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斌抬起頭來看著這個山洞。
作為一個職業的洞穴探險家,葉斌已經探索了世界各地著名的數十個洞穴,其中最驚險的是兩年多以前,與英國同行合作探索太平洋某小島上的世界第一洞穴,深達三千米號稱「失落的世界」的馬蓋尼洞穴。面對有毒瘴氣,惡劣環境和諸多不知名的新物種,在探險隊隊長身負毒傷的情況下,葉斌憑借著超乎常人的堅強意志和退役特警出色的身體素質,指揮其他八個隊員攀爬跋涉十四個小時,硬是把負傷的隊長背出了洞穴!在走出洞口的瞬間,八個身經百戰的團員有七個痛哭流涕。重傷虛弱的英國團長嘴唇顫抖地看著葉斌,喊了一句︰「洞穴之王」就暈了過去。從此,洞穴之王的美譽傳遍整個洞穴探險界。
即使有著那麼多的傳奇經歷,見多識廣的他也不禁被眼前的這個洞穴震撼了——刀劈斧削一般的洞壁,從頭到底完全是規則的圓柱形狀,延伸達一千多米,就好像有一個巨大的圓筒切割了一千多米深,然後再把中間切出來的部分掏空以後那麼規整。對于見慣了平面洞穴的探險家們,這樣的垂直洞穴無論難度還是新奇感都是無與倫比的。葉斌忘不了兩個小時前打開強力探照燈,從洞頂往下看時的那種感覺黑魆魆的洞底,竟然讓他這樣極度堅強的神經也產生了一會兒的恍惚,仿佛面對著遠古巨獸的大嘴,有一**上就要被吞噬的感覺。
「鬼斧神工啊」。葉斌月兌口而出地贊嘆著。
「安全著陸,有套洞」他拿出對講機通知洞頂的其他隊友。這句話有三個含義,第一,下面安全,第二,下面是陸地,第三,發現其他洞口。
「收到,杰克遜,周,路西準備。」說話的是馬修。上面的人中有三個是和他一起探索馬蓋尼洞穴時的隊友,馬修就是其中之一,他不僅是個洞穴探險家,而且還是一個生物學家。上面一陣嘈雜,明顯是人員準備下洞的聲音。從頂上下來需要將近兩個小時的樣子。
葉斌把目光投向四周,岩壁上有四個大小不一的洞口,半人多高,呈不規則則的圓形,幽深的洞口不知道通向何方。這在他剛剛下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四周地面和牆壁上生長了很多不知名的植物,都有半人多高。葉斌知道,象這種無數年沒有新鮮空氣流動的地底世界,都有一些不可思議的存在。上次在馬蓋尼洞穴就發現了一種長著蜘蛛腿的盲蟹,讓他們著實驚奇了一把。雖然那種盲蟹對人體無害,但是誰也不能保證這個洞穴中就沒有能危害到人類生命的存在。正因為深知這一點,所以葉斌準備的保護措施也極其完善,可謂武裝到了牙齒。
扶了扶頭上的防毒面具,葉斌用頭頂的礦燈四下照射著,想進一步觀察一下這些植物,以便一會采集起來以後做標本。他發現其中有一簇特別茁壯,似乎還有一朵幽藍幽藍的小花聚集在頂部,于是就俯想仔細看一下
突然,從「小花」的兩側伸出3對長長的節肢狀的「腿」,它們跟節肢動物的腿極其相似,但是長短和那朵小花太不匹配了,它們太長了。隨後,那六條腿載著那朵幽藍幽藍的小花往前竄去,轉瞬就消失在一個洞口里面。
葉斌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奇特的生物,他迅速往前走去,邊走邊緊了緊手上厚實的防護手具,同時從後面的背包中拿出了一瓶強力麻醉氣霧劑。
來到那個洞口前,用頭頂的礦燈往里面照了一下,洞口往里筆直延伸,直到燈光被黑暗吞噬,那朵「小花」早已跑得無影無蹤。
葉斌從小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在特警部隊中他桀驁的性格和堅強得令人驚嘆的神經讓他的上司們又恨又愛。作為副大隊長他既為他們大隊贏得了無數榮譽,也闖了數次大禍。在替他遮掩了幾次以後,大隊長肖潛無奈地拿著退役名單找到了他,「上面」終于不能忍受他這種不斷挑戰權威的行為,讓他轉業。臨走時的那天晚上肖潛和他整整喝了一夜酒
性格當中無畏的一面對葉斌來說永遠是主導,他緊了緊牢牢套在身上的安全索,在洞口留了一個明顯的標記,然後打開對講機跟隊友交換了情況,要求上面保證安全索的長度,隨後一貓腰就進了洞口。
洞口兩邊很狹窄,人要半側著才能通過,同時還要貓著腰。隨著逐步往里推進洞穴越來越窄,漸漸地需要完全側著身才能通過。葉斌干脆臥倒在地側身匍匐前進。再向前移動了二十幾米,當洞口窄到側身都快無法通過的時候前面的路突然出現了向下的坡度。
葉斌用頭頂的礦燈往下一照,看到的景象讓他心中一陣悸動——
這是個寬敞的洞穴,很深,在相距十米左右的地方葉斌看到了一朵人的頭顱大小的深色的「花」,兩側長出來六條長長的細腿。也許是長期生活在暗無天日的洞穴中,它似乎沒有眼楮。軀干下方是一只長長的尖銳口器,大約有十幾公分,反射出藍幽幽的類似金屬的光澤,讓人身上一陣陣發冷。
旁邊是他追蹤的那種小怪物,一共六只——一窩怪物!
在面對未知生物的時候,人類不僅有著好奇心,同時還會由于不了解對方而產生強烈的恐懼和敵意。葉斌此時就是這樣,他靜靜地匍匐在地一動不動。心里在不斷考慮著應對辦法。
葉斌知道在這個狹窄的空間里他與這種個頭不大但是速度極快的生物相比處于絕對劣勢。「必須先發制人!」他的右手極其緩慢地把強力麻醉噴霧劑挪到身前,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頭頂上的礦燈穩定地照在大怪物身上,連最輕微的晃動都沒有。
就在這時那只大怪仿佛發現了什麼,緩緩地抬起軀干,長而尖銳的口器慢慢朝著葉斌轉了過來
心底一陣顫動!這個口器居然讓葉斌產生一種面對著渾身綁滿**的亡命徒的感覺,他立刻按下了麻醉劑按鈕,麻醉液一點一點滲出噴口,隨後迅速地揮發在空氣當中
半分鐘後,六只小怪歪歪斜斜摔倒在地
兩分鐘後,大怪的口器慢慢垂到地面
三分鐘後,六條腿再也支持不住頭顱大小的身軀,轟然倒地。似乎為了表示它的不甘心,六條細腿還在不停地顫動。
幾分鐘的時間感覺像是幾個世紀那般漫長,汗水已經流到了防毒面具的眼罩位置。葉斌這時才有閑暇仔細觀察這個封閉的洞穴,一人多高的洞內十分干燥,洞壁坑坑窪窪,地上布滿了植物。
拿出對講機跟隊友通報了情況,葉斌慢慢往洞穴深處走去。越過那窩怪物,剛才不能看清的地方漸漸展現在眼前
葉斌輕松的腳步戛然而止,以最快的速度平移一步變成緊貼牆壁站立,腰身不由自主地彎了下來保持最佳的進攻和防御姿態。如臨大敵的他分明看到在洞穴最深處到頭的位置,一簇茂密的植物中間正襟危坐著一個人!
頭頂的礦燈直接射在那個角落,微微顫抖的燈光顯示出他內心此刻的震動——那是一個死人,或者說是一具不知道死了多長時間的骷髏,肩膀上面頂著的是一個半歪著的骷髏頭。無數念頭蜂擁進葉斌的腦海,即使以他這樣堅強無比的神經也幾乎想立刻退出這里,等隊友下來以後再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過了許久,周圍還是如此安靜,骷髏周圍也沒有什麼奇怪的情況發生。葉斌依然保持著高度警戒狀態,開始仔細打量這具骷髏,他的目光轉移到骷髏頭骨下面的衣服上面——「真他-媽邪門兒」防毒面具後面的葉斌不由得在心里嘀咕了一句︰「連人都變成骷髏了,衣服居然沒事嗎?」,這完全顛覆了葉斌的認知。與此同時他發現骷髏身上的衣服不是現代人的服裝,而是古代的袍服!
接二連三的沖擊讓葉斌覺得有點發暈。不過既然這具骷髏距離現在這麼遙遠,葉斌也覺得略微平靜了一些——也許這就是一位古代的探險家,進洞以後不知道何種原因喪身于此。
頭腦冷靜下來之後葉斌的心思也活絡起來。他保持著戒備的姿勢,慢慢地靠近了那具古代「探險家」的尸體。
隨著不斷接近,骷髏身上的情況越來越詳細地展現在他面前。那件歷經悠久歲月而不朽的衣服是深色的,褶皺地覆蓋在整具骷髏上面。骷髏呈坐姿,雙手垂在地面,腿部和手的情況由于衣服和周圍植物的遮掩不能看清楚。但是在葉斌頭頂的礦燈掃向骷髏的右手時,一道銀白色的反光讓他不由一怔——骷髏手里拿著東西!
葉斌謹慎地撥開周圍的雜草,骷髏手呈現在眼前,手是張開著的,手心里是一塊反射著銀白色光芒的並不規則的石頭
一塊鑽石。
作為一名特警,平日里對各種行業都有涉獵。葉斌一看到這塊鑽石就知道它的品階和純度都極高,在礦燈的照射下不斷散發著令人炫目的光芒。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葉斌覺得盯著它看上一會,仿佛連自己的精神都會陷入其中似的。
「難道古代的人不用任何輔助工具就能進入這麼深邃的洞穴探險嗎?」帶著困惑葉斌又在周圍尋找了一會,在沒有發現其他線索以後他邁步向剛才那窩被麻醉的怪物走去。
這一窩怪物一個個「六腳朝天」地躺在地上。這種強力麻醉劑可以保持被麻醉的對象在數個小時內無法動彈。
這時的葉斌才想起拿出對講機,把剛才的情況通報一下。
葉斌有點興奮,發現了一句古代探險者的尸體,還有這幾個明顯是未被發現過的新物種,由于情況比較復雜講的時間也比較長。對講機那頭的馬修不停地問這問那,恨不得他描述得越詳細越好。葉斌一邊通著話,一邊伸出那只掌心里握著鑽石的手,他想拿起一只小怪仔細觀察一下以便向馬修進一步描述。
就在他剛剛伸出手的一剎那,那只大怪的一條腿似乎抽動了一下!
一寸!
在他的手接近到離小怪還有一寸距離的時候,一道藍汪汪的光突然象離弦的箭一樣直射他帶著護具的右手極其強烈的危機感突然充斥在葉斌的心頭,他猛然收回伸出去的右手,左手的對講機迅速向身體左前方的大怪扔出。與此同時,身體向右側撲倒。縮回右手是躲避當前的攻擊,扔出去的對講機是為了延緩怪物的後續攻擊,而向右側臥倒是為了防御怪物的後續攻擊。這一系列動作在瞬間完成。
他想到了那只大怪可能有後續的攻擊,也作出了相應的動作,卻無奈地發現當前的攻擊由于距離太近,不可能躲開了。那只大怪的口器是沖他的小臂攻擊的,他的回縮只能躲開手臂,卻不能躲開手。怪物那藍汪汪的口器直接扎在護具上!
這時的葉斌已經臥倒,他迅速轉身準備應對後面的攻擊,對于手上帶的護具他還是有信心的。
礦燈掃到的地方他看見了那只大怪,仍然和剛才一樣六腳朝天倒在地上,不同的是,六條腿在絕望地抽搐,大怪身側有個巨大傷口,里面不停地流出深色的液體,傷口旁邊的地面上掉著剛才扔出去的對講機,里面還有馬修那緊張的「喂喂喂」聲。一陣緊張的顫抖之後,那只大怪的六條腿耷拉了下來。
「死了嗎?」葉斌想,他的目光移到對講機上,里面還傳來馬修急切的叫聲。
葉斌剛準備起身去拿對講機,突然發現自己握著那顆鑽石的右手上牢牢地釘著那只大怪的口器,居然能穿透護具的防護!
受傷了葉斌看到手背上釘著口器的地方血流了出來。他知道洞穴內經常會產生有毒瘴氣,受傷後必須立刻處理,否則十分危險。他沒有去拔下那個口器,而是用左手取下了肩上的背包,拉開拉鏈準備拿出急救物品。
突然他意識到不對,流血的傷口為什麼沒有覺得痛呢?不僅如此,他發現他的右手和右小臂竟然不能動了!
「有毒」這是葉斌的第一個反應,而且很有可能是神經毒素,蔓延速度極快,這麼一會功夫已經到小臂了。他的包裹中並沒有抗毒藥品和血清,即使探險隊帶了一些也不見得對這種特定的毒素有效。而且看這個毒素蔓延的速度,根本來不及等上面的人下來再送醫院。
葉斌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腦海中設想了許多方案,葉斌發現根本想不到任何兩全其美的辦法,除了斷臂自救!
緊咬著牙關,他迅速用左手從長褲邊上的側兜里抽出一把刀。只是他沒有注意到,手背傷口流出的血已經流到攥在手心的鑽石那里了!正在他準備采取下一步行動的時候,血與鑽石接觸了!
「當啷」,葉斌呆立在當地,左手的刀也掉在地上。
葉斌的腦海里象翻騰的岩漿一樣混亂。
他看到一個身穿紫袍的威嚴老者,對他說了許多听不懂的話,那位老者穿的衣服樣式和顏色與洞內骷髏的完全一樣。葉斌猜這就是那位古代洞穴探險家。不過他想不通這個人是怎麼鑽到他腦海里來的。
就象慢鏡頭一樣,老者徐徐消失。緊接著,無數的信息沖入他的意識。其中一些明顯是那位老者的經歷,葉斌看到了很多會凌空飛行的人,不少人用出了一些讓他匪夷所思的「法術」,威力絕倫,就算用移山填海來形容也不過分。那位老者也在其中,似乎還是一名很強大的人物。除了放出法術以外,他經常做的事情,就是把一些跟他手心中一樣的鑽石擺放成一個圖形,進入這個圖形中的人不是在里面跌跌撞撞象喝醉了酒一樣,就是瘋狂地揮動手中武器對著空氣亂砍一通,最後力竭跌倒。如果是多人進入還有自相殘殺的場面出現。
洞穴中的葉斌還是沒有任何動作呆呆站著,身旁的對講機里面只剩下馬修焦急地對著周圍人大喊的聲音。這時如果能夠看到葉斌體表情況的話可以發現,一條黑線已經從那個被怪物口器刺破的傷口處延伸到了肩膀!
老者再次出現,這次他站在一個由十六塊拳頭大小的鑽石組成的圖案旁邊。
隨後追來五位與老者年齡相仿的人。幾個人情緒激動地對了幾句話,突然,其中三個人直接對著老者出手,老者竭力抵抗下沖到鑽石圖案的中間。隨後一陣強烈的白光閃過,老者來到一個洞穴中,洞穴中央有十六塊與剛才一模一樣的鑽石。他一邊咳著血一邊開始擺放鑽石,擺完之後便急急走入旁邊一個小洞穴中向外張望。
很快又是一陣白光閃過,兩個神狽的人出現在鑽石陣中。這兩人是剛才五個人中的兩個,面帶憤怒的神色,好像都受了不輕的傷。
這兩人剛剛站定就變得極其慌張,口中還在亂喊什麼,似乎是在哀求
老者臉上流露出一陣快意的笑容,緊接著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伴隨著刺眼的亮光閃過
一切安靜下來之後讓葉斌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現了︰
那兩個人已經不見了,周圍出現了三個巨大的洞口,另一個更大的洞在剛才洞穴的頂部,直上直下,呈圓柱形,四周的岩壁象刀削斧切一般整齊!
這不是我剛才探險的洞穴嗎?!黑色的毒線從葉斌的肩膀處分化為五條,沿著不同的方向向四周蔓延,其中一條最粗的直接往心髒位置沖去。葉斌已經明白了——老者手里拿到的那塊鑽石有古怪,其中不知道被老者用什麼辦法,就好像錄影機一樣「拍」下了他生前經歷的事情,現在正在回放那些影像。他知道自己中的那種毒一刻都耽誤不得。但是無論他如何努力,都不能感知到自己的身體。他的意識已經不受控制了。
老者再次出現在葉斌面前,這次他的臉上布滿著和藹的表情,又對葉斌說了很多。老者突然皺了皺眉頭,隨後看著葉斌說了最後幾句話,抱了抱拳,便突兀地消失了,接著信息狂潮再次到來︰
無數鑽石組成的圖形陸續呈現,有一些十分清晰,絕大部分卻很模糊。隨後一個讓葉斌感覺十分壓抑的人踩著一個金光閃閃的方塊不停地走
這些信息伴隨著老者的話語直接一股腦地灌入葉斌的腦海。
黑線離開心髒越來越近,已經只有一掌的距離了。就在這時,帶著極端的疲憊,仿佛大病了一場,葉斌的意識終于回歸到身體里面,剛才的那些影像和聲音鑽到他的意識里面潛伏下來,冥冥中他知道,只要他想重溫,這些記憶會再次呈現出來。
意識剛一回歸,葉斌極度疲倦的精神就驀地一震。他並不知道身體里的那條黑線,身體也沒有痛感,但是當他剛一清醒就發現了不對的地方。他的身體極度不協調,腿還能走,但是右半側的軀干和右手手臂已經完全不受意識的支配了。
對講機里面傳來急切的呼叫聲︰「葉,葉,如果听見回答我!!」,
還有近乎歇斯底里的吼叫︰「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了!!!」
旁邊一個聲音︰「應該是出事了」,
馬修吼道︰「nononono,葉不會出事!他是洞穴之王!杰克遜你們快點下去,用最快速度下!!」
這時的葉斌正用左手撩著衣服,看著離心髒只有一指的黑線,眼神中流露出來的只有平靜。
這種毒素強烈得可怕,他的右臂已經完全變成黑色,右腿也已經漸漸失去知覺,只有左半身還能行動。那幾條黑線的行動太快了,只有向他頭部推進的那條是個例外,似乎有什麼在延緩著它的前進。
葉斌想往對講機那邊移動,由于右半側身體不听使喚,他直接臉著地摔在地上。艱難地用左臂支撐著爬到對講機旁邊,拿起來按住了按鈕︰
「我是葉斌」
短暫的沉默之後︰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他沒事吧!!葉,你是不是找到了什麼地下寶藏,恩?這麼喊都不理我們!!」
「我時間不多了,听我說!!有突發情況已經處理完畢讓他們三個下來吧。我中毒了」每說一句話葉斌都要強烈地喘息片刻,毒素明顯已經控制了他的中樞神經,他感到呼吸越來越困難了。
「中毒?什麼毒?陳,你立刻帶著抗毒血清下去!所有的都帶上!!你們兩個來放繩,直接放!」對講機里傳來馬修焦急的大吼聲。
「馬修!不用了請你听我說」
「葉,堅持住!你忘了,我們帶的是強效抗毒血清,沒事的,你會沒事的!」
「閉嘴听我說,我死以後,請把我和我的一個叫肖潛的戰友埋在一起記住,他叫肖潛」
「我不管什麼肖前肖後的,你一定要挺住!你忘了嗎,我們還有非洲大裂谷里面的洞穴沒有去過,那里有無數的新奇東西啊,葉你在听嗎?葉!!不不,你不能睡,千萬別睡,連馬蓋尼我們都闖過來了,那可是世界第一洞穴啊,你能行,你肯定能行,堅持住!你听到了沒有啊~~~~~」對講機里的呼喊慢慢絕望。
頸部肌肉已經無法支撐葉斌的頭顱,他的頭歪向洞口一邊,眼前漸漸模糊。他仿佛看到了小時候那所孤兒院的院長媽媽慈祥的臉,又仿佛看到肖潛一手提著手槍,一手向他豎起大拇指發出燦爛的微笑,一會又是他曾經愛戀的中學同桌女生李曉彤那張天真絕美的笑臉
終于,黑線到了葉斌心髒的位置。
在意識喪失前,他依稀地看到杰克遜壯碩的身軀沖入了山洞。
誰也沒有注意到,沖向葉斌腦部的那條黑線,過了脖頸就完全停了下來。似乎前面有著連它也會畏懼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