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第007章 飛倩之喜

一想到文倩,白仁飛的腦中立時出現一個蒙著面紗孤坐船頭撫琴的白衣女子。想到其現今已落入匪手被迫成婚,心中頓時就有一股無名怒火熊熊灼燒。

這念頭奇怪已極,白仁飛在心中不斷的提醒自己︰「她害我若此,今天得有此下場理所應當,不必為她擔憂。」心中雖這般提醒,但腿腳卻不受自己控制,隨著人流朝城主府方向涌去。

城主府位于赤瀾城中心,是東西南北兩條大街的交匯處,街市林立,小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只見段府門外兩只石獅昂首張口,前爪作勢欲撲。

大門兩旁懸掛兩串紅色燈籠,兩邊燈籠上都有字。左邊燈籠上書︰「赤色染城飛鵲來。」右邊燈籠書著︰「金烏斜照倩影至。」兩串燈籠之上高掛一個碩大的喜字燈籠。

門前炮竹陣陣,濃烈的硝磺之氣直竄入鼻。白仁飛看那燈籠,左邊燈籠上所書的十四個字,稍加捉模之後,嘴邊微露笑意,好一個「飛倩之喜」。原來燈籠上巧妙地把赤瀾城段飛和文倩諸多事融入這副對聯之中。

白仁飛默思一會,心中有了計較。

「今夜白仁飛要把對聯改成︰‘赤色染成飛鵲來無終,金烏斜照倩影至他處。’」

段府各處屋舍按照田字形布局,四處守衛極嚴,孤身一人前往勝算無多。白仁飛看著不斷往段府涌去的人流思忖片刻。忽見段府門前來了一個肥墩墩的闊少,看那身段不下于三百斤。白仁飛心中一喜,肥肉到口怎能不吃?閃身走在那肥墩墩的身子後面,闊少的身子恍如一面鼓把白仁飛整個兒擋了起來。

只听門前迎客的管家口中稱呼︰「何公子里面請!」

白仁飛一听感情這肥仔姓何啊,只是不知這何公子是何來頭,一會切莫露出破綻。

白仁飛雙手抱拳眉眼帶笑的跟在姓何的公子身後,管家看他一身白衣樣貌出眾,也未出言詢問。等進了大門白仁飛胸腔內的一顆心方才平靜下來。出乎意料的順利白仁飛反而感到若有所失,恍如一個從遠方趕來看熱鬧的人,等到了地兒才發現熱鬧早在半個時辰之前已經結束了。

而白仁飛自從修習傲天訣以來,自覺修為見長,有時打出的掌力遠在自己估計之上,這次趕來段府就是要攪它個天翻地覆。

等平靜下來之後,白仁飛方才認真注意起這段府的規模。只見正對大門處一間七層塔樓,第三層塔樓上書三個半人高的大字‘貴賓樓’。字是用純金打造,在正午的陽光下閃著耀眼的金光。塔樓四面曲廊環和,曲廊外假山林立,假山之中又遍植常綠植被。流水環繞假山周側,最後橫穿曲廊流向另一處假山,如此循環不息。假山中鳥雀鳴啼不絕,宅院內賓客如潮涌向正中的貴賓樓。

白仁飛本就無意參加什麼婚禮,自然也不理會丫鬟僕人的招呼聲。獨自一人順著曲廊斜向西北方向行去。走到一半被一座高腳塔樓阻住去路,塔前衛兵拔出兵刃攔住白仁飛。

只听一個渾厚的男子聲音從衛兵後面傳出,清晰的傳入白仁飛耳中。「這位公子請留步,前面是段府禁地,勸你還是回去好好享受一番美食佳釀,免得無辜丟了性命。」

白仁飛一听心中雪亮,姓文的丫頭肯定是被關在這里,只是此處把守甚嚴,還是等到夜間繞道從後面闖入。想到此,白仁飛微微一笑,打了個哈哈,然後轉頭便從原路返回。

貴賓樓晚宴正在舉行,白仁飛徑直來到三樓,這兒賓客相對較少。眼楮轉了一轉就看到靠近北面的座位上一個肥墩墩的錦衣華貴的闊少,只見他滿面紅光,在眾賓客之間推杯換盞游刃有余,不是何少又是哪位。

白仁飛看靠近何少旁邊還有一個空位,索性坐了上去。何少酒氣上涌紅光滿面,看白仁飛一身白衣,飛度翩翩,雖之前未曾有過深交,而此次能來貴賓樓的賓客無一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卻不知白仁飛還是靠助他才能進入。

白仁飛端起面前酒杯一飲而盡,姓何的闊少一看興致高漲,抱拳于胸道︰「在下何少坤,敢問兄台貴姓?」有了先前的例子白仁飛也學了乖,何況自己是段府和竇府競相捉拿的對象,現在自暴身份,等于引火**。想明此點,白仁飛微微一笑道︰「在下薄名不足掛齒,你叫我一聲張紀吧!」

何少坤也未細加考慮,「張公子太過謙了,今日能相聚此處便說明我們有緣,即是有緣大家不妨以友相稱如何?」有些富家公子一听,頓時隨後附和道︰「如此甚好,來‘干’!」

若在以前白仁飛一定開懷暢飲不醉不歸,而眼下自己身處險境,若不能盡快救出文姑娘便不能夠得知信件的所在,加上又有前車之鑒使得白仁飛不得不謹慎。所以只是象征性的喝幾杯,酒水看似全被倒進了肚,實則真正喝下去的也只是十之二三。

何少坤的舌頭都開始打轉,說出來的話也含糊不清,座位上其他賓客也都喝得七葷八素。白仁飛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找了個借口離席下了貴賓樓。段府內張燈結彩,到處都是談笑聲,侍女和下人也三三兩兩的嬉笑玩樂,難得攤了個好日子可以盡情放松一下。

白仁飛看了看身邊四周,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人,就加快腳步向西北方向行去。越往北越是安靜,只是隱隱約約還能听到從貴賓樓發出的笑聲。白仁飛覺得好奇,心想偌大的段府沒想到有如此區別,好像一個是江南的小家碧玉,鸚聲細語;一個便是北方的潑辣婦人,粗聲粗氣。只是在段府方向掉了個個兒。

正自行進間,忽听正北方的一處園門內飄出簫聲,在這寂靜的夜間听來如此真切。白仁飛好奇心起,循著簫聲一路行到一處房門外。只見一個半月形的園門開處,一個清淨雅致的小院內起了兩間木屋,木屋窗戶開啟,燭光搖晃把兩個女子的窈窕身姿映在上面。

院內遍植菊花,香氣隨著微風絲絲縷縷的飄入白仁飛的鼻腔內,塵心盡滌,有一瞬間白仁飛的心頭突然閃過雪晴那俊美小巧的面容,紅撲撲的小臉和一雙蓄滿淚水的眸子。以後若能和她住在一處無人知曉的地方,撫琴弄簫;管它江湖爭斗,爾虞我詐,該有多好。

簫聲這時突轉為高亢,從木屋的窗口處轉了個彎,然後扶搖直上雲天,穿雲破霧;又在下一個轉折處緩緩下降,簫聲也轉為哀婉淒楚,滿腔的衷情都化入簫聲之中。白仁飛听著听著覺得這情景似曾相識,好像之前在某處曾經遇到過,同樣的地點、人物、聲音。

簫聲在這時戛然而止,白仁飛也恰好站在半月形的園門內。只听從窗內傳出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姑姑,你不是說以後再也不彈這首曲子了嗎?怎麼今晚又……」

白仁飛一听這女子聲音,覺得耳熟,腦中思緒飛轉,突然心中「咯 」一聲,原來是她。不知道這個女子和她有何關系,听她叫這彈琴女子為姑姑,定是和段府月兌不了關系。

「今夜月色真美,每到月圓之夜,我都會想起這首曲子。所以不知不覺就彈了出來。」

「姑姑,這首曲子是何人所作?怎麼一高一低都是這麼渺遠,好像抓住了什麼卻又不得不放手一般。」

「煜兒的琴藝又增加了呢。不過今天我不想談這個。還是說說你的事吧,你為什麼要從竇府跑到這里來?」

窗口處靜了一會,接著傳出竇煜兒幽怨的聲音。「自從那天我醒來知道自己已經被人污了清白之後,家人還有下人看到我時都怪怪的,好像我身上有什麼特別的東西。那些天我心里真的是亂極了,爹爹怕我在家時間一長弄不好會做出什麼傻事,就把我送到這兒來了。」

等竇煜兒說完,白仁飛的心里突地閃過一絲罪惡感,以前從未想到名節對于一個女子意味著什麼。剛才听完竇煜兒的述說,心里才微微有些自責。若不是自己一時大意,也不會累竇姑娘為家人所棄。

後面兩人的談話白仁飛也無意听下去了,在此多待一分就多受一分煎熬。

白仁飛悄悄的退出半月形的園門,向西直奔,在夜色的掩護體如鬼魅一般飄忽不定。一路有驚無險的躲過衛兵的巡視。行到了段府西北角想停下來問一下丫鬟僕人,就听到段飛的笑聲從自己隱身處的左前方響起。

心中一寬,飛身上了房頂,腳尖鉤住房檐用唾液戳破窗欞紙把眼看房中動靜。等看到段飛要對文倩意欲不規,再也忍耐不住出手制止。也便有了白仁飛從天而降這一幕。

白仁飛看著對自己怒目而視的段飛,臉上依舊一副玩世不恭之態。笑嘻嘻的坐在床邊,望見淚水滿面的文倩,心中一暖,用手輕輕的拭去文倩臉上的淚水。同時右手一探把文倩攬在懷中,不緊不慢的說道︰「文姑娘的身子你也看了不少,你說該如何懲罰你呢?」說話間眼楮含情脈脈的看著滿面羞紅的文倩。白仁飛心中一動,張口含住文倩的小嘴,強行用舌尖啟開文倩緊閉的牙齒。

白仁飛用舌頭裹住文倩滑膩的香舌,右手感受到文倩身體的反應。口齒間滾入幾滴淚水,入口咸澀。白仁飛一楞,放開了文倩。想起剛才情景,臉頰一熱。強行按捺住心中的波動,把文倩的身體扶直,在文倩的後胸的穴位上按摩一會,文倩感覺背後有兩股不同的真氣在自己封閉的穴道間沖突。片刻之後手臂竟然能抬起來了。

白仁飛的右手兀自在文倩背後揉捏,那樣子哪似在解穴,分明是在輕薄佳人。白仁飛感受到右手處傳來的觸感,身體輕飄飄的,腦中遐思如潮。驀地右邊臉頰被一只玉手重重地摑在了上面,右臉頓時紅腫起來。白仁飛看著文倩抬起的右手,傻愣愣的呆立當場。接著左臉上又多了一個掌印。

文倩的手臂抬起來還想照次,白仁飛雙手用力把文倩的雙手都制住了。嘴里說道︰「你干嘛打我?」

文倩的臉上還掛著淚痕,嘴唇闔動︰「那你干嘛輕薄我,我打你兩巴掌已經是便宜你了。」

正此時,忽听房門外一個丫鬟的聲音說道︰「城主有請老爺過去。」

兩人同時停止了動作,白仁飛看著文倩眼楮一動不動。文倩順著白仁飛的眼神一路搜尋,這才發現自己僅穿著一件褻衣。怒火上涌,右手掙開白仁飛的掌握就要再給他一巴掌。

白仁飛眼疾手快,制住了她的右手。眼楮往門的方向斜睨,示意文倩先解決眼下緊要之事。「老爺知道了,告訴城主他一會就到。」門外應了一聲,就听到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再也听不到腳步聲白仁飛才放開文倩雙手。同時身子一錯,離開了床邊。

文倩慌忙鑽進錦被里,過不多時才一襲白衣的鑽出來。臉上仍舊帶著慍怒狠狠的望著白仁飛,白仁飛嘴角帶著笑,用手指著被制住穴道的段飛,一臉的無辜模樣。

文倩這才把視線從白仁飛的身上移到段飛那里,右手也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匕首,刀尖直指段飛的右眼。「你快說我娘在哪里,或許還能放你一條生路,否則……」聲音冷冷的甚是駭人。說話間步子不停,刀尖一寸一寸的逼近。

段飛的臉上先是憤怒,這會兒早已是嚇得面無人色,口大張著卻說不出話。感情已被白仁飛封了啞穴,白仁飛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看著。文倩走過去要去解穴,白仁飛走上前一步道︰「慢著,這段飛陰狠狡詐,你母親八成不在他手上。」看文倩停住腳步,白仁飛繼續說道:「先別忙著解穴,你問他話要他用眼楮回答。若不然他只要對著門口大喊一聲,你我二人怕是插翅難飛。」

文倩一听覺得有理,雖然現在自己與他敵友不明,但是眼下看來他對自己確實沒有什麼惡意。心中暗下決定,先拉攏他再說。臉上擠出一絲難得的笑容,但感謝的話卻是一句也說不出來, 在喉頭處極為難受。

咳嗽一聲,把話鋒對著段飛︰「如果你知道我母親在哪就上下移動眼珠,若是不知道就左右轉動。」

只見段飛的臉漲得青紫,血脈在額頭處歷歷分明。眼珠在眼眶內左右轉動不休。盡管之前也想過若是段飛一直在欺騙自己,一定要鎮定。但當得知到答案時,文倩還是難以支撐。身體搖晃了兩下勉強站住。

右手匕首飛快的插入段飛的右眼處,一聲淒厲慘叫如鬼吼般響起,在靜靜的夜里听來更覺駭然。白仁飛也是一驚,未想到她一個縴弱女子,做事竟是如此決絕。心底一涼,想到自己剛才所作所為,身上一陣發毛。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