快,主宴上也開始喧鬧起來,幾乎沒有人注意,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大祭司大人已經不在座位上了。

刈差悄悄退了出來,獨自慢慢地在王府踱步。神護早已經跟一群年輕人開始開懷暢飲,還很有喝大的趨勢,所以並未跟出來,或者說,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刈差的離開。

刈差雖然表面上是在漫不經心地散步,卻暗暗注意著王府中的一草一木。鄭王府雖及不上祭司殿宏偉壯觀,卻也是處處匠心獨運,透出皇家的奢華,別有一番風味。不知不覺,刈差便有意無意地轉到了看不到幾個人的院落。

其實,每一所宅院中,這樣看似有點荒蕪的院落都有很多,這些王貴們居住的地方實在太過龐大,主人根本就不可能顧及所有的地方。只是偶爾派幾個人打掃一下,也不多做什麼功夫。

眼前的院落並不大,地上鋪著青青的石板,生長著許多高大的梧桐,此時大多還未發新枝,粗壯的枝干直沖天空,莫名帶了些許蕭殺之氣。院中一側是三間連起來的小屋,青磚碧瓦,雖然樣式質樸平常,但細看去,每一磚每一瓦似乎也鋪得講究得很,平平整整,細致得叫人完全挑不出什麼差錯。小屋隱在那一排排的梧桐中竟然顯得有點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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