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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2-08-10

萬物立于天地間,多數如蜉蝣朝菌。那稍縱即逝的擦身而過,既是人海茫茫兩不見,何須留戀?

兩兄弟在酒館短暫的邂逅,相對一笑後又天各一方,一個迎著夕陽,一個背對著夕陽,漸漸遠去……

小執念回玉虛宮後被師父罰一個月不能吃飯,並打掃築基堂。

小猴子則和老頭繼續到處賣藝,就這樣暑往寒來,又過了7年。

落霞山下已經聚集了許多人家,由于屬平原地帶,氣候溫和,搭房種田都容易。又離昆侖山玉虛宮不遠,盜賊妄匪皆不敢造勢,素來和平安靜。

這村落附近因有狗熊出沒,故名「有熊村」。其中有對夫妻,男的叫少典,女的叫阿寶。少典是狩獵工具的,做得一手好良弓;阿寶則是種田制衣的高手,二人生活愜意,卻一直未得子嗣。

晚上,男人打得山雞肥兔回家,看見女人正在縫自己常佩帶的那條皮腰帶,就溫和的問︰「還在縫它啊,壞了就不要了吧,都縫了10年了。」

女人撅起嘴,笑道︰「才不,這是咱們的紅線兒,我不舍得。我要縫它一輩子。」

「呵呵。」男人笑著做飯去了。

女人繼續低頭認真的縫著,突然,她想心事走神了,一針扎在手上,一滴血珠冒了出來,她把手指放在嘴里吸了下,若無其事。

男人做好飯,挑簾端進屋里。突然他大叫一聲,盤碗落地。他矯健的拿出短刀,沖到老婆身旁,抓起腰帶就要斬斷。

女人大驚,忙跳起來,叫道︰「少典,你要干嘛呀?!」

少典大聲說︰「阿寶,蛇,蛇!」

阿寶也慌了,尖叫︰「在哪在哪?」

少典緊緊抓住那個腰帶,說︰「就在我手里,剛剛看它想抬頭咬你!」

阿寶听完差點氣暈,看著少典手中那條還掛著針線的普通腰帶,笑道︰「少典,你是不是餓暈了,你看看到底是什麼好不好?」

少典低頭又看向腰帶,這回他也疑惑了,可不正是一條上邊織著普通花紋的腰帶麼。

第二天,少典又上山打獵去了。

快到上午,他覺得又困又累,就卸下獵物席地而坐,迷迷糊糊就倒下睡著了。

突然,他感覺腰間火辣辣的灼熱,低頭一看,一條碗口粗的赤蛇正抽緊游動中……

他迅速抽出腰刀,既要砍向那蛇,就在這時,一枚石子擊中他的手。

少典忙抬頭,只見一老道帶著一15、6的俊美少年立于身前。

沒等他開口,老道就問︰「無量天尊,小哥,有啥過不去的,非要自裁!」

「自裁?」少典心中不解,回答︰「沒有的事,道長,蛇要吃我,你看,蛇!」

說著少典指著腰間的帶子,道長和少年一齊細看去。

還是一條普通的帶子而已,道長接過來,仔細比對,猛然臉上異樣,把帶子還給少典,說︰「小哥,你從哪里得到的腰帶?」

少典也是一驚,答道︰「父親的遺物,自小就帶著。」

「哦,誒不如…」道長尋思了一下又說︰「不如這樣,我看你這腰帶非比尋常,必是非凡之物,今日我師徒趕路匆忙,要不明日還是這個時候,你帶此物去前邊十字路口那個酒館等我,我定會辨別個一二出來。」

少典低頭不語,隨即說︰「這樣啊,好吧。」

道長轉身前又言道︰「哦,我是玉虛宮明陽閣的真人,道號‘不二真人’是也。」

暮色沉降,新月皎潔。少典抱著腰帶根本睡不著,他在想這東西到底是什麼變得,還是自己多心了。

就這樣一夜過去了,凌晨他就迫不及待的起身上山了,然後早早地等在酒館里。

老道果然很守約,晌午未到就帶著徒兒來了,他並未多言,只是拿著腰帶細細地看。

看罷多時,他輕嘆一聲,說道︰「看走眼了,還以為是什麼神物,只是編制精美的蛇形紋而已,小哥,可能是這東西太逼真了,難免讓人出現幻覺,你還是不要去想就是了,以後也不會發生了。」

「哦,謝道長。」少典心里一塊石頭落地。他深信道長的話,並且那腰帶在以後很久一段時間里都沒有再作祟……

路上,小徒弟翊執念又忍不住問不二真人︰「師父,徒弟道行雖淺,可以徒弟的濁眼還是能看出那腰帶被下過‘靈蛇咒’的,您為何不告訴那人?」

「呵呵,」不二真人笑著說︰「孩子,你要記住,世上一切都有因有果,他能擁有這條腰帶,也是他的緣分,這是天意,只要他善加利用,就可以造福一方,倘若他逆天而行,也是會有報應的,這個不是你我操心的範圍。」

師徒二人消失在夕陽的余暉里……

仲夏天氣,河水初漲,傍晚村民們大半兒都睡了,只有少許年輕人席地坐在大柳樹下乘涼。

一人問︰「那些和尚老道最近總往落霞山跑,估計是有什麼大事發生吧。」

另一人答道︰「家里老人說每隔10年這里就會舉辦一次斗法大會,贏的人可以一窺萬古奇石‘太乙黃晶’。」

那人又問了︰「‘太乙黃晶’為何物?」

此人又答︰「此物乃盤古開天時,盤古大仙的苦膽所化。看上一看,多活五百年;聞上一聞,聰慧穴全開;模上一模啊,免受輪回苦;這要是把它擁有啊,那可就是只比三清老爺矮一級嘍。」

眾人皆嘖嘖稱奇。

時辰正好交替,明暗婆娑的樹影動了一下,一個黑衣男子前來問路。

「請問,落霞山彥陽觀是這麼走麼?」那男子抬手一指遠處。

一村民說︰「是的,出了我們村往前走,很近的,不過…」

男子急問︰「不過什麼?」

答道︰「不過上山之路前有個大水澗,不是一般人過不去的,要不我們早就去看熱鬧了。」

「哦。」男子並未遲疑,道謝後離去。

山前瀑布清洌洌,直擊山澗,看不出有何異常。看似上山的石階就在裂口那一端,唾手可得。

黑衣男子運氣,一個箭步飛出去,看似山間靈巧野鹿般越過瀑布。

身體正躍在半空,數股噴射的泉水化作利刃劃破他的皮膚,黑衣男子忙閃躲,驚訝的發現原來近在咫尺的彼岸竟是水霧幻化。

可現在回去也不是,進也不是,兩邊似乎都沒有邊緣可落腳。

無奈中黑衣男子只好用念力支撐著身體漂浮,還要左右躲閃那些方向不定又斷不了的水刀,苦不堪言,估計一會也要體力不支墜落谷底。

黑衣人正愁,正巧一道黑影躥過來,伸手掠起他就走。

落在陸地,那東西把黑衣男子放下,嘿嘿嘿傻笑。

黑衣男子一看他,也笑了,平日里也見過不少難看的角色,可沒這麼可樂的,長長的黑毛蓋著眼楮,身上卻沒毛,癩癩棘棘一身苔蘚。

黑衣男子向他道謝,又問︰「你長期在這里呆著麼?」

那東西還是嘿嘿嘿地不說話,黑衣男子有要事在身,也懶得深問,又想拿出什麼作為答謝,想了想掏出一個包裹,打開後是一大塊香噴噴的牛肉,遞給那東西。

那東西眼楮直勾勾的發著綠光,頭也不回地跑了。

黑衣男子一刻不耽擱地疾步走上9999級石階,終于撥雲見日般看見一座恢宏的道觀曰「彥陽觀」。

正欲進門,不知何處現身一仙童問他︰「先生止步,可有火雲節在身?」

「在下地罪島聖使無赦是也,敢問火雲節是什麼?」黑衣男子不解。

仙童也不解了,疑惑地問︰「先生可是從‘大生橋’來?」

「大方橋?可是山底裂谷那處?可那並沒有‘橋’。」無赦追問。

仙童道︰「裂口乃人心之惡,橋乃因緣之手。你自心有惡意,必受大生水之洗禮,而後惡根必焦化成火雲節。」

無赦方才明白,他搖頭說︰「是一只猴子樣的長毛怪物背我過來,所以……」

仙童手指掐算,面有慍色,怒道︰「這孽畜。這位先生請敬候,我詢問觀主就來。」

進去後不長時間,仙童就出來了,轉而大聲通告無赦︰「故人自外來,能來既是緣,按照法規可以進去了。」

說完仙童身影已不見,前方雲霧繚繞間,又有千層台階次第開放。

待無赦走進彥陽觀正廳,發現自己已經晚了,坤靈閣的三術士,仙界七十二福地的仙人,還有一些不知何門何派的高手,都赫然林立兩旁,中間坐著彥陽觀主,號稱混元小天羅的玄陰真人。

開場白似乎早已結束,擂台上已經有挑戰者。無赦此次是第一次代表地罪島出戰,心里難免緊張。

正看台上這位乃是雙桂山的雌雄雙煞,據說二人乃是廣寒宮里一株桂樹成精,樹分兩頭,妖嬈纏綿,後被玉皇發現,斬斷拋入凡間。

殘樹帶根落入一座破山,結果數百年積蓄,終成氣候。

二妖手持雌雄雙戟,下半身交錯相連,上半身分開著面向兩側,張牙舞爪,叫囂台下。此刻,四方山一位不知名的散仙跳上台來。

也就幾十回合,散仙不敵雙煞,被四雙手玩弄于空中,隨後幾叉穿死,慘不忍睹。隨後又有幾個人上台討教,也是死的死,傷的傷。

坤靈閣的三術士之首雷殛子突然呼嘯著飛躍台上,也不多說,即做法呼喚雷電,由于草木怕雷擊,雙煞並不敢上前,只能隔空用雙戟亂戳,一個不留神,一聲炸雷順著戟頭傳入身體,頓時燒焦了去,死于非命。

底下一片唏噓,緊跟著七十二福地一位毛公壇主人跳上台,和雷殛子互通名性後大戰在一起,數百回合終不分勝負。

這位毛公壇主人忽然從腰間抖出一物,蜿蜒多足,原是毛公壇特有的法寶「吞噬乾坤黑蜈蚣」是也。

只見黑蜈蚣越長越大,口中綠氣正盛,協助主人斗那坤靈閣術士。術士招架毛公壇主人尚不佔優勢,此刻又來了幫凶,還有毒氣侵蝕,十多個回合便口吐鮮血,敗下陣來。

他二個兄弟雲息子,水陽子大呼「不算不算」,若是以二敵一,他們也要一試。

二弟雲息子上台,不容分說祭起風幡,頓時風雲大作,離得最近的一個亭子頂險些被揭去,瓦片掉落一地。

黑蜈蚣口中綠毒一下子風向轉變,朝自己飄來,可憐那百足蠢物終被自己的毒氣燻死。

那毛公壇主人自知不好,一跺腳跑了,剩那雲息子擺著風陣等待下一個打擂者。

台下似是有人看穿那坤靈閣三個術士的特點,人未出,法寶先行,一個金光燦燦的大剪刀,剪斷風幡的旗桿,風力大減。那人隨後跳上台,眾人定楮,正是一名長發飄然的白袍少年。

那俊美少年手持的大剪刀,名曰「金蛟剪」,那是東海兩條蛟龍幻化,其筋甚柔,其力蠻野,斬石劈水乃是瞬間之事,據說這把金蛟剪曾把定海神針踫出一道刻痕。

坤靈閣三術士乃是新出道門派,不識此等法寶,只見風幡被齊刷刷斬斷,心中惱怒,顏面盡失,生要問這少年姓名。

少年答道︰「戰勝再說!」

三當家的水陽子一听便惱,口念法訣,一時間天昏地暗,一股咸腥之氣撲鼻,百里之外似有海浪襲來。

眾人一回頭的功夫,一個滔天巨浪正打當頭,那些躲閃不及的散兵游勇被沖散一片,

台上四人站立運氣,皆沒受影響。水陽子又是一個撲空,氣急之下也不顧傷及無辜,祭起「月瀆斗笠」,天光驟變,日光盡失,一輪新月在烏雲褪後掛在正中。但月亮似有邪氣,紅彤彤的,邊緣還有黑氣亂動。

眾人正出神,砰地一聲一股更大的巨浪從擂台地面,白袍少年站的地方沖天而起。

若是定力不強,身形不夠敏捷,恐怕早被激流擊穿而死。但見那少年順水一蹬,站在水柱上輕蔑的笑。

水陽子臉更難看了,發動功力吸食潮汐,在少年每每落下之處皆有沖天水柱破地而出,重復幾十回合招式不變,想必水陽子是想耗盡白袍少年精力一招殺之。

不成想白袍少年似是看穿他的軌跡,在第九十九個水柱隱去後,少年並沒有落地,而是從兩袖中發出兩條銀鞭,伸展數丈,疾如閃電,一下子抓住水陽子那偷天換日的法寶「月瀆斗笠」,纏緊了後用力一撕,頓時潮退月落,白日重現天庭。

再看那坤靈閣三術士都負傷丟臉,落荒而逃。

站在台下觀望已久的地罪島聖使無赦心中不由嘖嘖稱奇,此刻他真想馬上跳上去會一會那白袍小將,若是勝他,估計台下也沒什麼人可以和自己匹敵了。

但天地之大,人才輩出。想那地罪島地處偏遠,一向消息閉塞,又窮山惡水,日月不照,修行和練功都很難得到天地靈氣。若不是島主數百年來靠「煉魂蠱」鑄就奪命法寶,早就被其他大派剿滅。

此次盛會,島主派得力助手參加,也是想要光耀門派,名達天下,使地罪島不再被人小瞧。但直觀這白袍少年幾招並不足以看周全,若是莽然沖動也許功虧一簣。無赦還是打算在看幾局,模透此人底細再戰。

那白袍少年打贏後並不叫囂,而是打算走下擂台,看來他是正義之人,只為正義而戰。

誰知他前腳未下台階,後腳已被長藤纏繞個結實。少年愕然,回頭一看,乃是綠草圍身,黑灰涂面的野蠻小子。

那小子清清嗓子喝道︰「公子留步,上來比試再走不遲。」

白袍少年有點不快,他並不戀戰,卻也不喜歡別人用這種不光明磊落的手法。于是他重新跳上擂台,喝道︰「作甚!?」

那野蠻小子身體小巧,仰著頭斜著眼看他,笑道︰「比比玩玩。」

白袍少年背著手面露輕蔑之色,並不出手。野蠻小子也不在乎,甩長藤直劈下來。

起先,少年以為他總是如捕獸式掄圓了套,劈,纏繞,但後來發現他這舞藤手法疾速如飛,藤條以一種奇異的形態在半空中變成扁形,如劍身一般斜銷下來,連擂台的黃土地面都被抽的一道深一道淺的。

少年左躲右閃,感覺甚是浪費時間,需要盡快了結。于是只見他一個鯉魚翻身,又騰空踩雲式後竄到高空,口一張,頓時碧水倒懸,產生巨大的漩渦和吸力,將底下野蠻小子團團包圍,蒙的天旋地轉,此絕技曰「萬空留」,可吸力,吸水,吸風,吸精氣,吸敵人武器,甚為強大。

但那野小子也非等閑之輩,很快他口吐幾團綠火,化成綠色粘液黏在那地面上,強大的水柱漩渦一遇到那些粘糊糊的液體,馬上細軟了下來,攪不動了。

白袍少年十分驚訝,閉氣落在地上,可很快他又臉紅心跳起來。

原來那野蠻小子,被他的萬空留盡洗一番後,綠草稀落,黑灰化掉,只剩貼身衣服遮體,看那面相如此秀美,乃是一俏麗大姑娘。

「你!」白袍少年指著她,轉身不敢看。

「我怎麼了,沒說這擂台不讓女人參加是吧!」嬌滴滴的大姑娘卻沒有半分羞色,直看向那少年。

少年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口念法訣,催雲而去。

背後那女人銀鈴般的聲音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敢報個麼?」

遠處傳來少年飄渺的回答︰「顏~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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