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朦朧中,落日余暉宮門下,一少年,雪衣烏發,眉目如畫。
是誰家少年生的白蓮為骨,化雪為魂,出落得淨玉無瑕?
四哥。
那個異世初見之時,就給我脈脈溫情的男子;那個甘願蒙上俗世污垢,只為伴我同去青樓的男子;那個將我從上林手中救下後,紅著臉,深蹙著眉梢,為我上藥的男子。
「嗯~~~」
突然間,火辣辣的疼痛從腰部傳來,我擰著細眉,忍不住輕吟出聲。
眨了下凝眸許久的雙瞳,再次看了一眼依舊佇立在宮門下的那襲素淨的衣袂,我放下繞在他頸間的雙臂,怒瞪著他,「干嘛掐我?」,趁他不注意,我的手指也毫不留情的在他的腰間擰了一把。
他也怒瞪著我,捂著腰部,來回抽氣。
此刻,沒心情陪他秀演技,瞟了一下四周早已羅列整齊的寶馬香車後,我拖著他就朝四哥處走去。
四哥站在那里等了好久了吧?為何他都不主動迎上來?莫非是,傷風敗俗的一幕能躲多遠就多遠?
身後,淺兒也掙月兌開止君的手掌,小身板一晃一晃的朝我追過來,將小手硬塞在我的手里,小嘴樂的開懷,「姐姐,你和五哥哥摟在一起,好好看哦。父皇說,男人和女人抱在一起就能生女圭女圭了,女圭女圭」
正當我赤紅著臉,準備厲聲喝斷淺兒時。剛剛一直佇立失神的流斯夜風,一襲白衣,突然翩至眼前,一貫溫潤悠緩的聲音透著怒意,「淺兒,休得胡說!」。
「淺兒啊,看到沒,四哥都說你胡說呢。」流斯夜闌的聲音又酥又媚,頗有幾分陰聲怪氣的感覺,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淺兒鼓著腮幫子,不服氣的說,「淺兒才沒有胡說呢。父皇明明和淺兒說,淺兒是母親和父皇抱在一起後才生下來的。姐姐,你相信淺兒嗎?」
淺兒仰著小臉,小手使勁的搖著我的手臂,小嘴嘟囔的高高的。
我黑著一張臉用力的朝著淺兒點了個頭。
流斯夜闌居然敢拆老娘的台,他將我扯入懷中,下顎抵在我的頭頂,嗔怪道,「伊陌,對五歲的小娃,你就不能誠實些嗎?快告訴淺兒,男女之間怎樣才能生小孩。」
「你!」
我被羞得面紅耳赤,欲掙扎著從他的禁錮中解月兌出來。他的雙臂輕而易舉的就化解了我的那股力量。
我只好瞪著眼,干著急。
瞥到跟前的四哥,局促的閃躲著目光,臉上呈現一抹羞澀,我的臉頰更是熱的滾燙,真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姐姐,告訴淺兒嘛!」
「走開!撒嬌也沒用!別問我,問你的哥哥們去!」我故意忽略淺兒那充滿期待的亮晶晶的大眼楮,狠下心說道。
「五哥哥,你告訴淺兒好嗎?」淺兒眼巴巴的看著流斯夜闌。
流斯夜闌看著低頭不語的四哥,勾著唇角,邪邪一笑,「問你四哥去。」,突然他又把視線轉向我,笑得更加邪肆,低低的聲線壓在我的耳邊,「伊陌,四哥的孩子都將近一百了,他有經驗,你說是不是怎麼也得讓他來告訴淺兒」
「胡說什麼,四哥的孩子今天早上才十六個,怎麼幾個時辰過去都漲到一百個了,哪有這麼神?你當他是播種機啊」
意識到自己說話有些過分,我趕忙捂著嘴巴。心虛的瞟向流斯夜風,不知從何時起,他已經褪去了臉上的羞紅,清明的水眸之中,涌起了某些復雜的情愫,我讀不懂。看了我一眼後,他微微轉身,腳步輕抬,背影有說不出來的孤寂蒼絕,九月余暉微涼,打在他的素衣上,有一種歷經滄海桑田的滄桑之感。
胸口隱隱作痛,莫名的。
流斯夜闌狠狠地又捏了我一把,比剛剛的那下子更疼,可是我忘了申吟。
「五弟,弟妹,你們別鬧了,蒼冥殿就差你們四位了。」(我,淺兒,夜闌,還有身後一直繃著臉,一言不發的止君,一共四位。)
隱入宮門的剎那,流斯夜風止住了腳步,聲線依舊溫柔,只是溫柔中透著蒼涼,透著絲絲嘆息。
我定是傷害到他了吧?他定是認為我嘲笑他是個種豬了吧?
十七歲,就有了十六個孩子,不是種豬是什麼?但是我不忍心這樣想他,不管他有多少個孩子,多少個女人,他都是我心中溫潤風雅、淨玉無暇的少年,那個我曾經仰慕並將會一直敬重的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