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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一馬當先 第三十二章 意在中軍

暗夜無月,大霧,寒意襲人。

後漢士兵早早躲進了避風的營房中,此時他們忘卻了築寨的屈辱,對暗自怨恨許久的郭威多了幾分感激。畢竟營房中暖和不少,不然這數九寒天可是難熬。

此時,河中城門緩緩打開,五千兵馬悄然出城,領頭的是李守貞之子李崇訓。目標不再僅僅是破壞後漢營寨,這五千人是河中城一等一的精銳,此次夜襲對準的正是郭威的中軍大帳。

大軍圍而不攻,不管是否能破城,對河中都是巨大的壓力。一座座築起的營寨,就像一根根稻草,不斷地壓在李守貞背上,逐漸壓的他喘不過起來。所以他不遺余力地派人破壞營寨,或許是緩解心中巨大的壓力。

作為一方豪杰,他也清楚這是治標不治本的下下招數。如何解開河中危局呢?李守貞與手下智囊商議數日,將目光對準了後漢軍童統帥郭威,于是他們策劃了今晚的夜襲。

如若成功殺了郭威,後漢必然潰不成軍,說不定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所以李守貞派出了手下精銳,由愛子親自主持,希望能一舉成功。當然即便是失敗了,自己損失也不太大,至少能狠狠打擊後漢軍的士氣。

雖然夜已經深了,但林旭怎麼也睡不著,不知道為什麼,入夜之後他就感到一陣莫名的不安。于是他悄然起身,盤腿而坐,默默修煉起陳摶老祖所傳的內功心法,。雖然只是幾個月時間,林旭能明顯感覺到自身內功進境之快,對師傅的敬佩與感激也與日俱增。

突然一絲輕微的,異樣的聲響落入林旭耳中,同時心中的不安愈發的強烈,他悄然起身,帶著佩劍走出營帳。他身裘衣依然能感受到北方的寒冷,可以想象那些站崗的士兵是怎樣一種感受。

月黑風高夜,大霧掩護,己方最疲憊疏忽之時,敵軍會做什麼?想起幾千年無數此類案例,兩個字呼之欲出——夜襲。

也就在此時,幾聲低沉的悶哼響起,若是身負高深內功,根本察覺不到。敵人已經動手了,來不及通知趙匡胤,林旭舉目四望,三兩步搶到戰車之旁。

身為前鋒主將的趙匡胤猛然听到鼓聲響起,頓時心中一緊,提起兵器急忙出帳,身為前鋒主將,他一直都是和衣輕睡。與此同時,前鋒營的將士也听到了戰鼓聲,雖然不明所以,雖然有些不情願,作為訓練有素的精兵,他們迅速起身出帳。

「何人擊鼓?什麼情況?」趙匡胤高聲問道,說完之後才發現戰鼓之下赫然是林旭的身影。

「怎麼回事?」片刻之間,趙匡胤已經走到林旭身邊,各營士兵正在的迅速整隊。

「夜襲偷營!」林旭短短四個字剛剛出口,沉悶的馬蹄聲已經傳來。

包括趙匡胤在內的所有將士,來不及問林旭是如何的發現的,但是都頭來了欽佩和感激的目光。若不是發現的早,今晚他們注定要會成為刀下冤魂。

趙匡胤面色沉穩,處變不驚,林旭已經幫他爭取到了寶貴時間。前鋒營迅速出擊,做好戰斗準備。

黑暗中的李崇訓輕輕嘆了口氣,盡管自己已經很小心,很秘密,沒想到對方還是發現了。突然襲擊做不到了,但是聲東擊西還是可以的,他沒有猶豫,迅速命令三千鐵騎提前出擊。

效果肯定是有的,只是能有大多呢?李崇訓朝西南一角遠處看去,露出一絲期待的神色。

箭如雨下,無數河中軍受傷墜馬,黑暗大霧之下,這是最好的防御方法。北漢軍也趁著這個空擋,迅速列陣迎戰。

林旭與趙匡胤站在陣後指揮,兩軍已經短兵相接,畢竟騎兵的沖鋒優勢擺在那里。後漢軍在郭威築寨的軍令與河中軍的嘲笑謾罵下,心中怒火已經達到頂點。

今晚河中軍夜襲的刺激下,火山終于爆發了,羽箭,長矛,大刀飽含滿腔憤怒與仇恨往河中軍身上招呼。但是這三千人是河中精銳,戰力強大,也不容易對付。後漢軍也付出了巨大代價,越是如此,越是激發了雙方士氣,于是一場膠著混戰就這樣開始了。

前方的交戰已經驚動整個軍營,不斷有援軍前來,再這樣下去,三千河中騎兵埋骨于此只是時間問題。按理是偷營被發現,失了先機,縱然不甘心,也只需試探下地進攻,就該撤軍。否則不但容對方反應過來,大軍為何,全軍覆沒是必然的。

現在撤軍還來得及,但對方似乎沒有一點撤退的意思,想到這里,林旭心中的那份不安顯的更加強烈了。

「奇怪?還不撤軍?」

趙匡胤听到林旭的話,心中一緊,因為他有著同樣的疑問。「他們似乎沒有撤軍的意思?」

林旭搖搖頭說道︰「三千精銳,李守貞就這樣放棄了?不會?」

趙匡胤道︰「除非他另有所圖?」

「不錯,而且回報更大,不然他不會……」林旭補充道。

「三千精銳的代價,什麼回報才夠格呢?」

沉默片刻,兩人突然轉身看對方,從彼此的目光中,他們都看了驚恐。

林旭大喊一聲︰「大哥在這里主持,我去……」話音未落,人影已經在三丈之外,迅速隱沒在漆黑的濃霧中。趙匡胤這才真正見識到林兄弟武功如此之高,心中默默祈禱,希望不要出事。

林旭迅速朝中軍大帳急奔,三千精銳在前鋒營死纏,將全軍目光和援兵吸引過去。人的注意力有限,此時後方的防御注意力與實力都將下降,總結起來四個字——後方空虛。

能讓李守貞心甘情願付出三千精銳的代價,就必定有值得他付出的足夠回報。

什麼回報能讓他動心呢?縱觀整個軍營,最大,最誘人的回報無疑使中軍大帳中的統帥郭威。統帥被殺,三軍群龍無首,軍心渙散必敗,河中城的危局也將順利解決。

好一個李守貞,三千鐵騎在前營的動作只是個幌子,目的就是聲東擊西。林旭可以肯定另有一支河中軍潛伏暗處,意在中軍。

可惜前鋒營與大帳相隔五里,林旭發足狂奔,希望能及時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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