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藍蝶夢(十一)(上)
回到龍隱山莊，黑小虎先下了馬，然後把若寒抱下馬，道︰「風語，你送義父回去休息；霧語，你陪若寒去寒月閣吧。」風語，霧語齊應了聲「是」。黑小虎道︰「義父，您為孩兒擔心，辛苦了，快去好好歇息吧。孩兒今天心情不好，就不親自送您了。」龍一劍忙道︰「小虎，剛才你在玉蟾宮門口吐血了，快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之後又叮囑道︰「冰語，雪語，好好照顧小虎。」兩個少女齊應了一聲「是」。
黑小虎道︰「多謝義父關心。」若寒道︰「小虎哥哥，你剛才吐血了，讓我幫你看看吧。」黑小虎淡然道︰「不用了，若寒，你快去休息吧。我的身體很好。」見他拒絕自己的建議，若寒無可奈何，只得在霧語的陪伴下去寒月閣休息。
回到自己的房間，黑小虎感到一種揪心的疼痛︰這個房間的裝扮布置與她的一模一樣，可沒想到她竟然會這般玩弄自己的感情！而自己掉進她的情感陷阱里，還開心得不得了，以為得到了屬于自己的愛情，現在想來自己真是可笑又可憐！第一次，他的心里多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情感，這種情感的名字他不知道，只清楚它讓自己痛得刻骨銘心。黑小虎站在那兒，想著藍兔在玉蟾宮所說的絕情話，一字一句，全都深深地印在了他心里，一種欲要發狂的沖動直奔心頭。他忙深吸一口氣，將它壓下去，道︰「冰語，雪語，給我拿酒來！」兩人從未見過他飲酒，此刻听了他的吩咐，均愣住了。見她們兩人不動，黑小虎催道︰「你們怎麼還不去呀？給我拿酒來，拿得越多越好。快去！」兩人忙回過神來，帶著滿腔好奇，去拿酒了。
很快，冰語，雪語每人拿了一壺酒，送到黑小虎的房間。見只有兩壺酒，黑小虎道︰「怎麼拿這麼少？再給我拿四五壺來。」兩人再次愣住了，稍後回過神來，冰語道︰「少主人，這種酒很烈的，不易多飲，不能再多拿了。」雪語道︰「少主人，奴婢從未見過你飲酒，實在不敢給你拿的太多。」听了兩人的話，黑小虎淡然道︰「沒事，你們照我的話去做吧。」冰雪雙姝無可奈何，只得又拿了四壺酒送到他房間。這時，外面已是電閃雷鳴，雷聲滾滾，黑小虎掃了一眼窗外，道︰「你們退下吧，沒我的命令，誰也別打擾我！」冰語，雪語對視了一眼，只能應了一個「是」，退出了他的房間。
待兩人走後，黑小虎將酒搬到房間的角落里，坐在那兒。他拿起一壺酒，撕開封口，喝了一大口，直嗆得連咳數聲，眼淚欲流，道︰「好烈的酒！不過，真是好酒！」說完，他捧著酒壺直灌。是啊，記憶中第一次飲酒還是在六奇閣。當時的他正追殺七劍。那天，他喝了一杯逗逗用武功送到面前的酒，不過，那酒的純度不如自己現在喝著的高。他一邊喝酒，一邊想著藍兔，她說的那些絕情的話，又重新回響在他的耳邊；她那副冷淡不屑的表情又回到了他的腦海中。這三年來，他從未飲過酒。每次當思念到了極限，快要爆發的時候，他都去練劍，以此來發泄那種蝕心之痛。可這一次，他卻只想用醉酒的方式來麻醉自己，強迫自己忘了她。當第一壺酒喝完時，外面已是大雨傾盆，雨霧茫茫。他又拿起第二壺，喝了一會兒，自言道︰「人都說‘一醉解千愁’，怎麼我還沒忘記她？對了，我還沒喝醉，當然記得她了。繼續喝吧！」說完，他繼續舉壺痛飲。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人輕輕走進了他的房間，是若寒。原來，回到寒月閣後，若寒還是不放心黑小虎的身體，就來看看他。一進門，她就聞到滿屋的酒氣，心道︰「怎麼這麼重的酒氣？小虎哥哥在喝酒嗎？」想到這兒，她忙去找黑小虎，終于在角落里找到了他。看著坐在那兒，借酒消愁的黑小虎，若寒感到一種刻骨的心疼。她忙走過去，奪下他手中的酒壺，道︰「小虎哥哥，你已經醉了，別再喝了。」隨後，她掃見了地上的四個空酒壺，驚道︰「小虎哥哥，你瘋了嗎？你從未喝過酒，怎麼能一下喝這麼多烈酒？」
黑小虎猛然搖了搖頭，努力使自己清醒一下，醉眼一掃，看見若寒心疼的眼神，竟有幾分像藍兔，忙拉住她的手，道︰「藍兒，你怎麼來了？」若寒心口一酸，抽出手，晃著他的肩膀，道︰「小虎哥哥，你清醒一下，我不是藍兔宮主，我是若寒啊！」「若寒？」黑小虎疑惑地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看著她，怎麼看還是像藍兔，道︰「藍兒，你就這麼討厭我嗎？竟然連你的名字都不要了！哦，我知道了，你說過，你不想再看見我了，但我還出現在你面前，所以你就連名字都不要了。好，我這就離開，讓你開心。」說著，他強掙著站起來，搖搖晃晃地就要往外走，不料，頭重腳輕，一下摔倒在地上。
若寒忙去扶他，關切道︰「小虎哥哥，你沒事吧？」黑小虎卻猛然甩開她的手，道︰「不用你扶我，藍兒。不，我的‘藍兒’已經死了，你是藍兔宮主。你不是說，你根本就不喜歡我嗎？還關心我干什麼？」若寒大吃一驚，道︰「小虎哥哥，你說什麼？她不是很喜歡你嗎？你為什麼這樣說呢？」黑小虎卻譏諷似地一笑，道︰「藍兔宮主，你又在演戲，又在騙我了。在荷花池邊，你不是說了嗎？你根本就不喜歡我，只是在陪我演戲，加深我對你的愛戀，這樣玉蟾宮與龍隱山莊之間的矛盾就會和解了。想不到，我的感情在你看來只有被玩弄和利用的價值。我很可憐，是不是？」
听了黑小虎的話，若寒如疾雷轟頂，心中又憤怒又心疼，道︰「小虎哥哥，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她不是真心喜歡你，只是在利用你？！」黑小虎重回到角落里，拿起一壺酒，繼續喝。若寒忙去阻止他。黑小虎卻躲開了，道︰「不用你管。只要我喝醉了，就會忘記一切煩惱，也會忘了你。只要我忘了你，心就不會那麼痛了。」說完，再次舉壺痛飲。看著這樣麻醉自己的黑小虎，若寒心痛如割，忙過去奪下他的酒壺，抱住他，垂淚道︰「你別喝了，小虎哥哥，我求求你，別這樣折磨自己。看你這麼痛苦，我心里好難過！」黑小虎的意識已漸漸模糊了，也沒力氣了，只感到頭昏昏沉沉的，最後終于安靜了。若寒想扶他去休息，不料力量不足，忙叫道︰「冰語，雪語，快進來幫忙，小虎哥哥喝醉了。」
一直在門外的冰雪雙姝忙進來，和若寒一起把黑小虎送到床上，讓他在床上躺好。只听他喃喃自語道︰「你怎麼可以這樣玩弄我的感情？怎麼可以這樣欺騙我？為什麼要用你的虛情假意來敷衍我？」听著黑小虎的話，若寒心中憤怒之極，心疼萬分。這時，床上的黑小虎感到一陣反胃，忙趴在床上吐了起來，吐得床邊到處都是酒氣，吐完之後，喃喃道︰「水！水！」冰語忙去倒了一杯茶，若寒從床上扶起黑小虎，接過茶杯，喂他喝了茶，之後把茶杯放在冰語手上，又扶他躺下，幫他蓋好薄被，道︰「冰語，你把房間打掃一下；雪語，你去準備醒酒湯來。」兩人齊應了聲「是」，分頭行動。冰語先把角落里的酒壺及灑在地上的酒清掃干淨，又把床邊的嘔吐物打掃干淨。見黑小虎醉得人事不省，她心中又何嘗不心疼？
看著昏睡中的黑小虎，若寒淚落不止，心道︰「小虎哥哥，你為什麼不忘了她？是她讓你這麼痛苦，我一定不會放過她！」想到這兒，若寒心中燃起憤怒的火焰。若不是外面大雨傾盆，黑小虎又醉得人事不省，她肯定去找藍兔算賬了。昏睡中的黑小虎像一個無助的孩子，那張臉卻還是那樣純淨。若寒伸出手，輕輕撫模著他的臉，心中又愛又疼又惱又氣，百感交集。這是她最愛的人，可他卻因另一個女子而傷心至此！這讓她在心疼黑小虎的同時，更惱恨藍兔。她不明白，為什麼黑小虎會愛藍兔那麼深？他是這樣完美，怎麼會愛上一個只會欺騙他，利用他的女子呢？
一種相思，兩處皆愁。黑小虎在龍隱山莊醉得不省人事，藍兔在玉蟾宮也是傷心失落，無助至極。粉兔端來的藥，她沒喝。想起黑小虎說的話，想起他憤怒，失望，不解，沮喪的表情，她就心痛萬分，此時，她拖著病體，右手中拿著那條手鏈，坐在走廊里，望著大雨發呆。這個時候，她感覺死是一件好事。如果她死了，就不會像現在這麼痛苦了。她親手推開心中最愛的人，再次把他傷得體無完膚；她親眼看著自己的守護神離自己遠去，卻不能留住他。突然，藍兔好恨自己，恨自己的無能！同時又好心疼黑小虎。與他的深入接觸，讓她驚訝地發現黑小虎是這麼完美的一個人，這麼復雜的一個人！想起他對自己的關心，還有那句「你是我最愛的藍兒」，她心里就好生歡喜，暗道︰「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一定恨死我了！一定痛苦極了！他愛我愛得那麼熱烈，那麼毫無保留，怎麼禁得起這樣的傷害？上天，請你保佑黑小虎，讓他忘記我，和若寒在一起！是我對不起他，所有的懲罰就讓我一個人來承擔吧！如果你真的有靈，請轉告黑小虎︰我今天說的話，不是我的真心話。我是真的愛他！」想到這兒，她舉起手鏈在唇邊吻了一下，然後閉上雙眼，把手鏈放在心口處，道︰「你永遠都在我心里！」
旦日。雨過天晴，陽光重新灑滿大地，雨後的一切都仿佛重新煥發了活力，激發了精神，花美得讓人嫉妒，葉翠得讓人喜愛，但並不是每個人的心情都似自然中的生物一樣美好。
好痛！頭痛欲裂！黑小虎第一次體驗到宿醉的滋味。他想起身，卻頭痛欲裂；他想睜開雙眼，卻眼皮酸沉。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只得借助于外來力量。于是他叫道︰「來人。」連聲音都很軟弱無力。冰語，雪語听到動靜，忙走進來，快步走到他的床邊。冰語忙扶黑小虎起來，關切道︰「少主人，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黑小虎用手敲了敲頭，努力睜開雙眼，卻也只能睜開一點兒，低聲道︰「我好累！冰語，我這是怎麼了？頭好痛，連眼楮都不想睜開，好累！」冰語坐在床上，就那樣扶著黑小虎，看著他昏沉沉酒未醒的樣子是那麼好看，听著他低低的聲音是那麼有磁性，感覺著他的無助，她的心砰砰亂跳，呆呆地看著他，沒听清他問的什麼。
見冰語不說話，臉上泛紅，雪語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忙道︰「少主人，昨天晚上，你喝醉了，現在有沒有感覺好一點兒？」黑小虎搖了搖頭，仍然低聲道︰「我喝醉了？！原來，喝醉的感覺是這樣的。好難受！雪語，幫我倒杯茶！」雪語應了一聲，忙去倒了杯茶來，遞給他。黑小虎在床上坐好，接過茶杯一飲而盡。喝過茶之後，黑小虎感覺清醒了許多。冰語忙從痴迷中回過神來，接過茶杯起身站在一旁，臉上紅暈未消。看冰語的臉紅紅的，黑小虎奇道︰「冰語，你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怎麼臉紅得這麼厲害？」冰語忙道︰「沒事，多謝少主人關心。」雪語真有點兒後悔，為什麼剛才扶黑小虎起來的人不是自己？黑小虎掀被下床，卻還是感到有些頭重腳輕，險些摔倒。雪語忙扶住他。
黑小虎定了一下心神，掙開雪語的扶助，道︰「我沒那麼脆弱。」冰語把茶杯放在桌上，然後走到窗前，打開窗戶，疏通空氣；雪語從衣架上取下衣服服侍黑小虎。黑小虎問︰「若寒起床了嗎？」冰語走過來，道︰「應該還沒有吧。昨天少主人喝醉了，司馬宮主在這兒照顧你很長時間，才回寒月閣休息。此刻應該還未醒吧。」听了冰語的話，黑小虎訝道︰「昨天若寒來看我了？！」冰語點點頭︰「是。」黑小虎穿好衣服，問︰「那我有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話？」雪語遲疑了一下，道︰「有，所有的話都與藍兔宮主有關。」
這時，霧語手拿一紙留言，來到黑小虎的房間，道︰「不好了，少主人，司馬宮主下山去了！」黑小虎一驚，奪過留言一看，立即道︰「糟了！」轉而快速道︰「霧語，冰語，雪語，你們去告訴義父，說我有事下山一趟，很快就回！」說完，就往外走。冰語忙道︰「少主人，你的酒還未完全醒，喝了醒酒湯再去吧。」遠處飄來了三個字︰「不用了。」
黑小虎猜得不錯，若寒果然去找藍兔了。此時，他正騎著馬火速趕往玉蟾宮。一路上，他在心里不停祈禱︰「若寒，藍兒，你們千萬別動手啊！」而若寒出發較早，已趕到了玉蟾宮。當藍兔听說若寒來了的消息時，頗感驚訝，心道︰「若寒怎麼這麼早來找我？」忙去迎接。見了面，看若寒一臉憤怒，藍兔疑道︰「若寒，你怎麼了？這麼早來找我，有事嗎？」若寒冷笑道︰「當然有事，帶上冰魄劍，跟我來！」見若寒如此冰冷，惱怒，藍兔雖心有疑惑，但還是取了冰魄劍，跟著她一直來到宮門外的桃花林。粉兔深知藍兔的身體狀況，忙跟了上去。
桃花林。藍兔開口問︰「若寒，你這是干什麼？」若寒譏諷似地一笑，怒道︰「干什麼？我還想問藍兔宮主昨天做了什麼好事呢？你昨天跟小虎哥哥說了什麼？」藍兔明白了，若寒此行與黑小虎有關，道︰「也沒說什麼。只是了斷了我們之間的關系。」若寒怒道︰「對藍兔宮主來說，當然沒什麼，因為你是操縱游戲的人；但你知道這對小虎哥哥造成多大的傷害嗎？」說到這兒，她語氣中的憤怒轉為心疼，道︰「昨天晚上，他借酒消愁，醉得不省人事，嘴里一直叫著你的名字，一直問‘你怎麼可以這樣玩弄我的感情？怎麼可以這樣欺騙我？’，像一個受傷的孩子，讓我好心痛！」
听她說到這兒，藍兔心里大驚，暗道︰「上次在龍隱山莊他告訴我，他幾乎不飲酒；這次卻因為我借酒澆愁。對不起，黑小虎，你原諒我！」只听若寒繼續說道︰「小虎哥哥那麼愛你，愛得死心塌地，毫無保留，可你卻這麼輕視他的感情！他在你面前毫不設防，卻給了你傷害他的機會！藍兔宮主，感情，尤其是愛情，是世間最美好的東西，你怎麼可以用它作武器去傷害別人？你用小虎哥哥的愛去傷害他，讓他遍體鱗傷，你很開心是不是？不管你對他做什麼，小虎哥哥都不會傷害你；但是，你傷害了我最愛的人，就要為此付出代價！」說完，若寒從左手腕上抖開鞭子，就要向藍兔打去。粉兔忙擋在若寒前面，道︰「司馬宮主請息怒，我家宮主今天身體欠佳，請改日較量。」
若寒冷笑一聲，道︰「她身體欠佳，小虎哥哥的心傷還鮮血淋灕，疼痛難當呢！你給我讓開，今日我要替小虎哥哥好好教訓一下這個薄情之人！」粉兔正要說什麼，背後傳來藍兔的聲音︰「粉兔，你讓開，這是我和司馬宮主之間的事，無需外人插手！」粉兔似有不甘地叫了一聲︰「宮主。」藍兔命令道︰「退下！」粉兔只得退在一旁。
若寒一抖鞭子，飛身向藍兔抽去。藍兔忙拔出冰魄劍迎戰。她染了風寒後，拒絕吃藥，也不好好休息，以至高燒不退，渾身無力；此刻還要與若寒打斗，真氣無法運用自如，頗感不敵，已處下風。這時，若寒的鞭子已纏住了冰魄劍，她用力一扯，藍兔的冰魄劍月兌手而出，落在地上，而她本人也被若寒鞭上的真氣激得退了好幾步。
粉兔大驚，就要去相助藍兔，卻被她阻止了︰「退下！」若寒飛身而去，揮鞭向藍兔抽去。藍兔竟不躲不避，心道︰「黑小虎，是我對不起你！若寒替你出氣，我接受了。」眼看鞭子就要抽到藍兔了，這時一道白影從若寒身旁閃過，擋在了藍兔前面。來人一把攬住藍兔，剛要開口說話，鞭子已狠狠地抽在了他的左肩上。伴隨著他的吃痛聲，還有兩個少女急切的驚呼聲︰「黑小虎！」「小虎哥哥！」
原來黑小虎騎馬趕到桃花林外時，就听見有打斗聲。他最擔心的事發生了。不及細想，他立刻施展輕功飛過來，正看見若寒揮鞭向藍兔抽去，而藍兔竟沒有躲閃的意思，心里大驚，忙沖過去替她擋了這一鞭；等若寒看清來人是誰時，已來不及收鞭了。來時，黑小虎的酒尚未完全醒，此刻受了若寒一鞭，雖疼痛異常，卻完全清醒了。他松開藍兔，急切道︰「藍兒，你沒事吧？受傷了嗎？」若寒落到地上，見受傷的黑小虎不顧自己身上的疼痛，卻急切地去關心藍兔是否受傷，不禁傷心失落之極，生氣惱怒不已，冷冷道︰「她沒事，你這麼緊張干什麼？」見黑小虎情急之下替自己擋過一鞭後，又這麼急切地關心自己，藍兔心疼，感動不已，流著淚搖搖頭。
听了若寒的話，黑小虎這才想起他和藍兔已經決裂了，忙松開藍兔，道︰「對不起，藍兔宮主，我忘了我們已經……」他沒有把話說完，但眼中已是傷感充溢。藍兔心如刀絞，問︰「你的肩膀痛不痛啊？」此刻，黑小虎才感到左肩疼痛異常，側頭垂眼一看，白衣上已隱隱有了血痕，隨即道︰「不敢有勞藍兔宮主關心，我承受不起！」若寒雖氣惱黑小虎對藍兔的關心，但他受了自己一鞭，還是心疼不已，走到他身邊，關切道︰「小虎哥哥，你沒事吧？」黑小虎搖搖頭，安慰她道︰「沒事，若寒，你這一鞭讓我清醒了好多。」若寒垂淚道︰「你還有心思說笑？你知不知道，我都快心痛死了！你為什麼要替她擋這一鞭？」
黑小虎剛才一攬藍兔入懷，已感覺到她在發燒，听若寒發此一問，道︰「今天藍兔宮主身體欠佳，若在平常，你怎麼會是她的對手？若寒，你知道，我是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的。」若寒氣道︰「你怎麼還對她這麼好？你忘了，她是怎樣欺騙你的嗎？她玩弄你的感情，欺騙你的真心，對你的傷害還不大嗎？」說到這兒，若寒的眼淚爭先恐後地往下落，道︰「你為什麼不能忘了她？小虎哥哥，你忘了她吧！她只會欺騙你，利用你，她是個壞人！」
听了她最後一句話，黑小虎扶著若寒的雙肩，認真道︰「不，若寒，她不是壞人，她是這世上最善良的人！而我是一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大魔頭，她不喜歡我也是應該。」說到這兒，他一臉歉然，道︰「對不起，若寒，是我讓你這麼難過，你不該喜歡我的。」若寒掙開他的雙手，道︰「誰說你是一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大魔頭？是她嗎？」見若寒還有找藍兔算賬之嫌，黑小虎忙道︰「不說這些了。若寒，我們回去吧。」說完，他轉過身，拱手一禮︰「對不起，藍兔宮主，一大早就擾你清淨，告辭！」
听著方才黑小虎與若寒的對話，藍兔更是心痛如絞，寸心如割︰她沒想到，黑小虎會這麼維護她！即使自己傷他那麼深，他還是會用生命來保護她。她本就全身無力，經過剛才的打斗，還有心靈上的震撼，藍兔再也支撐不住了，只感到大地在旋轉，所有的方向全亂了。見藍兔突然昏迷，向地上倒去，黑小虎大驚，忙接住她，急道︰「藍兒，你怎麼了？」粉兔忙走過去，道︰「昨天，宮主淋了好長時間的雨，染了風寒。她不吃藥，也不好好休息，才會高燒不退，虛弱無力。誰知，今天早上司馬宮主還來……」粉兔不好責怪若寒，剩下的話就沒說出來，但神情分明寫滿了責怪。
若寒冷「哼」一聲，俏臉一揚，絲毫沒有改錯之意。黑小虎劍眉一皺，道︰「若寒，你過來。」若寒動也不動，沒好氣地問︰「干嗎？」黑小虎將藍兔放在粉兔懷里，走到若寒身邊，道︰「我們回龍隱山莊吧。」說著，右手從背後封住了她的穴道，若寒一下昏睡了過去。黑小虎扶著睡著的若寒，走到粉兔身邊，道︰「你送若寒去休息，我要為藍兒治病。」粉兔將藍兔轉移到黑小虎懷里，扶過若寒，擔心道︰「萬一司馬宮主醒了，怎麼辦？」黑小虎淡然道︰「你放心，我封了她的穴道，三個時辰後才會自動解開。那時我已經為藍兒治好病了。」粉兔這才扶著若寒走向玉蟾宮。看著昏迷的藍兔，黑小虎心疼不已，忘了左肩疼痛，將她橫抱在懷，向玉蟾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