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藍蝶夢（四十一）（上）
旦日。陽光不似前幾日燦爛，太陽時不時躲在雲彩後面，與人們捉迷藏，但伴有清風徐徐，確實是一個適合郊游或出去賽馬的好日子，但所有的人都沒有這個心情。幼林的傷經過調養，已然痊愈，便趕至軒楚閣參加戰斗。于是新一輪的攻擊開始了，七劍正面迎敵，黑小虎在暗中保護藍兔。想起自己曾敗在黑小虎劍下，昨晚與藍兔發生爭執，也沒佔到半點兒便宜，今日進攻時，見到那個明麗絕世的女子，小澈心中怒火燃燒，出手毫無容情。見小澈有殺害藍兔的傾向，紫晨忙飛落至她身邊，用短劍挑開她致命的一擊，道︰「小澈，不要！她是少莊主的心上人，我不能眼看著她死在我面前，手下留情啊！」
小澈被他挑開一擊，心中已是不滿，不禁用生氣的口吻道︰「紫晨，請你搞清楚現在的狀況，好不好？七劍是我們既定的鏟除目標，你卻不許我殺她，是不是你喜歡上她了？」最後一句，小澈口氣中酸味十足。「你胡說什麼？」听了她的話，紫晨哭笑不得，忙拉她退至一旁，道，「我心里只有你一個人，怎會有多余的空間容納別人？小澈，我不讓你殺她是因為我和黑小虎是朋友，其他七劍傳人任由你殺，對藍兔宮主就手下容情吧。」
小澈心中的醋意瞬間煙消雲散，語調中含上了別樣的情緒，道︰「紫晨，你是不是決定不殺黑小虎了？」紫晨遲疑了一下，還是如實答道︰「我還是那句話，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讓他死。不過，為了助幫主大事成功，我還得與他打上幾場。我已下令，箭頭上的毒不得使用‘雪祭荒原’，而是‘月離傷’！萬一，他要為救藍兔宮主而不幸中箭，起碼還有百天壽命可活。」說完，不等小澈開口，紫晨已飛身去攻擊虹貓。小澈微愣片刻，隨即醒過神來，去攻擊其他七劍傳人。
藍兔被紫晨救了一命，想起昨天黑小虎說的話，心中一陣歡喜，暗道︰「原來他說的是真的，黑小虎，謝謝你！」想到這兒，她忍不住燦爛一笑，見紫晨去攻擊虹貓，她忙前去支援，邊打邊道︰「剛才多謝你救我一命，紫晨！不過，戰場上我們還是敵人，對不起了！」紫晨邊應戰邊道︰「沒什麼，你是他的女朋友，我不會眼看著你死在我面前。但是，我們還是敵人，為了執行幫主的命令，在下還是會有得罪之處。」說著，短劍一揮，化為一道白光，擊向藍兔手腕。
白衣少女忙飛身後退，避開這一擊。紫晨並未追擊，只是退至幫眾前面，小澈，羽影，幼林也落在部眾之前。紫衣青年輕輕擊掌，所有的幫眾全拉弓搭箭，瞄準七劍及江孤月等人。虹貓大驚︰「弓箭進攻！」藍兔也驚訝萬分，一臉擔憂，道︰「只恐這箭頭上還喂有劇毒，虹貓，莎麗，你們大家千萬小心！」幾人齊回了三個字︰「知道了。」說著，分別握緊了手中的劍。紫晨唇邊泛起一抹冷笑，漠然下令︰「放箭！」一聲令下，箭如密雨向七劍等人發去。虹貓等人忙各展武功，拼命抵擋。
暗中觀看一切的黑小虎見紫晨相救心上人一命，心中不禁感動；但此刻見他用弓箭進攻，也不自主暗叫「不好」，心道︰「紫晨，你要除掉藍兒嗎？」想到這兒，他忙現身，飛落至藍兔身邊，替她擋住所有射向她的箭。藍兔大喜，燦然笑道︰「謝謝你，黑小虎！」少年只是刮了一下她玲瓏的鼻尖，叫了一聲︰「傻藍兒！」便沒有再說話。
見在如此危急的情況下，兩人還如此親密，虹貓心口一酸，手上招式不禁慢了下來，目光渙散，全忘了身處何種境地。見羽箭射向虹貓，而他似乎忘記了阻擋，也不去躲閃，藍兔大驚，忙飛身過去，一招「仙人指路」削斷了攻向虹貓的飛箭，之後落在他身邊，急切的語氣中帶著責怪，不解，道︰「虹貓，你在想什麼呢？我不是說過，混戰之中，最忌分神嗎？你這是怎麼了？」
看著一臉急切中寫滿不解的白衣仙女，虹貓心中更是愁苦難言，暗道︰「難道你當真不知我為何會分神嗎？」想到這兒，他不禁有些惱恨藍兔的笨；轉而他又清醒了，心道︰「目前鏟除凌天幫是大事，我怎可只顧念兒女私情？」想至此處，他忙強行壓下心中愁苦，道︰「對不起，藍兔，是我不好，不該在混戰之中分神，讓你擔心。我發誓，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藍兔尚未答話，便听到一個冷冷的聲音道︰「的確是你不好，讓藍兒為你擔心。若再有下次，不等紫晨動手，我也會讓你成為熵魂劍下的亡魂！」是黑小虎。說話之間，他已將攻向這方的飛箭全部斬斷。原來，他也注意到虹貓在戰斗中的分神，見藍兔去救援他，黑小虎心中已是不滿加不屑；見飛箭攻向他們，心念藍兔安危，他忙過來相助。
見意中人為自己解圍，藍兔滿心歡喜，叫道︰「謝謝你，黑小虎，你真好！」見她一臉笑容，燦爛無比，黑小虎心中欣喜萬分，表面上還是淡然不驚，只是輕輕說了一句︰「專心應戰吧！」藍兔用力點點頭，表示同意他的話。虹貓心下慚愧，這是第二次受他恩惠了，自己與他尚有殺父之仇，現在卻要他相救，這下昔日的恩怨又當如何了斷？但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想到這兒，白衣少俠深吸一口氣，放松一下心情，專心應戰。
一轉眼，已過一個時辰，面對這樣的箭陣，任是武功再強之人，也會感到身疲體乏，七劍等人已快吃不消了，敗象已顯，可紫晨卻絲毫沒有叫停之意。黑小虎雖武藝高強，此刻卻也感到有些吃力；對于朋友的表現，他卻無半分責怪之意，若他處于紫晨的位置，也不會因敵手中有自己的朋友而下令停攻。看出七劍的疲乏，羽影冷笑一聲，道︰「大名鼎鼎的七劍傳人也不過如此嘛。」說到這兒，她奪過一個手下的弓箭，搭箭拉弓向藍兔射去。見此箭來勢凶猛，藍兔忙輕飛而起，旋轉身體躲過，宛如一只飛燕。這時，一件閃閃發光的物什從她懷中掉落。白衣少女一驚，忙去撿那件掉落的東西。見此良機，羽影自然不會放過，又向藍兔發了一箭。看著手中失而復得的寶貝，藍兔欣喜萬分，緊緊地握住它，放在心口，全然沒有注意到向自己襲來的箭。
看見心上人這邊的危險，黑小虎大驚失色，不及細想，忙輕飛過去，叫了一聲︰「藍兒，小心！」說話的同時，他伸手把她往右一推，那支箭直直地刺入他的心髒上方，頓時血流如注，不由自主後退一步，一個踉蹌，險些摔倒。被他一推，藍兔才意識到剛才的危險；待看清發生什麼事後，白衣少女魂飛魄散，目瞪口呆，忙將手中之物收入懷中，立刻奔到少年身邊，扶住欲倒的他，驚道︰「黑小虎，你，你中箭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言語之間，她完美的臉上全是說不出的恐慌與擔憂。
見黑小虎受傷，紫晨淡定的俊顏上頓起波瀾，立即下令︰「停止放箭！」不料，幼林卻阻止道︰「此事萬萬不行！大護法，七劍是我們既定的鏟除目標，眼見他們已處于劣勢，即將成為待宰羔羊，怎可在如此關鍵時刻停手？」紫晨一驚，冷冷地掃了一眼幼林，道︰「幫主有令，不準我們傷害黑小虎！現在他受傷了，若得不到及時治療，必死無疑！假使此事為幫主所知，我們必難逃懲處！」
羽影冷然一笑，開口道︰「大護法不必再找借口了，說得明白點兒，你是擔心黑小虎，因為他是你的朋友；大護法可別忘了，除去黑小虎是我們預定的計劃，他死了，七劍少一勁援，不是更有助于幫主大事成功嗎？難道大護法想背叛幫主，不願幫主成為天下的主人嗎？」最後一句，羽影話中有話，隱含威脅，讓紫衣青年微微一怔，登時說不出話來。
小澈冷漠地掃了羽影一眼，用冷得可以讓水結成冰的語調道︰「羽影，你別忘了，此次攻打軒楚閣，雖說我們四人同為領導者，但幫主的意思很明顯，要我們以紫晨為核心，難道你想悖逆幫主不成？」羽影以同樣冰冷的眼神回應小澈，不屑道︰「幫中誰人不知，你與大護法郎情妾意，你自然會維護他了！」小澈眼中寒光一閃，冷聲道︰「這是我與紫晨的私事，還輪不到你在這兒多嘴多舌，你最好給我乖乖閉嘴，否則別怪我給你難堪！」
紫晨調整好心態，眸中充滿殺意地看了羽影一眼，語調淡然︰「羽影，你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不然我會讓你的性命以天來過，你對我如此不敬，依幫規，是死罪；雖然此刻完成幫主的任務為主要工作，但你若再膽敢挑戰我的耐性，我可不敢保證你能活到明天！」羽影被他語氣中的殺意驚了一下，立刻乖乖閉上了嘴巴。她深知紫晨的性格，若自己再敢多說一句，他極有可能會讓自己血濺當場；此時自己還不是他的對手，只要保住性命，才有可能斗倒他。于是，她垂下眼簾，不再言語。這時，只听紫衣青年淡漠道︰「傳我命令，暫不理黑小虎和藍兔宮主，集中力量先除去虹貓等人！」眾人齊應一聲，箭如雨下，向虹貓等人射去。
藍兔扶著受傷的意中人，心下焦急如焚，關切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傷口一定很痛，都是我不好，害你受傷！」說著，淚已滾滾而下。黑小虎只感到心口一陣劇痛，見扶著自己的女子淚如雨下，他忙強笑一下，道︰「藍兒，你，你別哭，我沒事。」話至此處，他深吸一口氣，聚集一力，問︰「剛才，你撿的東西是什麼？」看著他蒼白如紙的俊美臉龐，藍兔心痛如絞，垂淚道︰「是你送我的那條手鏈。」听了這個答案，黑小虎欣喜若狂，但心口處一陣疼痛，卻讓他不得不皺緊了眉頭。他喘過一口氣，無力笑道︰「原來，原來是我送你的那條手鏈。藍兒，你這麼在乎那條手鏈，我真的，真的好開心！」說到後來，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再也支持不住了，向地上倒去。
藍兔更是手足無措，忙跪在地上抱住昏迷的他，垂淚喚道︰「黑小虎，黑小虎，你快醒醒！你可別嚇我，快醒醒啊……」看著傷口處不斷有血涌出，似乎每一滴都帶走他的一分生命，染紅了他的衣衫，這一切像一把匕首，尖銳地刺痛了藍兔的心。她忙抬頭喊道︰「虹貓，你們趕快六劍合璧，擊退凌天幫的人！黑小虎受傷了，必須馬上讓神醫為他治療！」其實，剛才見黑小虎受傷，六人也震驚不已，但他們受到的攻擊更猛烈，實在無暇他顧，此刻听了藍兔的提醒，六人忙飛身而起，劍尖齊聚，六劍合璧，攻向紫晨一方。頓時，一股強大的力量排山倒海般沖擊過去，沙石橫飛，林木倒地。紫晨有意要救他的朋友一命，並未使全力抵擋，自然在這股合力的攻擊下受了重傷。待六人收招停下，紫晨四人已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小澈調息了一下，下令暫停進攻。眾人得令，迅速執行。
六人忙跑到黑藍二人身邊。藍兔急切道︰「神醫，神醫，你快看看，他到底怎麼樣了？」逗逗忙替黑小虎診脈，在診脈的過程中逐漸瞪大了雙眼，手指也不禁有些顫抖，驚道︰「這怎麼可能？這種毒藥不是已在江湖上失傳三十多年了嗎？怎麼會……？」話至此處，他說不下去了。看著逗逗一臉驚疑的神情，藍兔的心猛然一沉，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顫聲道︰「神醫，你說什麼？他中毒了？！」
見藍兔一臉悲切，逗逗忙安慰道︰「藍兔，你別急，我也不敢確定，需要詳細診脈才行。」江孤月率人趕到，正好听到逗逗的話，忙提議︰「此地不是療傷之所，藍兔宮主，我們還是趕緊送少莊主回房，讓神醫細診吧。」藍兔點點頭，忙扶起昏迷的少年，與眾人一起返回軒楚閣。
將重傷的黑小虎送回房間，放在床上，藍兔焦急萬分，道︰「神醫，你快來診治，看他到底怎麼樣了？」逗逗忙坐在床邊，為床上的人診脈。這時，黑小虎卻輕咳一聲，微微睜開雙眼，叫了一聲︰「藍兒。」聲音虛弱至極。原來他本已陷于昏迷，但在回閣的途中，傷口吃痛，已然醒來。听他叫自己，藍兔忙過去，將逗逗拉開，坐在床邊，握住他的右手，道︰「我在這兒，我在這兒，你現在感覺怎樣？傷口痛得厲害嗎？」
黑小虎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氣，聚集一力，無力地說出了一句讓藍兔等人震驚萬分的話︰「藍兒，你沒事吧？」短短六個字，讓白衣女子瞬間淚如雨下，哽咽道︰「我，我沒事。黑小虎，你先不要管我，讓神醫為你治病，好不好？」床上的少年得到她安全的回復，心中一陣放松，無力地笑了一下，輕輕道︰「你沒事就好。」藍兔更是泣不成聲，虹貓等人震驚之極，想不到他這麼深愛藍兔！幾個人心中堅持虹藍在一起的念頭不禁有些動搖了。一襲白衣的藍兔控制住語氣中的哽咽，柔聲道︰「傻瓜，有事的是你啊，求你先不要管我了，好不好？」說到這兒，她回頭問逗逗︰「神醫，他的情況到底怎樣？」
逗逗嘆了一口氣，道︰「情況很不樂觀，經過剛才的診脈，我發現他這次受傷極重，中箭位置在心髒上方，且已傷到血管，若拔出此箭，他很有可能會支持不住；再者，箭頭上喂有劇毒，果然是江湖上失傳三十余年的‘月離傷’！」「月離傷？」藍兔疑惑地重復了一遍這個毒藥名字，語氣中充滿了擔憂恐慌，問︰「這種毒藥很厲害嗎？」
看著藍兔擔憂不安的眼神，逗逗很是不忍，但還是點頭道︰「月離傷，又名‘百日銷魂散’，若中此毒，即使救活，若得不到解藥，也只有百天的壽命。」「什麼？」藍兔似遭雷擊，喃喃道，「百天的壽命？！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虹貓等人也極其震撼，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這時，藍兔回過神來，放下黑小虎的手，起身走到逗逗面前，抓住他的手，急切道︰「逗逗，你快救救他！你不是神醫嗎？你一定能配制出解藥救他，對不對？」看著俏臉上寫滿急切期望的同伴，逗逗還是讓她失望地搖搖頭，道︰「對不起，藍兔，我配制不出月離傷的解藥。它的解藥只有施毒者才有，我真的沒有辦法。」听了逗逗的話，藍兔清麗的臉上剎那間寫滿了失望，過了一會兒，她忽然放開手，悲涼一笑，道︰「我知道了。神醫，你不是不能配制出解藥，而是不願意。」
听了這句話，逗逗大驚，一臉不解，道︰「藍兔，你說什麼呢？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不明白？」藍兔譏諷似地一笑，道，「你不願意救黑小虎，想任他自生自滅，如果他死了，我就會和虹貓在一起，你們不是都有這樣的心思嗎？」說到這兒，她淒美一笑，續道︰「你以為他死了，我就會和虹貓在一起了嗎？你錯了！如果他活不過今天，我的生命也會在今日終結。」
听了她的話，逗逗驚訝萬分，不禁氣由心生，道︰「藍兔，你胡說什麼？救死扶傷是大夫的天職，若我當真可以救他，又豈有不救之理？就算他是曾經的魔教少主，我，我……」說到這兒，逗逗停住了，沒有繼續自己的話。的確，黑小虎的武功讓他有所顧忌，況且他們之間尚有一段未結的恩怨。這些天來，黑小虎的身份是龍隱山莊的少莊主，他幾乎已忘了他曾經的歷史，此刻提起，不禁啞然無語。
見悲傷的藍兔已失去理智，虹貓走過去，扶著她的雙肩，急道︰「藍兔，你清醒一下吧，不要因為黑小虎受了傷，你就完全失去理智了！不錯，他與我們的確是恩少怨多，但我們絕沒有任他自生自滅的念頭。你怎麼可以這樣評價逗逗的醫德？」藍兔猛然掙開他的雙手，後退一步，落淚道︰「他受了這麼重的傷，我只要他好好的，不要他出事！我就是失去理智了！如果他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還要理智干什麼？」
看著失去冷靜的白衣伊人，黑小虎心中好生歡喜，忙微微叫了一聲︰「藍兒！」听到這聲虛弱的呼喚，藍兔忙走回床邊坐下，重新握住他的手，深吸一口氣，道︰「我在這兒，你不用擔心，我不會離開你的。」床上的少年強笑一下，道︰「藍兒，看你這麼強烈地想要我活下去，我真的好開心，即使今天死了也沒關系，所以你不用責怪神醫，他願意救我也好，不願救我也罷，今生能得到你的愛，我死而無憾，真的！」
藍兔淚如泉涌，道︰「你胡說什麼？你是我的，沒有本宮主的命令，誰允許你決定自己的命運的？」她霸道的語氣，暴露了她的擔心，她的軟弱以及她內心極度的恐懼。黑小虎抽出他的手，努力抬起，想幫她抹去臉上的淚花，卻做不到，只得作罷，無力道︰「傻瓜，我也好想听你的話，可是，……」話至此處，傷口處一陣劇烈的疼痛，讓他皺緊了眉頭，上齒咬下唇，過了一會兒，才低低地完成下面的話︰「生死由命，這是我命中的劫數，又怎能避免？不過，我相信，在我死後，虹貓會好好照顧你，保護你的。」說到這兒，他額上已滲出密密的汗珠。
听了黑小虎這句話，虹貓一怔，隨即醒過神來，看了一眼床上生命垂危的少年，又看向他床邊的少女，心中忐忑不安，期待藍兔的反應，此刻他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自己是希望那個人死，還是期盼他可以活下來呢。藍兔掏出手帕，為床上的人拭去額上的汗珠，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黑小虎身上，忽然，她倔強地拭去臉上的淚珠，但新的淚水卻再次涌出，滴滴掉落。只听她語氣中帶著一種堅決，道︰「我不要他的照顧，不要他的保護，我只要你的照顧，你的保護！你曾承諾，等查出事情真相後，便永遠陪伴我；現在怎麼可以讓別的男人來代替你的位置？事情真相尚未查出，你的諾言不曾兌現，怎麼可以用這樣的話來打發我？我不允許，絕不允許！現在我命令你，一定得活下來，明白嗎？」
听了這番話，虹貓徹底失望了，心涼如冰，暗道︰「原來她真的不愛我，即使他快要死了，她也不接受我的照顧和保護，或許我真的該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