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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黑藍蝶夢(七十二)(中)

待晨澈二人離去不久,一只黑鷹飛了進來,落在龍一劍的右臂上。伸手取下黑鷹腿上的傳信,展開一看,激烈矛盾的神色在凌天幫主眼中閃過,暗道︰「什麼?若寒發現了我與司馬兄的往來信件,知道了我們是幕後之人,這該如何是好?她可是司馬兄在世上唯一的後嗣啊,況且我從小看著她長大,就如我的親生女兒一般,難道我要殺了她嗎?但是,若她將此事告知他人,豈不是會壞我大事?不行,為了司馬兄未竟的心願,也為了凌天幫的大計,若寒,對不起,龍伯伯是迫不得已的,只能怪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司馬兄,欲成大事者,至親亦可殺,我們必須要有一些犧牲,希望你原諒兄弟的狠心!你放心,我必會為若寒之死承擔天譴!」一番激烈的內心掙扎,龍一劍眼中的矛盾心疼隱去,冷漠孤狠充斥,用月復語下令︰「沒什麼事了,大家下去準備吧!」眾人齊應一聲,依序魚貫而出,很快,議事廳已一片空蕩,只余龍一劍與追風二人。

待眾人離去,龍一劍的手無力地握住了玉座的扶手,略帶疲倦地靠在上面。見幫主這副模樣,追風頗為擔心,開口道︰「幫主,你沒事吧?」「沒事。」神秘人抬手扶了一下前額,回了兩個字,繼而下令︰「你退下吧,讓本座靜一會兒!」語氣中似有幾分力不從心。恭敬地行了一禮,追風無聲退離議事廳,留下滿月復矛盾仍存,內心艱難斗爭的龍一劍坐在那兒,若有所思。

帶著小澈回了她的房間,走至床邊放下她,紫晨坐在床邊,抱著她,一臉溫柔與心疼,道︰「小澈,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兒?」在他懷里虛弱地點了一下頭,俏臉雪白,體力全無的少女唇邊泛起苦澀的笑︰「紫晨,我們好可憐,為幫主出生入死,東征西戰,卻落得這般下場!」說到這兒,她抬眸看向自己的他,英俊的臉上盡是說不出的無奈與難以道明的復雜矛盾,隱約含有某種絕望,強笑了一下,低聲道︰「我知道,黑小虎是你唯一的朋友,你不願與他兵戎相見,或許,幫主早已對我們起疑,欲借黑小虎之手除掉你我,凌天幫也不是久留之地。紫晨,你殺了我吧,這樣……」話至此處,虛弱的少女深吸一口氣,聚集了一力,續道︰「你就可以不必因受幫主之迫而傷朋友之情,我真的不願你左右為難,更不願讓你被人逼迫,你矛盾痛苦的樣子讓我好難過,真恨不得自己死了才好!」說著,她好看的眉頭微蹙,顯然是體內之痛所致。

「傻丫頭,你胡說什麼?!」星目泛紅,紫晨低低地吼了一聲,淚水再也控制不住,落在小澈臉上,似承諾般喃喃道︰「我不會讓你死的!你是我活在這世間的價值所在,意義所存,我怎麼會讓你死,又怎會親手殺你?小澈,你放心,我一定會……」說到這兒,紫衣青年猛然頓了一下,忍住心中的苦痛,繼而道︰「殺了少莊主,為你取得解藥,相信我!」

他的堅決讓白衣蒙面的少女又驚訝又感動,但想起黑小虎驚人的武功及那次紫晨險些墜崖身死的經歷,小澈一顆小小的心里瞬間裝滿了恐懼,急切道︰「不,紫晨,你清楚黑小虎的實力,你不是他的對手,不要去與他對決!萬一,萬一你要身遇不測,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答應我,不要讓我再次經歷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說到後來,想到至愛極有可能死在那個少年劍下,小澈不禁哭出聲來,聲音中是無奈無助與哀傷,澄澈的眸中盡是請求。

身著紫衣的凌天幫大護法沉默了,他知道小澈說的是事實;然,為了懷中這個苦命的女子,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他也要放手一搏!想到這兒,下定決心的紫衣男子眼中堅毅的光芒一閃,左手一動,已封住懷中人的穴道,讓她昏睡過去,暗道︰「對不起,小澈,我不得不與少莊主決斗!只有幫主才有玉碎花殘的解藥,我要你活下來!你等著,我很快就回來!」想至此處,他將懷中人在床上放好,蓋妥錦被,隨之起身,溫柔地凝視著沉睡中的伊人片刻,悄然離開,小澈,等著我!

經過內心艱難的痛苦糾纏,龍一劍終于下定了決心,回房給楓葉宮的下屬傳達了指令,讓黑鷹帶去,當楓葉宮的人收到回復後,展開一看,只有一個字︰「殺!」墨色深重,幾乎透濕信紙,讓人猜不出回信人是因矛盾還是因為狠毒才會著墨如此之多。既然幫主的意思已十分明確,那她也沒什麼可顧忌的了;雖然殺了那個明媚可愛的少女讓她心生愧疚自責,但為了幫主的大業,她必須狠下心腸,斬斷與那個少女的所有關系。宮主,對不起,你原諒奴婢吧!想到那個清麗月兌俗,嬌憨無比的女子就此殞命,身著淺青羅裙的少女眼中浮出深深的無奈與悲傷,宮主,單純善良如你,實在不適合在這個動蕩的江湖上生存呵!暗自下定決心,毫不遲疑的決絕讓青裙女子的眼神陡然凌厲如刀,不知何時,放在桌上的右手已在桌面上留下了五個指洞,原來竟也是個武林高手!

玉蟾宮。小六帶信飛走後,黑小虎心中的煩躁不安快速積聚,楓葉宮中隱藏的那個人讓他莫名地心慌意亂,總感覺危險正逐漸逼近若寒,再三考慮之下,一襲灰色衣衫的少年決定去楓葉宮。听了他的思慮,了解他的擔憂,同時心中也暗為那對少年少女憂慮,藍兔毅然決定同他一起前往楓葉宮。謹慎地安排妥當宮中事宜,黑藍二人即刻動身,齊赴楓葉宮。若寒,希望你沒事;虹貓,希望你能保護好若寒!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寬敞的大道上,一對少年璧人正加速奔向遙不可知的未來,那里是危險,亦或是解月兌?

楓葉宮。收拾好書房中的一切,虹貓陪著傷心的若寒回了房間;待少女情緒穩定後,白衣少年遲疑了一下,問︰「若寒,你打算怎麼辦?」活躍的神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沉的,令人心碎的哀傷,只听一襲絳紅衣衫的清麗少女無力道︰「還能怎麼辦?虹貓少俠,明天我想把這個消息告訴小虎哥哥。」

虹貓長嘆一聲︰「恐怕黑小虎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敢坦誠面對,畢竟龍莊主是對他寵愛有加的義父啊!」听了少俠的話,若寒一怔,隨即回過神來,唇邊泛起莫測的苦笑︰「是嗎?以他的睿智聰明,早就知道這件事也沒有什麼新奇。」

看著俏臉上寫滿憂郁,苦楚,悲傷的楓葉宮主,虹貓心痛如割,伸臂攬她入懷,柔聲勸慰︰「若寒,不要這樣,黑小虎不告訴你這件事,定是不願讓你難過,你就像一個容易受傷的天使,他一定想保護你,讓你快樂無憂!」

少年的安慰讓若寒心中的酸楚消去不少,輕聲道︰「但我還是得告訴小虎哥哥,讓他加強防範,虹貓少俠,明天你陪我去玉蟾宮,好不好?」說著,她抬眼看著擁抱自己的俊美男子,一臉請求。

不忍拂逆她的心願,一襲白衣的少年微笑答應︰「好!」言畢,他輕輕俯首,在她光潔的額上落下一吻,溫熱而濕潤。俏臉帶著淚痕,身著絳紅紗衣的傾城少女浮出淡淡的笑容,帶著說不出的無奈與苦澀,讓人心疼,引得滿目柔情的長虹劍主再次俯首,輕輕吻她臉上的淚痕,唯恐弄疼了這個容易受傷的精靈。悲傷中的甜蜜,死亡前的浪漫,明天將會結束該終了的一切,開啟兩場悲劇的大門。

旦日。陽光燦爛明媚,絲毫不懂人心的苦悶與悲傷,吃過早飯後,簡單安排了一下宮中事宜,若寒與虹貓便一起趕赴玉蟾宮。待兩人離去後不久,身著淺青羅裙的神秘女子唇邊溢出一抹冷冷的笑,用低不可聞的聲音念道︰「宮主,其實你不必安排宮中之事,因為今天楓葉宮將會連同你的死亡一起在江湖上消失,真是可惜了貌若天仙,可愛活潑的你啊!」言罷,她莫測的眼神陡然冷若冰霜,讓周圍的溫度驟降,今天似乎挺適合送那對人去黃泉啊!

驅馬奔馳了兩個時辰,行至一片樹林之中,兩人頓覺一陣清爽,白衣少年停下馬,道︰「若寒,你累不累?不如我們在此稍作休息後再趕路,怎樣?」一襲絳紅衣衫的女子「嗯」了一聲,應道︰「好啊。」說完,她縱身下馬,讓自己的馬隨意吃草。虹貓也翻身下馬,走到若寒身邊,滿目心疼地看著小臉蒼白的少女,柔聲道︰「若寒,昨晚你徹夜無眠嗎?」

避開他裝滿心疼柔情的目光,若寒仿佛喃喃自語道︰「一想起爹與龍伯伯是凌天幫的創始人,我心里就特別特別難過,哪還有心思休息?」說到這兒,宛若對生活失去了希望與信心,身著絳紅紗衣的楓葉宮主看向名動江湖的白衣少俠,俏臉上寫滿了迷惘,道︰「虹貓少俠,你說,假如有一天我死了,與爹爹在九泉之下相逢,該對他老人家說些什麼?」

「若寒!」看著一臉悲傷茫然的心上人,白衣少年心痛萬分,疼惜地叫了一聲,猛然擁她入懷,堅定道︰「不要胡說!凡破壞森林大地和平者,人人得而誅之,司馬老宮主應覺有愧于你才是!」話至此處,虹貓全身的神經驀然繃緊,松開懷抱,警惕地看著四周,低語道︰「若寒小心,我們被包圍了!」

「什麼?」少年這句話讓若寒驟然提高了警惕,從手腕上解下鞭子,仔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小臉上的悲傷迷茫剎那間被機警謹慎所取代。這時,只听身側的白衣少俠朗聲道︰「何方朋友,不妨出來相見!」

「不愧是七劍之首!」伴隨著一聲稱贊,一襲青裙飄過來,美麗的眼中是層層的嚴冰,冷徹入骨。看清來人後,若寒忍不住驚呼出聲︰「小霜,是你!」轉而,少女一臉震驚,道︰「你是凌天幫的人?!」言語之中,仍有懷疑,震詫猶存。看著一臉難以置信的若寒,清澈的眼中是說不出的哀傷與激憤,小霜心中某個角落驟然一痛;但想起幫主的命令,她心中的愧疚快速消逝,淡然道︰「是我,宮主,你沒想到吧!」

若寒猛地後退兩步,驚道︰「怎麼可能?你怎麼、怎麼會是凌天幫的人?!你對我那麼好,……」未等楓葉宮主把話說完,便被小霜迅速打斷︰「宮主,你不要忘了,老宮主也是凌天幫的創始人之一,奴婢是凌天幫的人又有什麼奇怪?」說到這兒,一襲淺青羅裙的少女眼神霎時冷凝如鐵,漠然道︰「宮主,你太單純,太善良,實在不適合行走江湖,也正因如此,老宮主才沒有讓你知道他暗中組建凌天幫一事。在老宮主在世之時,你是他的掌上明珠;在老宮主仙逝後,你又被少莊主那麼細心地保護著,又怎會明白江湖生存的殘酷?倘若你沒有發現密信,也不會招致今日的殺身之禍!」言罷,她輕輕擊掌,樹林中頓時涌出眾多黑衣殺手,嚴陣以待,只等那個一襲淺青羅裙的女子下令。

見四周陡然出現這麼多殺手,一襲絳紅紗衣的清麗女子心中大驚,表面卻不動聲色,冷冷道︰「這些年來我當真是小看你了。早就听說,凌天幫有一位青霜使者,卻從未見過,想來就是你了。龍伯伯是不是這樣打算的︰待一統天下後,便由你帶領殺手覆滅楓葉宮,從而真正實現武林一統,說不定現在楓葉宮的人早已是凌天幫的部屬,對不對?」

若寒的話讓青裙女子一驚,略帶欣賞地「哦「了一聲,道︰「公主果然冰雪聰明!不錯,我便是凌天幫的青霜,也是今日送你下地府的催命使者!宮主,有時候太聰明的話反而更容易引致災禍啊!」說著,青霜右手一揮,眾殺手一擁而上,攻擊圍在中心的譽滿江湖的白衣少年與清麗絕倫的女子。

虹貓伸手拔出長虹劍,專注迎敵,同時心道︰「看來昨日我與若寒整理書房之際,有人在暗中監視,是青霜嗎?這個丫頭的武功好生厲害,我竟沒有絲毫察覺!」想到這兒,一襲白衣的少年眼神一肅,手中長虹化為一條火龍,直襲向那位身著羅裙的女子。青霜冷冷一笑,語帶嘲諷道︰「虹貓少俠,你覺得自己有能力殺我嗎?」

不理會她口氣中的譏諷,虹貓咬牙道︰「卑鄙小人,竟敢利用若寒對你的信任!」說著,長虹劍上赤色光芒更甚,顯是真氣凝聚,直擊向青霜。閃電般向後飄退一丈,避開這凌厲的一擊,一襲淺青羅裙的女子冷然笑了︰「虹貓少俠,忘了告訴你,今天早上服侍宮主之際,我已在木梳上撒了離別散,想來這會兒也該發作了!」語調散漫而慵懶,卻令人心底發寒。

再次揮動長虹寶劍,正欲攻向青霜的少年听了她的話,頓時臉色大變,回身一看,果然,被眾殺手圍攻的女子動作遲緩了許多,小臉更是蒼白;注意到這一切的虹貓心中大驚且憂,顧不得攻擊青霜,迅速折身,風一般掠到若寒身邊,充滿怒氣與殺意的赤色劍芒在周圍的殺手身上劃過,隨著一陣慘叫聲,盡數倒下。虹貓忙抱住額上冷汗直冒,嬌軀顫抖不止的少女,急道︰「若寒,若寒,你怎麼樣?是不是感覺特別痛苦?」

精通醫理的女子順過一口氣,無力一笑︰「虹貓少俠,我……我中毒了,你快走吧,再、再呆下去,我們都會……沒命的!」說完,若寒微微閉上雙眼,苦笑道︰「離別散,真的……真的很厲害!小虎哥哥,我、我好想見你!……」

听清懷中人叫的名字,身著白衣的少年心口頓然一酸,暗道︰「黑小虎?若寒,你心里最愛的人依然是他,那這些天來,你一直把我當成他的替身嗎?」想到這兒,他強行壓下心中的苦澀酸楚,溫柔道︰「若寒,你堅持一下,我這就帶你殺出去找黑小虎!」

「不成的!」若寒在虹貓懷中縮緊身子,語調微弱,「離別散的毒素經過劇烈運動後擴展迅速,已遍及我全身且沒有解藥,我……」說到這兒,一陣劇痛貫穿全身,讓若寒秀眉緊蹙,光潔的額上汗珠更密;稍稍聚集了一力,虛弱的女子無力道︰「我在趕到楓葉宮之前,就會死去!虹貓少俠,你不要管我,快……快走吧!」說著,她欲舉手推開擁抱自己的少年,卻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睜開雙眼,用焦急的目光催促他快走。

深感心上人的善良,虹貓俊朗的臉上浮出深情的溫和笑容︰「傻丫頭,我怎麼會丟下你一個人?」言畢,他俊美的臉上剎那間換了另一種表情,冷酷,憤怒,殺氣彌漫,讓若寒微驚;周圍的殺手也被這副模樣的虹貓驚呆了,一時間也不敢上前攻擊。

白衣少年抱著若寒走到一棵樹下,放好,不顧殺手們驚疑的眼神,柔聲道︰「若寒,你在這兒休息一下,我會用最短的時間解決他們!」說完,白衣男子站起,轉身,右手驀地握緊,星目中是怒氣燃燒的烈火,咬牙道︰「你們這些攪亂江湖平靜的混蛋,我絕不會放過你們!」說著,真氣凝于劍上,周身似有一層熾焰燃燒,讓不遠處的青霜一驚,心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宮主中毒徹底激怒他了嗎?」未等她思想回轉,只听那個少年仰天一聲清嘯,瞬間已揮動泛著紅色光芒的利器,開始斬殺周圍的部眾,速度之快,出手之狠,竟似黑小虎一般!

殺手們已倒地不少,其余人面帶恐懼,但礙于命令已發,只得繼續勇往直前,皆被長虹劍截殺。知道自己不能與這些小嘍浪費時間,白衣少年飛身而起,直攻向青霜。雖驚于虹貓的氣勢,青霜也沒放在心上,忙出手應戰;一輪交手之下,一襲羅裙的少女大驚,暗道︰「怎麼可能?他的武功怎麼瞬間變強了這麼多?!」心驚之余,底氣不禁怯了;忽而,一道冷光射在若寒身上,青霜下令︰「你們去殺了司馬宮主!」

憤怒的少俠神智陡然回轉,眼見幾個殺手一齊揮刀砍向樹下中毒的少女,不禁大叫一聲︰「不要!」卻已無法前去營救。青霜得意笑道︰「虹貓少俠,我要讓你親眼看著宮主死在你面前,而你卻無能為力,那種心痛無助,自責懊悔的情感一定會讓你痛不欲生的,真是讓人期待你的反應啊!」說著,她再次狂笑出聲。

正在青霜得意之際,幾聲慘叫讓她瞬間臉色大變,只見一道刺目的銀光在圍攻若寒的殺手們喉間掠過,不及她反應過來,一個淡淡的灰影已風一般飄過來,一身凜然冷漠,聲音仿若來自九幽,徹骨冰寒︰「你就是楓葉宮的內奸嗎?來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話音未落,那柄劍上光華一閃,宛若一陣細雨,來人已干淨利落地劃斷了青霜的咽喉。臨死之前,身著淺青羅裙的女子剎那間瞳孔變大,慘叫一聲,道出了來人的身份︰「少莊主!」

不錯,來人就是黑小虎!原來他與藍兔日夜兼程,騎馬趕往楓葉宮,在樹林不遠處便隱隱听到打斗的聲音,心中那種不詳的預感驀然加強,讓他立刻施展輕功,快速趕來,正好看到幾個人正欲下手殺若寒;大驚之下,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抽出熵魂劍替那個少女解圍。看到小霜後,灰衣少年立刻明白了,原來楓葉宮的內線是若寒身邊的侍女;想到這種人膽敢利用若寒對她的信任,黑小虎心中忍不住怒火陡升,下手毫不容情,一招解決了那個少女。

這時,藍兔也已將殘余的殺手解決,奔至若寒身邊,仔細一看那個少女,不覺大驚,叫道︰「若寒,你怎麼了?」听到這個熟悉的聲音,中毒已深的女子勉力睜開雙眼,待看清來人後,無力地笑了一下,喚︰「藍兔姐姐!」說著,唇邊已緩緩溢出黑色的血液。

藍兔更是大驚失色,急忙叫道︰「黑小虎,你快來,若寒中毒了!」听到妻子這句話,身著灰色衣衫的少年神色劇變,立刻施展輕功飄過去;虹貓也迅速趕至若寒身邊。看著身中劇毒,目光黯淡的少女,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活力,黑小虎心痛至極,強行抑住內心的刺痛,溫柔道︰「若寒,你感覺怎麼樣?你身中劇毒,可有解除之法?你告訴我,小虎哥哥立刻去做!」

身著絳紅紗衣的女子微笑著搖頭,聲音更是微弱︰「不用了,小虎哥哥,能在死之前看到你,我已經很滿足了!你不必費心去尋找解救之道,因為……因為離別散是……無藥可解的!」說著,黑色的血液更是不受控制地流出唇角,落在絳紅衣衫上,綻開一朵讓人心驚的墨色花;只听她微弱的聲音道︰「小虎哥哥,小虎哥哥,一直以來,我都想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如實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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