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藍蝶夢(十一)(下)
黑小虎將藍兔送回房間，把她輕輕放在床上，一探她的額頭，驚道︰「怎麼這麼燙？這個傻瓜！生了病，還不吃藥，也不好好休息！」這時，粉兔走了過來，道︰「少莊主，我已安排兩個人照顧司馬宮主。不知我家宮主她怎麼樣了？」黑小虎道︰「沒什麼大礙。你去準備一桶洗澡水來，還有兩份治療風寒的藥材，一份撒在水中，一份熬成湯藥送來。」粉兔應了聲「是」，立即照他的話去工作了。
待粉兔走後，黑小虎扶起藍兔，自己盤腿坐在床上，就要為她運功退燒，不料左肩疼得厲害，心道︰「不好！我要盡快為藍兒治療，若寒這一鞭打得太重了。不過，幸好是打在我身上，要是打在藍兒身上，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怎麼受得了？」想到這兒，他又想道︰「黑小虎啊黑小虎，你好沒出息！難道你忘了她和你已經……你的‘藍兒’已經死了，你還這麼關心她干什麼？」想至此處，他又在心里自責道︰「你在想什麼呢？她是你最愛的人，保護她是天經地義的事！你怎麼能這麼自私呢？你不是說過要讓她開心的嗎？別胡思亂想了，還是為她治病吧。」心念此處，他忙凝聚心神，開始運功幫藍兔退燒。
不一會兒，粉兔帶著兩個人抬著一桶撒滿花瓣和藥材的洗澡水來到藍兔的房間。隨後她讓那兩個宮女退下了。不久，黑小虎收功下床，扶住倒下的藍兔，將她放在床上，此刻更感到左肩疼得厲害，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粉兔忙走到他身邊，從懷里取出一個瓷瓶，遞給他道︰「少莊主，這是治療鞭傷的藥。」黑小虎接過來，淡然道︰「多謝。」粉兔道︰「藥快煎好了，我去看看。少莊主，麻煩你在這兒照顧宮主。」說完，拱手一禮，轉身退下。黑小虎心道︰「好一個聰明細心的丫頭！有她照顧藍兒，我離開後也可以放心了。」想到這兒，他笑了一下，解開衣服，給自己上藥。這藥效還真是立竿見影，本來他的左肩火辣辣的疼，上過藥後，一種清涼舒爽的感覺傳遍全身，疼痛頓減。之後，他剛穿好衣服，粉兔就端著藥來了，問︰「少莊主，現在要給宮主服藥嗎？」黑小虎道︰「不急，你先把藥放在桌上。」粉兔點點頭，依言而行。
黑小虎走到桶邊，用手試了一下水溫，然後雙掌對著木桶運功。慢慢地，水變沸了，翻著水花，一股花瓣和藥材混合的香味在房間里彌漫開來。兩刻鐘後，他收手停止運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道︰「等水溫稍稍冷卻後，你，你去幫藍兒……」「除去衣衫」四個字他竟說不出口。粉兔卻立刻明白了，道︰「我明白少莊主的意思。」過了一會兒，粉兔試了一下水溫，道︰「少莊主，此時水溫略高，可以把宮主放進來嗎？」黑小虎手貼木桶，感受了一下溫度，點點頭︰「可以。你把藍兒放進來，半個時辰後將她扶出來，我再給她服藥。」之後，他淡淡道︰「我去看看若寒。她在哪兒？」粉兔忙答道︰「在隔壁。」听過答案後，黑小虎轉身離開了。
待他離開後，粉兔關上門，之後走到床邊，按照黑小虎的意思去照顧藍兔。把藍兔放進浴桶中後，粉兔心道︰「少莊主好聰明！竟會想到用藥浴療法！這樣宮主很快就可以康復了！他對宮主真好！為宮主擋鞭，幫宮主治病，啊，宮主好幸福啊！」想到這兒，她看了一眼昏迷中的藍兔，心道︰「宮主生了病，卻不吃藥，也不好好休息，長時間拿著那條手鏈發呆，那條手鏈是少莊主送的。難道宮主心里喜歡的人不是虹貓少俠，而是少莊主？！那為什麼他們的關系會這麼僵呢？真搞不明白。」想到這兒，她搖了搖頭，見藍兔額頭上已滲出密密的小汗珠，正要伸手幫她拭去，又想道︰「受了風寒的人，多出出汗也好！」心念此處，她忙縮回了手。聞著這滿屋的花香和藥香，粉兔自言道︰「宮主在水里呆了這麼久，花香和藥香一定會沾在身上的。啊，好好聞的味道！」說完，她深吸了一口氣，花香，藥香進入體內，感覺神清氣爽，心曠神怡，忍不住陶醉其中。
黑小虎來到隔壁房間，坐在床邊看著昏睡中的若寒，看著她臉上依稀存在的淚痕，心中愧意頓生，暗道︰「對不起，若寒，都是我不好，讓你這麼難過。如果真能忘了她就好了！但是，她的名字還有關于她的一切已深深印在我心里，融入我的血液，想忘記她真是太難太難了！愛上一個人或許只需要一秒鐘的時間，忘記一個人卻需要很長時間甚至是一生一世。我忘不了她，你原諒我，原諒我！」想到這兒，他心中充滿了愧疚和歉意，忍不住暗嘆了一口氣，充滿了無可奈何。
很快，半個時辰到了。黑小虎讓粉兔安排的兩個宮女好好照顧若寒，自己去了藍兔房間。粉兔已將藍兔從浴桶中扶出來，幫她換好睡衣，放在床上。听見敲門聲，她忙過來開了門，道︰「少莊主，我已把宮主放在床上了。」黑小虎點點頭，走進來，道︰「藥恐怕已經涼了，你去換一份新的來。」粉兔立即道︰「是。」黑小虎走到床邊坐下，看著昏迷中的藍兔，心疼不已，道︰「以後生了病，要及時治療，好好休息，知道嗎？唉，跟你說這些干什麼？你也听不到。就是听得到，你也不會把我對你的關照放在心上。藍兒，你說我是不是太沒出息了？明明知道你不喜歡我，甚至欺騙我，利用我，但我心里卻恨不起來你。見你有輕微不適，我都心痛至極，想要你立刻好起來，讓所有的病痛都由我來承擔，我只要你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地活著。」說到這兒，他拿起藍兔的右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後，放在心口處，道︰「你永遠都在我心里。藍兒，你听得到我說的話嗎？」床上昏迷的藍兔好像感覺到了他的關愛，眼角流出了兩行清淚。
這時，粉兔端著藥，帶著兩個宮女來到了藍兔房間，道︰「少莊主，藥來了。」黑小虎忙放下藍兔的手，起身走過來，接過藥，道︰「我去喂藍兒服藥，你們把這兒清理一下吧。」粉兔應了聲「是」，立即照辦。黑小虎轉身走回藍兔床邊，先將藥碗放在床邊的茶幾上，然後扶床上的人起來，自己坐在床上抱住她，右手封了她的穴道，讓她張開嘴，隨後端起藥碗交到左手里，右手拿著藥匙給她服藥，小心翼翼，又耐心又細心，此時的黑小虎還真不像以往的他！若讓其他七劍傳人看見了此時的他，一定會驚訝萬分，懷疑黑小虎有個孿生兄弟。可這就是真實的黑小虎！一個全心全意愛著藍兔，耐性十足照顧藍兔的黑小虎！
幫藍兔服過藥後，他將藥碗重放在茶幾上，掏出手帕輕輕幫懷里的人擦了一下嘴，隨手把手帕丟在地上，左手抵她背心「靈台」穴，助她真氣運轉，隨即又點了她「關元」「天突」兩穴，讓她不致把藥吐出。片刻後，確定她不會把藥吐出來，黑小虎才將她輕輕放在床上，幫她蓋好薄被。看著床上的可人兒，他心中生出萬丈情絲，好舍不得；但他必須離開，若寒已經快醒了，他必須帶她回龍隱山莊。想到這些，他溫柔地看了一眼藍兔，之後轉身走到書桌前給她寫了一紙留言。這時，粉兔走過來，問︰「少莊主，你要離開嗎？你不等宮主醒來嗎？」
黑小虎搖搖頭，折好信紙，淡然道︰「不用了。她說過，她不想再看見我，我又何必自討沒趣？」說到這兒，他將信放在書桌上，用鎮宣壓好，道︰「你是一個聰明細心的丫頭，相信你會照顧好她的。還有，今天我所做的一切，你都不要告訴她。」粉兔奇道︰「為什麼？」黑小虎嘆了一口氣，道︰「我和她已恩怨兩斷，或許以後也不會再有什麼糾葛了。我不想讓她心覺虧欠與我。」粉兔感動不已，行了一禮，道︰「我代宮主謝謝你。」黑小虎沒說什麼，剛走一步，卻又停了下來，道︰「她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要好好休息幾個時辰，醒來就沒事了。等她醒來後，你多做一些好吃的，讓她恢復一力。」粉兔堅定道︰「少莊主請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黑小虎這才放心地離開了。
他抱著若寒走出玉蟾宮，找到自己的馬，飛身上馬，把若寒放在懷里，然後驅馬奔跑，離開了玉蟾宮。想到藍兔的身體已無大礙，他心中暫時忘了他們已決裂的事，升起一種驕傲感，為自己可以照顧最愛的人而驕傲；同時升起的還有一種負罪感，為自己沒能遵守承諾，讓若寒傷心而慚疚不已。想起這些，他突然覺得自己好笨，連感情上的事都處理不好。不要想了，一切等回到龍隱山莊再說吧。清晨，空氣清新，露珠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燦爛的光芒，一切是這麼美好！露珠，是天使落在人間的眼淚嗎？一定是的，要不然怎麼會這麼美呢？正如藍兔的眼淚一樣，從她的臉上滑落下來，卻落在黑小虎的心上，敲打得他的心好痛！但黑小虎的淚只能落在心里，因為男兒有淚不輕彈；但他人生第一次落淚，卻是因為她！當時看著她虛弱的樣子，他實在無法控制自己的眼淚！自己為她所做的一切，在她看來卻是那麼不值一提，因為他是邪！她曾經說過自己是一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人」！她把自己否定得好直接，好干脆，全然不顧他心里的感受！是的，她不喜歡自己，不要去想她，黑小虎！回莊的路上，他一邊趕路，一邊胡思亂想，同時還要照顧懷中的人。以後，不要再和她見面了，她說過不希望你再出現在她面前，忘記吧！他在心里這樣告誡自己，但實際生活中，他是否真能做到呢？
到了山莊，黑小虎下馬後，把若寒抱下來，送她去寒月閣。到了寒月閣，風語，霧語正在那兒。見他抱著若寒走進來，兩人忙迎上去。風語輕聲問︰「少主人，司馬宮主怎麼了？」黑小虎道︰「沒什麼，只是被我封了穴道，一會兒自然會醒。」說著，他走到床邊，將若寒輕輕放下，並蓋好薄被，之後，直起身道︰「如果若寒醒了，問我們什麼時候回來的，你們就說早回來了，听到沒有？」兩人雖心有不解，但還是答應了。見黑小虎左肩白衣上有血痕，霧語驚道︰「少主人，你左肩受傷了嗎？怎麼會有血痕呢？是誰把你打傷的？」黑小虎忙示意她小點聲，道︰「一點兒小傷，沒事。你們先在這兒照顧若寒，我去換下衣服。如果若寒醒了，你們速來告知我。」兩人對視了一眼，齊道︰「是。」黑小虎轉身走了出去。
黑小虎回到房間，關上門，快速換了一套衣服，又活動了一下左臂，肩膀已不是很痛，心道︰「那個丫頭拿的藥還真有效！唉，不知藍兒怎麼樣了？醒了沒有？」剛想到這兒，耳邊傳來了敲門聲，他忙醒過神來，回了一句︰「進來。」冰語，雪語兩人端著幾碟小菜進來了。進來後，兩人把飯菜放在桌上，冰語道︰「少主人，你還沒有吃早餐，我和雪語幫你做了幾樣小菜，你快吃點兒吧。」黑小虎點點頭，轉而道︰「冰語，你去把那套白衣清洗一下。」
冰語應了一聲，走過去從衣架上取下一看，反應同霧語一樣驚訝︰「少主人，你受傷了嗎？誰打傷你的？」黑小虎淡然道︰「沒事，你去忙吧。」冰語沒得到想要的答案，只得遵他的吩咐下去了。待她走後，雪語一臉驚訝，道︰「很奇怪呀。」黑小虎微微一怔，問︰「什麼‘很奇怪呀’？」雪語答道︰「以少主人現在的武功，遍視武林，敵手也寥寥可數，可以說是沒有對手，那是誰擁有這麼大的力量能把你打傷呢？」黑小虎明白了，她們姐妹幾個一定要知道答案了，于是嘴角輕揚，道︰「好了，你也不要猜了，是若寒。」听了他的答案，雪語更是吃驚︰「是司馬宮主！這怎麼可能？我還以為是藍兔宮主呢！」黑小虎道︰「雪語，你去幫我拿一些治療鞭傷的藥來。」雪語收住她的驚訝，立即道︰「是。」隨後轉身走了出去。
寒月閣。風語，霧語兩人正在聊天，內容當然是她們的少主人怎麼會受傷呢。風語道︰「少主人武藝超然卓絕，誰能傷得了他呢？」霧語推測道︰「是少主人不忍傷害的人吧！難道是藍兔宮主？！」風語則肯定道︰「一定是的。少主人對她好得不得了。在玉蟾宮，少主人中了毒，明明是她下的毒，少主人還不讓左護法，右護法傷害她。唉，你說，藍兔宮主怎麼那麼狠心呢？少主人還對她那麼好，我真替少主人感到不值。」
霧語听出了風語的弦外之音，取笑道︰「如果少主人對你那麼好，你就感到值得了，是不是？」風語的臉一下紅了，道︰「霧語，你，你胡說什麼呢？這話可不能亂說。萬一讓少主人知道了，多不好啊！」說到這兒，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道︰「你，冰語，雪語還不是與我有一樣的心思？照顧少主人這兩年，我們四個誰不是對他充滿了仰慕，但又不敢表現出來？少主人的一顆心全在藍兔宮主身上，根本就察覺不到我們幾個的這番心意。」霧語也嘆道︰「是啊。少主人很少笑，藍兔宮主在這兒養傷的時候，是他笑的最多的時候。他笑起來，讓人感覺好溫暖！」風語忙道︰「快別說這個話題了，司馬宮主快醒了，這話也不能讓司馬宮主知道，她對少主人也是一片痴心呀！」霧語道︰「是啊。如果少主人先遇上司馬宮主，或許就會愛上她了。」風語道︰「或許吧。」
兩人的談話剛結束不久，床上的若寒就醒了，睜開眼楮環視了一下四周，心道︰「寒月閣？我什麼時候從玉蟾宮回來的？小虎哥哥呢？」想到這兒，她坐起身，正好，風語，霧語走了進來，見她醒來，均喜道︰「司馬宮主，你醒了。」若寒掀被下床，問︰「我什麼時候回來的？小虎哥哥呢？」想起黑小虎的叮囑，風語忙道︰「少主人早就帶你回來了，現在他正在房間休息呢。」霧語忙道︰「我這就去告訴少主人，司馬宮主醒了。」說完轉身走了出去。若寒疑道︰「早就帶我回來了？！這怎麼可能？」同時心道︰「難道他沒有幫藍兔治病嗎？如果沒有，我怎麼會睡了這麼久？他封我的穴道干什麼？」
見若寒一臉疑惑，風語忙道︰「司馬宮主不用懷疑了，少主人的確早就帶你回來了。不過，少主人受傷了，才回房間休息的。」若寒心中疑惑未消，听了風語的話，忙問︰「他傷得厲害嗎？還痛嗎？」風語搖頭道︰「不知道。少主人送你回來後，就去了房間，現在應該上好藥了吧。」轉而她問︰「司馬宮主，你知道是誰打傷少主人的嗎？」想起他為藍兔擋鞭，若寒就一肚火氣，滿腔不快，道︰「他活該！誰讓他替藍兔擋那一鞭的？」听了若寒的話，風語驚道︰「司馬宮主，難道是你打傷少主人的？！這怎麼可能？」
若寒正要答話，就听到一個聲音道︰「這有什麼不可能？若寒的武藝精進了不少嘛。」听到這個聲音，風語忙行禮︰「少主人。」黑小虎示意她免禮，走到若寒面前，道︰「若寒，你醒了，睡得好嗎？」若寒不理他，轉過身去。黑小虎忙走到她面前，道︰「怎麼，你不理小虎哥哥了嗎？」風語，霧語見氣氛不對，忙退了出去。
待兩人走後，若寒的火氣全跑出來了，推開黑小虎，道︰「我不用你關心！你去關心你的藍兒吧，你去照顧她，保護她吧！還關心我干什麼？你為她擋鞭，為她辯護，她是這世上最善良的人，你找她去呀！你來看我干什麼？看我在這場戰役中失敗後的慘狀嗎？」
看著惱怒，傷心的若寒，黑小虎不知說什麼好，道︰「若寒，你別這樣。我知道，是我不好，但那只是我情急之下自然的反應，你別放在心上。」「你情急之下自然的反應？！」若寒重復了一遍這句話，道︰「難道你不知道，一個人情急之下自然的反應最能表現他的本心，也最傷人嗎？你心里只有她，你找她去吧！」「若寒。」黑小虎叫了一聲，道︰「你別鬧了。是我不好，你懲罰我吧。」若寒譏諷似地一笑，道︰「懲罰你？！我罰你娶我，你能做到嗎？你根本就做不到。你心里已裝滿了一個人，誰也代替不了她！」說到這兒，她深吸了一口氣，將淚逼回去，轉而氣道︰「我問你，你有沒有幫她治病？為什麼要封我的穴道？」黑小虎真是服了，這戀愛中的女孩子感覺真是超靈敏（誰說戀愛中的女孩子智商為零？這時才知道這句話是錯的）︰當時，藍兔問他有沒有對若寒動過心；現在，若寒問他有沒有為藍兔治病，忙道︰「當然沒有。至于為什麼封你的穴道，當時我見你還有找她麻煩的可能，才迫不得已封了你的穴道，把你帶回來呀。」
若寒看了一眼黑小虎，懷疑似地又問了一遍︰「你真的沒有幫她治病？」黑小虎忙堅定道︰「沒有。怎麼，你不相信我？」若寒冷「哼」了一聲，道︰「我當然不相信你了。你對她那麼關心，她生了那麼重的病，都昏迷了，依你的性格，你會不給她治？你騙鬼去吧！」黑小虎心里大驚，暗道︰「糟了，被她看穿了！看來只有死不認賬了。」想到這兒，他忙道︰「真的沒有。若寒，我和她已恩怨兩斷，或許以後都不會再見面了，我又何必關心她，自討沒趣呢？」說到這兒，他又想起決裂時藍兔那冷淡，滿不在乎的神情，忍不住心生傷感，語調中充滿了自嘲。若寒卻道︰「是嗎？你們不是昨天就了斷一切了嗎？你今天還不是依舊替她擋鞭，為她辯護？」說到這兒，若寒一揮手，止住了欲要開口解釋的黑小虎，道︰「好了，我不想听你任何解釋。我要回楓葉宮！」
黑小虎忙道︰「我送你。」听到這三個字，若寒一改往日的歡喜，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黑小虎急道︰「不行！江湖險惡，人心難測，萬一你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我怎麼對得起司馬伯伯的在天之靈？」若寒道︰「你還記得我爹爹呀？我還以為你早就忘了許下的諾言了呢！沒事，現在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了，不敢有勞你費心。」說完，就往外走。黑小虎忙拉住她，急切道︰「若寒，你別任性了，還是我送你回去吧。」若寒一把甩開他，道︰「我說了，不用。我自己能行，現在我餓了，吃過午飯後，我就回去。」說完，就走了出去。
黑小虎心中清楚，是自己在玉蟾宮的舉動激怒了她，也傷透了她。想起若寒憤怒，失望的眼神，那止也止不住的淚水，他就心疼不已，同時好恨自己的無能，怎麼會把感情問題處理得這麼糟糕？把若寒傷得這麼深，他感覺很對不起司馬譽。當時他答應司馬譽，會好好照顧若寒，但是現在，自己卻讓若寒這麼難過！想起若寒在玉蟾宮門口說的話︰「你為什麼不忘了她？小虎哥哥，你忘了她吧！她只會欺騙你，利用你，她是個壞人！」黑小虎心中充滿了無助︰一邊是藍兔，一邊是若寒，他到底該怎麼辦呢？
盡管若寒堅決不讓黑小虎護送，但他心中還是放心不下。龍一劍送若寒到山莊門口，擔憂道︰「若寒，你怎麼不讓小虎送你了？龍伯伯實在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去，還是讓小虎送你吧。」若寒心中惱怒未消，瞪了一眼站在旁邊，拿著熵魂劍的黑小虎，道︰「不用，誰要他護送？龍伯伯，您放心吧，若寒一個人可以的。」說完，行了一禮道︰「龍伯伯，若寒告辭了，您多多保重。」見若寒執意不讓黑小虎護送，龍一劍只得叮囑道︰「那你一路上多多小心。」若寒點點頭，隨後縱身上馬，玉手揮鞭，策馬前行。
待她走後，龍一劍疑道︰「小虎，若寒這是怎麼了？以往都要你護送，怎麼這次一反常態，要獨自離開呢？」黑小虎看了一眼遠去的若寒，道︰「一言難盡。義父，若寒江湖經驗不足，孩兒擔心途中會出什麼意外，所以決定暗中保護。」龍一劍點點頭，道︰「也只好這樣了。小虎，你一路上也要處處小心。」黑小虎拱手行禮，道︰「孩兒知道。義父，您多保重，孩兒這就下山了。」說完，轉身離開。黑小虎離開後，龍一劍也返回了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