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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黑藍蝶夢(六十六)

藍兔房間。听完江孤月的講述,身著藍色衣衫的冰魄劍主陷入了沉默,目光落在床上昏迷的黑小虎身上。見藍兔閉口不言,江孤月忙開口︰「藍兔宮主不必介懷,小妹曾加害于你,讓你承受那般苦痛,每次想起,在下都于心有愧,少莊主這樣做是對疏桐略施薄懲;只要能保全家母心血,在下對他仍充滿感激!」說這些話時,想起自己飽受相思之苦的小妹,江孤月心疼不已,語調中不自禁夾雜了難以名狀的苦澀無奈之情。

軒楚閣主的話並未讓藍兔感到放松,她能夠感同身受,透徹了解疏桐的痛苦;她也曾有過這樣的經歷,在那不得相見的一個月里,明明知道他就在身邊,卻未能盟面,那刻骨的相思所帶來的蝕心之痛,足以逼瘋一個正常的人!沒想到黑小虎會給那個女子這種懲罰!想起這一切,藍衣女子幽幽嘆了一口氣,輕聲問︰「江姑娘現在可好?」

這個問題讓青衣公子沉默了;好久,他才回答了藍兔的問題︰「很不好,少莊主給小妹的懲罰幾乎抽走了她所有的活力,現在她不願再提起少莊主的名字,也不願听到有關他的任何消息,整個人渾似行尸走肉,與以往的她直有天壤之別,讓我看著真是……」話至此處,江孤月已無法繼續,清俊的臉上盡是心痛的表情,忙轉過頭去,不讓藍兔看見。

軒楚閣主的這副反應讓藍兔心中涌起一陣強烈的負罪感,忍不住站起身,語帶歉然道︰「對不起,江閣主,我不知道黑小虎會給江姑娘這麼嚴厲的懲罰;若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我一定會讓黑小虎改變這個決定!」說著,藍兔下意識地避開江孤月的眼神,俏臉上盡是自責。

深感藍兔的善良,一襲青色衣衫的軒楚閣主忙道︰「藍兔宮主言重了,敝閣得以保全,全賴藍兔宮主仗義執言,在下已然感激不盡!」轉而,江孤月道︰「時候不早了,在下不敢多做叨擾,先行告辭!」說著,他拱手一禮,隨後轉身,翩然離開。

待江孤月走後,藍衣少女重又坐下,看著沉沉昏迷的夫君,暗道︰「黑小虎,你真像一個孩子,為了我,可以傷害任何人!對不起,你為我而去做種種絕情之事,還要背負殘酷寡義的惡名,真的對不起!」想到這兒,憶起至愛黑小虎的若寒與疏桐,藍兔真是不知所措;但這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黑小虎,我是這麼盼望你醒來,如果你真的察覺到我的心意,就快快醒轉吧,求求你了!踏雪齋安靜得如死水一般,空中浮動著無聲的祈求,讓氣流的速度也有些滯緩。

花園中,池塘邊。任若寒盡情發泄後,虹貓帶她去塘邊的浮翠亭坐下休息。看著少女因痛哭而略顯紅腫的眼楮,一襲白衣的少年一陣難言的心疼,柔聲關切道︰「若寒,你的眼楮痛不痛啊?都哭紅了!」

若寒抽泣著搖搖頭,孩子氣地回了兩個字︰「沒事。」看著如帶露梨花的明麗少女,虹貓的心怦怦亂跳;深吸一口氣,宛若下了很大的決心,少年開口道︰「若寒,你不用這麼難過,像你這麼美又這麼善良的人,一定會有人願意為你付出一切的!難道你沒感覺到,軒楚閣里有人喜歡你嗎?」虹貓最後一句話意味深長,讓若寒一怔,隨即回過神來,默然無語。

見那個清麗無倫的女子陷入沉思,虹貓一陣莫名的激動,心道︰「太好了!若寒那麼聰明,一定會明白我的心意!」想到這兒,白衣少年更是心跳加劇,星目中流動著難以名狀的溫柔與愛意,俊臉泛紅,用眼角的余光認真觀察著若寒的神色變化。

正在他暗自激動之際,一襲淺黃紗衣的楓葉宮主站起身,側轉,向右走了兩步,開口道︰「虹貓少俠,我知道你的意思,……」听到這兒,虹貓被撲天而來的幸福感包圍了,心中只跳躍著一個想法︰「她終于明白我的心意了!」可若寒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心中的狂熱與激情陡然冷卻,只余下滿腔無奈。只听那個明麗絕世的少女續道︰「雖然我心里只有小虎哥哥一個人,但我還沒有喪失所有的感覺。這幾日,我能感覺到,神醫似乎對我很有好感;不過,我心里已裝滿了一個人,實在沒有多余的空間容納他人,所以,請虹貓少俠轉達神醫,多謝他的厚愛,但我已心有所屬,無法接受他的感情。他一定會找到一個適合他的伴侶,與他一起攜手天涯,共度一生!」

這番話讓虹貓先是驚愕,後醒悟過來,不禁又是懊惱又是暗怪,又是無語又是無奈,霍然起身,走到亭柱處猛然在柱子上打了一下。聞听響動,若寒快速轉身,走過去訝道︰「虹貓少俠,你沒事吧?你打這柱子干什麼?心情不好嗎?」見她絲毫不明白自己的心意,虹貓真是說不出的郁悶;听了她的疑惑,少年強行壓下心中的氣悶,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沒事,我能有什麼事?」

見虹貓不肯說出心中所藏之事,若寒也不勉強,輕輕一笑,道︰「時候不早了,我要去看看小虎哥哥有沒有醒來,虹貓少俠,我們一起回踏雪齋吧!」虹貓雖心下沮喪失落,但听聞若寒的邀請,忙回了一個「好」字,與她一起走出亭去。其時,夕陽西下,殘陽如血,余暉暖暖地照在浮翠亭上,渲染出世上最美的畫!

再次來到藍兔房間,若寒在門口頓住了腳步,想起不久前自己對那個女子所說的話,心中頗為不安,同時亦有幾分內疚。見若寒在門口踟躕不前,虹貓疑道︰「若寒,你怎麼了?」抬頭看了虹貓一眼,身著淺黃衣衫的明麗少女訥訥道︰「剛才我對藍兔姐姐太凶了,現在我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她。」

「沒事。」听出她心中的忐忑不安,虹貓劍眉一揚,輕輕笑了,「你只是太擔心黑小虎才會忍不住對她發火,我相信藍兔一定會理解你的!」這時,屋內傳來一個女子柔婉的聲音︰「若寒,虹貓,你們在門口干什麼?怎麼不進來呀?」是藍兔。說著,一襲藍衣的天使站起身,欲往外走,不料黑小虎抓得很緊,一時之間,藍兔無法掙月兌,只得坐下。

听到藍兔的招呼,虹貓沖若寒寬慰似地一笑,之後很自然地拉起身邊女子的小手走了進去。一襲淺黃紗衣的少女沒有拒絕,只是順從地隨他拉自己進去。若寒的依順讓虹貓心中大喜,俊臉泛紅,眸中溢出難以言表的喜悅與愛意,流動著別樣的溫柔,踏進了房間。

進屋後,若寒掙開虹貓的手,走至床邊,目光落在床上,看也不看藍兔,問︰「小虎哥哥怎麼樣了?」藍兔憂傷地嘆了一口氣,低聲道︰「很不好,到現在一點兒回轉的跡象都沒有。」說到這兒,藍衣的冰魄劍主看向若寒,清靈的眸中寫滿期待,道︰「若寒,你醫術過人,有沒有辦法可以讓他早些醒來?他這樣昏迷不醒,意識全無,我真的快堅持不下去了!」說著,藍兔眼中已現出盈盈波光,看向昏厥的少年,那個人的容顏在淚光中已變得有些模糊,辨不清楚。

看著睫毛上珠淚顫動的玉蟾宮主,若寒更感內疚,遲疑了片刻,輕聲開口︰「對不起,藍兔姐姐,剛才我說話太沖了,但我不是有心的。眼看著小虎哥哥身受重傷,我實在是太過擔心,才會對你……,你原諒我,好不好?」說著,若寒已避開藍兔的眼神,看向別處。

聞听若寒之言,藍兔抬起左手,輕輕拭去臉上的淚痕,起身,柔聲道︰「傻若寒,我怎會怪你?我知道你那只是氣急之語,沒什麼;再者,你也沒有說錯什麼,跟我在一起,他的確受盡了苦難,……」說到這兒,身著藍衣的仙子重又坐下,目光落在少年身上,續道︰「真是一個傻瓜,居然還這麼死心塌地地愛著我!」言語之間,珠淚再度滑落臉龐,聲調顫抖,盡是自責。

「不是這樣的!」見藍兔如此自責,若寒急急開口,「藍兔姐姐,你千萬不要這樣想,經歷這件事,我知道,你是真心愛小虎哥哥,剛才我卻那樣懷疑你的真情,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說到這兒,一襲淺黃紗衣的楓葉宮主話鋒一轉,道︰「剛才虹貓少俠已將你們之間的故事全部告知于我;听過之後,我就明白,你和小虎哥哥才是最相配的人,雖然天星魔煞花的果實消去了他所有關于你的回憶,但我相信,他一定會想起你的。藍兔姐姐,你一定要有信心哦!」最後一句,若寒的話語中盡是對那個藍衣女子的鼓勵。

這番話讓藍兔既感意外又感放松,不禁抬頭看了若寒一眼,一臉感動道︰「謝謝你,若寒!」言語之中,盡是感激。隨即,一襲天藍紗衣的少女感激地看了虹貓一眼,對他為自己所做之事表示謝意。虹貓只是燦爛地笑了笑,示意她不必如此客氣。

身著淺黃紗衣的明麗女子輕淺一笑,沒有言語,但心里某個角落卻有一陣刻骨的疼痛傳遍全身,讓她感覺呼吸都在痛;強行壓下心中的哀傷,若寒淡然開口︰「讓我給小虎哥哥診一下脈,看看情況如何!」

藍兔輕輕「嗯」了一聲,表示同意,隨之便想抽出手站起,不想那個少年卻抓得更緊,唯恐一放手,自己便會永遠失去她。察覺到他體內躁動不安的擔憂惶急,藍衣少女柔聲安慰︰「你放心,我不會離開你的;現在,你放開我的手,讓若寒為你把脈,好不好?听話!」說著,藍兔輕輕地將少年的手指一根根扳開,隨後起身給若寒讓出位置。

看昏迷的黑小虎對藍兔如此眷戀,若寒雖感吃醋,卻也不得不暗中認輸;見藍兔已起身移開,她忙坐下,為心愛的他把脈。詳細診過之後,若寒心中掠過一陣不祥的預感;她站起身,不敢直視藍兔充滿希望的眼神,輕輕咬了一下唇瓣,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低語道︰「對不起,藍兔姐姐,小虎哥哥這次受傷極重,雖然神醫已幫他理順錯亂的經脈,且服下靈藥,但何時能夠醒來,只能看天意,我、我無能為力!」最後一句,若寒俏臉上盡是羞愧。

楓葉宮主的話毀滅了藍兔心中所有的希望,她身子一顫,猛地後退兩步,頓時珠淚盈眶,不受控制地順著玉頰滑落,近乎絕望道︰「天意,又是天意!看來我真是他命中的克星,上天注定我們不能在一起!」說到這兒,藍兔快速沖到床邊,坐下,晃動著昏迷中的少年,急急道︰「黑小虎,你快醒醒,不要再睡了,你已經睡了好長時間,現在該起床了,你這個大懶蟲,不要睡了!」話至此處,身著天藍紗衣的女子淚流速度加快,手也不自禁停止晃動,哭泣的聲音中含帶強烈的自責︰「都是我不好,當初我就不應該出宮游玩,這樣就不會再次遇見你;沒有再次遇見你,或許現在的你一定會很幸福,至少是平安的!是我不好,是我的錯,求求你快點兒醒來吧!只要你醒過來,你不記得我也沒關系,怎樣懲罰我都可以,好不好?」說到最後,藍兔已是泣不成聲,但床上昏迷的少年依然毫無反應,只是眼角再度滑落男兒不輕彈的淚水。

見藍兔如此傷心痛苦,無助之極,若寒實在不知所措,求助似地看了虹貓一眼。若寒的診斷震驚了虹貓,逗逗與這個女子聯手,醫術精湛,天下無雙,無人可出其右,他們既下此定論,是不是意味著宣判那個少年的死刑呢?迎著若寒求助的目光,白衣少年心口一痛,走到藍衣少女身邊,安慰道︰「藍兔,你不要這樣,如果黑小虎知道你如此傷心,一定會比你更加痛苦!我們只是不知他何時醒來,終有一日他會醒過來的!現在他最需要的不是你的眼淚,而是你的鼓勵;在此關鍵時刻,你一定要堅強,不要放棄,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要用百分百的努力來守護,不是嗎?再者,你是他最愛的人,如果你內心愛的信念都不能支撐他活下來,那這世上就沒人能救得了他了!相信我,他一定會沒事的!」

虹貓話未落地,便听到若寒贊同的聲音︰「對呀,藍兔姐姐,你要對你們的愛情有信心,小虎哥哥一定會回到你身邊的!」兩人的安慰鼓勵讓藍衣少女放松不少,冷靜許多,心道︰「虹貓和若寒說得對,我一定要堅強!」想到這兒,譽滿江湖的玉蟾宮主拭去臉上的淚珠,站起,道︰「虹貓,若寒,謝謝你們!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說這句話時,一襲藍色衣衫的絕美少女心中暗暗下定了決心,自己一定要陪那個少年渡過此關!

見她重拾堅強,虹貓與若寒均暗松一口氣;忽而,一個想法在楓葉宮主腦中電光石火般掠過,遲疑了一下,身著淺黃衣衫的明麗少女道︰「我想到一個辦法,不知是否有效?」聞听此言,藍衫女子大喜︰「什麼辦法?」

感受到那個女子熱烈的期待,若寒輕聲道︰「藍兔姐姐,你與小虎哥哥之間發生了很多事,也有過許多美好的回憶,我想,如果你將你們從相遇到現在所發生的一切,詳細地說給小虎哥哥听,說不定會喚醒他早日醒來!」

听了若寒的話,藍兔微怔,隨即轉過神來,道︰「不管怎樣,這也是一個辦法,我姑且試一試;若寒,謝謝你!」最後五個字,含有雙重意義。藍兔冰雪聰明,見若寒肯出主意讓黑小虎早日醒來,並且話語中已滿是放棄之意,她就知道那個少女已真正從這場角逐中退出,這對她來說,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但是愛情的自私性讓藍兔無法說明自己的感受,亦無法說什麼寬慰的話,只好用這五個字來表達內心復雜的感受。

收到藍兔的感謝,領悟出她話中的含義,一襲淺黃紗衣的絕美少女淺淺笑了,苦澀而無奈,淡然道︰「不用謝,小虎哥哥能早日醒來也是我的心願;我有些累了,藍兔姐姐,你好好照顧小虎哥哥吧,我先回房休息了!」言罷,少女轉身,飄然離開,可就在轉身的剎那,清澈的眼中已溢滿盈盈的淚珠,快速跑了出去。

細心地察覺到若寒心中的傷感,虹貓立即道︰「藍兔,你也不要太勞累,注意休息,我去看看若寒!」說完,他微微頷首,算是行禮;而後轉身,翩然走出這個房間,耳中傳來藍兔的一句話︰「好好安慰一下若寒!」白衣少俠頭也不回,應了一個「好」字,瞬間已不見蹤影。

追著若寒,來到她的房間,只見那個少女正獨自坐在昏暗中發呆,完美的臉上籠罩著一層讓人心碎的憂傷。這副情景讓緊隨而來的少年心痛莫名,他輕輕走進去,從懷中取出火折,點燃桌上的蠟燭;隨後走到若寒身邊,坐在床上,正要開口說話,耳中卻听到一個哀切的女聲︰「虹貓少俠,為什麼我沒有想象中的堅強?既然早已決定放手,可一見到小虎哥哥,我的灑月兌立刻煙消雲散,雖然清楚這是一個渺茫的夢,但我心中還是渴盼他能回到我身邊。你說,我是不是不夠豁達,才使自己這般痛苦?」說著,少女側首,看向身邊的年輕男子,清麗的臉上寫滿了憂郁,淒然,自嘲及苦澀。

她這副復雜的神色更讓虹貓心痛,忙道︰「不,若寒,你做得極好!放棄心中至愛,是這世間最痛苦的事,任何人都不會完全超然灑月兌,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說到這兒,虹貓深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若寒,我喜歡……」話至此處,看著若寒投過來的驚疑的眼神,白衣少年口中的那個「你」字陡然凍結于舌間,再也無法吐出。

見向來淡定從容的長虹劍主神色復雜,言辭不清,一襲淺黃紗衣的少女疑道︰「虹貓少俠,你怎麼了?你說,你喜歡?你喜歡什麼?」

看著面前這個絲毫不懂自己心思的女子,虹貓真有一種想去撞牆的沖動;听了她的話,少年忙調整好心態,道︰「沒什麼,若寒,如果你有什麼煩惱之事,可隨時找我傾訴,我願做一名忠實的听眾,黑小虎並不是唯一的傾訴對象!」

感受著他對自己的關愛,若寒心中痛楚稍減,臉上浮出輕淡的笑容,道︰「多謝虹貓少俠關心,不過,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言語之間,盡是不解。

這實在是一個讓虹貓無語加氣憤的問題。強行抑住欲要發火的沖動,身著白衣的少年道︰「我喜歡上一個笨女孩,……」听到這兒,若寒又是驚訝又是不解,插嘴道︰「奇怪了,虹貓少俠,你不是喜歡藍兔姐姐嗎?怎麼又喜歡上一個笨女孩呢?更奇怪的是,既然她很笨,你為什麼還會喜歡她呢?是不是你的審美觀出了問題啊?」

實在無奈于若寒的天真,虹貓故意俊臉一沉,厲聲道︰「別插嘴!」被他語氣中的嚴厲驚了一下,楓葉宮主乖乖地應了一個「好」字,不再言語,小嘴噘起,分明一臉委屈。

白衣少俠滿意地點點頭,繼續方才的話題︰「她長得極美,又很善良,先前,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喜歡上她!或許,是那次傾心的交談,那個可愛的精靈無意中打開了我的心結,讓我對黑小虎與藍兔的婚事坦蕩釋懷;從那之後,我對她的感情起了微妙的變化,希望自己能夠在她心中佔據一席之地。可是,那個笨丫頭心里只有黑小虎一個人,絲毫察覺不到我的心意,惹我忍不住對她發火,讓她難過。其實,看著她難過的模樣,我心里比她更痛苦;為了尋找一個合適的方式向她道歉,我詢問黑小虎,得知她喜歡鮮花,便一大早去花園采花,希望她喜歡!然而,由于我沒有思慮周全,扎得她滿手是刺,從而更加不願見我!終于,我又尋得另一種途徑,取得她的原諒,我真的很開心,那個傻丫頭終于原諒我了!」話至此處,譽滿武林的少俠看著身邊的女子,璀璨的星眸中流動著難以言表的溫柔與愛慕,無限深情,道︰「若寒,你這麼聰明,為什麼不能察覺我對你的心意?傻丫頭,我喜歡你,喜歡你啊!」

長虹劍主這番話讓若寒愈听愈驚,靈動的眼楮越睜越大,一臉難以置信的震撼神色;直到虹貓說最後一句話,她才確定自己沒有听錯,一時之間,驚詫無言,只是呆呆地看著面前的年輕男子。

看著眼前女子極其驚訝的表情,清澈的眸中映出自己小小的影子,俏臉上盡是無辜可愛,虹貓怦然心動,忍不住湊上前去,欲要吻她。少年溫潤的呼吸拂在若寒臉上,讓她快速回過神來,正要開口,說話器官已被兩片柔軟的唇瓣堵住;同時,自己也被圈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由于太過震驚,楓葉宮主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任由他親吻;待醒過神來,若寒又羞又氣,忙去推他,秀唇中發出含糊不清的嚶嚶之聲以表達自己的抗議與不服。感覺到懷中少女體內強烈的拒絕,虹貓不僅沒有松手,反而將她抱得更緊。這種狀況持續了片刻,一種奇異的,酥酥麻麻的感覺從若寒心底開始蔓延,傳至全身,讓她心跳加劇,不能自控。與此同時,這幾日與虹貓在一起所發生的事像電影一般在腦中閃過;她終于明白了,為什麼那天他會對自己發火,為什麼這幾日他有許多奇怪的舉止,為什麼藍兔會說自己在虹貓心中很重要,原來是這樣!他火熱的唇吮著她薄薄的唇瓣,傳達著他內心濃烈的情感,一臉陶醉,原來親吻自己喜歡的人感覺這麼好!

這時,若寒感到有些呼吸不順,忙用力去推面前的人。身著白衣的少年松開他的唇,讓懷中的女子順口氣;若寒舒緩過來,說不出是喜是氣,猛然推開擁抱自己的少年,霍然起身,向前急走幾步,轉身,氣道︰「你個死虹貓,誰讓你……?我討厭你!現在,本宮主命令你,給我出去!」

看著少女一臉羞氣的可愛神態,更增嬌媚,虹貓心中泛起滾滾柔情,起身走過去,俊臉上寫滿了無辜,調節氣氛道︰「若寒,剛才那可是我的初吻,你要對我負責!」

「什麼?」听到這句話,若寒心中更是羞氣交加,沒有說話,而是用行動干脆利落地回應了少年的那一句話——一記重拳,狠狠地打在長虹劍主的左眼上,立時讓他痛得睜不開眼楮,連步後退,舉手護住受傷的左眼,叫疼道︰「痛死我了!若寒,你下手好重,我幾乎睜不開眼楮了!」說著,他稍稍把手移開,嘗試著睜開眼楮,卻做不到,只得一臉痛苦,強行忍著不讓自己大叫出聲。

看著白衣少年痛不堪言的模樣,若寒心中泛起一絲內疚,但更多的是一種滿滿的成就感;隨即想起他剛才吻了自己,心中又是害羞又是惱怒,小嘴一噘,轉而悠然道︰「活該!沒有經過本宮主的允許,竟敢佔本宮主的便宜,找死啊!不過,虹貓少俠,我只不過是‘輕輕’打了你一下,你就叫痛不止,真是丟人,還是不是男人啊?」說這句話時,身著淺黃紗衣的明麗少女將「輕輕」二字咬得極重,俏臉上盡是不屑,但靈動的眼楮分明傳達出她內心有多得意!看著名動江湖的長虹劍主在自己面前如此狼狽,若寒再也不能壓制自己,笑出聲來;笑過之後,少女臉上歡然猶存,道︰「虹貓少俠,如果你這副模樣被其他武林同道看到,不知會作何感想?我……」話至此處,一襲淺黃紗衣的楓葉宮主故作沉思,但調皮的笑意無法掩飾地溢出她黑亮的瞳眸,續道︰「真的好期待哦!」言罷,她再次沒有忍住得意的笑聲,放肆地笑出聲來。

看著放聲長笑的絕美少女,虹貓心中竟無半分怒意,反而隱隱有幾分快感,她終于笑了!他痴迷地看著那燦若陽光的笑容,用心感受著她的每一分快樂,心也隨之飛揚起來,精致的臉上不自禁也染起溫暖的笑容;左眼上的疼痛傳來,讓他立刻意識到,自己此刻是個傷兵!努力平定好心態,少年苦惱道︰「你不要笑了,剛才下手那麼重,還說是‘輕輕’打了一下!如果這是‘輕輕’打的程度,那你‘重重’下手豈不是要把我這只眼給廢了!你不知道嗎?眼楮是人全身最脆弱的器官,不能輕易受到傷害!快幫我看看!」

若寒止住笑聲,故作一臉無奈,語帶惋惜道︰「哎呀,對不起,虹貓少俠,本宮主現在有些累了,想休息一會兒,你去找神醫吧!」

听了心上人這幾句沒心沒肺的話,虹貓不滿道︰「若寒,你也太沒良心了吧!剛才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你就下手這麼重;身為大夫,把我打成這樣,居然不給治療,有點兒過分了啊!」

話未落地,便听到少女的反駁聲︰「對不起,虹貓少俠,我想你是搞錯了,我的身份是楓葉宮宮主,而不是大夫;雖然學醫是我的業余愛好,但我不願搶了神醫的工作,你快去找神醫吧,要不然,譽滿武林的虹貓少俠可真的要變成獨眼龍了!」說著,她繞到少年背後,推著他走了出去,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關上房門,不給那個少年說話的機會。過得片刻,听得那個人的腳步聲漸漸消失,直至無聞,若寒才長舒一口氣,轉身走到桌旁坐下;想起他適才的吻,不禁俏臉泛紅,嬌羞不止,目光看向燃燒著的蠟燭,微弱的燭光在她清亮的眸中跳躍著,明明滅滅,正如她那顆跳動的小小的心,難以平息。

來到逗逗房間,虹貓至桌旁坐下,忙叫他看自己傷得怎樣。仔細一看同伴腫的眼圈,名聞天下的神醫嚇了一跳,驚道︰「虹貓,這是誰打的?下手也忒重了,也不害怕把你這只眼給打殘了!」嘴里抱怨著,逗逗忙拿過醫藥箱,打開,取出藥,為他治療。剛敷上藥,一陣火辣辣的灼痛立即讓少年開口︰「逗逗,你輕點兒,好痛!」

逗逗忙放輕手上力度,邊上藥邊問︰「虹貓,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的?」強忍著那股疼痛,少年吐出一個女子的名字︰「若寒!」

听了這個答案,雨花劍主大驚︰「什麼?是司馬宮主?她為什麼下手打你啊?不對啊,以你的武功,司馬宮主怎麼可能會傷得了你?」言語之中,盡是驚疑。

「一言難盡啊!」想不到自己一個吻換來這樣的回報,虹貓心中嘆氣不止,道,「她突然出手,我疏于防範,這才被她打傷了嘛,沒事!」口中說著「沒事」,但俊顏上的痛苦表情出賣了他。

看著一臉苦痛的七劍之首,逗逗幫他上好藥,合住藥箱,疑道︰「這就更不對勁了,司馬宮主精通醫術,她因何不為你治療,反讓你來此處求醫?」這句話更讓虹貓難以答言,只得道︰「若寒感覺有些累了,我不願打擾她,就來你這兒了。逗逗,我的左眼沒事吧?」

「沒事,好好休息就行了!」看著少年難以睜開的星眸,逗逗一臉同情之色;轉而,他心中又起疑竇,試探著問︰「虹貓,你是不是做了令司馬宮主不快之事,才惹她對你動手?」

心知這個同伴對那位女子充滿愛慕,虹貓怎能將真實緣由告知于他?避開逗逗疑惑的眼神,略一沉思,少年開口道︰「沒什麼大事,你不必擔心,時候不早了,我先回房休息了。」言畢,白衣少俠起身,行過禮後,轉身翩然離開,只留下心存困惑,若有所思的逗逗坐在那兒,啞然無語。窗外,夜色漸濃,籠罩著蒼茫的大地,也包藏著所有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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