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逆轉!丘吉爾的眼淚(二十九)
午後,新華宮,承憲廳,大本營第四號實時態勢演示廳。
「……第一艦隊以高速戰艦十艘為基干,第二艦隊以戰巡三艘、艦隊航母兩艘為基干,于亞丁灣居中接應。」
巨大的演示桌上方,隔著指控台的玻璃幕牆,總參作戰處長蘇三嶺正在向女皇劉千樺介紹亞丁灣方面的戰況。
「吉布提攻略艦隊以北岳級主力戰艦一艘、舊式戰艦六艘、舊式裝巡兩艘為基干,掩護第31集團軍突擊集群登陸吉布提港以南海岸。」
「第31集團軍突擊集群下轄︰海軍陸戰隊第2軍和陸戰隊裝甲第2軍,陸軍第57軍和陸軍第99特遣隊,總兵力八萬五千人,配備戰車和裝甲車五百余部,計劃7月12日前完成登陸。集團軍預備隊為陸軍第74軍,以及‘亞非解放軍’第4軍。」
「亞丁攻略艦隊以龍威級與東岳級主力戰艦各兩艘、舊式裝巡四艘為基干,掩護第21集團軍突擊集群登陸亞丁港以東海岸。」
「第21集團軍突擊集群下轄︰海軍陸戰隊第1軍和陸戰隊裝甲第1軍,陸軍第70軍和‘亞非解放軍’第2軍,總兵力十一萬人,配備戰車和裝甲車三百余部,計劃7月15日前完成登陸。集團軍預備隊為陸軍第79軍。」
「此外,作為亞丁攻略作戰的一部分,土耳其方面軍下屬的第14集團軍以‘亞非解放軍’第3軍的兩個南洋義勇師為基干,加強陸戰第5師組成戰役掩護集群,配屬第五航空集團的百余架飛機,自亞丁以東七百五十公里外的賽侯特出擊,意圖一舉突破敵馬西拉河防線,進而沿海岸向亞丁方面進軍,牽制和清除第21集團軍背後之敵。」
身著純黑瓖金邊裙裝制服的劉千樺,听到這里也只是面無表情地垂詢道︰「戰區周邊的敵情如何?」
蘇三嶺身旁的總參情報處長蘇蒙新趕忙回稟道︰「據昨日即7月9日匯總的情報︰英屬亞丁之敵以一個英國步兵師、一個南非步兵師、兩個要塞守備團、一個海軍岸防團、四個殖民地團為基干,連同若干殖民地獨立步兵營和騎兵中隊,總兵力約六萬五千人,主力集結于亞丁港要塞區與馬西拉河防線。」
「法屬索馬里和法屬阿比西尼亞之敵,以一個法軍步兵師、兩個法軍獨立步兵團、一個要塞守備團、五個殖民地團為基干,連同若干殖民地獨立步兵營和騎兵連,總兵力約五萬人,主力集結于吉布提港要塞區……」
劉千樺默默听著蘇蒙新的報告,卻從他高大健碩的身形後隱隱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
是父親?還是那個人?
如果是父親,那一點都不奇怪,畢竟,蘇蒙新是父親寵信多年的貼身侍衛長,他在父親身邊呆過的時間,遠遠超過作為女兒或皇儲的自己,因為他而想起父親,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如果是那個人……
「意屬厄立特里亞、意屬索馬里和意屬阿比西尼亞之敵,以兩個意大利步兵師、三個意軍獨立步兵團、一個要塞守備團、七個殖民地團為基干,連同其他殖民地獨立部隊,總兵力約八萬人,主力集結于意屬厄立特里亞首府阿斯特拉。」
「英屬索馬里與英屬阿比西尼亞,包括開戰後搶佔的德屬阿比西尼亞地區,駐軍統稱為‘阿比西尼亞遠征軍’,以一個英國師和三個殖民地團為基干,連同其他殖民地獨立部隊,總兵力約三萬人,主力集結于英屬索馬里首府柏培拉。」
「英屬東非,包括開戰後攻入的德屬東非殖民與德屬索馬里殖民地,現由所謂‘東非遠征軍’控制。該部基干兵力為兩個南非步兵師、一個英國步兵師、一個南非騎兵師、八個殖民地團,連同其他獨立部隊,總兵力近十萬人,主力集結于德屬東非殖民地,現正與葡屬莫桑比克的葡萄牙殖民地軍一起,圍剿流竄于德屬東非與葡屬莫桑比克殖民地之間的德國殖民地軍殘部。」
「此外,正在進攻巴勒斯坦地區的英國埃及遠征軍,基干兵力為三個英國步兵師和一個南非步兵師,以及英國和南非騎兵師各一個,連同四個埃及步兵團和其他殖民地獨立部隊,總兵力超過十萬人。」
「預計英國東非遠征軍和埃及遠征軍在完成預定作戰任務之後,很有可能從南北兩個方向馳援戰區,協同周邊的法國和意大利殖民地駐軍,朝亞丁灣總方向發起反攻……」
劉千樺努力在想象中掐滅蘇蒙新身後的那個虛幻面孔,對方卻宛如幽靈般縈繞不去,她無計可施,只得深吸一口氣,設法以新的問題來轉移注意力。
「如果海軍主力東移,以失去海空優勢為前提,陸軍能否獨力封鎖曼德海峽?」
蘇三嶺為難地瞥了一眼下面的演示台,低頭回稟道︰「很遺憾,如果沒有足夠的海空支援,陸軍恐怕難以有效封鎖海峽,除非……」
「除非北進埃及,攻佔蘇伊士運河?」劉千樺笑不出來。
「皇上英明。」蘇三嶺不解聖意。
劉千樺輕嘆一聲,微微搖頭︰「攻佔蘇伊士運河之後呢?海軍主力東移之後,陸軍就能單獨守住埃及嗎?協約國艦隊還是可以繞過好望角來打擊我印度洋交通線,為此你們是不是還打算攻佔東非、馬達加斯加,甚至是南非?這樣折騰下去,海軍不但更加走不開,陸軍也會越陷越深,與此同時,太平洋戰場的壓力卻與日俱增,我軍已然落于下風,上個月的所羅門海戰就足以為證。」
蘇三嶺面露無辜︰「皇上聖明……只是總參並未接到修改紅海方面軍作戰任務的指示,埃及和東非攻略作戰的籌備工作還在進行中,馬達加斯加和南非攻略作戰的參謀作業也即將完成……」
「這都是做給老軍頭們看的,現在已經沒必要裝下去了。」
劉千樺當然沒把這大實話說出口,她知道自己是在沒有必要的急躁,她也知道,這種理論上不應該在自己身上出現的情緒,源自對那個人的不安預感……
劉千樺的目光下意識地穿過指控台的玻璃幕牆,環繞演示桌的樓廊上,女官長葉鏡瑩的苗條身影恍然閃現,只見她行色匆匆,直趨指控台而來。
耳中再也听不到蘇三嶺的解釋,眼中的焦點只跟隨葉鏡瑩的步伐移動,直到對方貌似若無其事地行過禮,繼而忐忑不安地湊到耳邊說出那句話。
「李瑞石坐的船沉了,現在下落不明。」
預感被證明,不安卻打消了,劉千樺體會到一種奇怪的輕松感,然而她無暇停下來細細品味,億萬人的命運正在一套極其龐大而無窮復雜的絞肉機器中踫撞、掙扎、咆哮、沉默、粉碎……
劉千樺並不認為自己能找到這台機器的開關,但她有自信,讓這台機器在她認為最合適的時候停頓下來。
如果不行,就毀滅它,即便把自己當做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