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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話 督師大人

「在混亂的軍陣當中,躲在後面未必是好事兒。97小說網這我早就說過的。」看著王磊的面色不善,老古這麼解釋道。「況且」後面的話他沒有說,不過王磊明白他的意思。

在不死營,沒有誰有義務去救另外一個人。可以說在在這里,一切只有靠自己,靠手中的武器,拼命活下去。也許不公平,可是在這里,沒有會給予你公平這種奢侈品。對于張白圭也是一樣的。他活著也許只會拖累所有人。也許這才是這些冷眼旁觀者的看法。

「況且,在這種情況之下,你根本找不到他。」西天門關的城門口此時已經是一個修羅場,正在殺人的不僅僅是西夏的鐵騎,還有那些拼了命要早些進城的士兵們。恐懼和羞恥還有龐大的壓力把他們變成了一個個人形的怪物。他們不再是曾經值得信任的士兵。

城門只有那麼大,所以

「我是千戶,給我讓開!」

「敢擋軍法官的路,不要命了麼!」

諸如這樣的聲音在城牆之下紛至沓來,那些站在前面的士兵只是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後轉過身,繼續拼命的往前擠去。自從城里面的那些人決定拋棄他們的那一刻,他們就不再是大明朝最忠誠的士兵了,而只是一個恐懼的人。

恐懼的人不會認識大官兒,也不會畏懼軍法官,他們為了生存的機會甚至可以付出一切。

不知道誰最先拿起刀,不是轉過身迎敵,而是往自己袍澤的身上砍去。血色幾乎漫過天空,風雲變色。而前面的士兵會茫然地回頭看看,然後倒下去,再也起不來了。而那些害怕自己也變成路邊枯骨當中的一份子的士兵們,被身後的危險威逼著,不得不也拿起刀,向身前的兄弟頭上砍去!

恐慌似乎經過發酵而變得更加濃郁,戰士們眼色發紅,露出嗜血的笑容。他們的神智此時已經不屬于他們了,而是送給了冥冥當中那些咀嚼恐懼的大能。

瘋狂的人是沒有辦法講道理的!

張白圭深刻地明白這一點。可是他被擠在人群當中動彈不得。這一刻,西天門關的城樓處成為了人的海洋。有的活著,有的已經死了。可是被後邊滾滾的人潮擠得倒不下去。也許一會頭,就能看見一具‘尸體’正在瞪著你。

沒有比這再恐怖的事情了。失去了組織的軍隊比平民百姓要可怕得多。

「得想個辦法沖出去!」他這麼想著,盡管自己已經距離城門口只有咫尺之遙了。其實從後撤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不對勁了。也許那個老古說的辦法真的是唯一的出路。可惜的是王磊不,其實不關他的事兒,他只是沒有料到人性罷了。想到這里他苦笑了一下,真沒想到,大難臨頭了,自己還在為那個家伙說好話。哪怕自己被牽連得落荒而逃也沒有說些什麼。

其實他是有機會避開這些人的,在一開始的時候。可是為什麼自己卻質疑要跟著這群人出來呢。也許在自己的內心深處,真的是向往這樣的生活吧。雖然在旅途當中的大部分時候自己只是一個累贅。屢次要人救命才能夠月兌離危險的境地。

可是他就一無是處了麼?絕對不是!

「智慧是有重量的。」他這麼告訴自己。然而它的憂心卻沒能減少一絲。他不擔心自己的危險。見機得快,自己先走了一會兒,此時人群又向前動了動,自己已經在城牆之內了。那些西夏鐵騎再怎麼凶狠,這麼多人他們恐怕都得殺一陣子了。而且在城牆之內,他們一定有別的布置

這一點,在西天門關呆了三年的老古也想到了。可是他沒想到一件事兒。那就是這回西夏人來的毫無理由。

沒有動機,沒有理由,沒有利益!

難道一方放了誘餌對方就一定要吃掉麼。恐怕未必,起碼要看誘餌的重量,或者是真實程度。能騙過去自然不消說。如果不能的話,那一定要有足夠誘惑力的誘餌才行。可是他們這群人呢。步兵,繁雜的旗號,幾乎都是每場戰役里邊被作為炮灰的部隊。這樣明顯的‘誘餌’幾乎有點腦子的人都你能夠看得出來。

西夏人的確是以荒蠻著稱。可是,根據書上的記載,他們當中的祭司是極為聰明的,要不然也不會和大明抗衡了這麼多年。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就是形容他們這群‘誘餌’的。而且幾乎可以肯定的就是,這里邊一定有陰謀!

那麼敵方的指揮者會明知道是陷阱還往里面跳麼,還派出的是聞名天下的西夏鐵騎。這是不可能的!

當然,如果當一件事情由不可能變為可能的時候,除了指揮官不知道被哪里來的隕石砸到腦袋之外就是,這件事一定沒這麼簡單!

事出反常必有妖!刨去那些不靠譜的猜測,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了。就是這也是一個陰謀。那個指揮官或者叫做布局者設計出了一整套消滅設計陰謀者的陰謀的陰謀。或者說叫做。

將計就計!

「一件事情有很多種可能,可是我們能夠分析出這里邊的絕大多數可能都,不可能。所以剩下的唯一一個選項,無論它多麼不可能,它都是可能的。」他這樣小聲地對自己說。卻不知道,在王磊的那個世界里邊也有一個著名的智慧者也同樣嘗試過相同的方式,並被一個偶然間被發現此事的文學匠寫成小說,並命名為‘演繹法’。

或許他真的找到了智慧!

「所以現在一定要見到我們這邊的那個布局者,否則的話」否則的話王磊他們恐怕永遠都回不來了,甚至,西天門關,這個號稱‘永不陷落’的要塞也要換個主人了。

「這會是一場大總攻麼?」他望著天空,陰霾早早就擋上了陽光,突然之間他感覺到了寒冷,不知是否是預示了什麼。不過他會粉碎這一切的,雖然自己現在還沒想通。

「智慧是有重量的。」他想。「安義兄,這回,輪到我救你了!」

西天門關的城樓之上,一塊雪白的桌布,上邊放著一個由精瓷制成的杯子碟子。碟子里邊是熱氣騰騰的咖啡。

能在偏遠的西天門關喝道這種只有泰西才有的稀罕物件兒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也許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也不容易能夠弄到吧。說道這里似乎還應該好好地感謝一下千里迢迢從泰西趕過來的‘戰功’。也許唯一可以的就是‘戰功’不會自己動手還得自己親手派人‘取’回來。

這讓他很煩惱。

‘他’此時正坐在紅木的太師椅子上,眼楮望著城樓之下的修羅場。在四十丈高的城牆之上,地面上的士兵們都像是勤勞的螞蟻一樣。那些戰斗,那些血腥,都不能夠影響到它分毫。他伸出手,就像上帝伸手撫模他的螻蟻。

「這真是一件偉大的事情。可惜的是你們全都要變成我的戰功了。」他這麼想。是的全部,也許還包括那些逃回來的士兵們。大明朝是按斬首級的多少來算戰功的。而實際上,大明和西夏,他們的面孔差不多很想象,要是那群泰西的白猴子就不行了。

想到這里他好像頗為遺憾地嘆了口氣。

「這些‘戰功’們怎麼就不能听話一些呢?」他喃喃地說道。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敢在這種時刻打斷他的思維。並不是尊敬他們的上司,而是,懼怕!

是的,就是懼怕,在一個月之前他還是一個小小的裨將,連參加作戰會議的機會都沒有。可是他有一點和這些人不一樣。他是太子殿下的人!噢,當然,也就是現在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

「督師西北!」只是一道旨意,他就成為了這座城頭里邊權力最大的人。至少,看著那跟著傳旨太監來的氣道高手,就證明這個台子已經完全控制了上京城,他們雖然不服氣但是也只能從命。

而這次的戰斗也是這位‘督師’大人親自布置的。所以,即使見到了自己的士兵在流血在犧牲,可是他們不敢說些什麼。

誰讓這位‘督師’大人一上任就把得罪過自己的人都砍了呢?包括管理他以前伙食的廚子,他的侍衛官,和亂叫他以前名字的將領。這些人頭落地之後,軍營終于安靜了不少。

而,郭人甲這個在一個月之前還是他的名字的名字,現在已經不是了,甚至連叫一叫都有生命的危險。他現在的名字叫做郭君塵。君王前面的一粒塵土,瞧這名字,多好!

他美滋滋地眯起了眼楮,可是這段美好的時光總是有人打擾。

「郭帥,似乎不妥!」

一個聲音鏗鏘有力,看他的臉盤也是四四方方的,煞氣逼人。郭君塵眯起眼楮一看,果然是他最不喜歡的人,那個好像姓王的家伙。

「唔」

「敵人不會這麼簡單就中了我們的誘餌,末將以為,這里邊一定有陰謀。」看出了主帥的不悅,可是他還是接著說下去,從剛剛的陣勢當中,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似乎穩若磐石的西天門關就像月兌光衣服的娘們兒一樣。他把這句話跟很多人說過,可是他們都不相信。

「督師大人」他想要要把自己的看法再重復一遍。

「唔」

卻沒想到他口中的‘督師大人’已經快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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