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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路遇土匪

在小溪邊歇了歇腳,又吃了些隨身帶的干糧,二人起身繼續趕路。在經過一片茂密的林子時,張大勇忽然攔住了王立春的腳步,身子壓低,小聲說道︰「老板,前面有情況。」

張大勇的話好懸沒把王立春嚇得叫出聲來,他連忙扒住了擋在自己身前的張大勇的肩膀,小心的打量著前面的情況。

密林小道上空無一人,道路兩旁雜草茂盛,其間還夾雜著零星點點的色彩,是那迎春綻放的不知名野花,隨著陣陣風兒習過,伴隨著樹上濃密的枝葉發出「沙沙」之聲,除此之外並沒有任何的情況。

「大勇,你會不會弄錯了,前面什麼都沒……不對,好像有人的聲音。」王立春終于听見不遠處的樹林里隱隱傳來的說話聲音,雖然听得不大清楚,但卻可以肯定的確有人。

「老板,你小心點,我去看看。」藝高膽大的張大勇暗中握住了腰後別著的短槍,貓著腰朝著前方行去。

哪知道才走了幾步,兩邊的樹林里立時跳出了五六個粗布裝扮的漢子,人手一支長槍,將二人圍了起來︰「站住!」

媽的,土匪!王立春只覺得腦袋猛地一下變大了,心中暗罵運氣太背,只不過是上任的路上,居然會踫到土匪。

張大勇沒有繳械的習慣,停住了身形,眼楮卻是四處打量著,想找個漏洞,干翻這幫土匪,畢竟他對自己的槍法還是很有自信的。

只不過後面發生的事情終于讓他放棄了心中的念頭,老老實實的回到了王立春身邊,因為密林里緊接著又跳出了五六個土匪,同樣人手一支長槍,指向了他。

「你們是什麼人!」

被逼到絕路上的王立春看著十幾支黑洞洞的槍口指向自己,呼吸變得粗重,心跳急劇加速,後心直冒冷汗,雙腿也不由自主的抖了幾下,接連吞咽下好幾口唾沫。

我擦,沒辦法了,事到如今只能靠自己了!

在遠離死亡的和平年代生活的久了的王立春,終于在這次近距離直面死亡的時刻,爆發出了深藏已久的求生本能。

「咳咳,」他輕咳了兩聲,強行壓下了心中的恐懼,盡可能用平靜的口吻說道,「我們是外地的行商,本打算去陽泉做些生意,結果在前面剛被一些好漢劫去了身上所有值錢的物件。還望諸位好漢爺高抬貴手,放我們主僕一條生路,等我回到家中,必定給諸位好漢豎立長生牌位……」

「住嘴!」一個頭領模樣的土匪一聲大喝打斷了王立春的話,「搜他們的身,看看身上還有沒有值錢的東西!」

兩個土匪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長槍,快步來到王立春和張大勇身邊,渾身上下一陣模索,頓時從二人身上模出了兩把王八盒子,還有一張手繪的簡易地圖︰「毛哥,他們身上有槍,還有這個東西!」

「娘了個腿的,竟敢騙爺爺,說,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再不老實一槍打死你們!」

張大勇只以為事情暴露,當時就想暴起,打算拼著一死也要干掉幾個土匪,當做墊背。可是王立春卻一把摁住了他,一臉笑容的說道︰「各位好漢爺,你們也知道,如今世道不太平,出門在外弄把趁手的家伙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那這是什麼!」毛哥說著話將兩把王八盒子插在了自己腰間,然後抖開了那張地圖,「別以為俺們不認字,這上面畫的不是地圖還能是什麼?說,是誰派你們來的!」

毛哥聲音才落,就听得「嘩啦」之聲一片,十幾個土匪拉響了槍栓,端著槍瞄準了二人。

「這個是行商的路線圖啊。」王立春知道力拼不是上策,只能開始哄騙,「龍盤山廣袤無垠,如果沒有地圖,很容易迷路的。」

對于王立春的話,毛哥半信半疑,略作思忖後,眼中露出了凶光︰「那就算你們命歹了,料理了他們!」

我擦,這土匪也太不講理了,都說成這樣了還要殺!

「我看你們哪個敢動手!」在張大勇發飆之前,王立春率先破口大罵,與之前小心陪笑的模樣截然相反,「你們是想等著寨子被剿滅麼?知不知道我是誰!」

吃的王立春這麼一唬,毛哥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才待開口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猙獰立時褪去,帶著些謹慎的問道︰「你是誰?」

「就憑你這樣的小腳色也配問?你們大當家呢,讓他滾來見我!」王立春的脾氣越來越大,鼻孔幾乎朝天,睨視著對面的毛哥。

面對王立春的強勢,毛哥越發顯得謹慎了。他猶豫了一下,說道︰「俺們大當家現在有事,你到底是誰?」

「這里你能做主麼?」

「俺……你管俺能不能做主,你到底是誰,誰派你來的?」

「讓你們能做主的滾來見我!」

「你……」毛哥吭哧了半天,只冒出了一個「你」字,旋即改口說道,「那個,你們跟俺來,俺帶你們去見能做主的,你們可別耍花樣,俺們的子彈可不長眼!」

說完話,毛哥打了個手勢,掉頭走進了樹林內,而其余的土匪則是小心的圍了上來,讓出了一條道路,讓王立春二人跟著毛哥走入樹林,他們則是分出四個人端著槍,小心的防備著,其余人再度藏匿于道路兩旁的樹林內。

這個時候,張大勇看到了一個機會,正想借機奪下距離自己最近的那個土匪的長槍,忽然被王立春扯住了衣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此刻的王立春終于發揮出了穿越者的本事,他想到一點,這個時期的土匪,絕大多數都會對國、共、日三方面有一定的偏向,因為他們需要糧食彈藥還有大洋,同時還要防止被其他綹子吞並,所以大多都會找個靠山。

他完全可以利用這個找到月兌身的機會。不過這種機會在小土匪的身上是找不見的,只能見到那些能做主的土匪頭子後,然後再覓得良機。

在樹林間行進了一段距離,王立春驟然看到前方露出了一片亂石堆,那里居然還有不少土匪提著槍小心的戒備著,亂石堆中一塊岩石處,一個滿臉橫肉,一只眼楮上帶著獨眼罩的胖子坐在那里抽著煙卷,幾個土匪小心翼翼的站在旁邊,應當是毛哥口中那個能做主的人。

「三當家,俺們在林子里發現了這兩個家伙……」

毛哥來到胖子身邊,彎著腰陪著笑臉剛說了一半,就挨了胖子一記耳光︰「媽了巴子,老子跟你說過沒有,大當家的在這兒見客,不要領生人過來,你帶著兩個人來干什麼?老子要女人,听到沒有,你弄兩個大男人過來有屁用啊!」

「不是,三當家,他們有問題,他們身上有槍,還有這個。」

「啪」的一聲,卻是胖子又給了毛哥一記耳光︰「你腦子被驢踢了,有問題你還往這兒領,直接做了不就完了!」

罵完了毛哥,胖子隨手從拿過了兩把王八盒子拎在手中仔細把玩著。這個年代,短槍很是珍貴,如果不是王立春身為政委,而張大勇又是他的警衛員,他們是很難有資格佩帶短槍的。土匪就跟不用說了,對短槍自然也非常感興趣。

「媽了個巴子,就是你們給老子找事,害的老子被三當家罵,走,到那邊弄死你們!」挨了大罵的毛哥將心中的怒火全都發泄到了王立春的身上,狠狠地推了王立春一把,示意跟他回來的四個土匪將二人押走。

「你敢推我!」王立春勃然大怒,抬手又是一記耳光,抽在了毛哥的臉上,「八嘎!」

性命攸關之際,王立春決定賭一把,根據他剛才听到的土匪三當家口中的話語,他判斷對方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樣的土匪多半會心向日本人,因此他決定冒充鬼子。

「你他娘的敢打我!」毛哥被打的火起,根本沒有听到王立春後面的那句「八嘎」,抬起手中的長槍,就要一槍打死王立春。

可是坐在一旁石頭上的胖子卻是听清了,他連忙跳了下來,又是一巴掌抽在毛哥頭上,打掉了其手上的長槍,看著王立春小心的問道︰「您是,日本人……太君?」

「八格牙路,你們的良心通通地壞了……」氣急敗壞的王立春口里冒出了一大串咕哩哇啦的日語,除了開頭的那句,大部分胖子都沒听懂,到最後才有听懂了一句「死啦死啦地」。

「太君?」雖然胖子听不懂日語,但是開頭和結尾那些半生不熟的漢語他听得懂,他也听得出王立春嘴里那些話的味道,因此判定對方十有**應當是日本人。

一听到眼前的胖子叫自己「太君」,王立春就知道這次自己賭贏了,對方絕對是心向鬼子的土匪!

「八嘎,你們什麼的干活?」既然看樣子已經唬住了對方,王立春到不著急離開了,這些土匪看樣子在密謀著什麼,尤其是那個胖子的話,似乎他們的大當家在這兒見什麼重要的客人。

這個客人會是鬼子麼?如果是的話,他倒也不擔心,反正他好歹也算了解一些這個年代的歷史,穿越前也學過日語,若真是鬼子,說不定還能夠從對方口中套出一些有價值的情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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