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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大戰前夜

清玄應了一聲,壓抑著自己內心極度渴望見到夕月的沖動,跟著翼羽一步步走進山洞。

這是一個極其空曠的山洞,內部光線充足,越往里走,氧氣並沒有因為洞的深度而變得稀薄,看來通風條件極好,在這里住人,還真是一個明智之舉。

兩人慢慢走著,一個人影朝兩人迅速跑來,清玄仔細一看,對方長袍在身,正是大師兄楚蕭。

「大師兄。」清玄喊道。

「楚蕭師弟。」翼羽也同時叫道。

人影听到兩人的聲音才停下腳步,喜道︰「清玄師弟,你回來啦。」

清玄和翼羽又往前走了幾步,這時清玄才真正看到楚蕭的臉,楚蕭含笑而立,溫文爾雅。

「清玄師弟,多日不見道行又增進了不少,比我當年還要厲害。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楚蕭一雙眼楮好好打量清玄。

清玄被楚蕭盯得渾身不舒服,連忙道︰「大師兄說笑了。大師兄威名道門遠揚,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楚蕭的笑始終就沒有離開過臉上,他看了看翼羽,又將目光轉向清玄,道︰「清玄師弟,福大命大。竟有膽量去闖那海底之城,我著實佩服。」

「清玄年少無知,孤身闖入海底之城。沒被海底海族之人責難已經算是萬幸。我還望楚蕭師弟,不要把這件事跟掌門長老們說,以免怪罪下來,清玄就要受罰了。」翼羽忍不住開口道。

「這個請翼羽師兄放心,我做事還是有分寸的。」楚蕭頓了頓,又道︰「我們還是趕緊商量一下,如何應對龍族吧。」

清玄早就被楚蕭這一席話弄得有些不耐煩,他也對楚蕭這態度感到奇怪,但他見夕月之心要緊,也沒有多想什麼。

三人沿著長長的洞道,終于見到另外幾人。

夕月見到清玄回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被清玄用眼神給阻擋下去,清玄看向玉金科,這個縮在牆角的書生,用滿是希望的眼神看著他。

清玄笑著點了點頭,玉金科當即會意,臉上激動喜悅之色溢于言表。

清玄又轉頭看向左明,左明入門比清玄晚,見清玄看向自己,左明道︰「清玄師兄。」

「左明師弟。」清玄看著這個比自己年齡小,道行卻超過自己的師弟,不由得欣賞起來。

「大師兄,我哥哥說還有一個人,她人呢?」清玄發現柳煙海不在,不由問道。

在外面的時候,翼羽告訴清玄要裝作不認識柳煙海,清玄雖不知道為什麼,但哥哥的話,向來都是有他的道理。而對于詳細的原因,翼羽不講,清玄也是問不出來的。

「你是說柳煙海姐姐吧。」夕月笑意吟吟的說道︰「柳煙海姐姐出去找吃的了。」

夕月的話讓清玄大感意外,這個陌生的女子怎麼就成了夕月的姐姐。

看著清玄疑惑得表情,夕月道︰「柳煙海姐姐她人很好,我和她處了幾天,就和她互相認了姐妹。」

原來如此,清玄這才明白,他沒和女子怎麼相處過,自然不知道女子心中所想。

女子和男子的友誼不太一樣,它們更細膩,更親切。

雖不知道柳煙海究竟是什麼來頭,不知道她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不過既然夕月和她結成姐妹,夕月多了個親人,清玄自然打心眼里高興。

洞口外突然傳來幾聲鳥獸鳴叫,有氣無力,顯得十分疲困。夕月站起身來,道︰「姐姐回來了。」

清玄跟著夕月一起來到洞口,眼前的景象讓清玄忍不住哈哈大笑。

那個平日里柔媚的黑衣女子,此刻手里抓著三只水鳥,臉上和身上都是髒兮兮的,樣子實在狼狽,與往日的形象格格不入。這三只水鳥個頭特大,柳煙海勉強才能抓住它們。

看來柳煙海和這三只水鳥進行了一番追逐,殊死惡斗。

清玄的笑聲讓柳煙海覺得異常刺耳,她瞪大眼楮,怒道︰「小子,你笑什麼笑。去,喊你哥哥來,讓他來殺水鳥,讓他去打理這些水鳥!」

柳煙海和清玄踫過面,自然知道眼前這小子是誰。

夕月也白了清玄一眼,她現在有了姐姐,自然幫助姐姐講話,道︰「清玄,你再笑話我姐姐,我就不理你了。」

笑聲戛然而止,可清玄的臉部還在抽搐,一時間竟憋得通紅。

柳煙海眼神一冷,哼了出來,生氣道︰「有什麼好笑的,沒見過抓水鳥的啊。」

清玄搖搖頭,又點點頭,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得快速跑回山洞,叫哥哥出來。

洞內幾人出來見柳煙海如此模樣,都忍不住笑出聲來。柳煙海氣得臉色發白,她長這麼大還沒有這樣出丑過,秀眉緊皺,恨恨道︰「翼羽,我任務完成了,你趕快過來打理水鳥。」

翼羽笑而不語,慢慢走到柳煙海面前,提起三只水鳥,這三只水鳥還沒有死,被翼羽一抓,立刻撲通撲通展翅掙扎,柳煙海尖叫一聲,連退幾步。

「你就不能輕一點嗎?把鳥毛弄得我一身都是。」柳煙海用手輕輕擦拭自己的衣裳,有幾根羽毛順著柳煙海的手緩緩飄下。

翼羽道︰「真沒想到,在外闖蕩多年的女修者,居然連逮幾只水鳥也要費那麼大的事,真是奇了。」

柳煙海的臉刷一下紅了,她不理會翼羽的挖苦,獨自往海邊走,看來她要梳理一下自己,要不這麼狼狽怎麼像樣。

翼羽跟在她後面,高興的看著這三只肥碩的水鳥,回頭對眾人道︰「晚上大家能好好吃一頓了,這還要多虧柳姑娘啊,回頭把最大的水鳥腿送給她吃。」

一顆石子突然朝翼羽飛去,翼羽不慌不忙,低頭輕易躲過,笑容更燦了。

見兩人打打鬧鬧慢慢離開視線,清玄感到背後有道溫柔的目光注視著他,回過頭正好撞見夕月往自己這邊看。

楚蕭幾人已經往洞內走,清玄一把拉住夕月,道︰「我不在的幾天過得可好。」

夕月柔聲道︰「怎會好,我每天都提心吊膽的望著海面,不知你怎樣,某天海底突然沖出一股力量,卷起巨大的海浪,把我和金科嚇壞了,我不知道是不是你出事了,只能等。」

「後來,天空中飛來四個修道之人,我和金科躲起來,看到翼羽哥哥,才知道他們是道門的人。翼羽哥哥見我在這里,忙問你的下落,我告訴他你前往海底之城了,他听後一個勁的責備我,我知道他是擔心你。」

清玄知道他這次的行動實在魯莽大膽,害得哥哥和夕月擔心,帶著歉意的聲音道︰「都怪我,下次絕對不會再這樣了。」

夕月搖頭道︰「看見你平安歸來,我什麼怨言都沒有了。你跟我說說,你在海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清玄就把自己在海下所見所聞,親自遇到的事跟夕月一五一十地說了。

夕月听清玄的講述,臉色陰晴不定。緊張害怕時,整個人的身體都繃緊;放松高興時,微微一笑。

「這麼說,你也不知道為什麼海底會出現這麼一股強力,也不知道自己在遇到大章魚後發生了什麼。」夕月听完清玄的經歷,長嘆一口氣,才回過神來。

「是的,不過既然我們現在還在須彌海,況且用不了多久龍族也會聚集在這里,所有的事就能水落石出。」清玄目光炯炯,望著夕月,見夕月听到龍族二字時情緒並沒有多大的變化,才放心下來。

天色早已黑透,海邊的風帶著稍許咸味,輕柔地吹著。星空之下,眾人圍繞正在燒烤的三只水鳥,環坐一周。清玄很喜歡這種氣氛,七人像家人一樣吃著喝著,談笑風生,毫無拘束。

修道之人並沒有因為玉金科是塵世凡人而看不起他,反而這幾個在塵世待得時間不長的年輕一輩非常喜歡听玉金科說些塵世生活和傳說。

玉金科從清玄那里得知雨馨的心思後,整個人重新散發光彩,主動和修道之人相處,再也不像前幾天那樣孤僻封閉。

知道雨馨的想法,玉金科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好好的活。他說明早他就回家,忙碌掙錢,等雨馨回來,讓雨馨過上好日子。

翼羽留著最大的水鳥腿,等它烤熟烤焦,遞給柳煙海。

柳煙海望著油光錚亮的水鳥腿,先是一愣,恍悟過來對著翼羽冷冷白了一眼,惡狠狠地接過,也不顧及淑女形象,大口咬肉,大口咀嚼,就好像咬的是她討厭仇恨的翼羽一樣。

眾人見狀大笑,楚蕭用余光掃過翼羽,眼神中滿是嫉妒。

待得眾人把三只水鳥吃得干干淨淨已經是很長時間以後,眾人肚皮撐圓,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神情,想到上次清玄為自己做的烤魚,夕月小聲道︰「你有這麼好的技術,一定是跟翼羽哥哥學的吧。」

清玄點頭不語,再次吃到哥哥做的野味,他不得不佩服,自己和哥哥相比,果然還差很大一截。

夜深了,沒有人在說話了。所有人都沉沉睡去,為明天儲備能量,創造新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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