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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懷抱

軍訓結束,這就代表著李教官即將離開,我沒想到自己在他離開的那一刻,沒有絲毫的興奮,有的只是傷感。只要一想到以後可能一輩子都無法見面,在離開的一刻,留在心里的只有李教官的好。我紅著眼環顧四周,原來有這種感受的不是僅僅只有我,連好幾個男的也是紅著眼楮,而蒼雨和水爾他們的眼淚已經滑出了眼眶。李教官也不再是我們平時熟悉的嚴肅表情,他看了我們一眼然後說︰「我這個教官做的還是不夠稱職,目前為止有幾個人的名字我還無法叫出,最後讓我再好好記一次你們的名字和你們的臉。」他走到我們面前,幫我們一一整理著裝,一邊整理一邊報出我們的姓名,叫到最後他的聲音也開始明顯地哽咽。李教官,原來你也不是一直鐵血,也有這樣讓人動容的一面。

隨著李教官的離去,我們的軍訓生活真的是結束了,將開始真正的大學生活,不過之間有了一個十一假期來過渡。我們室友幾人一致決定不回家,留在這座將生活幾年的城市,好好游玩一番。

H城經濟發達,環境又極其優美,是全國有名的旅游城市,以前我在家的時候就一直向往,但就是沒有時間來這里游玩,但沒想到以後將有幾年的時間生活在這座美麗的城市,心里情不自禁地有點小小興奮。蒼雨覺得單單我們幾個女孩子玩沒多大意思,最後還拉上了幾個男的。看到陸臨和單冬梁,我一點都沒有感到意外,畢竟這段時間他們倆和我們寢室幾人玩得挺熟的,但當我看見馮寅的時候,我差點把自己的眼珠瞪了出來,不會吧,他竟然也會來。不過看他一臉的不願意,以及單冬梁一個勁地笑嘻嘻,我基本上明白了事情的經過,肯定是單冬梁硬拉著他過來的。

學校處于H城的郊區,我們若要到市中心的話就必須要乘四十多分鐘的公交車。上了公交車後才發現,車上的人比外面看見的還要多,不過在H城就是這樣,公交車上的人永遠是那麼多,在一些繁忙路線上甚至會出現前面上去一個後面擠出一個的情況,這不禁讓我想到物理老師講到的飽和狀態。所以即使擠,我們也沒辦法,不然等到下一輛還是照樣擠。

我扎在人堆里,右手拉著上面的吊環,盡量控制自己身體的平衡。剛才上車的時候稍微謙讓了一下,就一下人被一撥人擠到了後面,以至于與寢室里的幾人分開,也不知道他們擠到哪里去了。我猜測他們應該已經擠到前面去了,我想擠,可看到前面兩人之間僅兩到三厘米的縫隙,我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準備獨自站在這里等待達到目的地。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公交車突然一個急剎車,正處于閉目養神階段的我根本來不及反應,身體就在慣性的作用下狠狠地撞在旁邊一人身上,似乎還撞進了那人的懷里。我立刻站回原位,並抬頭一個勁說對不起,可沒想到映入我眼簾的竟是馮寅。因為距離近,這時我才發現原來他有那麼高,我的頭才剛到他的下巴那里。他正看著我,還是那副一成不變的表情,出來玩都沒有笑容,就像有人欠他錢一樣,而且眼中也沒有像我見到他時的驚訝,看來早就知道旁邊是我。要是不認識的人話,我可能還會說些道歉的話,可見是熟人,尤其是像馮寅這樣的熟人,我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撞進他的懷里,這是一件多麼尷尬的事情,搞得像投懷送抱一樣,最後我選擇說了聲對不起後還是乖乖閉上嘴,繼續站在原地,而且繼續背朝著他。

有了這樣的遭遇,我可不敢再大意,加大了握住吊環的手勁,防止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果然,大概過了十分鐘的左右,公交車又來了個急剎車,同時車廂里發出一片咒罵聲和吸氣聲。我心里倒樂滋滋的,由于事先有了準備,剛急剎車時,手牢牢攥緊吊環,腳上也拼命用勁,成功地控制了自己的身體待在原地。就正當我竊喜自己成功時,沒想到前面一人沒有控制住,身體一搖,手往我手臂上一按,他倒安全了,可我在這股力的作用下,又好巧不巧地撞進了馮寅的懷里。我閉上眼楮感嘆自己的倒霉,在心里咒罵一遍撞我的人之後,立刻讓拉環的手用力,把自己的身體月兌離這樣尷尬的境地。

忽然有只手臂環上我的腰,把我拉回到剛才的懷抱,我的心猛的一跳,搞不懂馮寅這是干嗎?我第一個反應就是用僅剩的左手去扳開那只手臂。「別動,我沒有惡意,這里人多,你那麼瘦,肯定被人擠來擠去,我看你右手用力得已經關節發白了。就這樣待一會,再過個二十多分鐘就可以下車了。還有你放心,這邊偏僻,別人不會發現的,所以你不用難為情。」熟悉的聲音從頭上傳來,聲音很輕,應該只有我一個人听得見。既然他這麼說,我反而不敢動了,人家都說了只是想幫我忙,我若扭扭捏捏的話,反而會顯得我多想。可那只手臂傳來的溫度卻讓我感到異常灼熱,雖然我知道這只是我的心理作用而已。一路上我們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但我們誰也沒有再講話。車子一路上難免有些不穩,但我發現馮寅控制得很好,基本不會出現左右搖晃的情況,我那只抓著吊環的手都快成了擺設。他平緩的呼吸微微撥動我的頭發,我感覺自己的兩只耳朵開始發燙。

我覺得時間過得極其緩慢,猶如蝸牛爬行一般,好不容易才到了目標站點。馮寅自覺地放下了他的手臂,一聲不響地擦過我身體的左側,自顧自地先下了公交車。我深深呼了一口氣,也連忙擠下車去。到了下面的時候,才發現蒼雨等人早就在外面。只見蒼雨眼神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心里開始怦怦直跳,開始懷疑是不是剛才的情景被她看見了吧,雖然我和馮寅其實沒什麼,只是單純的同學之間的幫忙,但在其他人眼里可能就不會這麼想了。

見其他人都自顧自地往前走著,我忍不住挽住蒼雨的手臂問道︰「蒼雨,你剛才干嗎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我不想任由自己胡亂猜測,本身和蒼雨關系很好,我決定還是直接問明白就好。蒼雨撅撅嘴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剛才你的臉好紅啊,就像熟透的隻果一樣。我只是好奇你怎麼會臉紅成這樣子。」原來答案是這樣子啊,我懸著的心終于可以稍稍可以往下放點,腦子一動,編了個公交車里人多溫度高的理由搪塞了一下。

我偷偷看了一眼前面的馮寅,他還是一副老樣子,沒有像旁人那般嬉笑,只會偶爾插幾句話。我忽然懷疑剛才是不是自己在做夢,這樣的馮寅怎麼可能會做出像在公交車上的舉動呢?我搖搖頭,決定還是把這件事當成我的白日做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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