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15
一條金色的階梯彎彎曲曲的拾階而上,直通到空中的琉璃佛宮中。佛宮處在九天之上,雲霄之端,在叢雲中半露半隱。佛宮呈現九層浮屠之形,塔檐上掛有銀鈴,微風吹來,叮叮當當的作響,清脆的聲音傳遍九天十地。
宏大的誦佛之聲從佛宮中傳來,聲音中充滿了歡喜贊嘆之意。
「南無燃燈上古佛。南無藥師琉璃光王佛。南無釋迦牟尼佛。南無過去未來現在佛。南無清淨喜佛……」
這莊嚴的佛吟飄飄蕩蕩的傳到下界,回蕩在每個浮梁城居民的心里。眾人听到這聲音,無不淚流滿面,以頭搶地,心中馬上生出皈依佛門之願。
崔城隍站在王炎身旁,被這聲音洪流震得臉色發白,差點摔倒。王威更不用說,幾乎差點口吐鮮血。王炎伸手扶住他倆,將兩股純正精酣的真氣渡入兩人體內。兩人的臉色漸漸恢復了正常,體內也不那麼難受了。
姜心遠騎在木桶上,哈哈笑道,「這是人家給咱們下馬威來著。比氣勢,誰怕誰啊!」
他沖王炎擠擠眼,「兄弟們,跟我上!輸人不要緊,可不能輸勢!」
黃金組成的階梯直通佛宮。王炎一馬當先踏上了黃金階梯,一步一步的朝天空走去。崔城隍和王威緊隨其後。姜心遠自顧自的騎著木桶,跟隨在眾人身旁。
這條階梯寬不過數尺,只夠一個人行走,黃金階梯從城隍廟頂一直延伸到浮梁城上空數十里的地方。王威走了百步,朝腳下一看,整個浮梁城已經處在自己腳下,地面上的人小的像螞蟻一樣,狂風呼嘯的吹在他身上,把他差點從階梯上刮了下去。
「小心點,從這兒掉下去,你可就成一堆肉醬,連骨頭渣子都不剩!」王炎正色,「我要抵御他的【索命梵音】,不能分出精神照顧你。」
王威點點頭,將身子伏在階梯上,幾乎是爬著向上行走,這樣一來,受到的風力就小了很多。
處在茫茫雲海中的佛宮里傳出的吟唱聲越來越大,幾乎要響徹天地。王炎、王威、崔城隍听到那不絕于耳的「阿彌陀佛」,都覺得心煩意亂,難受無比。
姜心遠笑道,「他們會唱歌,難道我就不會?來,我給他們回敬一個!」
他從懷里掏出一個破破爛爛的缶,用手指敲著,打著拍子,扯開破鑼嗓子放聲高歌。
「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道可道,非常道,天道地道,人道劍道,黑道白道黃道赤道,東道西道南道北道,呸呸呸呸呸,胡說八道!哈,我自求我道!我,自求,我道!」
姜心遠且歌且行,歌聲蒼涼豪邁,自有一股豪俠之氣,像極了南贍部州燕趙之地的慷慨悲歌之士。歌詞雖然粗鄙,仔細一品,卻蘊含深意,仿佛包含了天下的無窮大道。
王炎反復咀嚼這首歌的韻味,越听越覺得奧妙無窮,自己的精神境界似乎隱隱都有提升。
這首大巧若拙、豪邁月兌俗的「大道歌」如蒼龍飛于九天,正面和佛宮中的佛吟聲對抗著。不到片刻,天地間的誦佛聲漸漸小了下起,姜心遠的歌聲卻越來越響亮,到了最後,竟然如炸雷般轟轟作響,讓每個人都心驚肉跳。
姜心遠大笑,「兄弟,我這歌怎麼樣?」王炎豎起大拇指,「老兄的歌當真沒得說,比那禿頭和尚念佛的聲音好听一萬倍!」
說話間,眾人已經踏著金梯,來到了浮梁城上空的茫茫雲海中。靠近看那佛宮,更加恢弘大氣。
一座比十來個人加起來還高的巨大石牆矗立在眾人面前。石牆上刻著羅剎惡鬼、夜叉惡魔,形象栩栩如生,猙獰恐怖。
王炎左右打量,並未看到大門,也沒看到守門的僧人,心里微微有氣。他提高嗓門冷笑道,「楊小禪佛祖,好大的架子!貴客前來,你竟然連個門都不給,這算什麼待客之道?」
佛宮內,楊小禪的聲音遠遠傳來。「敢問天有門乎?地有門乎?天地既無門,我這小靈山自然也沒有門!」
王炎微微一凜。「好啊,敢情從現在開始就斗起來各自的大道了。」他略一沉吟,笑道,「你沒有門,我就硬生生給你造出個門!」
他從懷中掏出一枚符,貼在胸口上,不出片刻,從他心口、雙掌、臉上都冒出騰騰火光。這是符里封印的【陽離火】命格起了作用。
王炎將【陽離火】命格渡到體內,雙掌平舉在胸前,掌心冒出吞吐不定的紫炎,熱浪滾滾。姜心遠大袖一拂,護住了崔城隍和王威。
「大羅烈焰掌!」
王炎修煉成大羅烈焰掌後,從來沒有在實戰中用過,今天首次出手!
轟!
兩團大如房屋的巨大火團從王炎掌中飛出,攜帶著雷霆萬鈞之勢撲向石牆!
火光熊熊,烈焰滾滾。
浮梁城中的居民驚恐萬狀的望著天上的火海,議論紛紛。不明所以的,還以為是末日來臨。
悶雷般的炸響在雲海中回蕩了好一會兒。火光消散後,那堵石牆已經碎成了一地瓦礫。王炎昂首挺胸,龍行虎步的進入了佛宮,余人緊緊跟隨。
眾人行了數十步,來到一座巨大的廣場上。廣場的地面都是由黃金鋪就,夾雜著珍珠、翡翠、瑪瑙等等寶石,讓人看花了眼。
王炎環顧四周,不見楊小禪,皺眉道,「楊小禪佛祖,到現在還不露面,是打的什麼主意?」
楊小禪笑道,「不急,兵對兵,將對將,咱們打賭是賭各自的傳人,等他們動過手,咱們再論道也不遲。我佛門三千大道,道道都能讓人得正果。今天,我就讓諸位領教一下歡喜禪中的【大自在極樂舞】!」
他拍了拍手,八十一個絕色佳麗裊裊娜娜而出。其中有十七個少女身穿僧衣,手持諸般樂器,余下的六十四名少女梳雲鬢,掛雲肩,紅綃墜地,瓔珞披肩,手持銅鈴,面帶媚色。
姜心遠哈哈大笑,「楊小禪佛祖,你這佛宮里原來藏了這麼多千嬌百媚的妞兒,真是艷福無比那。早知道你有這般雅興,我也不和你搗亂了,咱兄弟兩個一起享用如何?」
他言語中極盡調戲挖苦之能事,楊小禪並不著惱,「佛法廣大,哪里是你們這種俗人能揣測的!」說到這里,他似乎頗為得意。「這八十一名女子,本來姿色都不怎麼樣,資質也一般。我隨意從浮梁城中挑選來。她們受了我兩天兩夜的佛法燻陶,靈智大開,月兌胎換骨,現在一個個骨骼清奇,是萬中無一之選。我的手段如何?」
王炎仔細看這八十一個女子,果然個個靈光蓋頂,其中有些女子他兩天前在浮梁城還見過,當時又老又丑,渾身衰氣,現在果然是月兌胎換骨。
王炎笑道,「你的道厲害還是我的道厲害,比過就知道,急什麼!」他拍了拍站在自己身後的王威,「小子,上吧!」
王威望了望王炎腰間的青虹劍,猶豫道,「求師傅賜劍一用!」青虹劍的劍氣霸道絕倫,就連王威這樣的凡人都能感受的到。
王炎打住了他的話,「第一,你不必喊我師傅。我昨天推算過,你我大有淵源,恐怕不止師徒這麼簡單,師傅的稱呼,先不用喊。第二,不需要用青虹劍。我教了你兩天兩夜的無上劍道,難道教給了狗?」
他掏出一根黑不溜秋的樹枝,遞給王威。「一劍破萬法!我給你的劍道,就是最厲害的兵器!」他指著那八十一個佳人。「你用這樹枝,把她們全都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