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藍蝶夢（五十二）（下）
待兩人走後，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與無助情緒彌漫黑小虎的心田，讓他幾乎控制不住體內燃燒的無名火氣，璀璨的星眸中似有兩簇火苗在燃燒，但眉宇間卻有另外一種讓人心疼的沮喪與落寞。察覺到他身上的失落與絕望，藍兔的心一陣劇痛，忙強自支撐著起身下床，走到他面前，柔聲擔憂道︰「黑小虎，你不要這樣，你這個樣子讓我好難過。對不起，我不知該如何安慰你，才能讓你放下心中的負擔。既然這是命中注定的劫數，請你陪我好好度過余下的歲月，可以嗎？」看著嬌妻清麗的臉上掛滿了對自己的擔心，听了她平靜卻飽含希望關切的話語，黑小虎心內一陣震動，是啊，他們的生命都不長久，為什麼不好好珍惜現在的時光呢？想到這一點，他心中的無名火氣緩緩消失，漂亮不可方物的眼中溢出一抹輕淺的釋然，以及難言的愛意與溫柔，伸手順了順垂散在她胸前的秀發，淡然一笑，迷離似夢，道︰「藍兒，我陪你去練劍吧！」見他清俊的臉上浮出笑容，雖然極輕極淡，藍兔心中依然一陣放松，俏臉綻開純淨如雪的笑顏，用力點點頭，表示同意他的建議。于是，二人牽著手一起向外走去，不過，藍兔沒有注意，路過桌旁時，黑小虎順手拿起的寶劍卻是熵魂劍！
來到院中，當藍兔看清少年手中所拿利器時，不禁一驚，道︰「黑小虎，你拿錯劍了，這是熵魂劍，你知道，我根本無法駕馭它。」「沒關系。」少年柔和地回應道，眼中漾出深濃的愛意與柔情，「我陪你練！」說著，他拔劍出鞘，運功將劍鞘送到院中涼亭下的石桌上；隨後，他將劍輕輕塞入藍兔手中，自己則繞到她背後，左臂環住她的縴腰，右手握住少女的右手，揮動熵魂劍。藍兔俏臉一紅，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秀目中流動著愉悅害羞的光彩，讓她看上去精神不少。察覺到懷中女子心中羞澀歡悅的情感，少年亦十分欣喜，握緊她的手，繼續演練熵魂劍法。練了一會兒，藍衣少女才意識到他在練習什麼劍法，說不出是驚喜還是震撼，她月兌口道︰「黑小虎，你、你這是在練習熵魂劍法嗎？」看著她臉上驚贊莫名同時又欣喜萬分的神情，黑小虎邊帶她練習招式邊柔聲道︰「不錯，讓你熟悉一下我的劍法。」藍兔的手隨他的劍招而動，半是認真半是玩笑道︰「你不害怕我把這些招式泄露給其他人嗎？」
「這有什麼可怕的？」少年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隨即俊臉上寫滿了對懷中少女的無比信任，道︰「我相信你不會的；再者，熵魂劍法需以深厚內力駕馭方能大施威力。藍兒，你覺得這世間有誰的武功可堪與我相敵？」最後一句，黑小虎面有傲色，一臉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中的驕傲神情。雖然這句話說得極其自負，但藍兔卻並不覺得是夸張。不錯，天下擁有武功如他者寥寥可數，甚至可以說沒有。七劍及凌天幫四大護法均知道，這個少年體內蘊藏著不可小覷的能量，一旦爆發，後果不堪設想！想起這一切，感受著他對自己的信任，藍兔回頭看了他一眼，只見他精致的臉上呈現一副平靜淡然的神色，不禁心中一動，這麼安寧的面容真不似三年前的他耶！這兩年的隱居生活已讓他身上的急躁消失，冷定加倍，從而更適合在這個江湖上生存！只有在自己遇到危險時，他才會變得焦急萬分，驚恐難安吧！不，還有一個少女也能牽動他的情感。正在她神思紛揚之際，一個醇美的嗓音傳入她的耳中︰「藍兒，你在想什麼？」聲調中滿是疑惑。藍兔快速回過神來，正迎上他盛滿不解的眼楮，忙掩飾道︰「沒什麼。」看出她的心神不定，黑小虎收招停下，道︰「今天就練到這兒吧，你身體虛弱，還是應以休息為主。」言畢，他松開環住藍兔腰身的手，拉起她的小手，向涼亭走去。至涼亭下落座，黑小虎還劍歸鞘，道︰「藍兒，你在這兒好好休息，我去找墨大夫問個究竟。」說完，他站起身，正欲離開，卻被隨即站起的藍兔叫住了︰「等等，黑小虎，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濫開殺戒！」看著俏臉上寫滿憂慮的妻子，少年淡淡一笑，出言消去她心中的不安︰「藍兒，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你在這兒乖乖等我回來；若有需要，盡管吩咐風語她們去做。」听了他的話，一襲藍色紗衣的仙子稍松一口氣，頷首道︰「我知道。」臨走之時，少年對她輕輕一笑，讓她徹底放松，隨即翩然離開。
客廳。待黑藍二人走後，龍一劍臉上的慈愛和祥全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冷漠與凌厲，同時還有驚疑，心道︰「以小虎的武功，天下罕有敵手，且他心思縝密，怎會中毒？還是不解之毒，到底是何人所為？難道他是為救藍兔而中毒？如此說來，小虎中毒與紫晨等人有關了？！」想到這兒，龍一劍眼中驀然掠過極其冷酷的殺氣，暗道︰「難道是紫晨他們違背我的命令，私自對小虎用毒？！哼，好大的膽子，本座三番兩次申明，不得傷害小虎，他們竟敢悖逆我的指令！如此膽大妄為，看來我要給他們一點兒小小的懲罰了！」轉而，想到與藍兔成親的黑小虎那由衷的喜悅神情，龍一劍目中的殺氣漸消，泛起父性的光輝，心道︰「罷了，小虎命運多舛，已遭受諸多苦難，本座就不強行拆散他與藍兔了。大哥對他的忽視已讓他很受傷害，我豈能讓他再受苦楚？」其實，他心里早就清楚，以往為拆散黑藍二人所施行的計策有效期十分之短；況且黑小虎自幼聰穎過人，心智早熟，藍兔亦是冰雪聰明，江湖經驗豐富，即使強行分開他們兩人，要不了多久，他們還會主動復合。忽而，他想起若寒，司馬譽的獨生愛女，一個念頭閃電般掠過龍一劍的大腦，一絲笑意爬上他的嘴角，像是卸下了什麼負擔，龍隱山莊的主人欣然地長舒一口氣，心道︰「還沒見過小虎左右為難的樣子呢，就讓本座來做一次實驗吧！小虎，讓義父看看，若寒在你心中到底處于何種地位！」想至此處，他得意地微閉雙眼，坐在椅子上，臉上浮出詭異難測的笑容。當然，實驗的結果是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料到的！
黑小虎來到百藥廬，剛踏進去，各種藥材混合的味道便撲面而來，讓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淡然開口道︰「墨大夫，你每天生活在藥材之中，受得了這種味道嗎？」墨大夫頓然大驚，他自負武功醫術雙雙佳妙，卻絲毫沒有察覺到那個少年的到來。平日里，他的少主人從不踏進百藥廬一步，今日卻突然來訪，實在出乎他的意料，同時心中升起一種不祥之感。一襲古銅衣衫的大夫忙轉過身，迎接前來造訪的少年，行禮道︰「見過少主人！」黑小虎微微點頭，示意他不必多禮。墨大夫心中忐忑，陪笑道︰「少主人怎會突然到此？若需要什麼，只需讓人傳喚一聲，屬下立刻給你送去，又何必煩勞你親自來一趟呢？」听了墨大夫的話，少年冷漠的眼楮里光芒流轉不定，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信步走進去，用清冷的聲音道︰「今天我要的東西，必須要我親自來拿才行。」听著少主人冷冰的聲音，墨大夫心中更是不安，垂首低聲問︰「不知少主人需要什麼東西？」掃視著屋里的布置擺設，看了一眼心中驚恐卻強自保持鎮靜的古銅衣衫的中年男子，少年的唇角浮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悠然地吐出五個讓另一人心驚膽戰的字符︰「千里識香蝶！」听到這五個字，墨大夫再也無法保持自己的鎮定，一臉愕然，猛地抬頭看著那個玉樹臨風的少年，驚道︰「少主人，你、你何時知道……?」由于太過震驚，他無法完成下面的話，但他臉上的神情出賣了他。
少年滿不在乎地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他的意思，氣定神閑，道︰「本來你的監視計劃萬無一失，很不幸，在保護藍兒的過程中，我受過一次傷，血液融合追風香，極易識別，才讓我知道莊內監視我之人是誰。墨大夫，我不得不佩服你高超且巧妙的監督技巧，但你卻犯了一個無法寬恕的錯誤，那就是你不該監視我，甘當凌天幫的走狗！」說到後來，黑小虎的聲音中不帶絲毫感情，冷得仿佛來自地獄，讓中年男子不寒而栗，所有的自信全部崩潰；那個少年目光清冽，宛若映著冷月的寒泉，眼楮里是難以說清的嘲弄神色，讓他瞬間喪失了反抗的勇氣。在他冷酷眼神的逼視下，中年男子再也承受不住，不由自主雙膝跪地，求饒道︰「少主人饒命，屬下也是受人之迫，否則即使再借給屬下幾個膽子，屬下也不敢監視少主人啊！」听了中年男子的招供，黑小虎很是意外，原以為墨大夫是凌天幫的人，沒想到他也是被人逼迫！一念及此，少年眼中冷漠稍收，恢復他固有的淡然，略一沉吟，道︰「你先起來，把事情給我說清楚！」听了這句話，墨大夫如蒙大赦，慌忙起身，連聲應道︰「是，是，屬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黑小虎漠然點頭，看向窗外。
藍兔帶著熵魂劍回了房間，將劍放在桌上，便走到床邊躺下休息。這個房間與自己的一模一樣，他要暗中去多少次玉蟾宮，才能辦到呢？喜歡冰語，雪語服侍他，是不是這兩個丫頭的名字更容易讓他想起自己呢？不深入與他接觸，真是難以了解他內心濃烈的情感，那麼心思細膩的人啊，那麼驕傲狂妄的人啊！黑小虎，你的性格太復雜了，好想更近一步地測知你的內心世界，不知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想到這兒，少女的唇邊泛起一抹淡淡的苦澀笑意，在最美好的年華逝去，以短暫換永恆，多年之後，這世間還有多少人能記得他們？想到這種遙不可知的未來，藍兔苦笑一下，自己又胡思亂想了，世上有幾人能預測將來之事？想至此處，她緩緩閉上了雙眼，似一朵睡蓮般，安靜而美好，投入睡眠之中。
百藥廬。听完墨大夫的講述，黑小虎沉默不語，臉上神色不見絲毫波瀾，讓一旁站立的中年男子心中的忐忑加劇，正欲開口說話，少年卻一抬手，止住了他，淡然道︰「我明白了，原來你也是受不知名且不見蹤影的神秘人所迫，這也怪不得你了。」見自己的少主人還算平靜，墨大夫暗松一口氣；想起自己被那個神秘人被逼之事，不禁萬分沮喪道︰「都怪屬下年少輕狂，得罪了本家長輩，這才被逐出家門，流落江湖，幸被莊主錄用，留在龍隱山莊。若非被人以此脅迫，屬下又怎敢冒犯少主人之尊嚴監視你？屬下實在是迫不得已啊，請少主人明察！」听了墨大夫的話，少年沉吟不語，英俊的臉龐木然而毫無表情，似在思考什麼，又似在考驗中年男子的耐心。良久，黑小虎眼中有寒光一閃而過，冷聲道︰「你受人之迫監視我，就沒有想過東窗事發後我對你的懲罰嗎？」在少年冰雪般冷酷目光的逼視下，墨大夫似乎感受到死神的氣息，慌忙垂首避開他銳利的眼神，語調錯亂道︰「江湖人以名為重，若那個神秘人將我昔日之事公布于眾，屬下再無臉面存活于世！我曾听聞少主人之名，覺得少主人不是無故妄開殺戒之人；現如今，屬下自知犯下死罪，請少主人動手吧，屬下絕無怨言！」說到最後，中年男子聲調恢復如常，面容平靜，淡定迎接死亡；臨終之前，他提出一個要求︰「只求少主人保守我過往的秘密，不為人所知，屬下雖死無憾！」
看著平靜待死的墨大夫，少年忽而揚眉一笑，意氣風發，道︰「既然你不是凌天幫的人，我自可放心；況且，藍兒已為你求情，讓我放你一條生路，所以我不會殺你的。不過，你雖是被迫，卻監視我這麼久，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話至此處，少年身形如風，瞬間移到中年男子背後，右手一揮，墨大夫不及抵擋，只感到脊骨上一陣劇痛，忍不住俯去；良久，才重新站好，苦笑道︰「少主人，你還不如殺了我干脆，附骨針之苦實非人所能受！」黑小虎走到他面前，劍鋒一樣的目光掃了他一眼，漠然道︰「你不必擔心，這附骨針與別的不同，是經過我精心改造的，中針之人不會感覺痛苦，只是會減少你九成功力，你現在還感覺痛嗎？」听了少年的話，墨大夫一怔，隨即回過神來，活動了一下，居然已無疼痛之感，不禁以欽佩敬服的眼神看著面前這個少年。
這時，黑小虎邊走向外面邊吩咐︰「今日之事不可對外人提起，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當然也不能讓義父知道。」似乎料到中年男子會詢問是何緣由，少年漸行漸遠，只有清晰的聲音傳入墨大夫耳中︰「你不必知道原因，只需依命辦事即可。」被那個少年徹底降服，墨大夫恭聲答道︰「屬下遵命！」抬頭一看，那個少年已不在視線之內，一襲古銅衣衫的大夫心悅誠服，這個少年才是真正的王者吧！
回到住處，見藍兔與熵魂劍均不在亭中，黑小虎便知她攜劍回了房間。輕輕推開門走進去，悄然來到床邊，果然看到了已安然入睡的藍兔。黑小虎微微一笑，走至床邊坐下，看著如睡蓮般的她，靜謐而美好，少年心中不禁涌起萬分疼惜；見她沒有蓋被子，他忙輕聲拉過被子幫她蓋好，心道︰「這傻丫頭真不會照顧自己！」雖這樣想著，但他眼中分明溢出難言的溫柔與寵溺。看著熟睡中俏美可人的妻子，黑小虎的心猛然一陣劇痛，暗道︰「藍兒，我要怎樣做，才能解除你體內之毒，讓你活下來？」第一次，深沉的無力感史無前例地撲向黑小虎，讓他神思恍惚。以往，只有若寒的事讓他感到為難，有時會頗感無助，但他從未像此刻這般絕望，茫然與空虛。那種深入骨髓的心碎，擊退了向來驕傲，蔑視群雄的黑小虎。正在他心痛如割，神思迷惘之際，一只小手輕輕握住了他的手，同時還有一句關切的柔和女聲飄入他的耳中︰「黑小虎，你怎麼了？」少年一驚，神智快速回轉，看向已在床上坐起身，俏臉上寫滿疑惑的少女，溫柔一笑，掩飾道︰「沒什麼，藍兒，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月復中饑餓嗎？要不要我讓冰語她們做些吃的送來？」
藍兔微微搖頭，看著俊容上寫滿柔情與關懷的丈夫，輕聲道︰「我還好，你不必擔心。」轉而，她一臉擔憂，急道︰「你把墨大夫怎麼樣了？」黑小虎握著她的手，起身走到她旁邊坐下，擁她入懷，在她玉頰上輕輕一吻，柔聲道︰「你放心，我既答應你不取他性命，便會做到。原來，他監視我也是受人之迫，並非存心，不屬必殺之人。不過，我雖可以放他一條生路，但他監視我那麼久，若不給他些許懲罰，實在難消我心頭之氣！」藍兔一驚，側頭看著他，且憂且疑道︰「你給了他什麼懲罰？」「也不是什麼大的懲罰。」少年神色冷然，輕描淡寫，劍眉輕揚，「只是在他體內刺入我特制的附骨針，減少了他九成功力。」听完他的話，藍衣少女更是震驚︰「什麼？黑小虎，這太狠了吧？附骨針之苦豈是常人所能忍受？」見懷中的女子這麼關心墨大夫的下場，黑小虎心中不禁有些微微的怒氣與醋意，語氣中帶著少許不滿道︰「藍兒，你的博愛之心未免太過泛濫了吧！墨大夫對你又沒有什麼恩惠，也值得你這般關心嗎？」
聞出他聲調中的酸味，藍兔抽出手，在他懷中轉過身，雙臂環住他的頸部，撒嬌道︰「黑小虎，你不會是在吃醋吧？我只是不願有人枉送性命，別無他意，拜托你不要隨便吃醋，好不好？」被嬌俏喜人的妻子說中心事，黑小虎不禁俊臉一紅，倔強地否認道︰「誰吃醋了？他有什麼值得我在意的？」見他如孩子般執拗地否定自己方才的推測，藍兔心知自己沒有猜錯；但見他不肯承認，也不勉強，順著他的話道︰「好，你沒有吃醋，你是這世間最優秀的人，別人嫉妒你還來不及，又有誰值得你嫉妒呢？」看著一臉認真溫柔的懷中人，少年心中的醋意霎時煙消雲散，抬手捏了一下她俏麗的鼻尖，唇邊不自禁泛出憐愛的笑意，漂亮不可方物的眼中盡是無奈與寵溺，俯首下去，輕啄她毫無血色的唇，道︰「藍兒，你徹底征服我了！」
听了這句話，似有病容的藍衣少女一怔，隨即回過神來，心中又是害羞又是得意，一種成就感頓時充溢心胸，忍不住俏臉泛紅，眼中閃著得意的光芒。還沒等她高興完，黑小虎幽深的眸中有邪氣一閃而過，靠近懷中的女子，陰森森地看著她，低柔的聲音帶著極度的危險︰「藍兒，你是不是很得意？」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讓藍兔心中的成就感瞬間雲散，忙避開他陰郁的眼神，結巴道︰「沒、沒有啊！」少年離她愈來愈近，不知覺中已倒在床上，繼續「逼問」︰「真的沒有？」藍兔只覺得自己的心越跳越快，不敢再直視他燃著火焰的眼楮，低語道︰「真的沒有。」見她這麼誠實，少年心中十分滿意，一句「藍兒好乖」送入她的舌間，算是對她的獎勵。他的吻帶著心底如火的激情，傳輸到藍兔體內，讓她的心中瞬間綻開漫天燦爛的煙花。這種甜蜜陶醉的感覺讓她失去了所有的意識，只想抓住面前這個人，與他一起地久天長，任誰也無法阻止。窗外，初秋的陽光分外燦爛，一個收獲的季節來到了。
黑藍二人成婚的消息讓風語四姐妹傷心沮喪不已，雖知她們的少主人心系藍兔，但四人沒有想到他們會這麼快成親！當冰語告訴其他三姐妹黑藍兩人中毒的消息後，三人震驚不已，同時頗有些怨責藍兔。因為那個女子，她們的少主人遭受了那麼多苦難！與此同時，她們也無計可施，只好默默祝福她們心愛的少主人開心幸福。世間最無奈的三件事之一，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風語四人很能定位自己的位置，她們不過是那個少年的婢女，雖然在她們心中，那個人不僅僅是她們的少主人！有時，愛情還真是一個人的事！奈何，奈何？
夜晚來臨。吃過晚飯，當冰語，雪語準備好一切，欲要服侍黑小虎沐浴時，少年攬著藍兔，不看姐妹二人，只是溫柔地看著身邊一襲藍色紗衣的仙子，淡然下令︰「冰語，雪語，從今以後，你們不必再服侍我沐浴更衣，有藍兒照顧我就行了，你們下去吧！」藍兔心中大羞，俏臉飛上兩片紅雲，垂首默然無語。冰雪雙姝心中一陣苦楚，但還是依言退下。這個少年對藍兔未免太好了吧？既然他已發話，兩姐妹只有遵從之禮，絕無反抗之說。看那個少年拉著藍兔走進浴室並關上門，二人對視一眼，均憂傷一笑。有時，傷心也無法與人訴說。千金縱買相如賦，此情脈脈與誰訴？嘆，嘆，嘆，世間事總讓人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