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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黑藍蝶夢(五十三)

黑藍蝶夢(五十三)

翌日,陽光依舊燦爛得令人喜愛。當藍兔睜開惺忪的睡眼時,黑小虎已不知所蹤。心中疑惑,少女忙起身下床。剛穿好衣服,門外便傳來女子的聲音︰「少夫人,你醒了嗎?」藍兔忙走出去,回了一聲︰「進來!」門推開,進來兩個容顏相同的少女,將手中的水盆放下,其中一個女子開口道︰「少夫人,少主人讓我們先服侍你,他過會兒便來陪你。」藍兔猜測似地開口︰「你們是冰語,雪語?」兩人點頭,恭答道︰「是!」得到肯定的答復,一襲藍色紗衣的女子欣然一笑,道︰「幸好沒有認錯,你們姐妹一樣的容貌,實在難以辨別。」冰語忙道︰「沒關系,時間長了,自然容易辨出。當初少主人也經常把我們姐妹認錯呢!」雪語則道︰「少夫人,讓我們服侍你梳洗吧。」藍兔有些不習慣,但還是點點頭,表示應允。

當為藍兔梳妝完畢後,雪語驚為天人,贊道︰「少夫人,你真是太美了!難怪少主人如此傾心!」語氣中帶著說不出的羨慕。藍兔俏臉一紅,站起身,不好意思道︰「哪有?你太過夸張了!」「才沒有夸張呢!」外面的冰語探頭進來,仔細看了一眼藍兔,心中驚贊萬分,道,「少主人經常說,少夫人美若天仙,果然名不虛傳,不愧是武林第一美女!」藍兔更感不好意思,微微垂首,掩飾道︰「你們不要再夸我了,我哪有那麼好?是黑小虎對我太好了!」這時,風霧雙姝一人手托一盤炸蓮花,一人端著一壺好茶走了進來,道︰「少夫人,請用早餐。」勉力平定好心態,藍兔輕盈地走到外間,至桌旁坐下,疑道︰「黑小虎呢?」風語放下手中托盤之物,恭聲答道︰「少主人很快就回,少夫人請先用吧。」霧語將手中的茶放下,束手站在一旁待命。雖心中仍有疑竇,但藍兔確實感到有些饑餓,便拿起筷子夾起一片炸蓮花,放進口中,只嚼了一下,隨即吐了出來,娥眉一皺,苦惱道︰「好難吃啊!這是誰做的?是你們嗎?」

听了這句話,門外少年滿腔的欣悅期待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極度的失望。為了給藍兔一個驚喜,他在藍兔毒發入睡後,溜出房間,早早地叫醒風語四姐妹,詢問炸蓮花的做法,並平生首次下廚,想讓她體會一下被自己服侍的感覺,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見少夫人這副反應,風語四姐妹神情大變,眼中均浮出不滿的神色。只听藍兔語帶不解道︰「你們的手藝並不差啊,怎麼今天會做得這麼難吃呢?是你們心情不好,還是有別的原因?」四人臉上的不滿加劇,正欲開口說出實情,卻被一個淡淡的男聲打斷了︰「風語,霧語,冰語,雪語,你們把這盤炸蓮花扔了吧,重做一盤送來。」伴隨著說話聲,走進來一個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少年,正是黑小虎,只是他的右手負在身後。四姐妹幾乎控制不住心中的憤怒,似有不甘又語帶泄氣地叫了一聲︰「少主人!」少年沒有理會貼身侍婢心中強烈的責怨,只是走到桌旁坐下,命令道︰「還不快去!」四人不敢違命,應了一聲「是」,便收拾好桌子上的一切,退了下去。

待四人走後,藍兔急問︰「你剛才去哪兒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黑小虎只是語帶不甘及些許失望問︰「藍兒,那盤炸蓮花真的很難吃嗎?」回想一下適才痛苦的經歷,一襲天藍紗衣的少女秀眉一皺,道︰「難吃極了!不僅沒有把握好火候,連糖和鹽都沒有分清,咸得不得了,讓人難以下咽!」听了少女的回答,黑小虎的臉上很是尷尬,順口應道︰「是嗎?那真是太差了!」看著他俊美的臉上現出自嘲的神色,像是明白了什麼,藍兔猛然起身,俏臉上浮出不可思議的震驚神色,道︰「難道,難道那盤炸蓮花是你做的?!」像是一個做錯了事被當場抓住的孩子,少年很是窘迫,俊臉一紅,點頭道︰「是,我想給你一個驚喜,沒想到會做得那麼難吃!不過,藍兒,你放心,下次我一定會做得很好,讓你滿意!」

藍兔有神的大眼中陡然淚水充盈,走到他身邊,拉出他的右手,只見他修長的手指上纏滿了紗帶,不禁心如刀絞,眼淚滴落下來,落在他手上,說不出一句話來。察覺到她的淚水垂落,以為她是因吃了那盤難吃的炸蓮花而生氣,黑小虎忙站起,語調慌亂道︰「藍兒,你怎麼了?不要哭,我保證下次會比這次好吃,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抬頭看著俊容上寫滿緊張同時一臉堅定的他,藍兔的淚水更是爭先恐後地往下掉落,無限心疼道︰「你手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听她詢問手上傷勢的由來,黑小虎忙抽出手,避開她的眼神,道︰「沒什麼,你不必擔心。」「你還不說實話?!」藍兔心痛不已,珠淚漣漣,「快說!」見心愛的妻子眼淚持續垂落,少年一陣心慌,連聲道︰「好,好,我說,我說!」話至此處,仿若做錯了什麼,他無意中已避開藍兔心疼的眼神,道︰「風語她們告訴我,炸蓮花的油七分熟就可以了,我不知道七分熟是什麼時候,就用手試探了一下,不小心、就燙傷了!」轉而,他看著身邊的藍衣少女,安慰道︰「藍兒,你不必憂心,我已找墨大夫看過了,他說沒什麼大礙。不過,我還真是沒用,居然分不清糖與鹽!我應該事先嘗一下,再給你送來,這樣你就不會吃到那麼難吃的東西了。」最後一句,少年很是沮喪,忍不住垂首下去,宛若一個做事沒有成功而泄氣失落的孩童。

「傻瓜!」听了丈夫的答復,看著他純淨的臉上寫滿了沮喪失落,藍衣少女更是淚如雨下,叫了一聲,道︰「你個傻瓜!平時你又沒有下過廚,為什麼要為我這麼做?竟然用手去試探油的生熟!你瘋了嗎?」言畢,她就要往外跑。黑小虎忙拉住她,一臉緊張,問︰「藍兒,你干什麼去?」藍兔拭去淚水,語氣中帶著一種難以動搖的堅定,道︰「我去把那盤炸蓮花吃完!」少年忙抱住她,阻止道︰「不要去了,那盤炸蓮花難吃得要死,扔了算了。」「可那是你用愛做的呀!」藍兔感動加自責,淚做傾盆雨,道,「一開始我居然沒有體會出你的愛,對不起,黑小虎,我去把它吃完,一定是這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深切體驗到她內心劇烈的感動,內疚,不安,自責,黑小虎十分開心,俊顏上不自禁浮出純真的笑容,道︰「藍兒,你有那份心就夠了,不必吃那難吃的炸蓮花。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我最愛的藍兒!」藍兔更是感動得稀里嘩啦,在他懷中抱緊他,沒有言語,任憑幸福的淚水歡快地流淌,這所有的一切都讓她感覺不真實,自己怎會如此幸運,有他呵護疼惜?黑小虎抱緊她,低吻她的發絲,精致的臉上閃著奪目的燦笑,讓屋外的陽光都黯然失色。直緣感君恩愛一回顧,使我雙淚長珊珊!人生有此知己相伴,夫復何求?

不久,兩人松開,在桌旁坐下。小心地拉著那只纏滿紗帶的手,藍兔寸心如割,關切道︰「墨大夫說這傷要幾天才能好?」看著眉梢眼角寫滿心疼的藍衣仙女,黑小虎欣喜萬分,表面卻一副鄭重其事的神色,吐出兩個字︰「數日。」「數日?!」听了這個不確定的恢復日期,藍兔心中甚為焦慮,且急且憂,「‘數日’是多少日?沒想到,你這次燙傷如此嚴重!」說到這兒,她心中忽有一股壓制不住的怒意,說不清是因為他還是自己,發泄道︰「下次不準再做這麼危險的事,听到沒有?」她語氣嚴厲,似帶有微微的怒氣,讓黑小虎一陣心虛,忙不迭道︰「好好好,我答應你!」隨即,少年柔聲坦白道︰「藍兒,你不要這麼緊張,剛才我是逗你玩的,其實根本就沒那麼嚴重,墨大夫說一兩天就好了。」听了他的坦言相告,藍兔一怔,旋即回過神來,語氣中充滿驚喜與懷疑︰「真的?」少年抽出手,鄭重點頭,表示她沒有听錯。一襲藍色衣衫的少女這才松了一口氣,回了一句︰「那就好。」隨之,她俏臉一板,佯裝氣道︰「好啊你,竟敢騙我!看我怎麼收拾你?」說著,小手成拳,作勢欲打。黑小虎快速起身,向里屋逃去。藍兔哪肯輕易放過,起身追上去,撲到他懷中,粉拳捶打著他的胸膛,卻不甚用力,在少年看來,簡直就是在撒嬌!

他抱住懷中的女子,柔聲討饒︰「好藍兒,我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這次就原諒我吧!」看著他璀璨的星眸中漾出難以掩飾的笑意,藍兔心中柔情無限,忍不住俏臉飛上兩片紅雲,垂首下去。這時,她的耳中傳來黑小虎平靜的聲音︰「藍兒,上床。」「什麼?」听清這四個字,少女猛地推開他,俏臉羞紅加重,不敢看他的眼楮,道,「你要干什麼?」見她小臉通紅,黑小虎便知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心中頗感好笑,解釋道︰「你體內之毒即要發作,我的手被燙傷,待會兒恐怕不能抱你上床。為以防萬一,你先上床,一旦毒性發作,可以及時蓋好被子,明白了嗎?我的藍兒,你在想什麼呢?嗯?」藍兔這才知道他的意圖,想起自己方才的誤解,不禁暗怪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平定住澎湃的心潮,少女「嗯」了一聲,走到床邊,月兌靴上床。少年笑了一下,走出去關上房門。哦,美麗的誤會!

墨大夫醫術驚人,雖不及逗逗精湛無雙,也是一個行家。以往若寒來到龍隱山莊,都會虛心向他求教。有他幫忙調理,黑小虎手上的灼傷很快痊愈,且無殘留任何疤痕。因那日藍兔厭惡黑小虎所做炸蓮花之事,風語四人對她們的少夫人很是不滿;回到廚房,在好奇的牽引下,她們不禁嘗了一下黑小虎的手藝,反應與藍兔一樣,只嚼了一下,幾人全吐了出來,真不是一般的難吃!這也難怪,往日都是別人服侍黑小虎,他絕少伺候別人。她們總算體驗了藍兔當初吃那盤炸蓮花時的心情,心中的埋怨很快雲散。接下來的日子,黑小虎時而帶藍兔去藍月星湖游玩,時而去山莊的禁地欣賞美景,時而在屋頂上看日出,時而在草地上觀夕陽,想方設法讓她開心。即使開心如斯,這樣的日子也只持續了兩天。雖然身在龍隱山莊,但藍兔始終放不下軒楚閣的戰況,便對黑小虎說,她想盡快返回軒楚閣。心知她的個性,黑小虎便答應陪她一起回去。第三天,吃過早飯後,二人向龍一劍告辭。在臨走之前,想到自己短暫的生命,不知何時會終結,黑小虎便去幫墨大夫吸出附骨針,恢復他固有功力。墨大夫又是愧疚又是感動,同時又為黑小虎即將終止的生命而扼腕嘆息不止,亦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慚疚萬分。龍一劍則叮囑他們一切小心。隨後,黑藍二人離開了龍隱山莊,背後是龍一劍欣然自得而又意味深長的眼神。

自凌天幫主離開軒楚閣,紫晨讓眾部屬休息調整後,便發動一輪又一輪的攻擊,軒楚閣的有生力量大為削弱;六劍合璧也不能完全牽制凌天幫的行動;而在戰斗過程中,七劍均負過不同程度的傷,江孤月也多次受傷。總之,雖然軒楚閣存亡一線,卻沒有出現投敵之徒。紫晨他們很是不解,以往攻擊別的幫派,若遭遇同樣情況,那些幫派要麼被他們滅亡,要麼便主動投降,唯有軒楚閣是個例外。慢慢地,紫晨與小澈明白了原因︰因為軒楚閣里的每一個人都抱有必死的信心!他們攻不下軒楚閣,或許會受到幫主的責罰;但軒楚閣里的人卻只有一條路可走,堅持到底。當一個人已不懼怕任何東西,包括死神,那他就天下無敵!七劍傳人以死相峙,是要維護他們堅守的正義;江孤月誓死不降,是要保護母親創建的基業。這是意志和信念的力量,是世間最強大的武器!所以,數日來,軒楚閣的每一個人都在苦苦支撐,無論局勢多麼復雜困難,前景如何黑暗,閣中的人始終沒有放棄希望,始終堅持著自己的努力與抗爭。流血,犧牲,殺戮,堅守,信念,意志,選出格的堅持讓紫晨與小澈產生一種刻骨的敬畏;且他們久攻軒楚閣不下,已讓幫眾的信心大為減弱。每次出戰,除了尸體,他們沒有取得任何實質性的進展。無奈之下,紫晨飛鷹傳書于幫主,告知戰況。神秘人似乎對勝利很有把握,回復說讓眾人暫停進攻,休息調整,自己已有計劃,不久便會親來指揮。收到命令後,紫晨便依令而行;這也給七劍及軒楚閣以喘息之機。這幾日,除管理幫眾,做好防御工作外,紫晨所有的時間全部用來陪伴小澈。自打幫主征戮江湖,他們雖一起出征,同去同歸,但安靜相處的日子卻很少。真正的狂風暴雨即將到來!

黑小虎帶著藍兔返回軒楚閣,七劍很高興;江孤月心中百感交集,更多的是一種大難臨頭的恐懼︰那個少年回來了,軒楚閣的命運是存是亡,全在他一念之間!在她房間,見到藍兔,幾人紛紛詢問她的身體狀況,藍衣少女一一笑答。見藍兔雖依然臉色蒼白,但精神卻比走之前好了很多,逗逗甚為驚訝,同時亦感疑惑,將自己為她所配之藥交給她,隨即為她把脈;診斷之後,名聞天下的神醫奇道︰「藍兔,可有人為你治療?你的體質比我想象中的要好。」藍兔釋然地「哦」了一聲,忙解釋︰「沒有人為我治療,只是若寒想了一個辦法,讓我在每次毒發過後,練習劍招,增強身體素質,十分有效!」听了她的解釋,逗逗一怔,隨之回過神來,一拍腦袋道︰「哎呀,我怎麼沒想到這個方法呢?在不催動內力的情況下,通過練劍確是一個增強體質的好方法!」見逗逗這副神情,黑小虎冷冷地開口︰「你的確夠笨的,若寒的醫術都比你高明,這‘神醫’之名不如讓給若寒吧。」听出他語氣中的嘲諷,逗逗怒極,道︰「黑小虎,你……」話至唇邊,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得閉上嘴巴,極端不悅地瞪了黑小虎一眼。

見好友與丈夫起了矛盾,藍兔忙語帶輕嗔地喚了一聲︰「黑小虎!」用眼神止住他少說兩句。少年面無表情地掃了逗逗一眼,隨即看向別處。見藍兔的身體狀況有所好轉,眾人均很高興。藍兔則詢問這數日來的戰斗情況。幾人均不自覺隱瞞了各自的受傷記錄,只說形勢危急,戰斗艱苦,還好大家都堅持下來了。一襲藍色衣衫的少女放松一笑,還好自己的摯友都平安無事。江孤月心中極其忐忑,擔心黑小虎會突然發作;雖然現在他神色平靜,可就是這種平靜讓青衣公子恐慌不安。努力平定住心中的顫栗,江孤月開口喚了一句︰「少莊主!」看也不看因心中高度畏懼而臉色發白的軒楚閣主,少年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句話︰「我自會找你軒楚閣做個了斷,你不必擔心。」冷峻的口氣透出隱隱的殺意,讓江孤月臉色更白,想要開口辯解,卻勇氣全無,心中卻有一股不可抑制的怒火在靜靜燃燒,暗道︰「我能不擔心嗎?你若要滅亡軒楚閣,我怎麼對得起母親的在天之靈?你倒是挺輕松的,真是的!」想至此處,一襲青衣的軒楚閣主心中恐懼倍增,只得強行保持鎮靜,清俊的臉上蒼白如死,忙走到窗前,看向窗外,讓自己透一下氣。

見此緊張時刻,虹貓忙轉移話題︰「黑小虎,在你帶藍兔離開軒楚閣當天,凌天幫主曾來了此處,並指名要你出面。」黑藍兩人一起驚訝地「哦」了一聲,一襲銀色衣衫的少年略一沉吟,淡然道︰「我並不相助軒楚閣,為何要我出面?他可曾說明緣由?」「沒有。」面對那個冷淡的少年,名震江湖的少俠鎮定之極,道,「我們也甚感奇怪,為何他要指定你出面。我說了你離開軒楚閣的原因後,凌天幫主也很快離開了這兒。」藍兔急道︰「你是怎麼跟他說的?」虹貓心口一酸,忙強行壓下,道︰「我說,黑小虎與你喜結連理,那日帶你回龍隱山莊拜會龍莊主。听了這個回答,凌天幫主不知對紫晨說了什麼,便隨即離開。」想起那日神秘人離開時的身法,虹貓欽佩之至,敬畏道︰「他的武功實在是深不可測,放眼武林,敵手寥寥可數!」

虹貓的話讓黑小虎陷入了沉思,心道︰「凌天幫主听了虹貓的答復,便急速離開,是為何故?難道幕後人真的是義父?!听虹貓說我要返莊,不得已匆忙離開此地,返回莊里,以免被我識破真實身份!這麼說,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義父策劃的了?!為什麼?為什麼會是義父?」想到這兒,少年的心一陣劇顫,眼中有一抹熾烈的痛苦閃過,仿佛冰川裂開後涌出的岩漿。他猛然閉上雙目,強行壓下那種刺透心肺的苦痛;之後,睜開眼楮,勉力震懾心神,聲調中充滿了冷澀與無助︰「藍兒,你跟我出來一下!」听出他內心深處的驚恐與軟弱,藍兔心里一痛,忙道︰「虹貓,你們先回去吧,我們有事相談。」聞听此言,幾人紛紛告辭,離開了藍兔房間。

待六人及江孤月走後,藍兔走到黑小虎身邊,伸手去握他的手,發覺他的手心冰涼,不由得大驚︰「黑小虎,你怎麼了?手這麼涼!」說著,她摩搓著他的手,給他溫暖,一襲銀色衣衫的少年轉頭看向身邊的女子。當她看見他的眼楮時,藍兔震呆了︰他目光渙散,里面是難以言表的苦痛與惘然,還有一絲前所未有的崩潰。這一切讓藍衣女子心如刀絞,疼痛萬分,失聲道︰「黑小虎,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你想到什麼可怕的事了,告訴我,我陪你一起面對!」少年的目光逐漸凝聚,看著俏臉上寫滿擔憂的妻子,猛然擁她入懷,抱緊她,無助地喃喃道︰「藍兒,藍兒,我不知該怎麼辦好,你不要離開我!」藍兔不知所措,只得抱緊他,柔聲安慰︰「好,我不離開你,我怎麼會離開你呢?傻瓜!不要怕,有我在,你什麼都不要怕!」此刻,在藍兔看來,自己的丈夫全然是個無助迷惘的孩子,仿若找不到方向回家的幼童,這個驕傲狂妄卻又內心脆弱的人啊!感受著他的無助,藍衣仙子心中暗嘆一聲,同時下定決心,自己絕不能棄他于不顧,一定要陪他面對即將到來的狂風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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