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藍蝶夢（五十）（下）
兩人來到花園，黑小虎坐在涼亭下，藍兔則在不遠處的空地上練劍。看著練劍的白衣仙女，少年唇邊噙著一抹溫柔的笑意。果然，在不催動內勁的情況下，藍兔覺得虛弱的身體似被注入了一股力量，不像先前之乏力。一套冰魄劍法練下來，如同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破綻。約練了兩刻鐘，藍兔感到體力不支，動作不禁慢了下來；看出她的體力不濟，黑小虎立即起身，奔到她身邊，扶住她，關切擔憂至極，問︰「藍兒，你沒事吧？」藍兔光潔的額上已滲出密密的汗珠，聞听少年的問候，忙抬頭看著他，輕輕拭去額上的汗珠，強笑一下，安慰道︰「我沒事，只是感覺有些累，你不必擔心。」少年心中如釋重負，柔聲道︰「你身體虛弱，突然練習這麼長時間的劍招，難免會感覺疲乏。走，我帶你去涼亭下歇息片刻。」藍兔微微頷首，還劍歸鞘，與他一起向前走去。
到了涼亭，藍兔將冰魄劍放在石桌上，正欲落座，卻被黑小虎一把拉住，抱在懷中。藍兔害羞不已，便想掙出他的懷抱落地；不料，少年卻把她抱得更緊，霸道地說了一句︰「乖乖呆著，不準亂動！」雖然他的語氣強硬，近似命令，但藍兔心中卻無半分氣惱，只是有幾分不安，他們這麼親熱，萬一被若寒看到，該如何是好？細心地察覺到懷中女子的不安，看著她如春水一般清澈的眼眸，黑小虎柔聲道︰「藍兒，你不必擔心，我會與若寒解釋清楚我們之間的一切。既然她已猜到我向你求了婚，找機會我會把我們已成親這件事告訴她，希望她可以接受！」說到這兒，他的聲調中明顯底氣不足。隨之，他話鋒一轉，充滿希望地詢問懷中的女子︰「藍兒，經過練習劍招，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兒？」藍兔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之後緩緩吐出，發覺自己比前兩日體力增強了好多，便笑道︰「好多了，若寒的方法當真有效！」听了懷中嬌妻的回答，少年舒心地笑了。以後，每次毒發後，只要藍兔堅持練習劍招，增強身體素質，想來不久他就可以做那件事了。
看他俊美之極的臉上浮出發自內心的暢快笑容，藍兔略一沉思，便知曉了他開心的理由，禁不住俏臉緋紅，幸好有夜色掩護；她將頭埋在他懷中，沒有言語，只是感覺著他與自己頻率相同的心跳，享受著這種契合一致的美好！兩人是如此專注于對方，完全沒有察覺到另一個女子的到來與離去。原來，若寒回到房間後，想到黑小虎已向藍兔求婚，心中不禁幽怨充溢，愁苦滿腔；想到自己永不可能成為那個少年的妻子，一襲藕色衣衫的少女更是心下沮喪至極，失落萬分，便想到花園里來散散心，不想正听到黑藍二人的談話，讓她登時呆在當地，眼淚，呼吸，心跳全部消失，只有那一對少年少女的談話︰原來他不僅向她求了婚，還與之成了親！怎麼會這麼快？！轉而，她又想到兩人均不長久的壽命，苦笑一下，暗道︰「不算快，他們的生命已很短暫，地久天長已是一個奢侈的夢想！不過，能娶藍兔姐姐為妻，小虎哥哥一定很開心；他吃了那麼多苦，才娶到最心愛的人，著實不易！小虎哥哥，藍兔姐姐，祝福你們了！」想至此處，若寒有神的大眼中盛滿了哀傷的溫柔，還有一抹釋然，轉身悄然離去。
涼亭下。黑小虎依然那樣抱著藍兔，在微徐的夜風中，二人均不禁有些心醉。忽然，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藍兔無限委屈地噘著小嘴，道︰「黑小虎，我餓了！」听到這六個字，少年忍不住笑出聲來，之後語帶寵溺道︰「好，我們回房。」藍兔燦然一笑，掙出他的懷抱落地，拿起桌子上的冰魄劍；待黑小虎起身後，兩人一起向房間走去。
到了房間，黑小虎立刻命人去做些點心送來，並備一壺好茶。很快，茶水，點心全送了過來。此時，藍兔正處于又一次的毒發過程中，服過藥後，縮在黑小虎懷中瑟瑟發抖。少年忙遣退婢女，關上門；隨之，走到床邊坐下，用自己的方法為藍兔祛寒。待她身上寒氣消去，黑小虎幫她穿好衣服，讓她靠在軟枕上，自己則端來點心照顧她。藍兔很不好意思，道︰「我自己來就行了，你不必這樣喂我。」少年的眸光柔得醉人，用低柔的嗓音道︰「我喜歡這樣照顧你，怎麼，你不喜歡嗎？」說著，他又拿起一塊點心送至藍兔唇邊。看著無限柔情的少年，床上少女完美至極的臉上泛起幸福害羞的紅潮，嬌笑著咬下送至唇邊的點心，心里美滋滋地樂了個透，她愛極了他心疼她的樣子！
若寒回了自己房間，無力地躺在床上暗自神傷。她取出一直戴在頸中，絕少示人的玉石項鏈，那塊玉石雕刻的形象竟神似若寒！看著手中的小玉像，若寒的記憶飄回到兩年前︰當時，自己為父親守靈過後，哀慟的心情有增無減，整天郁郁寡歡，沉默無語。在宮里為她接任宮主之位做籌備工作時，她也無精打采，毫無食欲，整個人消瘦不少，憔悴很多。見此情景，龍一劍甚為憂心，但卻無良策可以讓她一展笑顏，恢復往日的活潑開朗。有一天，黑小虎出楓葉宮游玩，無意中見到一塊質地上乘的羊脂白玉，便買了下來。回到楓葉宮，他讓宮中玉匠照若寒的模樣雕刻成型，之後用銀線探進頂端穿孔，用錦盒裝好，作為禮物送給她。當憂郁的若寒收到這份禮物時，又驚又喜，心情隨之好轉，便讓黑小虎幫她戴上。少年沒有拒絕，輕輕幫她打結系好頸中絲線；當若寒放下背後披散的長發時，黑小虎修長的手指柔柔地穿過她如雲的秀發。這一刻，若寒的心一陣狂跳，俏臉泛紅，眼中溢出深深的歡喜與害羞。也就是那一瞬，她愛上了這個神情淡淡，卻用心關懷她的人！見若寒重新振作，龍一劍很是高興，同時也松了一口氣。看著像孩子一般開心的若寒，黑小虎難得地露出舒心的笑容。當若寒回頭，看見他的笑容時，她驚呆了，原來他笑起來這麼好看，全不似以往淡淡如水的他。她曾听龍一劍說過黑小虎的過往，知道他的孤獨，了解他的痛苦，希望自己可以為他撫平心上的傷痕。慢慢地，她發現，雖然那個少年已接納了自己，但他心中始終有一處暗門，無論她怎麼努力，始終走不進去。他像兄長一樣寵愛自己，卻一直逃避她愛慕的眼神。直到那天在藍兔繼任玉蟾宮主十周年的慶典上，她終于明白了，即使相隔三年，即使曾經遍體鱗傷，那個少年依然至愛藍兔，無論她欺騙他，利用他也好，還是背離他，放棄他也罷，他心中的信念始終未變！雖然很努力地使自己變得更加優秀出色，他依舊把自己當做是妹妹！想起這些，看著手中那精致的玉像，若寒明麗絕世的臉上寫滿了讓人心疼的憂傷，在心里叫了一聲︰「小虎哥哥！」當這四個字從心中飄過時，少女的唇邊逸出一抹自虐的苦笑，隨即緊緊握住手中的白玉，放在心口，喃喃道︰「你永遠都在我心里！」言畢，她緩緩閉上了眼楮，一滴淚水已不經意間滑出眼角，落在軟枕上。以往夜夜夢里都有他，今晚他還會出現在我的夢里嗎？
旦日。楓葉宮仍是一片和平。若寒正睡得迷迷糊糊，耳中便傳來一陣敲門聲。她睜開腥松的睡眼，坐起身，打了個哈欠，懶懶地回了一句︰「進來！」同時，她快速將玉石項鏈收入頸中。門推開，走進來兩位婢女，是小雨，小霜。小雨走進來，將手中的水盆放在檀木架上，道︰「宮主，該起床了。」小霜則走到床邊服侍若寒穿衣。若寒仍處在朦朧狀態，邊任由小霜為自己穿衣，邊問︰「小雨，小霜，你們起這麼早干什麼？小虎哥哥和藍兔姐姐起床了嗎？」小霜邊服侍她邊答︰「宮主，時候已經不早了，少莊主與藍兔宮主早已起身，並且藍兔宮主親自下廚，已做好早餐，在餐廳等你共用早飯呢！」听了小霜的回答，若寒頓然大驚，睡意全消，道︰「啊，我怎麼起這麼晚？」轉而，她語帶微責道︰「小雨，小霜，你們怎麼能讓藍兔姐姐下廚呢？她最近身體不是很好，你們還讓她這麼勞累，該罰！」小雨忙辯解道︰「我們怎麼敢讓藍兔宮主下廚呢？是她自己非要親自動手，我們攔不住她！」若寒似有所思地「哦」了一聲，道︰「算了，這次就饒了你們，千萬不要有下次！」兩名女子齊應一聲︰「知道了。」若寒嫣然一笑，快速梳洗完畢，趕往餐廳。
吃過早飯後，黑小虎讓藍兔先行回房，自己則約若寒去花園聊天。藍兔頷首答應，同時又暗示黑小虎說話小心，千萬不可傷害若寒。少年忙應允，表示自己知道該怎麼做。得到他的保證，藍兔才放心回房。待藍兔離開後，黑小虎與若寒並肩向花園走去。
花園。若寒首先頓住腳步，道︰「你想說什麼？說吧！」看著神色平淡的絕美少女，黑小虎登時語塞，支支吾吾道︰「若寒，我、我只是、只想告訴你，我與藍兒……」話未說完，便被若寒接住了︰「你們已是夫妻了，對不對？」听到這句話從她口中飄出，少年大驚，愣愣地看著身邊的女子，一臉「你怎麼知道」的疑惑神情。見他這副表情，若寒向前走了一步，道︰「你這麼驚訝干什麼？昨晚我來花園散步，不小心听到了你與藍兔姐姐的談話，自然就知道了。」听了這幾句話，黑小虎更是驚詫，忙走上一步，訝道︰「什麼？你昨晚來了花園？！我怎麼不知？！」少年驚訝的神色更是讓若寒心生不滿，同時還有難言的酸楚，頓時無名火起，沒好氣道︰「你心里只有她一個人，當然不會發現我的存在了！」說著，一襲藕色衣衫的少女不滿地冷「哼」一聲，俏臉一揚，一副委屈萬分，惹人心疼的模樣。黑小虎十分尷尬，忙避開她的眼神，訥訥道︰「對不起，若寒，我、我不知該怎樣做，才能讓你了解我心中的感受。不過，……」話至此處，少年語氣堅定道︰「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始終不變，永遠是我最心愛的妹妹！」
「是嗎？」听他這麼認真地說出這句話，少女心口一酸，轉而她壓下心中苦澀，飽含希冀，問︰「小虎哥哥，你曾說過，當我遇到危險時，你也會用生命來保護我，這句話還算數嗎？當我難過無助時，你還會讓我在你懷中痛哭一場嗎？」听著她含有期待與不安的話語，少年沒有絲毫猶豫地回答︰「當然！你是我最心愛的妹妹，我自會用生命來保你周全；當你痛苦無助之際，隨時可以到我懷中尋求安慰！」這個回答讓若寒臉上綻起燦爛的笑靨，道︰「這樣就足夠了。好了，你去忙你的吧，我要去找藍兔姐姐聊天。」說完，少女信步向花園外走去，只留下怔住的黑小虎站在那兒，說不出一句話來。
若寒走後好久，黑小虎才回過神來；想起若寒方才的瀟灑與大度，心里百感交集，但更多的是開心與解月兌。只要那個少女能真心成全他與藍兔，他心里就放松好多，似卸下千斤重負。憶起她的天真善良，以及十足的孩子氣，黑小虎心中甚為憐惜，同時暗中立誓︰若那個唯美傾城的女子遇到危險，他必會用生命來保護她，那個可愛的小精靈！心中立下保證後，少年深吸一口氣，之後緩緩吐出，俊美的臉上浮出欣然燦爛的笑容，讓普照大地的陽光都黯然失色。隨後，他踱步走出花園，去找左右護法，商討楓葉宮的防御策略。
來到藍兔房間，若寒耐心地詢問了黑小虎在軒楚閣的情況以及黑藍二人中毒的原因。當得知是疏桐下毒欲害死藍兔時，若寒很是氣憤︰「什麼？是江疏桐所為？！真是太過分了！你們死命保護軒楚閣，江疏桐不知感恩，居然恩將仇報，下毒害你！這般心狠手辣的女子，難怪小虎哥哥不喜歡她！」言語之中，少女絕美的小臉上寫滿了激動，惱怒。見她為自己抱不平，藍兔輕輕一笑，平息她的火氣，道︰「若寒，你不要如此憤慨。其實，江姑娘也挺可憐的，愛慕了黑小虎三年，到頭來卻是一場幻影！」「藍兔姐姐！」深感藍兔的善良，若寒無奈地叫了一聲，道︰「即使小虎哥哥不喜歡她，她也不能下毒害人啊！況且，你還是軒楚閣的恩人呢！既然她這樣對你，你們就不要再幫助軒楚閣，任他自生自滅好了！」
「若寒！」听了這麼孩子氣的話，藍兔溫柔地叫了一聲，道︰「江姑娘與我之間的事是私人恩怨，七劍要承擔的責任是天理正道，豈能混為一談？凌天幫突現江湖，讓武林陷于動蕩之中，多少人因此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我們又怎能因個人私怨而放棄應當負起的責任與義務？其實，……」話至此處，白衣少女臉上浮出羞澀的笑容，續道︰「我還要感謝江姑娘呢！若不是她下毒害我，黑小虎也不會這麼快向我求婚。」听了藍兔的話，若寒一陣心酸，同時還頗感疑惑，問︰「為什麼？」看了一眼俏臉上寫滿不解的若寒，一襲白衣的藍兔心中暗嘆一口氣，道︰「因為你啊！」听了這個答案，若寒更是詫異，疑道︰「因為我？你的意思是，小虎哥哥是考慮到我的感受，才遲遲未向你求婚？真的嗎？」待悟出藍兔話中的含義，若寒心中的苦澀一掃而空，完美的臉上霎時綻起驚喜的笑靨，如同一個得到寶物的孩子。
看著如孩童般開心的若寒，藍兔心中一陣愉悅，道︰「真的。黑小虎曾告訴過我，這個世間他最在乎三個人，除了我與龍莊主，第三個人就是你了！」這句話更是讓若寒欣喜若狂，歡然道︰「藍兔姐姐，謝謝你！若不是你告訴我，我還不知道小虎哥哥這麼在乎我，我好開心啊！」看著笑容如陽光般耀眼的若寒，藍兔但笑不語，心道︰「若寒太惹人憐愛了！若我是黑小虎，恐怕對她也會懷有一種難以道明的情愫吧！」想到這兒，虛弱至極的少女心中一黯，暗想︰「如果當初黑小虎先遇上若寒，一定會愛上她；若果真如此，不知現在的我是何種心情？」想至此處，她秀麗的唇邊溢出一抹不知所措的迷惘的淡淡苦笑。一襲藕色衣衫的歡悅少女完全沒有注意到藍兔心中的失落，一臉燦爛的笑容，道︰「既然小虎哥哥這麼在乎我，我也不該讓他左右為難，藍兔姐姐，我成全你們。你與小虎哥哥歷經坎坷，才走到今天，我絕對不會拆人姻緣；再說，我這麼漂亮可愛，難道還怕嫁不出去嗎？」話音未落，就听到一個年輕男子的取笑聲音︰「若寒，你說話真是大言不慚，有這麼自夸的嗎？」伴著說話聲，走進來一個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俊美少年，正是黑小虎。
听出他語氣中的取笑，若寒小嘴一鼓，不滿道︰「听你的意思，我既不漂亮，也不可愛了？藍兔姐姐，小虎哥哥欺負我，你要幫我！」說著，少女清麗的臉上剎時晴轉多雲，拉住藍兔的手讓她教訓黑小虎。藍兔忙開口嗔道︰「黑小虎，你不說實話，惹若寒難過，快向若寒道歉！」少年沒有答話，只是看向若寒，俊顏上帶著一抹難以掩飾的調皮笑意。只見那個藕色衣衫的少女臉上寫滿了得意的勝利神情，對他調皮地扮鬼臉。無奈之下，黑小虎只得走到她面前，伸出右手輕刮了一下她玲瓏的鼻尖，溫柔笑道︰「是小虎哥哥錯了，若寒這麼嬌俏可人，世間第二！不過，……」話至此處，少年故意俊臉一沉，道︰「下次不準再找藍兒當幫手！」听他向自己道歉，若寒隨即心情大好；听了那句威脅，少女「哦」了一聲，燦笑道︰「是嗎？為什麼不找藍兔姐姐當幫手？眾所周知，能駕馭你的人只有藍兔姐姐，下次我一定還要藍兔姐姐幫我！你剛才說，我是世間第二，那這世間第一的當然是武林第一美女，你的新婚嬌妻，藍兔姐姐了！」說著，若寒咯咯一笑，將藍兔推到黑小虎懷中。
听出少女聲調中的取笑，黑藍二人心中均感尷尬，一齊微帶責怪地叫了一聲︰「若寒！」若寒俏皮地一眨眼，一吐舌頭，道︰「你們還真是‘心有靈犀’耶！看來，我與小虎哥哥今生只有兄妹的緣分了。」說到這兒，她長長的睫毛一垂，笑容斂住，無限傷感地嘆了一口氣。見她突然傷神，黑藍兩人不禁心感愧疚，對視了一眼；少年正要開口說話，卻被明媚活潑的少女搶了先︰「好了，小虎哥哥，藍兔姐姐，你們先聊，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言罷，少女調皮地一眨眼，轉身走了出去，並關好房門。
待若寒走後，黑小虎滿月復疑惑，問︰「藍兒，若寒為何如此開心？」看著一臉不解的少年，藍兔卻神秘一笑︰「不告訴你，這是女孩子之間的秘密！」見她不肯如實相告，黑小虎邪邪一笑，將她橫抱在懷，走到床邊放下，自己順勢倒下去，俊美的臉笑得令人目眩，透著一絲危險，低柔的聲音帶著年輕男子成熟美妙的氣息拂在藍兔臉上︰「藍兒，你已是我的妻子，怎麼可以對我隱瞞什麼呢？」他奪目的燦笑讓藍兔禁不住陶醉其中，沒有听清他說了什麼，只是羞紅了嬌顏，看著面前這張傾倒眾生的臉，啞然無語。見她只是溫柔地看著自己，並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少年很是無奈，眼中陡然邪氣充溢，笑容中閃著危險的氣息，道︰「藍兒，你在想什麼呢？」被他的聲音拉回神，想起自己適才的失態，床上的女子瞬間俏臉通紅，慌忙避開他如火的眼神，掩飾道︰「沒，沒什麼。」見她玉頰似火，嬌羞不勝，少年怦然心動，不再言語，俯首覆佔了她那兩片軟軟的唇瓣，細細吮著，勾畫著她唇的曲線。窗外，陽光燦爛，灑滿大地。
接下來的日子，黑小虎，藍兔，若寒三人相處得十分愉快。在藍兔每次毒發結束，稍作休息後，黑小虎便陪她去練武，以增強她的抵抗能力；若寒則耐心地翻看醫書，尋求減輕藍兔體內之毒發作之時痛苦的途徑，無奈皆不盡人意，心中深感慚愧。知道她已盡心竭力，黑藍二人便勸慰她不必內疚。幸而，經過習武，藍兔的身體素質有了較大提高，在寒夕穿心蓮發作之時已無先前那般痛苦。對于若寒的主動退出，黑藍兩人在頗感放松的同時，亦甚為愧疚，但更多的是感激。就這樣，在楓葉宮呆了三天後，黑小虎帶著藍兔啟程返回龍隱山莊。臨走之前，少年在慰勞左右護法之際，又告訴他們萬不可掉以輕心。若凌天幫前來進犯，要立刻飛鷹傳書于他，他定會在第一時間趕到，左右護法一一允承；同時，二人又囑咐若寒，萬事多加小心，加強武藝修習，以抵擋不速之客的偷襲，好好保護自己。看著那個俊美無匹的少年一臉憂慮的模樣，想著那次與藍兔的談話，若寒心中就欣喜萬分，果然沒錯，他心里還是十分在乎自己安危的，這一切就足夠了！于是，她向兩人立下保證，自己一定會多加小心，刻苦習武，提高保護自身的能力。得到她的保證與左右護法的生死允諾，黑小虎才帶著藍兔放心地離開楓葉宮，向龍隱山莊出發。
一般情況下，從楓葉宮至龍隱山莊需兩天時間，但這次卻不同。由于藍兔身中劇毒，途中發作數次，耗費了不少時間，用了兩天半的時間，二人才到達玉蟾宮。離宮數日，藍兔心中甚為擔憂，便說自己想回玉蟾宮看看。對嬌妻千寵萬愛，百依百順的少年自然會滿足她的要求。在黃昏時分，二人趕到了玉蟾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