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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黑藍蝶夢(四十七)(上)

黑藍蝶夢(四十七)(上)

待眾人走後,江孤月忙去察看疏桐的傷勢,仔細一看,半邊臉已腫了起來,不禁心疼道︰「疏桐,你沒事吧?少莊主出手也太重了!對不起,疏桐,原諒哥的無能!軒楚閣正處于存亡之際,實在不能與七俠及龍隱山莊結下仇怨!況且少莊主武功驚人,若他一怒之下要毀滅我閣,恐怕連七俠也不能阻止!」說到這兒,他神情嚴肅,道︰「疏桐,你做了什麼事,讓少莊主這般恨你?」轉而,青衣公子一臉震驚慌亂,語句也有些不貫︰「難道,難道是你……?!」話雖未說完,但轉過神來的疏桐已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斗爭良久,她低聲承認︰「是,哥,是我下的毒。」

「疏桐!」得到她的親口承認,江孤月震驚至極,叫了一聲,扶住她的雙肩,一臉錯亂,道︰「你怎麼可以這樣做?你想讓整個軒楚閣毀滅嗎?你想讓母親的心血毀于一旦嗎?你不是不了解少莊主的性格,為什麼還要這麼做?你當真瘋了不成?!」看著一臉驚慌失措中夾雜著震驚,無奈,痛惜的哥哥,疏桐一陣心慌,急道︰「哥,我知道錯了,可是現在該怎麼辦?藍兔宮主已經中毒;听少莊主的語氣,好像他已知道是我下的毒。哥,我該怎麼辦?母親的一番心血不能毀在我的手上,我該怎樣彌補這滔天大禍呢?」看著臉上寫滿愧疚,自責,不安,慌亂的妹妹,江孤月長嘆一聲,從心底感到一種絕望的無助,道︰「我也不知道。你讓藍兔宮主遭受此番苦難,依少莊主的性格,不滅了軒楚閣,只怕不肯甘休!罷了,事已至此,軒楚閣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從小到大,疏桐從未見兄長如此無助,如此脆弱,這更讓她心中極度的負罪感倍增。只因自己為情所困,便把軒楚閣推向一條毀滅之路,若母親九泉之下有知,不知會作何感想?想起這些,黃衣女子心口一酸,眼淚忍不住滑落臉頰,道︰「哥,我們該怎麼辦?軒楚閣不能就此滅亡,我們該怎麼辦?」忽而,一身青衣的公子似乎想起了什麼,忙止住哭泣的疏桐,奇道︰「軒楚閣並無寒夕穿心蓮這種毒藥,你從何處得來?」疏桐擦干淚水,答道︰「是一個白衣女子給我的。」「一個白衣女子?!」江孤月一臉疑惑,問,「她可曾告知你她的來歷?」疏桐雖驚訝于兄長的問話,但還是實話回答︰「沒有,她只給了我這種毒藥,告訴我說那種毒藥會讓藍兔宮主生不如死,生命只余一個月。是我情迷心竅,才會答應她下毒加害藍兔宮主。」言罷,她一臉懊悔,神色復雜。

听了妹妹的回答,青衣公子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傻疏桐,你被她利用了。那個女子極有可能是凌天幫的人,借你之手毒害藍兔宮主,以此激怒少莊主。你怎會如此糊涂?即使藍兔宮主立時死去,少莊主也不會喜歡你,這世間還有一個女子是他所在乎的,難道你忘了嗎?」一席話說得黃衫少女垂首下去,低聲道︰「我知道。那個女子也是容顏絕世,可愛嬌憨,少莊主曾為了她滅了整個神匠莊園!」說到這兒,她抬起頭,看向花園,似乎看到無盡的未來,苦笑一聲,嘆道︰「其實,我早就應該明白,即使沒有藍兔宮主,少莊主也不會愛上我,因為還有司馬宮主在。但是,當我見到他時,他所有的一切都讓我著迷,讓我瘋狂,我渴望得到他的關愛,哪怕只是一點點,我也心滿意足!可是,……」話至此處,黃衣女子眼中的淚水再次無聲滑落,續道︰「他的心思全放在藍兔宮主身上,完全忽視我的存在;兩個人在閣中卿卿我我,絲毫不顧我的感受!我真的做不到那種寬容,所以我才會……!」說到這兒,她再也說不下去了,淚如雨下。

江孤月伸臂攬她入懷,抱緊她,低聲安慰道︰「疏桐,你和少莊主沒有緣分,放手吧,或許你會好受許多!」黃衣少女沒有說話,只是在兄長的懷中哭個不停,淚水中是絕望,是無奈,以及種種難以言表的復雜情愫。那個心思詭秘的少年到底會如何決定軒楚閣的命運呢?生存?!毀滅?!無人知曉。江孤月兄妹只能心懷忐忑,極度不安而又絕望地等待黑小虎下一步的舉動,他,真的會滅亡整個軒楚閣嗎?

黑小虎陪藍兔回了房間,將熵魂劍置于桌上。但疏桐方才的憤怒發泄,讓臉色蒼白的藍兔頗感意外,極其震撼。原來是這樣,她從三年前就已愛上了他,所以才會如此妒恨他對自己這般好。為什麼在識人方面,自己卻沒有疏桐看得明白?當年的她僅憑閱覽這個少年的資料,便愛上了他,而自己卻直接把他歸入了「邪」!這一刻,她心中百感交集,原來自己這麼幸福,一直有他在呵護守候;同時,那個黃衣女子的評價更讓她感覺出乎意料,還沒有哪個人給她如此低劣的評價!她是武林中的奇女子,是七劍傳人,是森林和平使者,是人人稱頌的玉蟾宮主,但此刻疏桐卻尖銳地指出,自己是那麼地絕情寡義,這讓她心中很是郁悶悲苦,有神的大眼中盛滿了難言的憂傷。看坐在桌旁的白衣仙子神情復雜,黑小虎便知是疏桐方才之言所致,心里一沉,柔聲道︰「藍兒,你不要難過,江疏桐胡說八道,膽敢如此污蔑貶低你,我一定會讓她付出代價!」

「不!」藍兔嘆息般吐出一個字,道︰「她說得沒錯!黑小虎,你的確是個大笨蛋!」听了這句話,身著灰白衣衫的少年愣住了,怔怔發問︰「你說什麼?」藍兔站起身,抬頭看著怔住的少年,伸手撫上他的臉,顫聲道︰「你好笨!當年我那樣傷害你,但你卻絲毫無怨地默默守護我;只要我稍微對你好一點兒,你就特別開心,好像一個得到珍貴賞賜的孩子。而當初的我幾乎沒有意識到,我對你如此重要!如果不是若寒的出現,或許我還察覺不到心中所愛。」說到這兒,她眼中陡然淚水充盈,順著如玉光滑的臉頰落下來,續道︰「你好傻,為了讓我開心,獨自一人承擔著我給予你的一切,你應該喜歡若寒,或是……」話未說完,她的手被少年拉下,接下來的話全被他用唇堵了回去。黑小虎抱緊她,不讓她再說那些傻話。片刻後,他才松開自己的唇,看著懷中滿面淚痕的仙女,幽深的瞳眸中溢出難言的溫柔與呵疼,道︰「傻藍兒,你又在胡言亂語了!不要忘了,你已是我的未婚妻,難道你想反悔不成?!我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你听明白了嗎?」話至此處,他的語氣中明顯含上了一絲顫抖,少許不安,眼中更是不確定的忐忑。

听出他語調中的底氣不足,想起適才他向自己求婚之事,藍兔看了他一會兒,俏臉一紅,微微垂首,用輕不可聞的聲音道︰「誰說要反悔了?!」聞听這幾個字從她唇邊飄出,少年心中徹底松了一口氣,俊臉登時揚笑,抱緊懷中的人;藍兔唇邊溢出羞澀的笑意,抱住他。忽而,她推開黑小虎,擔憂道︰「你曾答允司馬老宮主,照顧若寒一生一世;現在,你向我求了婚,若寒怎麼辦?」其實,這個問題也已縈繞黑小虎心頭多日,他遲遲未向藍兔求婚,一是因為藍兔尚在江湖上奔波;二則是因為若寒。他不願那個明媚活潑的少女傷心,雖明知自己一定會傷害她。此刻听藍兔提起,他知道自己必須面對這個問題,略一沉吟,少年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我不願傷害若寒,但此次已是必然之事。我也沒有辦法,甚至連如何開口將此事告知于她,我都沒有勇氣。」話至此處,他璀璨的星眸中閃過一絲堅決,道︰「這件事我會自己解決,藍兒,你什麼都不用想,今晚專心做我的新娘吧。」轉而,他稍加沉思,道︰「距離你下次毒性復發還有一個半時辰,藍兒,我出去有點兒事,你一切多加小心!」藍兔心中詫異,訝道︰「什麼事?」「保密!」黑小虎調皮地眨了一下眼,俯首在她額上輕吻一下,柔情無限,「我先出去了。」說完,他淡淡一笑,轉身,翩然向外走去。

紫晨追著小澈,來到她的帳中,遣退外面的人,道︰「小澈,你听我解釋,我不是關心藍兔宮主,只是擔心她生病會與我方有關,而不利于幫主大事成功。你不要生氣,好不好?」說著,他走到小澈面前,一臉急切,唯恐面前的伊人不相信自己。小澈淡淡地掃了一眼俊臉上寫滿焦急不安的紫衣青年,聲調中帶著極度復雜的情感,道︰「我沒有生氣,這有什麼可生氣的?藍兔是武林第一美女,又是玉蟾宮宮主,心地善良,出身高貴,譽滿江湖,任何一個男子見她稍有不適,都會緊張萬分,凌天幫的大護法自然也不例外!我又算什麼?不過是一個漂泊江湖的孤女,若不是幫主收留我,此刻的我恐怕早已死去,能夠在這個動亂的江湖上生存下來,已是上天對我的恩賜,我實在不該奢求太多,如此卑微的我怎能比得上那個武林中的傳奇女子?更好笑的是,我居然幻想著可以得到一份溫暖我心的愛情,現在想想,我真的好會做夢,盡做一些不切實際的夢!罷了,我命該如此,也不必抱怨什麼。大護法,若你沒有其他事,請回吧,屬下實在承擔不起你這般關心!」

听了意中人這番話,紫晨心如刀絞︰自從二人互表心跡以來,還從未出現過如此大的沖突;她也從未以「大護法」來稱呼自己!她話語中流露出來的傷感讓他寸心如割,疼痛莫名;而不知何時在她清澈的眼眸中騰起的水霧更讓紫衣青年心痛萬分。他猛然擁面前的女子入懷,急切道︰「對不起,小澈,我不該說任何一句關心她的話,不該惹你生氣,你原諒我!我知道錯了,你不要那樣貶低自己,在我心里,小澈是這世上最美的人,誰都比不上!自我意識到自己愛上你之後,這世間所有的女子皆不如你,真的!請你原諒我這次,好不好?」見向來高傲的他這麼急切慌張地向自己道歉解釋,小澈心中的悲傷與郁悶漸漸消失,但眼中的淚水卻再也沒有忍住,順著臉頰滑落下來。察覺到懷中女子的淚水垂落下來,紫晨更是心慌,忙松開懷抱,與心上人拉開些許距離,輕輕摘去她的面紗,極盡溫柔卻語調慌亂道︰「小澈,你、你不要哭,是我錯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求求你,小澈,不要哭了!」一向驕傲,絕不輕易低頭的凌天幫大護法在心愛女子的眼淚面前陣腳大亂,手足無措,只得一臉溫柔慌亂且語無倫次地向她道歉,但小澈的淚水卻還是不受控制地持續掉落。看著哭得宛若帶露梨花的傾城少女,紫晨心痛莫名,俯首下去,吻她臉上的淚花,吻一下,便輕輕說一句「對不起」。她臉上的淚水溫溫的,咸咸的,帶著些許苦澀,以及她心中難言的酸楚,這一切都化成一柄利刃,刺入紫晨心中,讓他痛得難以呼吸。他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用自己的全部來呵護這個苦命的女子,絕不會再讓她流淚!她的每一滴眼淚都化作一分疼痛,直直地撞在他心上,讓他感到撕心裂肺般的糾結與沉痛,他不要再體驗那種痛苦,更不願讓面前的女子受半分委屈!

良久,紫晨停止親吻,垂眸看著面前的少女,幽邃的星目中漾出難以名狀的心疼及種種復雜的情感,柔聲道︰「小澈,你還生氣嗎?如果還不解氣,就盡管發泄在我身上,不要悶在心里,好不好?」看著俊顏上寫滿溫柔體貼的他,小澈更是一陣心酸,猛地撲到他懷中,抱住他,道︰「不,是我不好,不該吃藍兔的醋,不該讓你緊張,對不起,紫晨,我好擔心會失去你,才會……!我以後不會再胡亂吃醋了,對不起!」紫衣青年听她喚自己的名字,心中已然松了一口氣,知道她已原諒了自己;听她說好擔心會失去自己,更是心中大喜,輕輕推開她,看著她小可憐惹人寵愛的模樣,紫晨怦然心動,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臉,思緒萬千,這個傻丫頭還未完全明白自己的心意嗎?自與她相識以來,他的眼中就從未停留過別的女子的身影。想起這些,紫晨心中暗嘆一口氣,眸光柔得醉人,伸手扶住眼前女子的秀肩,俯首下去,欲要吻她,耳中卻傳來一個取笑的聲音︰「喂,你們還有完沒完?紫晨,你這次的吻要持續多長時間?」是黑小虎。

二人大驚,小澈忙罩上輕紗,紫晨則朗聲一笑,反擊道︰「你不在軒楚閣陪伴藍兔宮主,來這兒做什麼?少莊主,你的求婚方式真是驚天動地,亙古未有,我都情願做一回女兒身了!」「是嗎?」伴隨著夾雜笑意的聲音,帳簾掀開,走進來一個玉樹臨風的少年,正是黑小虎。只听他淡漠的語氣中帶著難以掩飾的笑意︰「那真是太遺憾了!我已經有藍兒了,不過,我真的想象不出,你變成女兒身會是什麼樣子,好期待啊!」說著,一襲灰白衣衫的少年眉梢眼角全是調皮的笑意。听出他語調中的取笑,紫晨故意俊臉一沉,加重語氣道︰「少莊主,不要太過分了!」隨之,他一臉擔憂警惕,道︰「你怎會如此冒險?羽影與幼林對你如此敵視,你怎可不顧危險,獨自前來?」話至此處,紫衣青年語氣一松,續道︰「不過,既然你不懼危難,獨涉險境,必有要事,說吧,什麼事?」黑小虎點點頭,一臉凝肅,道︰「紫晨,藍兒中毒了!」

「什麼?!」紫晨與小澈均大吃一驚,藍兔中毒了?!這才是他突然向其求婚的原因吧!回過神後,一襲紫衣的青年開口問︰「藍兔宮主所中何毒?」黑小虎緊抿的唇吐出五個字︰「寒夕穿心蓮。」听了這個答案,紫晨與小澈二人更是大驚失色,這種毒藥只凌天幫有且歸羽影掌管,難道藍兔此次中毒與羽影有關?!看面前的兩人神色大變,少年的唇畔溢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果然,藍兒中毒與你們凌天幫有關!」「不!」紫晨斷然說出一個字,道︰「我並未下令。你是我的朋友,我怎會命人前去加害藍兔宮主?!」少年微微搖頭,淡然道︰「紫晨,你不要激動,我知道不是你下的令,只是懷疑凌天幫有人暗中行動,加害藍兒。凌天幫可有‘寒夕穿心蓮’這種毒藥?」與小澈對視一眼,紫衣青年遲疑地開口答道︰「不錯,這種毒藥獨我幫才有,但是幫內之人未得命令,絕不擅用此種毒藥,那又會是誰呢?」黑小虎略一沉思,坦然道︰「我仔細想過,藍兒此次中毒,凶手不止一個,可能與羽影或幼林有關;而江疏桐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紫晨,是不是羽影或幼林瞞著你和小澈擅自行動?」

紫晨沉默了,黑小虎說的話或許是事實,但若坦白承認,依黑小虎的性格,必會取羽影的性命,如此一來,身為凌天幫大護法的他絕難逃責任。幫主對羽影雖不甚器重,但依然讓其居三護法之位,顯然對她十分欣賞。若讓她死在黑小虎手上,萬一幫主責問,自己該如何應對?想起這些,他當真十分為難;一旁的小澈在心中震驚的同時,也進退維谷。見二人不回答自己的問題,顯然思慮極深。少年漠然一笑,道︰「紫晨,小澈,你們不必如此緊張,我來此只是求證一下藍兒中毒是否與貴幫有關,僅此而已。」听了少年的話,紫晨驚疑不定,道︰「少莊主,依你的個性,倘若知道是誰下毒加害藍兔宮主,你會輕易放過她?!」言外之意十分明了,紫晨已經確定此事與羽影有關。黑小虎冷笑一聲,聲音冰得直讓人發寒︰「我當然不會輕易放過她!她讓藍兒經歷此番苦難,若不將她碎尸萬段,絕難消我心頭之恨!」語氣中殺意驚人,讓晨澈二人心中不禁寒意陡升。看著神情劇變的兩人,黑小虎收住固有的冷漠,聲調中鋒芒稍減︰「我知道此事與你們二人無關。不過,紫晨,我想知道你的思慮。」紫晨大驚,看著眼前這個幼于自己的少年,又是一陣沉默;良久,他才開口道︰「好,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要保證絕不沖動!」黑小虎微微頷首︰「我保證!」

軒楚閣。藍兔房間。在找紫晨之前,黑小虎去見了莎麗,讓她幫忙照顧藍兔片刻,自己很快就回。經歷他向藍兔求婚之事,莎麗對黑小虎的看法已完全改變。此刻,兩名少女正在聊天。莎麗用一種極度羨慕的語氣道︰「藍兔,沒想到黑小虎會用這麼浪漫的方式向你求婚,你好幸福啊!」藍兔蒼白的臉上泛起害羞的紅潮,幸福的笑意直漾進清澈空靈的瞳眸中,微微垂首,低聲道︰「我也沒想到,他會用那樣的方式向我求婚,真不知那個大壞蛋心里是怎麼想的?」雖嘴上叫著「大壞蛋」,但她眼中奪目的光彩,流動的歡悅出賣了她。听了她最後一句話,莎麗忍不住開玩笑道︰「這樣的人還是‘大壞蛋’啊?藍兔,誰都知道你心里是怎麼想的,口是心非了吧!」白衣少女俏臉上羞紅加重,忍不住低聲微責,喚了一句︰「莎麗!」雖口中微責,但掩蓋不住的笑意已布滿她整張俏臉。一襲粉色俠女勁裝的女子忽而幽幽嘆了口氣,似乎在感嘆︰「我這一生,總歸比不得你,你有全天下最優秀的人呵護著,真是讓人嫉妒啊!」

听出她語氣中的感傷,藍兔調整好心態,抬頭看著自己的好友,淺淺一笑︰「你不是有大奔了嗎?他對你那麼好,怎麼,你還不知足啊?」听了藍兔的話,莎麗頓然大驚,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態,忙強笑一下,掩飾道︰「對呀,我已經有大奔了,也該知足了。」轉而,她語帶期待,又有幾分取笑,道︰「藍兔,你說,黑小虎會給你一個怎樣的婚禮?」想起那個心思神秘,讓人琢磨不透的少年,藍兔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莎麗俏麗的臉上浮出燦爛的笑容,聲音中帶著萬分肯定道︰「一定是一場超級浪漫的婚禮,真是讓人好期待哦!」藍兔沒有說話,只是眼中害羞幸福的笑意更深,看向窗外,心道︰「他到底會怎樣做呢?」

小澈帳中。听完好友的講述,黑小虎恍然大悟︰「這麼說,是羽影瞞著你二人私自行動,將寒夕穿心蓮給了江疏桐,讓她下毒,加害藍兒了。但是,她又不能死在你兩人面前,否則你將難逃貴幫幫主的責罰,這下可難辦了!」說到這兒,他右手托住下頷,陷入了沉思。紫晨贊同地點了一下頭,道︰「不錯,羽影敢私自行動,必是不用承擔幫主動怒之險;況且,七劍是我們既定的鏟除目標,即使此事為幫主所知,她不但不會受罰,說不定還會受到幫主贊揚。所以,少莊主,請你三思而後行!」最後一句話,紫晨說得鄭重其事,意味深長。黑小虎從沉思中回過神,听了朋友最後一句話,頗有深意地答道︰「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轉而,他想到另一種可能性,但細思之下,覺得此刻提出不是甚好,便壓了下去,轉換話題道︰「今晚我要迎娶藍兒為妻,希望你們可以來參加婚禮。」

「什麼?」晨澈兩人對視了一眼,反應同樣激烈;好久,紫衣青年才聲調中充滿不可思議的情感,道︰「你不是才向藍兔宮主求婚嗎?不必這麼著急舉行婚禮吧?!」「不是我著急。」黑小虎心里一黯,神色淡然,卻帶有幾分苦澀,道,「我身中‘月離傷’劇毒,生命已不足百日;藍兒也身中‘寒夕穿心蓮’之毒,生命只余一個月,況且我們均得不到解藥,所以,我們沒有多余的時間可以浪費。我要讓藍兒開開心心地度過剩余的歲月!」听他如此說,紫晨心中一陣歉然,囁嚅了好久,才愧疚地開口︰「對不起,少莊主,我……」話至此處,卻再也無法繼續,但臉上的神情已傳達了他內心的自責及不安。小澈心中也有些歉意,親眼看著這對少年璧人踏入黃泉,真是一件好殘忍的事!見紫晨俊美的臉上寫滿了不安與自責,黑小虎已知他心中所想,忙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寬慰他︰「你不必如此,我又沒有怪你。只要你今晚來參加婚禮就行了!」

听了少年的勸解,紫晨心中一陣放松,問︰「婚禮在何處舉行?」黑小虎神秘且調皮地一眨眼,道︰「上次你我對月長談之處。」紫衣青年與臉罩輕紗的白衣女子又吃了一驚,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同時還有些疑惑︰你怎麼會選那個地方舉行婚禮?看透二人心中的不解,一襲灰白衣衫的少年神秘一笑︰「到時你們自會知曉,絕對讓你們意外!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告辭了,你們該干什麼,繼續!」紫晨俊臉一紅,忙強行壓下心中羞澀,叮囑一句︰「多加小心!」黑小虎揚眉一笑,意氣風發,拱手稱謝後,飄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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