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前一後進了酒店,房門一關他轉身狠狠吻了上來,氣息粗嘎而沉重。
他幫我一路月兌一扔,我也一路月兌一路扔。他緊實的胸膛一如往前,灼熱的溫度滾燙,緊貼著我肌膚,我忍不住緊緊箍住他,頭埋進他頸窩里,听他急促而有力的心跳。
沒有語言,只剩彼此眼中的饑渴,他觸上的每一個吻都像帶著電,流過全身再浸到千骨百骸,我忍不住微微顫栗。
如果說有報應,有罪惡,那我是心甘情願承受的,就算回頭把我打入十八層地獄,但這一刻,我還是不能拒絕這個男人。
他恨我,卻恨得不露絲毫不慍不火,仍是那般冷漠沉靜夾雜著彬彬有禮地禮遇我,一遍一遍地將我放在油鍋上文火慢焙滋滋地煎,五髒六腑仿佛都要碎了。
等他再次轟然倒下,我連把手從他身下抽出來的力氣都沒有。
天差不多亮,我們悄無聲息地回來了,回到各自的位置。從始至終,他沒開口說過一句話,就連踏入房屋的腳步都沒有一丁點滯留。
該放不下的,他都一一放下了。執迷不悟的,是我。
早餐仍在那里吃,人都到齊了。貝蒂已經出落得婷婷玉立,法克的母親也不再對我刻薄,開始客客氣氣的,大概是因為拗不過兒子。
我們這對奸/夫/婬/婦各自坐在自己的該坐的人身邊,一本正經,風平浪靜。
終究,他還是成了別人的他,依偎在他身旁的不再是我,他的深情凝視不再為我。
是我親手丟棄了我的幸福,是我親手毀了他給的愛。往昔的溫存尚歷歷在目,如今已物是人非,而這一切,都是我親手斷送的。
是的,我後悔了,我悔得肝腸寸斷,悔得痛不欲生,我連喘息都覺得撕心裂肺。
可是這一切,回不來了,再也回不來了。
老爺子高高在上盯著旁邊那對夫婦︰「你們訂婚也差不多有四個年頭了,找個時間該把婚禮辦一辦了。」
全身仿似連最後一絲力氣都被抽盡,盤子里的東西明明松軟,我卻使不出力氣,切得異常困難。
法克看了一眼,習慣使然,拿過盤子徑自幫我細細切了起來。
一桌人看得怔怔。
斯密史看了一眼查理德,後者冷臉默不作聲,低垂著眼眸只顧吃東西。
「這段時間太忙了,過段時間再說吧。」她道。
「再忙婚總是要結的。」
最後沒了人應允……
晚上回到倫敦,我執意要住酒店,法克沒辦法依了我。我不想還旁生出什麼旁枝末節,所以拒絕了他要我去他家住客房的提議。
漆黑的夜,唯有那一床的白是清晰可辨輪廓的,白色床罩,白色枕頭,被子也是白的。
我坐在床沿緩緩倒子,臉輕輕擱在被面,被子光滑的質地有絲絲清涼,直浸到心底。
腦海里一直浮現老太太說的那番話,「你跟你母親真像,都只吃那麼一丁點兒。可那時候她肚子里還帶著個你,自己不想吃,又要強逼著自己吃,結果是邊吃邊吐。」
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母親走投無路的時候,那里也成了避難所。兩代人陰差陽錯之下都受了這一家人的庇護和恩惠,而我未能做到投桃報李,卻使自己悔恨終身。
她說,「當初我以為你是跟查理德在一起的,心里還在想,也算是老天有眼了,奪去了他最珍貴的東西,又還了一樣他最心愛的,這算不算是天意?」
她看著我。我無法給她一個準確的答案,無法回答她神仙才能回答的問題。我除了沉默,還是沉默,心里卻在汩汩淌著血,假若有天意,假若真的有天意,我們……
「……孩子,不管你跟他們哪個在一起,我都是高興的,都是我的孫子。」
假若,沒有假若,天意如此。