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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安獨自站在開井中,出了好一會神,心想,往後不知要住在這里多久?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因為,在來這之前,他也知道了,九清門弟子的修煉向來都是**的,縱使在師門那,每一個弟子幾乎都是專心修煉,見面的時候少之又少。就算是大師兄古目和,他在九清門的日子數十年,據他自己說,有些弟子連他也記不清姓什名誰。

張家安年紀雖小,膽子本來不小,剛開始還因為祠堂的陰氣太深而感到害怕,但適應下來後,也就不覺得有什麼。

清理完房間,直到次日一早,他才開始按照師傅的吩咐,打掃祠堂。大門外的落葉,天井中的塵土,在他的忙碌下,清掃得一干二淨。

目光看向天井上方那道朱門,對著門頭牌匾上「靈堂」兩個字注視了好一會,張家安還是走上去,輕輕將並沒有上鎖的朱門推開了。

「諸位先祖,弟子來打掃了。」

張家安一眼看過靈堂內,不由得心底微微發涼。靈堂內黑乎乎一片,即使是白天,也看不清楚事物,只感覺一陣陣陰氣充滿了四周。

張家安連忙找來一盞油燈點燃,這才看清了靈堂內的一切。這里寬如普通房室,擺設也很是簡單,正中一張巨大供桌,上面整整齊齊的列著九清門先祖的牌位。當頭最特別,最為顯眼的一塊牌位上寫的是︰九清門始祖柳公之靈位!

「柳公?」

張家安入門尚淺,,但早就從大師兄口中知道了九清門的歷史,九清門的開派老祖柳公,據說當年以四百四十九歲之齡,飛升仙去,獨留下一幅遺相,與一頭異種靈獸!

張家安回想起先祖之威,心頭微震,跪下拜了三拜。站起來舉著油燈往四下再看,忽地見到供桌旁,一面牆上掛著一幅畫軸。上面畫著一位須發皆白,但神彩威嚴的老人。這老人雖是在畫相里,雙目竟似乎也能射出有如實質的懾人的精光!老人背後懸著一柄巨**寶,通體暗青色,模樣似劍非劍,很是威武。而老人卻是騎在一頭怪獸身上!

這頭畫相中被老人騎著的怪獸模樣很是嚇人,竟是長得與蟑魚十分相似,但卻高有數米,以無數觸角踏著地面,渾身墨黑如斗!

張家安看得頗為吃驚,仔細瞧去,見畫相左旁寫著一行小字︰九清門始祖柳公馭蟑魚靈獸相!

「原來這就是大師兄說過的始祖,他所騎的一定就是靈種蟑魚獸了!」

「先祖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張家安絲毫不敢有半點不敬,當即伏在地上叩拜。再看另一面牆,兩側是相應的朱紅聯句︰

山外有山人外人,一朝飛升破機玄!

中間則是一大段介紹先祖柳公的歷史,只不過因為歲月悠長,這些字跡也顯得有些模糊。大致是說,數千年前,柳公游歷到凌雲峰,發現凌雲峰靈氣濃厚,是修真者夢寐以求的修煉之處。于是,柳公佔峰為所,用移山劈海的神通,將凌雲峰一劈為四,除主體凌雲之外,多了三座次峰,是以創立了九清門!

張家安看罷,心中震撼!這位先祖的修為境界實為驚世,當真神人!

「移山劈海?這是何等的威力?」

張家安震驚之余,內心向往,但立時想及自己的廢材資質,不免一時失落。心中暗嘆︰「先祖當年的資質絕不下于盧必師兄的奇才,方能突破高階境界,最終才能飛升而去。就是先祖這樣的天資,也歷盡了四百四十九歲之長。我一個廢材,這一生都不知道能不能突破低階,更別說是高階了。」

張家安竟是越想越絕望,當真有淡過此生就算了的沮喪。再抬頭看時,忽見下方醒眼的一句話,卻是柳公生前親自刻在這里的,用來警告自己的話︰路雖茫茫,我當奮勇而前!

「啊!先祖在上,弟子受教!」

張家安仿佛醍醐灌頂,心下大震,當即拜倒!心境久久不能平復!

是夜,張家安在祠堂的房間里,盤腿坐于床上,開始按照大師兄所講的法門進行修煉。

呼吸吐納,意守丹田,片刻之後處于入靜狀態之中。隨著吞吐,一絲絲的氣息呼進呼出。修煉之道,開始時,最重要的是吸收靈氣,也就是第一個階段︰聚氣期。將周圍的靈氣以呼吸吐納的方法,吸收進體內,存于丹田,日久年深所存靈氣充實後,方可沖擊化氣期。如此反復,一步步地提升修為境界。

按照一般資質的人,第一個階段聚氣期,要想完全達到顛峰,至少也要勤修一年!

張家安緩慢地呼吸,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我真的是連靈氣也感應不到!」

數個小時後,張家安睜開眼,無奈地搖了搖頭。在大陸上,一般資質優秀的人,修煉伊始再不濟也能微微感應到靈氣的所在。可是,張家安不管如何調整內息,大半夜下來,竟是什麼收獲也沒有,也就是說,他修煉時,氣息仿佛與他的身體是絕緣的一般,只在他體內轉一遍就出去了,一絲一毫都不能吸收。而靈氣是夾在空氣中極為稀少的天地元氣,但張家安數個小時下來,竟是一點兒也沒有感應到靈氣的存在!

一個小時很快又過去,張家安正處在狀態中,突然听到破空之聲。他趕緊收住氣息,跳下床走出天井。

天空中一個亮點急射而下,落在身旁,一個人影現了出來。

看清來人,張家安一陣欣喜︰「大師兄,你怎麼半夜來了?」

古目和顯是急急忙忙,一把拉著張家安進入房內,道︰「張師弟,我是剛才才知道你被師傅送到了這里。我怕你一個人在這守祠堂不放心,所以才來看看你。」

張家安心中一暖,九清門內,也唯有這大師兄待自己最好了。

古目和坐到床沿上,拉住張家安的手,說道︰「張師弟,我也沒想到,師傅會派你來這里。這兒深山荒寂,你一個人不怕嗎?」

張家安感受到大師兄憐愛的目光,一股暖流久久不息,緩緩地搖頭道︰「我不怕,大師兄,是師傅叫你來的嗎?」

古目和臉色有些難看,道︰「不是,是我偷偷跑來,師傅有令,我明天開始也得閉關修煉了,以後,恐怕我不能來看你了。」

張家安很是感激大師兄的情義,神情堅強起來,道︰「沒有關系,大師兄,你修煉要緊,不必為了我耽擱了。」

古目和想了想,還是道︰「其實師傅不該派你來這的,這兒的靈氣最為稀少,而你的資質又差了些,對修煉更是沒幫助。我是擔心,年底的門派小比,你什麼修為也沒有。」

張家安心中一冷,問道︰「大師兄,門派小比是什麼?」

古目和道︰「這是我們九清門一直以來的規定,每一年每一個首座下的弟子都要在本座內進行比試,這也是察探弟子的修為進境。而每三年又有全門的大比,所有的弟子都要參加。」

「我也得參加麼?」

「嗯。」古目和擔心道︰「在這里修煉,靈氣缺乏,我怕你到時修為進境緩慢,盡是遭對手痛打。」

張家安默不作聲,他怎能不清楚,與他同座的弟子當中,哪一個的資質不是優秀以上?一年後,這些弟子修為至少也要在化氣期初期,而化氣期初期的修為雖然還不能使用法寶,但已經擁有了一定的內勁,而那時的他如果修為沒有進境,比試時不管對上誰,都等于是一個普通人跟一個武師對打,下場自然可想而知。

「所以,張師弟,我來看你,是希望你盡最大的努力修煉,千萬不能放棄自己,這樣才有希望突破現狀。」古目和儼然像一個大哥,親切溫和的開導著,頓了頓,想到了什麼,說道︰「對了,張師弟,我昨日已去過張家村,也找到了你爹。」

張家安神情一緊,「我爹怎樣了?」

古目和含笑道︰「放心,我已讓他服下回元丹,想來他的傷已經好了。回元丹是靈丹仙藥,一般人吃了,外傷一天內就能完全痊愈。還有你說的那張屠戶父子,我也花了些手段,令他們今後都不能再欺凌任何人了。」

張家安听聞,感動得淚花打轉,道︰「謝謝大師兄,我爹知道我在這里嗎?」

古目和眼光閃閃,道︰「我也將你拜入九清門的事告訴了你爹,還有,張師弟,你爹讓我轉告你,要好好修煉,這樣他就放心了。」

大師兄待自己仿似親兄弟一般,張家安感激不已,「大師兄,你對我太好了。」說著就要起身拜謝。

古目和連忙把他扶助,道︰「張師弟,你這是干什麼?快快起來!」將他一把拽起,古目和頓了頓,從懷里模出數張黃符紙,塞到張家安手里,「張師弟,這是我私藏了好幾年的靈符,它有著越空飛行的神通,這是專供一些修為沒有達到御空境界的弟子辦事時使用的。你獨自一人在這里,興許緊迫時能派上用場。你收下吧。」

張家安細看一眼,這些靈符三指見寬,上有金光纏繞,想是師長們特意煉制的。

「多謝大師兄。」張家安也不再客氣,好奇地再細瞧一眼這些靈符,就收進了衣內。

「這就對了嘛,」古目和眼含溫笑,模模張家安的頭頂,「等你以後回到了師門,有什麼需要的,盡管和我說。從明日開始,直到三年後的門派大比,我都要閉關修煉。在這三年里,你要記住大師兄的話,師傅為人雖然刻薄,但也不是不分對錯。上幾屆的門派大比,我們指天峰都沒有弟子獲得名次。師傅因此心急也是出于無奈。」

張家安這時才明了,師傅一見到盧必千年難遇的資質,立即歡喜得幾乎忘形。而對于他這個廢材,則是憎惡連連,這也難怪,指天峰除了大師兄古目和之外,一直沒有哪一個弟子更有出息,而古目和以結丹後期的修為,在前幾屆的門派大比中,仍是連名次都排不上!

「謝謝大師兄指點,我對師傅的苦心有些明白了。」張家安心中仿佛釋然了不少。

古目和道︰「你明白了就好,還有,大師兄閉關的這幾年,你在這里好生修煉,年底的座下小比,雖然你也要參加,但以你的資質,一年後絕對不可能突破聚氣期,而其他師兄的資質都比你好得太多,一年後他們每人的修為至少也會到達了化氣期。無論跟哪個師兄對上,你都不會有好結果,所以,你要記住我的話,比試時,對方一出手,你就立刻裝成受傷倒地。」

「什麼?裝成受傷倒地?」張家安雖然也知道大師兄叫他這樣做也是為了他好,但听到要讓自己裝傷倒地時,還是感到十分羞恥。看來大師兄也對他不抱任何希望,更況是師傅呢!不過,大師兄卻並沒有把他低看一等,而是實心地出于一片關切之情。

古目和不料張家安反應如此激烈,苦笑一聲,道︰「張師弟,你有所不知,一個修為連聚氣期都沒有突破的人,對上一個哪怕只是化氣期的對手,只需一招,便會傷筋損脈,後果不堪設想。我也是為了你好才叫你這樣做的,我閉關要三年,年底的小比我不能參加,我擔心到時……」

「謝謝大師兄。我記下了。」張家安不忍讓大師兄為他擔憂,最終還是點頭表示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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