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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一】 簾卷深深花片片11

第11節【一】簾卷深深花片片11

7

大廳里所有來參加夜宴的、能拿得出手的人都沒客氣,吹拉彈唱、琴棋書畫,簡直就是一個小型的比賽,表現好的幾人都得了王孫的賞,韓奕也在得獎人之中,眾人紛紛向得賞的人道賀,這邊王孫的獎賞才發完,李倓也不含糊,臨走之前不忘讓上官清風送過來,他的賞賜倒實惠,全是真金白銀,看得那些沒得獎賞的人滿眼冒紅光,暗恨自己才藝不佳,錯過了這個即能揚名又得銀子的好機會。至于柳馨月,經過這一鬧大家把她忘得七七八八,如此一來正中王孫下懷,柳馨月身為樂坊中人最好還是少為人所知的好。天色已晚眾人一一向王孫道別,待客人離去後王孫把陳管家叫到書房,遣退下人問道︰

「李倓離席去哪了?」

「王爺離開大廳後跟著柳小姐到了後院,在游廊那竟拉著柳小姐的手不放,兩人說了幾句話,小的離得遠沒听到,不過以我看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象是吵架。」

「難不成李倓看上小月了?」

「小的看有可能,只是柳小姐好像一直在忍著脾氣不敢發,瞪著王爺,一臉的怒火。」

「嗯,以小月的性格是不會買李倓的帳,宮里幾次來樂坊選人她都僥幸逃月兌對這個建寧王怕也看不上眼,只是,我怕李倓對小月動了心思,若他進宮求皇上搬旨那就難辦了。」

「呃——大人是說王爺真看上柳小姐了?」

「難道你以為剛才在宴會上他那首歌是為來參加宴會那些人唱的?況且歌詞中還嵌入了‘柳馨月’三個字。」

「大人,那你——」

陳管家驚覺說錯話,趕緊咽下去後半句,明知道王孫有意于柳馨月不可得,現在提這個茬不是硬往刀口上撞嗎?陳管家小心翼翼地用眼角掃了一眼王孫,很少見的在他臉上發現了一臉的迷惑,似在想什麼事情。

王孫生下後即失去了母親,先帝愛憐他年幼失母留在宮中親自教養,尚未成年時就封王領了土地,成年後出宮自立門戶,又因與當今聖上親厚在朝中委以後重任,在朝中說不上權傾朝野也算得位極人臣。王孫雖然位居高位但他與夫人自小一起長大,夫妻情深,要知道象王孫如今這樣的地位府中哪個不是姬妾成群,可王孫府中除了正妃外就只有一個側妃冷雪芙,另有兩房小妾,都是夫人張羅著給他添的,王孫對她們也不太感冒,大部分時間還是與夫人在一起,直到年前王妃病逝王孫才起意娶一正妃,請旨才進宮皇上就允了,現在宮里放話給王孫選正妃,頓時整個長安城有多少名門千金、侯府小姐托人去說,想要嫁入王孫府卻不得門而入。偏偏王孫看中柳馨月個性率真、琴藝高超、當然還有絕世的美貌,心中愛慕想要娶她進門,以王孫的心思,自己正當壯年,在朝中的地位加上皇族身份都不算虧待了柳馨月,誰知柳馨月一點不領情,竟然一個人跑出到霸橋上淋了一早上的雨,當時陳管家帶著下人就在橋下林子里趴著,陪著她淋了個里外透心涼,一直到柳馨月上馬車回城後他才回府交差,王孫听完沒說什麼也沒生氣,不願意就不願意吧,這事沒有強求的。後來宮里來樂坊為廣平王選妃,王孫以為這下柳馨月該滿意了吧,廣平王年少英俊,身為太子長子、皇上嫡孫,若能當上廣平王妃將來當娘娘、皇後都有可能,誰知柳馨月在選妃前平白病了三天,選妃那天一副病秧子的模樣,把宮里來的太監嚇一跳,後來還是王孫出面花了銀子才算擺平,沒有報到宮里捅出大簍子。今晚看柳馨月對建寧王的樣子也是百般看不上眼,也不知她小姑女乃女乃能看上什麼樣神仙人物。王孫抬頭對下面候著的陳管家說道︰

「你去查下韓奕的來歷。」

「韓奕?就是今晚上那個書生?」

王孫點頭後擺手示意自己累了,陳管家領命後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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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坊里自從上官曉仙離開後她的房間一直空著,此時里面燈火通明,柳馨月一邊幫上官曉仙整理雜物一邊說︰

「仙兒姐姐何時來的,也不跟妹妹講一下,若不是我剛才看到你屋子里亮著燈,你今兒打算見也不見我一面就走了?」

「我下午就來了,跟丫環們打听說你正忙著王孫府里夜宴上的曲子安排,就沒有讓她們跟你說,這不,我今晚特意留下來不走了,跟你說說話。」

「听說姐姐就要當王妃了,恭喜恭喜。」

「哎——」上官曉仙長嘆一聲,說道,「有什麼可恭喜的,明珠妹妹才是正經的廣平王妃,我這說得好听點是側妃,其實就是一個妾室,再說廣平王府里已經有十幾個姬妾,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斷不會跟人爭風吃醋耍心眼,不知道進去後這日子怎麼過?宮里口諭已下,過幾日就搬聖旨,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上官曉仙說著說著眼圈里的淚盈盈欲滴,柳馨月嚇得不敢接話,這板上釘釘的事勸也不好勸,她只好埋頭把衣服疊好放在包裹里,過了一會兒上官曉仙收起傷心勉強笑道︰

「看看我這是怎麼了,好不容易見你一次還說這些沒用的,說點開心的事吧,妹妹與韓公子怎樣了?你們又見面沒?」

一句話把柳馨月說得個大紅臉,扭捏地說道︰

「哪有怎樣,剛才在王孫府那邊韓公子也在,與我大哥坐在同一席,他還吟唱了一首南曲,正好我們樂坊里那首《鷓鴣天》殘缺不全,這下可補全了,東方師傅高興得什麼似的,還想收韓公子進樂坊,不過韓公子志在千里,也就作罷了。」

上官曉仙听了發了半天呆,想打听吳瀚海的事又覺得沒意思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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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孫府外,天上掛著半月,一處背靜的街道邊停著一輛馬車,馬車里李倓手里拿著一杯茶盞發呆,杯子里面的水早就涼了,李倓還攥在手里沒有喝下去也沒有倒掉換熱茶。馬車外一身黑衣的上官清風拉著韁繩時不時地看看遠處,本來出了王孫府是要送李倓回府的,可是李倓讓他駕車來這等著,約莫著這會兒宴會已經結束,派去的那三個手下和一個王孫府里的內應此時應該已經埋伏在暗處伺機下手。上官清風忍不住說道︰

「王爺,今天的事不會出意外,屬下先送你回府吧。」

「清風,仙兒被我大哥選中,皇上旨意一到就擇日完婚。」

上官清風不明白這時候王爺提這個干嘛,只好回答道︰

「是,如今小妹已經離開樂坊在家中閉門不出,一心為大婚做準備。」上官清風頓了一下,又道,「屬下听說與小妹一起選中的還有江南沈家的小姐,只是不知……」

「沈家的小姐為正妃,仙兒為側妃,聖旨已經擬好,過幾日就會頒詔。」上官听說小妹只是側妃心里一緊,終究是差了一些,李倓並不在意他的想法,改口問道,「你听說過樂坊有個琴師叫柳馨月的嗎?」

上官清風不知道今晚要殺的人是誰,連今晚去行刺的那三個殺手都不知道要殺哪個,只有那個內應知道,其他三個人听他的命令行動。象這種事情萬一失手,派出去的殺手若能及時自殺還算好的,若被擒必定會遭到嚴刑逼供,所以他們知道的越少越好。上官清風此時听李倓問起柳馨月眉頭一動,隨即臉色如常地回答道︰

「屬下認識她,以前仙兒回家探親時都會提起,說是在樂坊與她情如姐妹,不過屬下並沒有見過,好像是個才貌都撥尖的女子。」

「嗯。」

李倓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再沒說話,上官清風心里惴惴不安,難道王爺要殺的是柳馨月?他看著天上半輪明月,今晚派去的全是武功極高的護衛親兵,他們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應該不難。上官清風念頭還沒轉完就見馬車門簾掀開,李倓跳下車冷臉說道︰

「你等在這,我進去看看。」

上官清風一臉錯愕地看著李倓,顧不得尊卑一閃身上前擋在李倓面前,低聲道︰

「王爺萬萬不可,王爺身份尊貴怎能以身犯險,屬下職責所在不敢有失。」

上官清風的職責就是護衛李倓安全,天塌下來也不能離開李倓一步,李倓冷眼看向上官清風,沉聲道︰

「讓開,你敢攔本王的路?」

「王爺不用擔心,今晚行動一定不會出意外,派進去的幾個人全是屬下親自從護衛親兵中挑選出來的,四個頂極殺手去殺一個手無搏雞之力的女子,即使不能全身而退也絕不可能失手。」

上官清風不管李倓眼中的怒火仍是擋在他面前寸步不讓,李倓紅著眼楮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道︰

「發本王遇刺的信號,把他們都喚出來,今晚的計劃作廢。」

「這?」

上官清風听了嚇一跳,不明白王爺為何會臨時改主意,正要再問只見李倓一抖手一道微弱的紅光沖上天,在夜空中劃下一條淡淡的紅光,接著四下里遠遠近近七八條藍光在不同的方向、不同的距離處升上天空,上官清風急道︰

「王爺,今晚我們帶出來的人可不少,你發求救信號那些明崗暗哨全往這里趕,最快的一盞茶功夫,最慢的要一刻鐘就會到這里集合,你這是——」

李倓平日出門隨身只帶幾個人在身邊,但是在他周圍散布著許多護衛,少則十幾人,多則數十人,今晚因情況特殊帶得護衛較多,王孫府附近方圓五里遠遠近近都布下了人,李倓這紅色的煙火彈是約好的報警信號,不在危急時刻不能輕易發射,一旦發出去散在各處的護衛看到必定會全力趕過來,今晚帶出來的這些人全集合到這里若是想把王孫府平了都不在話下,上官清風模不清李倓這麼做是什麼目的,又怕猛然間集合這麼多人在此會惹出什麼大麻煩,一時急得一頭是汗。

李倓卻是盯著樂坊方向的上空,那里面沒有回應的動靜,李倓剛才發射到空中的煙火彈經過改進比軍中用的輕細好多,幾乎沒有聲響,飛得也不算太高,在有月亮的夜晚普通人很難會看到,但是對于那些經過專門訓練的人來說絕對不可能看不到,難道是里面出了什麼差錯?還是已經動手了?就這麼短時間街口拐角處已經有兩個黑衣人往這邊疾行,李倓著急地看著樂坊方向,本意是想吸引樂坊里面行刺的人出來卻不見一點回應。

李倓心中起了不殺柳馨月的心思後這會兒象火苗似的按捺不住了,他低聲吩咐道︰

「你在這守著,人聚集過來後讓他們先在附近散開,千萬不要驚動了周圍。」

李倓沉聲說完伸手一把把暗紅色常服扯掉,露出里面一身緊身黑衣,在上官清風還沒來得及阻止他時已經幾個閃身跳過圍牆不見蹤影。上官清風看著消失不見的李倓嚇得冒了一頭的冷汗,王爺從不單獨行動,今晚是怎麼了,想要跟進去又不敢違抗王爺的命令,只好硬著頭皮留下接應紛紛趕來的護衛,幾十個軍中的高手聚集到這里萬一被人發現說是造反都有人會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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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坊里除了路角邊點著的燭火附近能看到一些近處的景物外其他地方一片漆黑,柳馨月跟在一個婦人後面匆匆往王孫府走去,婦人一邊快步走一邊說道︰

「柳小姐,陳管家讓我給你帶個話,說是吳將軍喝醉了,如今在大廳里鬧著不肯回府,王孫讓你過去勸他幾句,等他安靜些再想法子送走。」

「我大哥怎麼會醉呢?他酒量一向很大,我從未見他喝醉過。」

柳馨月想起剛才宴上看向大哥那邊時他似乎飲了不少酒,大哥一向沉穩,怎會在王孫府上喝醉呢?

「或許是吳將軍不日就要離開長安,舍不得柳小姐才會多飲幾杯,再說了長年在軍中男人哪有不愛飲酒的?這男人啊一喝酒哪有不醉的?」

柳馨月緊跟婦人的身後向竹林走去,那里是樂坊通往王孫府唯一的一條路,竹門還未上鎖,柳馨月推開竹門急急地向竹林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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