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文閔,果然是他!」一開始見面就不同常人的他,又怎會真的默默無名。又或許是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又回憶過這個名字,王磊站在那里,幾乎痴了。
啪!感覺到自己的後腦袋不知被誰拍了一下。他一愣神,一回頭,卻看見是滿臉怒氣的王大人。
「現在卻不是你發呆的時候!皇帝大行,又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的事端。你們兩個小子給我听好了,拿好劍,跟著我沖殺出去,無論如何也別停下來,別停下來,無論如何!」他深皺的眉頭下似乎藏在無盡的心事。皇帝大行!誰知道又是什麼陰謀詭計。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個該死的太子,卻沒死?
「沒死就沒死吧,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出來找麻煩呵!」他打定主意,一出皇宮,一定要到北方去躲上一陣,恩,據說在黑山上那個別館不錯。至于上京城這紛亂的局勢,至于那些笑話他的人。又去理他們作甚,自己只要兒女平安就好呵。
平安就好!
張白圭覺得自己似乎生下來就是倒霉的命數。難道那個算命先生說的竟還是真的?身負絕世的強運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身邊的人死絕。直到國破家亡才是他真正施展抱負的時候。命運這張大手好像一點一點把它推向現實。
家破!只有兩歲吧,一場冤案,家人死絕,自己也僅僅是因為年紀幼小逃過一劫,被送到聖喜堂。那個專門收容孤兒的地方。之後去到一個小修身館,似乎就此終老變是了,可是為什麼要讓自己听到這麼隱秘的消息?欽天監,在過去,可是從來不許閑雜人等接近的地方,只為帝王算天數。
可是,從八十年前那個人橫空出世之後,天數就亂了。那些欽天監的家伙在也不能如同以往一樣算出命運。命運一一種誘人的姿態真正地籠罩在迷霧之下。張白圭听老人講過,那個時候,無數人個老家伙被那個沒有命數的人嚇得臉色發白,甚至瘋掉的都有。很多人以為那是妖孽,很多人以為那卻是國朝的祥瑞。他們爭論不休,然而那個人給了他們回答。他不喜歡欽天監!
被那個人不喜歡的後果很嚴重,拉出去殺了一批,埋了一批,留下幾個看大門的人,只能在茶余飯後回憶起過去的顯赫威勢。
帝星飛墜是什麼意思?難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天數又能看到了不成。張白圭不知道,他來此只是為了完成老人的一個囑托。
「對,就是如此!」他握緊了手掌,堅定自己的信念。呼哧呼哧的喘氣聲很大,本來不應該如此的,什麼時候氣道的強者僅僅趕路就會氣喘吁吁的了?然而別的人不可能的事兒,張白圭卻偏偏可能。他不能修習氣道。是的,沒有錯,他不能修習氣道卻活了下來。那些先生們說是他沒有一處叫做‘丹田’也叫做‘氣海’的地方。他的身體里,那個地方是空的,什麼也沒有,也就不能儲存‘氣’。這種情況很多,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修習氣道的機會的。然而他究竟是怎麼從蒸汽爐中活著出來的,卻沒有人說得清楚了,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從此他迷上了看書,經史子集,天文地理,有用沒用的無所不包,卻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是算命先生說的那樣。「這孩子就如同璞玉一樣,終究會散發光彩的。」
他相信會有這麼一天的!
找來找去沒找到皇帝的他踫到了三個人。
幾乎擦肩而過的時候王磊才認出這個滿臉汗水的少年。「張百圭!是你!」他大叫。
「安義兄!」白圭也很高興,他高興自己終究有一個人可以問路了,皇宮太大,大到他以為甚至開始懷疑自己這一輩子能不能再走出去。「對了,你知不知道皇帝在哪里啊」
「噫!你去找那個老家伙干什麼,快些走,快些走」王磊說著就要去拉少年的手腕。
「不行,不行,我卻是要找到那個老皇帝,給他報個信兒,這可是我答應老頭的,君子確是不能失信于人的啊!」輕巧地閃過那只黑手,他搖頭晃腦,倒真像是個君子的模樣。
王磊還待說些什麼,卻沒想到那個王大人比他還快︰「讓你傳什麼信?」
「喔,是老頭子夜觀天象,說是帝星飛墜,我卻不知道什麼意思。」帝星飛墜
原來這句話卻是他喊的。王磊和那個大人對視了一眼,都從眼楮里看到了對方莫名的含義。
「不行!你不能去了,現在的皇宮已經危險一百倍,再說你也不用報信了。那個皇帝死了!」開玩笑,如果真的讓他過去了,那種情況如果他敢說出這四個字那就是一個死字啊。在皇帝賓天之前竟然就預測到了他的死訊,不被當做賊人抓起來才怪。
「死了」張白圭的臉上滿是茫然的表情。王磊嘆了一口氣,想到剛剛就自己也是這樣的呵。
「你,趕快帶我們見你的那個老頭去!」
也不管張白圭同不同意,拽著他就跑。
「這樣這樣,不太好吧」
什麼好不好的王磊可管不得了,現在最關鍵的就是那個沒死的太子呵。
宮闕深深深似海,就算沒有守衛,扶著氣力用盡的王磊他們也走不快。一重重宮闕此事像是猙獰的怪獸一樣,似乎時刻準備著把他們吞掉。
「爹爹你也真是,現在高台之上恐怕都亂成一鍋粥了,又怎麼會有人追我們,你看著傷口都裂開了。」王伊尋扶著王磊,口中卻在埋怨他的爹爹。
「你你卻懂得什麼。」王大人幾乎要氣死了,這個女兒啊,這種時刻竟然還說這種話啊。「如果說那個太子不再高台之上的話,我們是一定沒事的。可是皇帝賓天,卻偏偏有一個正經的繼承人在旁邊,那幫死士們效忠的畢竟是大明朝啊。其實如果太子真的還清醒的話,不僅僅是我們,還有先一步離去的那幾個落音山的老臣,都要控制住才好。」他仔細地分析道。
「正是如此。」王磊也努力地托起身體。「皇親貴冑,恐怕一個都逃不掉呢。」
「哼!我告訴你,臭小子。這個家伙,可別打女兒的主意呵。你兩人可是同宗同姓!」王大人突然陰陽怪氣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額,哪里,哪里有這種事情呵。」王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呀。真是,真是奇怪。
「對呀,爹爹,你究竟在說什麼呵。我們哪里有這種事情!」他的女兒也嗔怪道。
「哼,怎麼沒有,為父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個小狐媚子,你的鬼心眼子我還能不知道麼,可不能是這個人」
「女兒,女兒怎麼會」
「喂!」
「怎麼不會,告訴你,為父絕對不會同意的!」
「喂!」
「喂!你們有沒有在听啊!」這卻是張白圭的大吼。「現在卻不是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吧。你們看看前邊。」這下子,所有人都靜了下來。
只見一個劍眉星目的侍衛正攔在前方深紅色的大門中央,站得筆直卻讓人感覺懶洋洋的,似乎隨時都要睡著了一樣。看著眼前的幾個人都看著他,皺了皺好看的眉頭。
「喔,不用管我。你們接著吵架,最後記得跟我回去就好。」
「你是什麼人。」王大人當先持刀而立,氣度淵深。一雙被氣急的眼楮殺氣四溢。
哼,自己不听話的女兒還管不過來,竟然有不識相的人來攔他們?
「太子殿下請大人回轉。當然還有兩位落音山的高徒!」他的說話也是懶洋洋的,讓人一點兒也提不起精神。
「只有你一個人麼」王大人灑然一笑。「真的是」
「太不好意思了!」
話未說完,那柄繡春刀沒鞘,出刀速度更快,凜冽的刀氣帶著風壓鋪面而去。
在這種時刻惹上自己,就要有付出性命的覺悟。
刀動,人卻未動!那個侍衛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你們真是」
「太小看我了啊!」
只見他的手掌動了,狀若翻天。
全身的‘氣’流向手掌,好像憑空出現的如同野獸一樣的氣息。醞釀在雙手之中,一掌向上,一掌向下。!
「你怎麼會」
「吞天!?」懶洋洋的聲音隔了很久才響起。
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