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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傷亡摻重

海底,須彌海之城。

海神卡蒙閉目養神,腦海里始終回憶著自己遇到狴犴前輩時的情景。

時過境遷,突然發生這麼多的事情是海神怎麼也預料不到的。

狴犴前輩所說的更大陰謀到底指什麼呢?海神卡蒙怎麼想也想不明白。那天,當他帶著復雜沉重的心情趕往須彌海之城找到統領,讓統領帶路找到雨馨的營地後,卡蒙被眼前看到的一切怔住。

駐扎在海嶺上的須彌海部隊,像是剛剛經歷過一場血的洗禮,營帳破爛不堪,到處散落著士兵的盔甲,四周寂靜的可怕。

海神心里明白,這些士兵已經全部陣亡。海族之人死後,尸體會化作一個水泡,迎著耀眼的太陽緩緩飄向天空。

已經多少年,沒看到這樣慘烈的景象了。佇立不動的海神,就如同突破時間的限制,回到當年海族之人拼命相抗的時代。這無聲的戰場,訴說著無窮的淒涼與哀嘆。

統領和海神一樣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他作為軍人,雖然沒經歷過如此慘烈的戰爭,在和平年代又僅僅是管理須彌海大小繁雜事務,但面對眼前無聲無息的訴說,也是無法克制自己內心的悲傷。

兩人終于回過神來,統領神色慌張,連忙跑進雨馨營帳,發現里面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統領又繞著半圓的軍營仔仔細細找了不下于五遍,還是毫無城主半點消息。若活著,統領早就找到雨馨;若死了,統領也應該發現雨馨的戰袍。

可是,除了無數一色的士兵盔甲,任何與眾不同的盔甲也沒有。

難道,雨馨城主被敵方,也就是山斗抓走了?

海神再也無法袖手旁觀,他一心想著為著的海族,竟然輕易被山斗殺死這麼多人,卡蒙哪里還能鎮定得住。

不過,當務之急,是要弄清雨馨城主到底怎樣了,是生是死,是俘是逃。

海神和統領兩人在營地周圍方圓十里連續尋找幾日,海神又帶著須彌海之城幾元大將順著營地到海之城的各條要道上搜尋。

結果令人歡欣鼓舞,雨馨在一處蒼涼的海溝深處被發現。她雙眼緊閉,眉毛輕輕皺著,睫毛不時顫動,雨馨臉上有傷,不過傷勢不重,但她昏迷不醒,可是只要沒死,憑借海神的力量還是能讓她的身體康復。

這一次慘烈的戰爭中,讓海神疑惑的就是在營地周圍並沒有發現任何山斗的人馬,整個須彌海部隊死的離奇,死的突然。

不過,須彌海之城再也沒有過多的兵力去抵抗山斗大軍。但山斗大軍也好像沒有動靜,整個戰爭在此刻陷入僵局。

有海神在須彌海之城守護,山斗一時還不敢進犯。

「海神大人,海神大人……」突然,統領激動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海神睜開眼楮,正好看見統領激動地跑過來,統領喘著粗氣,臉漲得通紅,大聲道︰「雨馨城主,雨馨城主醒了!」

海神立刻站起身來,招手示意讓統領在前面帶路,自己則緊緊跟在後面。

雨馨靜靜地躺在用碧波葉做成的床上,怔怔出神。她自從醒來後就是這個樣子,沒人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麼。雨馨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右手緊緊抓著身上的衣裳,衣裳被抓的不成樣子,一身鎧甲早已被換下。

「雨馨。」

恍惚中,雨馨听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雨馨愣住了,這個聲音她十分熟悉,淡淡笑了笑,雨馨輕聲回應道︰「金科。」

雨馨睜大眼楮想要看清金科的臉,眼前的男子正對著她笑,笑容燦爛如水,滋潤她柔弱的身子。但雨馨就是不能看清金科的模樣。

「雨馨城主。」又是一聲焦急地呼喚,雨馨再次怔住了,這男子不是金科,金科是不會喊她雨馨城主的。過了半響雨馨才回過神,突然張口道︰「海神大人。」

海神和統領見雨馨能夠答話十分高興,海神道︰「雨馨城主,你沒事就好。我便可以放下心來。」

雨馨使勁的搖頭,帶著哭腔道︰「海神大人,雨馨辜負了您的厚望,我把須彌海之城給敗了。」

海神道︰「你不必自責,須彌海之城還沒有敗,有我在,山斗奪不去。」

「可是,海之城的部隊,全部陣亡了!」雨馨全身顫抖,她閉上眼楮,有淚珠悄然從她秀美的臉上輕輕滑落,打在碧波葉上,飛濺出去。

「說到這個,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士兵們突然全都死光了。是山斗干的麼?」海神一雙眼楮緊盯著雨馨,焦急的詢問。

雨馨害怕和海神對視,將目光轉向其他地方,哽咽道︰「我不知道。那天,海底震的昏天暗地,我害怕出什麼大事就讓部隊戒嚴,只帶著兩個親隨勘察周圍情況,不料遇到伏擊,一個親隨當場死亡,我和另一個親隨知道出事了,便立刻趕回營地。」

「在離營地還有很遠的地方,漫天的廝殺和哀嚎響徹山谷,我心里猛地一跳,看見一個巨大的黑影攻擊營地,所有的士兵都上前阻攔這只巨獸,但這點微薄的攻擊顯然一點作用也沒有。」

「士兵里幾個會法術的族人擺出束龍陣,想要困住這只巨獸,綠色的光芒瞬間就把天地照亮,這樣我才看清楚巨獸的樣子。」

「是一條長著鱗片的黃色巨獸,它的臉部像牛,可額頭上有角,長有胡須並且會飛。我在海下從未見過這樣的怪獸,一時間慌了神,但我知道這只凶猛的怪獸決不是憑空出現,它一定是山斗請來的。」雨馨說到這里停了下來,胸脯因為緊張而上下起伏。

海神听到此處,腦子轟鳴巨響,根據雨馨的描述,他已經能夠想象的到巨獸的模樣,可是為什麼自己會情不自禁想到龍族長子,囚牛!

「你繼續說。」海神臉色沉了下來,聲音也冷冷的。

雨馨沉浸在那一場災難中,根本沒有注意到海神的變化,繼續道︰「困龍陣是先祖們為了對付龍族而發明的,這幾人擺出的困龍陣好像把巨獸圍住,可是實際上並沒有!當士兵們放松警惕,向巨獸圍攏的時候,黃色巨獸突然騰飛,強有力的前爪一下子就把前來的士兵給全部殺死。」

「我毫不猶豫地提著飛雪劍跟巨獸廝殺,不讓它再殘害我的士兵,我的子民。巨獸顯然早有防備,尾巴猛地一甩,把我逼退回去,我的偷襲沒有成功。」

「令我沒想到的是,巨獸居然轉過身子,不理會士兵們對它的攻擊,而是直勾勾的盯著我,發出人類的聲音道,你是須彌海城主,雨馨?」

「是。我立刻答道。既然它會說人話,我就可以和它談判,我問它是誰,來這里攻擊我們到底有什麼目的。」

「它居然翹起嘴角,發出冷笑,道,不用管我是誰,既然你是雨馨城主,那就好辦。用你的命換你部下的命,只要你乖乖的拿命來,以命換命,我就放過你的部下。」

「巨獸的交換條件引起族人們的一致反對,他們高喊著願與城主共生死,並動用手里的一切力量,一切武器攻擊巨獸。我相信,結合我們海族人的力量一定能夠打敗巨獸,便沉著應對,和族人們一起面對巨獸的攻擊。」

「巨獸冷哼一聲,找死!它的身體化作一個男子,男子陰森著臉,對著所有人露出猙獰的笑,他兩手手印一合,無數黑影從他身體分裂出去,那些黑影像一個個惡靈,遇上族人就殺,沒多久,族人們就死傷的差不多了。我一邊抵御黑影的攻擊,一邊痛心疾首,為族人們的死感到痛苦,身邊僅剩的親隨見大勢已去,護在我面前,大聲喊道,城主,你趕快走吧,逃,逃回須彌海之城,那里有海神大人,有海神大人在,我們須彌海就不會被山斗控制,不要再做無謂的犧牲,快點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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