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藍蝶夢（五十）（中）
門外的若寒愣住了，直到從房間里出來的侍女向她請安時，方才回過神來，心道︰「藍兔姐姐好善良啊！把小虎哥哥從我身邊搶走，她心里一定自責不已。唉，怎麼能算是‘搶走’呢？從始至終，小虎哥哥都只愛她一個人！」想到這兒，她秀麗的唇邊浮出一抹憂傷的笑意；隨之，她強行壓下心中苦澀，走了進去。來到床邊，她關切道︰「藍兔姐姐，你還好嗎？」見若寒到來，藍兔忙掙出黑小虎的懷抱，努力控制住不停打架相撞的皓齒，斷斷續續道︰「若，若寒，你……你不必擔心，我、我……」話至此處，一陣酷寒襲向藍兔，讓她縮在一起瑟瑟發抖，再也吐不出「沒事」那兩個字。黑小虎一把拉過凍得發抖的可人兒，緊緊地摟在懷中，心急如焚，道︰「藍兒，藍兒，你先別說話，徒耗體力！」見藍兔這般痛苦，若寒亦是無能無力；忽然，她看見茶幾上的瓷瓶，拿過一聞，問︰「這是神醫為藍兔姐姐配制的藥嗎？」「不錯！」少年將懷中女子抱得更緊，道，「他配的藥雖可減輕藥性發作之時冰柱貫穿心髒之苦，卻會讓藍兒體寒加倍！若寒，你可有辦法減輕這寒氣襲體之冷？」若寒倒一粒藥丸于手心，仔細檢查了一下藥的配制成分，之後點頭贊賞道︰「不愧是天下聞名的神醫！小虎哥哥，神醫已竭盡全力，我才學有限，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對不起，小虎哥哥，藍兔姐姐，我不能為你們做什麼！」最後一句，若寒明麗絕世的臉上寫滿了愧疚。見她這副神情，黑小虎心中雖極度失望，表面卻不動聲色，但神情依然有所流露︰「沒什麼，若寒！」淡淡的表情傳達了他內心極端的無助與沮喪，讓若寒心痛莫名，不禁神色一黯，垂首下去。
見若寒一臉難過，藍兔忙開口道︰「若寒，你不要這樣，我命該如此，怪不得他人。」見藍兔安慰自己，若寒將藥丸收入瓷瓶，放回茶幾上，一臉堅定，道︰「小虎哥哥，藍兔姐姐，我回去再好好想想，說不定會有什麼辦法。」言罷，她轉身飄然離開，並關好房門。正欲離開，卻听到屋內的藍兔語帶責怪道︰「黑小虎，你剛才太失態了，雖然你嘴上沒說什麼，但臉上的神情卻表達了心中的失望，你這不是讓若寒難過嗎？以後不要這樣了，我們已萬分對不起她，豈能再讓她有內疚之感？」隨之傳出的是少年妥協的聲音︰「我知道了，藍兒。」之後，房間里便寂然無聲了。听了二人的對話，若寒更感震撼，那個女子像天使一樣美麗善良；這一刻，她好想知道黑小虎始終不渝，至愛藍兔的緣由了。那樣一個女子，美麗，溫柔，善良，堅強，可愛，嬌憨，實在讓人傾服！想起這些，若寒那顆因失去心中至愛而疼痛不已的心似乎平復了一些，悄然離開。
不久，藍兔身上嚴寒漸消，虛弱地躺在黑小虎懷中，無力道︰「你把我們的事告訴若寒了嗎？」黑小虎輕輕搖頭︰「沒有，不過，若寒已猜出我向你求婚了。」聞听此言，藍兔頓然大驚︰「什麼？她已猜出來了？！」經過之後，少女的神色恢復如常，盈盈淺笑道︰「若寒好聰明啊！」凝視微笑著夸獎若寒的藍兔，黑小虎故作氣惱地俊臉一沉，道︰「你還夸她？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矛盾，多為難？」看著一臉矛盾，俊顏憂愁的他，藍兔忙安慰道︰「好了，不要生氣嘛，事情總會有兩全齊美之策來解決，你這麼聰明，我相信你一定會有辦法的！」看了一眼懷中的少女，她清澈的眼中盛滿了鼓勵，勸慰及對自己的信任，少年心中一陣放松，不禁擁著她倒在床上，無限溫柔道︰「藍兒，給我信心吧！」說完，他笑著噙住她的唇，舌信探進她口中肆意索取。不料，藍兔卻猛地推開他，打斷了他的享受。黑小虎很是驚訝，疑道︰「你怎麼了，藍兒？不喜歡我這樣對你嗎？」「不是！」床上少女蒼白如紙的俏臉上泛起一抹紅潮，看著眼前這雙幽深的瞳眸，低低地否定了他的懷疑，解釋道︰「這是在楓葉宮，如果我們這樣毫無顧及，會傷害若寒的，」听了她的解釋，少年心中釋然，起身離開她，讓她在床上躺好，幫她蓋好被子，柔聲道︰「好吧，全部依你。藍兒，你好好休息吧，我在這兒守著你！」藍兔心中泛起一陣巨大的幸福，對他輕淺一笑，隨後閉上了雙眼。
若寒回到房間，躺在床上沉思。藍兔的善良讓她震驚，她現存生命的短暫更讓其感慨萬千︰怎麼會這樣？藍兔姐姐的生命已不足一個月，小虎哥哥的生命也不長久，他們怎麼會經受這麼多苦難？我怎麼會這麼笨呢？竟然想不出醫治他們的方法！隨即，她又噘起了小嘴，心中暗怨︰「小虎哥哥對她未免太好了吧！如果他們得到醫治，一定會把我拋到九霄雲外吧！」想到這兒，少女心中一驚，暗中自責︰「若寒，你在想什麼？他們都身中不得解的劇毒，你怎會有如此卑劣的想法？藍兔姐姐那麼美，那麼善良，小虎哥哥那麼專情，始終如一，上天，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他們？難道好人真的不長命嗎？」轉而，她心中醋意又起，暗道︰「小虎哥哥向她求婚了？！當時的她一定很幸福吧！」想至此處，她心中酸酸的感覺頓時填滿了所有的意識，眼中溢出讓人心疼的幽怨，想起他曾答應父親照顧自己一生一世，唇邊不自禁泛起一抹自嘲苦澀的笑意，喃喃道︰「一生一世？好美的承諾！可是你的心中已有了別人，又怎能照顧我一生一世？小虎哥哥，你知不知道，在你去保護她的這段日子里，我心里想的念的只有你一個人，你有沒有抽出一點兒時間想我呢？」自言自語中，不知何時涌出的淚水已順著她的眼角無聲滑落。感覺到淚水涌落，一襲藕色衣衫的少女忙用手抹去眼角的淚珠，自責道︰「司馬若寒，你怎麼了？你怎麼可以這麼脆弱？你心愛的他得到幸福了，難道你不應該感到高興嗎？不要哭，你曾答應爹爹，要堅強，不要哭！」話雖這樣說，可淚卻如斷線珍珠一般，持續掉落，悲傷不已；轉而，她又想起了自己的父親，不禁翻身伏在枕上，垂淚道︰「爹，女兒沒有那麼堅強，讓您失望了！小虎哥哥已經有了一生呵護的人，不會照顧我一生一世的！您告訴我，我應該怎麼辦？我應該怎麼辦？」言罷，她淚如泉涌，低聲哭泣︰以往他對自己的關愛全部化成傷痛，讓她的心疼得難以忍受，直傳到心底最深處。
門外的少年早已喪失了面對屋內少女的勇氣，原來在藍兔入睡後，黑小虎悄然出來，去探望若寒，不想正听到她哽咽悲傷的話語及房中低低的哭泣聲。這一切讓他心痛莫名︰對疏桐，他可以斷然拒絕；但對若寒，他完全做不到那種決絕。在他心中，若寒就像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妹妹，听她叫自己「小虎哥哥」，見她臉上浮出傾國傾城的燦爛笑容，他的心里就會特別溫暖，仿佛沐浴在陽光下。但她又與藍兔不同，藍兔身上那種因長期在江湖奔波而沉積的成熟氣質遠非若寒所及。當自己悲傷無助時，藍兔溫言細語的安慰能讓他很快擺月兌各種煩惱，重拾自信。這兩個少女都讓他難以割舍，可現在，他不得不傷害其中一個！那種前所未有的深切的無助感充溢心胸，讓他俊美之極的臉上現出無奈自嘲的神色。早知今年會得到藍兔的愛，當初似乎不該答應司馬譽臨終所托；但即使身上邪氣猶存的他，終究不忍拂逆司馬譽臨終心願，不願讓他死有所念，再難瞑目！在心中暗嘆一口氣，黑小虎悄然而去，不留下絲毫痕跡。
就這樣，時間依舊以從容的步伐走過，送走黃昏，迎來晚上。一場痛快的哭泣之後，若寒心里舒服了不少；但想到自己與黑小虎再無成為眷侶的可能，仍不能抑制心中悲傷，那雙清澈有神的大眼已顯紅腫。當她來看藍兔時，注意到若寒的哀切，虛弱的藍兔心痛不已，心中突然想出一個辦法，忙道︰「黑小虎，你出去，我要和若寒單獨談談。」少年順從地「嗯」了一聲，起身走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兩個少女了。藍兔率先打破房間里的沉寂︰「若寒，對不起，是我讓你這麼難過！」說著，似有病容的白衣少女臉上盡是自責與內疚。若寒急道︰「不，藍兔姐姐，是我太不懂事了，你和小虎哥哥兩情相悅，我應該成全你們才是，實在不該再橫加阻撓！」「不！」藍兔輕輕搖頭，嘆息般吐出一個字，續道︰「若寒，你是個好女孩，應該得到幸福，你願意幫我一個忙嗎？」若寒一臉迷茫，疑道︰「什麼忙？」藍兔招手，讓她坐在床上，附耳過來，低聲道︰「你幫我和黑小虎做幾樣小菜過來，菜里一定要放上迷魂散，讓他睡上一兩天更好。」听完之後，若寒大驚︰「為什麼？」藍兔與她拉開些許距離，神秘一笑，空靈的眼中分明溢出哀傷的神色，道︰「天機不可泄露，你只管照做就是了。」若寒更是疑惑，但見她不肯說出實情，也不好勉強，點頭應允︰「好吧，我這就去準備。」言畢，帶著滿月復不解，少女起身走了出去。
很快，若寒便做了幾樣小菜送來；因在菜里做了手腳，少女心中一直忐忑不安。但藍兔卻泰然自若，氣定神閑，招呼黑小虎坐下吃飯；擔心若寒會露出馬腳，白衣少女笑道︰「若寒，我體內之毒時常發作，讓我感覺冰冷異常，你可不可以幫我選一床被子送來？」若寒應了一聲，隨即道︰「小虎哥哥，我想到一個辦法，雖不能減輕寒夕穿心蓮發作時寒氣襲體之冷，卻可以增強藍兔姐姐的抵抗能力。」少年大喜，急問︰「什麼方法？」若寒答道︰「我知道藍兔姐姐現在身體虛弱，內力全然使不出來；但若只是練習劍招，不催動內勁的話，倒不失為一個增強體力的好辦法。」听過之後，黑小虎略一沉思，俊臉頓時揚起燦爛的笑容，道︰「這個方法或許有效，謝謝你，若寒，一會兒我就帶藍兒去練習劍招。」收到意中人的感謝，若寒心中苦痛稍減，淡淡一笑，轉身走了出去。
待若寒走後，黑小虎一臉掩蓋不住的興奮，道︰「藍兒，我好笨啊，竟然沒想到這種方法！來，我們快吃飯；吃過飯後，我帶你去練劍。」說著，他笑著為藍兔夾菜，但藍兔只是含著那抹哀傷的笑意，看著對面的少年。吃了一會兒，察覺到自己的妻子始終沒有動筷，黑小虎便催促道︰「藍兒，你怎麼不吃啊？若寒的手藝還是挺不錯的！」藍兔依然帶著那抹輕淺的哀傷的微笑，柔聲道︰「不，你吃吧，看著你吃，我就很開心了！」這句話似曾相識，讓黑小虎一愣，隨即醒過神來，起身走到藍兔身邊坐下，關切道︰「藍兒，你怎麼了？是飯菜不合胃口嗎？如果是，我讓……」話未說完，一股沉重的睡意向他襲來，讓他眼皮昏沉，視線漸漸模糊；仿佛明白了什麼，他努力睜開眼楮，卻依舊疲乏不堪，道︰「藍兒，你……」一句話尚未說完，他已失去了意識。藍兔忙扶住他，起身走到床邊，輕輕將他放好，並蓋好被子；坐在床邊，看著昏睡中的少年，安詳平靜，宛若一個未長大的孩子，藍兔忍不住伸手撫模著他完美無疵的臉，輕聲道︰「對不起，黑小虎，我不得不這麼做。若寒的哀傷讓我覺得自己好自私，同時更內疚自己的無能；你為我付出那麼多，但我卻不能為你做些什麼，真是沒用！」說到這兒，一襲白衣的藍兔沒有控制住涌出的淚珠，任它滴落，語調中卻添加了別樣的歡喜︰「現在，我終于能為你做一件事了，卻不能讓你知道，只好出此下策，把你迷暈，……」正在這時，若寒抱著被子來到門外，听藍兔在說些什麼，便剎住了腳步，只听那個少女繼續道︰「我決定去找凌天幫主要月離傷的解藥，當然他不會輕易給我；不過，只要我同意讓他殺了我，他一定會把解藥給你，到時你身上劇毒得解，就可以好好照顧若寒一生一世了。你曾答允司馬老宮主，好好照顧若寒，就該履行承諾。」說到這兒，藍兔強行忍住心中的悲傷，淚落不止，但卻微笑道︰「謝謝你對我的呵護，今生無以為報，只盼有來生！你知道嗎？我真的好喜歡你，也真心希望可以永遠和你在一起，但上天注定，只能讓若寒留在你身邊，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再見！」言畢，她俯，在昏睡的少年唇上落下一吻，隨即起身，拭去眼淚，拿起床頭茶幾上的冰魄劍，轉身離開；剛走一步，想到或許永不會再相見，她猛然回頭，又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少年，那個人是自己的丈夫，眼中是哀痛，不舍及種種矛盾交織的復雜情感，怕自己再多呆片刻，會更加不舍，少女快速掉頭，向外走去。
到了門外，藍兔正遇上一臉震驚的若寒，不禁一怔，隨即回過神來，笑道︰「若寒，你來這兒多久了？我出去有點兒事，很快就回，若他醒了，不必告訴他。」說完，白衣仙子轉身就要離開，卻被轉過神來的若寒叫住了︰「等等！」藍兔站住了，若寒走到她面前，一臉嚴肅，道︰「你要去辦的事就是送死嗎？」手握冰魄劍的女子暗叫「糟糕」，心道︰「難道她听見我方才的話了？」于是，她強笑一下，掩飾道︰「不是，我只是有些擔心虹貓他們抵擋不住凌天幫的進攻，想趕去幫忙。」「藍兔姐姐！」若寒無奈地叫了一聲，道︰「你還在騙我？以你現在的身體，即使趕去軒楚閣幫忙，也無濟于事；你剛才的話，我听得一清二楚，所以我絕不允許你做傻事！不錯，我知道小虎哥哥已向你求了婚，心里的確很吃醋，但我並非那種胡攪蠻纏，不通情達理之人。你和小虎哥哥如此相愛，又經歷那麼多苦難，為什麼不好好珍惜呢？你以為你的死可以為小虎哥哥換來月離傷的解藥嗎？不會！你已身中寒夕穿心蓮之毒，生命並不長久；即使凌天幫主不動手，得不到解藥的你也會死去，你覺得在這種情況下，他會給你解藥嗎？況且，小虎哥哥愛你極深，若你因他而死，小虎哥哥必會殉情隨你而去，你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嗎？藍兔姐姐，不要做傻事，好好地跟小虎哥哥在一起吧！」說到這兒，她一臉自責，道︰「早知道你是這樣想的，我就不該與你合作，迷暈小虎哥哥！」
話音剛落，未等藍兔開口，便听到一個清冷的聲音道︰「知道錯了就好，下次別再犯同樣或類似的錯誤了；如若再犯，看我怎麼懲罰你？」听到這個聲音，若寒抬頭，看見了站在藍兔身後的少年，驚叫一聲︰「小虎哥哥！」藍兔亦很吃驚，慢慢回轉過身，眼中是難以置信的詫異，開口道︰「你不是……？怎麼會……？」震驚之余，白衣少女已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黑小虎十分平靜地反問道︰「我不是怎麼樣啊，藍兒？」雖然自己的丈夫神色平淡，但藍兔分明感受到一種危險，那雙幽黯的瞳眸射出危險的光芒，讓她無處躲藏。不等藍兔答話，黑小虎的眼神直逼若寒，道︰「若寒，你竟敢與藍兒合作，把我迷暈，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好呢？」在他陰郁眼神的注視下，若寒一陣心慌，不由自主地抱緊懷中的被子，怯怯地叫了一聲︰「小虎哥哥！」藍兔忙擋在若寒前面，勇敢地迎上他閃爍著危險的眼神，道︰「此事全是我的主意，與若寒無關，你不要怪她！」一絲笑意暗暗浮出黑小虎的唇畔，少年笑得好不溫柔，道︰「既然藍兒這麼勇敢，那就代若寒受罰吧！」隨之，他神色恢復如常，對一襲藕色衣衫的少女道︰「若寒，你先回房間吧。」听到這句話，若寒擔心地看了藍兔一眼，又看了一眼不動聲色的少年，飽含不安地喚了一句︰「藍兔姐姐！」「沒事。」見若寒一臉擔憂，藍兔忙笑著安慰她，「你先回房休息吧。」若寒「嗯」了一聲，心中忐忑地走回房間；走之前，喚來兩名婢女將桌子上的殘局收拾妥當。
待若寒走後，黑小虎走進房間，扔給藍兔一句話︰「你給我進來！」清冷的聲音中帶著難言的威勢，讓白衣少女心中一驚，忙隨他走了進去，將手中的冰魄劍置于桌上，看著背對自己的少年，語帶怯怯地叫了一聲︰「黑小虎！」少年絲毫沒有反應，只是轉身走到門口，輕輕關上房門，保持沉默。慢慢地，藍兔越來越心慌，再也無法壓制內心的慌亂無措，失聲喊道︰「黑小虎，黑小虎，你不要這樣，說句話好不好？」說著，她沖過去，從後面抱住少年的腰，聲調中充滿自責愧疚道︰「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這時，少年低沉的聲音響起，帶著說不出的哀痛與淒涼︰「藍兒，你想讓我死嗎？」這句話狠狠地刺痛了少女的心，讓她不知所措，只得抱緊他，急急道︰「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我怎會想讓你死？黑小虎，你不要嚇我！」黑小虎扳開她環住己身的手，轉過身，看著一臉自責，緊張，慌亂，不安的少女，突然扶住她的秀肩，發作道︰「既然你不想讓我死，為什麼要想出那麼愚蠢的方法來救我？你覺得我會用你的死亡來延續我的生存嗎？如果你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又怎會獨活于世？而你竟然擅作主張，與若寒合作，把我迷暈，而後去執行你那麼拙劣的計劃！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一件物品嗎？見若寒悲傷，就把我送給她，討她開心，是這樣嗎？」
一席話說得藍兔更是心慌，手足無措，急忙辯解道︰「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的確，若寒的悲傷讓我十分心疼；但你生命的短暫更讓我深感自己的無能。你為我付出那麼多，而我卻不能為你做些什麼，心里好難過。我要你活下去，享受精彩的人生！」「沒有你在我身邊，我怎能享受精彩的人生？」听完少女的話，一襲灰白衣衫的少年立即反駁道，轉而，他語帶請求道︰「藍兒，不要再有那些傻念頭了，好不好？」看著眼中寫滿期待不安的俊美少年，藍兔深受感動，立即認真回道︰「好，我答應你，不會再做那些傻事，永遠陪在你身邊！」听了這句承諾，黑小虎心中的疼痛頓去大半，俯首在她耳垂上輕咬一口，低語道︰「傻藍兒，我從未要你為我做任何事情，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而且，你還欠我一次洞房花燭夜的狂歡，居然想用這種方法來逃避，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好呢？」說著，少年在她圓潤的耳垂上又啃又咬，弄得藍兔感覺自己的身子在隱隱微顫，不覺心跳加劇，嬌聲道︰「不要，不要，黑小虎，我們是在楓葉宮，不能亂來！」
黑小虎將她橫抱在懷，走向床邊，至床邊放下她，自己順勢倒下去，不等她開口說話，便猛然霸佔了她的唇，舌信撬開她的牙關，滑進她口中，盡享她口中的柔甜。藍兔心中不解，疑惑之極，忙用力推開他，順過一口氣，問︰「黑小虎，你怎麼知道我在菜里下藥了？」迎著她驚疑的目光，少年不滿地「哼」了一聲，道︰「藍兒，你別忘了，我曾是魔教少主，什麼樣的迷魂散沒見過？就你和若寒那樣子，一看便知道其中有鬼。故意上當只是想看看你要干什麼，這次就饒了你，如若再犯，絕不輕恕！」言外之意，十分明顯，藍兔竟敢班門弄斧！听了他的話，床上的少女瞬間啞口無言，只得垂下眼簾，不敢看他。這時，黑小虎起身，順手把藍兔也拉起來︰「走，我陪你去練劍，既然這樣可以增強你的體力，我也不用忍太久了！」待領悟他話中的意思，藍兔俏臉通紅，微微垂首，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答，隨即下床，與他一起走了出去，當然不忘帶上冰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